第145章 去天涯馆顾琛作陪

第145章 去天涯馆顾琛作陪

从看守所里出来,一股热流袭到身上,我不禁蹙眉看向天空,万里无云,一点儿风都没有,不一会儿,我的衣服就粘在身上了,刚才奇迹般平静的内心又因这燥热而浮动起来。扭头看向身后,不禁扯了扯嘴角,那围墙之内的人,现在定是比这外面的阳光还要灼热。

再次赶到医院已是两个小时后了,丁芸还是坐在那里,只是手上多了一杯水,走近了一看,她旁边还有一杯。

将水杯拿起来坐到她旁边,她这才发现我已经回来,看到我手里的水,说:“这是苏医生让护士给我们倒的。”

我点了点头问:“苏医生还没有出来?”

丁芸摇了摇头,又想哭了。我按着她的手,说:“不会有事的,我们要相信苏医生,更要相信小山。”

扭头看向侧面的手术室,那里正在进行一场殊死的搏斗,一场生与死的较量。

小山,你一定要挺住。

除了心里有些难受,我更多的是相信,因为这是一个机会,不像露露,她连机会都没有,只要在抢救,说明还有生的希望。

我给祥嫂打了一个电话,让她准备一些清淡的粥,之后就跟丁芸相偎着坐在这里,两只眼睛直直地盯着手术室的大门。

祥嫂将粥送来的时候,小山还没有出来,我看丁芸实在很疲惫了,就让她去休息,可她不去,正好祥嫂说给我们也带了饭。我想了想,就地打开,逼着丁芸吃了些,而我自己吃的时候,真是食不知味,也吃的不多。祥嫂叹了口气,嘱咐我们等下最好去休息一下,不然身体吃不消。

不知道过了多久,祥嫂走了,天也渐渐黑了下来,而丁芸在靠在我肩上时,不小心睡着了,睫毛上还湿湿的一片。

小山仍然没有出来。他在里面已经六个小时了,我的眉心紧紧地拧在一起。

终于,大门打开,丁芸一下惊醒,她僵直了一下,茫然地看了我一眼,我跟她一起大步来到门口。

“怎么样苏医生?”

话虽然是我问的,可丁芸握着我的手不停地攥紧,我知道她有多么的紧张。

此时苏晓东取下头上的帽子,一边用手抹着额头上的细汗,一边笑着回我们:“还能怎么样,当然是活着的。”

听到是活着,我跟丁芸都松了一口气,然后就听到苏晓东说:“因为进行了两个手术,所以时间比较长,让你们担心了。”

最后,他的眼睛看向我,说:“我答应你的就一定能做到。”

我点着头,带着眼泪回他:“谢谢你。”

这时丁芸也弯腰向他鞠躬,连声跟他说着谢谢,苏晓东摇了摇头轻笑道:“没事没事,你们先进去看看吧,病房已经给你们安排好了,我等下过来看你们,然后跟你们讲讲具体的情况。”

一看到病床上正在挂着水的小山,丁芸忍不住哭了起来,她捂着自己的嘴,眼泪从她手指那里流出来。

小山的一只眼睛用纱布绑着,此时只能看到另一只眼睛,而我担心的右腿膝盖,此时也是被绑得粗粗的,虽然穿着病号服,但依然看得出来。

不过脸色比先前好了许多,我赶紧跟丁芸说:“你看,小山现在睡着了,脸也没那么白了,说明他现在的身体情况是正常的,快别哭了,不然等下他醒来看到你这两个核桃眼,该笑你丑了。”

听我这么说,丁芸赶紧不哭了,可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

病房是苏医生安排的,当然是最好的,就跟公寓一样,什么都有。我不禁感慨,医院里有人就是好办事。

安顿好一切后,丁芸就守在小山床边,握着他的手,看着他。

不一会儿,手机响了,我一看是阿凡,看了眼小山和丁芸,就出去接听。

刚一接上,那边就传来阿凡抱怨的声音:“天哪,你的手机可真难打,你在哪儿呢?”

虽然我认定小山的事不是他做的,但现在心情也不是很好,所以语气也跟着不好:“在医院。”

一听在医院,他那边也正经起来:“怎么了你?”

“不是我,是我朋友。”我蹙眉道,“找我什么事?”

见我语气不好,可能也觉得打得不是时候,不过还是说:“我明天过生日,他们晚上给我办生日会,你看我也没什么朋友,就想找你来凑凑热闹,可你的电话到现在才打通。”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语气也比较没落,听着就是让人感觉可怜兮兮的。

提起生日,以前在学校的时候秦超帮我过,后来在会所的四年,没人知道我的生日,可在看别人过生日的时候,我总是会感到寂寞。跟顾琛在一起后,是他记着我的生日。虽然不是特别重要的日子,但有人陪着你一起过,你就觉得你是不被遗忘的,还有人在关注你。

此是阿凡让我感觉,他是希望我过去的。

我差点就冲动地说我会过去,可跟阿凡相比,小山当然要重要得多,我对阿凡,只是同命相怜。

于是我在电话这边露出一些笑容来,跟他说:“不好意思,医院里信号不好。明天是你生日,祝你生日快乐。”

听我这么一说,他没有开心,而是问道:“那你不过来了?”

我说:“以后还有机会。”

“可是我想你过来。路遥,在海城,我只有你一个朋友。虽然会所里哥们儿跟我关系也不差,但真正交心的只有你一个。”

他这么说。真是让我动容。

我能理解那种没有朋友的孤独感,和跟朋友交心的愉悦感。

“对不起阿凡,这两天实在去不了,我在医院。”

我跟他强调我在医院,希望他理解,他那边也顿了一下,然后问我:“医院里是你什么人,这么重要?”

我笑道:“他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你说重不重要?”

默了一会儿后,他叹了一口气,说:“真是让人伤心。那你好好照顾他吧,不过,我得到消息。过两天傅琴会来会所里谈生意,你要不要来给我撑腰?”

我不禁好笑道:“哈,找人撑腰你应该找你的凌姐啊。”

可他说:“她出差了,哪能找到她啊。再说了,我能看得出来,那个傅琴有点含糊你。”

想到一个月前,傅琴说,让我们等着,难道她这次来是借着谈生意想要给我们什么难看?

顿时,我犹豫了下,说:“到时候再说吧,我有空就过去。”

小山这一晚睡得比较安稳,我跟丁芸轮流看守着,苏晓东也时不时地过来看看,并没有什么事。

第二天早上,我回别墅拿些小山和丁芸能穿的衣服,因为她不想离开,那就只能将就着穿我们的。

突然,有人从身后抱住了我,我下意识地觉得是顾琛,然后属于他的气味一下子传过来,我有些惊喜地扭头,果然是他!

可他什么都不说,直接上来就吻我,我忘情地回应着他。

双手抱着他的腰时,虽然还是跟平常一样健硕有力,但总感觉瘦了不少,我一下拧眉想要推开他,可他箍得紧,根本不让我有其他动作,声线沙哑地出声,又有些隐忍的情感:“别动。”

像被施了魔咒一般,我听话地任他索取。当我们坦诚相对时,我才发现他真的瘦了不少,忽然心疼起来:“顾琛,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想你想的。”

他出其不意地挺入,让我蹙眉闷声,很快就转移了我的注意力。他又是问道:“你嫌我瘦?”

我愣了一下,哪里是嫌他瘦,他根本就是故意的,此刻我不说话,他却故意要让我说,当我说话时,我才知道原来他又是故意,故意要听我的支离破碎。

“说,是不是?”

“不,不是的。”

我压低了身子,在我耳边吹着气,痒得我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不是什么?”

我紧紧地抓住他,仿佛一松开他就要离去:“我没有嫌你瘦,只是。”

“只是什么?”

他吻着我不肯松开,挑眉道:“只是什么?”

身体还是紧紧地贴合,这个男人就是要在这个时候引我说话,我无奈道:“只是忽然发现你瘦了,有些心疼。”

他一个用力,我还没来得及叫出声来,就被他再次深吻住。

这个早上,在顾琛的别墅里充满了绚丽的色彩。

只是,他难得的露出了疲惫之色,将我揽到怀里,歉意道:“是不是没满足?”

不是我没满足,而是换作平时,他此时一定还是将我压住,做他喜欢的事,毕竟多日未见。他的热情在那,可却显得有些无力,额上的汗珠也是大颗大颗的流。

我回抱着他,一边用手帮他擦着汗,一边说道:“很满足。如果你还想,我们晚上再来,或是明天,等你休息好了,好不好?”

他却是喃喃了一句:“明天?我们还有多少个明天?”

我顿了一下,以为他是故意问着我好玩,我说:“我们还有数不通的明天。”

躺了一会儿后,我必须要起床了,可等我再看他时。却发现他竟然睡着了。我不禁愣了一下,真的是第一次发现他累到睡着的。

我想,一定是跟他刚从国外回来,倒时差的原因。

等我都收拾好,准备要走时,我在他额上亲了一口,他一下抓住我的手,出声:“等我一下,我陪你一起去。”

看他还是很累的样子,我说:“不用了,你刚回来,好好休息,等明天什么时候再过去也可以。小山已经脱离危险了。没事了。”

他已经从床上起来,说:“我想跟你一起,不行吗?”

说不过他,只好随他去了。

小山还没有醒来,顾琛问了苏晓东的情况,说很快就会醒了,让我们不要担心。在医院里待了一会儿,顾琛就要去公司。

我送他到外面,他笑我:“这是舍不得么,一直不肯松手。”

低对一看,果然是我拉着他的手的,他这么一说,我一下甩开他的手,可他立马又握住,唠了一句“小器。”

我看向他的眼睛,里面全是红血丝,说:“你不是刚回来么,应该睡一觉,下午或是明天再去公司呗,我感觉你挺累的。”

他紧了紧我的手,说:“没事,在飞机上睡过了,公司还有重要的事等我去处理,晚上在家等我。”

说到晚上,我突然想起今晚是阿凡的生日,本来还说要考虑一下的。这回不用想了,是真的去不了了。

我点头道:“知道了,晚上我做饭,要准时下班哦。”

捧着我的脸,他亲了一口,然后转身离开。

顾琛走了没多久,小山就醒了,苏晓东来检查后,一切正常,他告诉我们,这次一定要好好养伤。

距离上次受伤才半个月吧,旧伤还未好,就又添新伤,所以苏晓东说有些地方就更严重了,一定要养好了才能出院。

小山的状态比较好,喝了些水,吃了些清淡的粥,整个人看上去也精神了许多,等我收拾好一切后,小山睨向丁芸,刚要说什么的时候,我赶紧道:“好啦,你又要怪她告诉我你受伤的事是不是?”

他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我白了他一眼:“她不告诉我,能告诉谁?你一个大男人,受了那么重的伤,她一个女人怎么把你弄到医院?你都不知道她着急成什么样子了,还好意思说她。”

丁芸平时话挺多的,可我感觉自从跟小山在一起后,我总觉得她变斯文了,就像现在,她一句话都不说,连跟小山闹闹别扭都不行。

不过,小山倒是握住了她的手,动了动嘴角,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这话一说,丁芸就流出了眼泪,惹得我也想哭,拍了一下他,说:“别透恩爱了,真是的。”

之后我问小山的情况,可是小山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那些人的下手很重,完全将他往死里打,不过有一点很重要,仍然是让他把东西交出来。

“一定是袁力泓的人。”我几乎可以断定。

可是小山说:“我觉得不太像。虽然他们身形都差不多,而且也都是向我要东西,但总感觉不是同一路人。上次的那批人虽然也下手了,但不像这次,出手太重,仿佛要东西只是一个幌子,打人才是真正的目的。”

他不禁将眼神睨向我,我诧异道:“难道还有另外一路人?”

小山问我:“你还记得让我帮你查拍照的那个人吗?”

我点了点头,他又说:“我才刚开始着手调查,下午就有人找上门来,而且那么明目张胆的,大白天就敢来。”

那些一进到小山的房子,就捂住他的嘴,直接上来拳打脚踢,就算小山想告诉他们东西在哪都没机会。

照小山的分析,这次的人很大的目的是去打人,而不是要东西。

我不禁问道:“你怀疑是拍照的那帮人干的?”

如果是这样,那我昨天找袁力泓时,他又为什么要承认:“昨天在你动手术时,我去找了袁力泓,他知道你的事,还威胁我说,如果不把东西交出来,他绝对不会放过你。”

听我这么一说,小山也是诧异,不过他还是跟我说:“路遥,虽然现在没有十足的信息指向阿凡,但我总觉得这个人不一般,你最好还是小心一些。”

这时丁芸也看向我,跟我说:“路遥,我们都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但事情已经变成这样,你不得不重视了,不管怎么样,多留个心眼总是不坏。”

我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关于阿凡,他们并未说太多,我知道,他们是不想让我产生误会。

小山睡着的时候,丁芸把我叫到阳台外面,微风吹过她的脸,才一天,她就瘦了好多,而且也憔悴了许多。

她跟我说:“路遥,我记得以前,你对小山的话从不怀疑,为什么这次反而不相信了?”

闻言,我顿时惊住,下意识地道:“我没有啊。”

她转过身看向我,笑道:“怎么会没有?如果是以前,小山说阿凡这个人有问题时,你肯定早就追根究底地去查他,哪像现在,还跟他保持联系?”

我不禁看着她,她坦诚道:“昨天我听到你们打电话了,你今晚还要参加他的生日会是不是?”

她看着我:“如果打小山的人真的是阿凡派来的,你怎么对得起他?”

我的心,顿时揪紧。

如果是阿凡做的?这个问题我没有考虑过。真的没有,所以丁芸说的时候,我有些猝不及防。

然而我还在为自己的想法辩解:“可是丁芸,我觉得这个事,袁力泓的可能性比较大。”

“如果是假象呢?”她逼问。

顿时,我愣住了,丁芸又道:“你这次还真跟以往不一样,竟然用了排除法。路遥,你是着了他什么魔吗?还是你觉得他跟你一样,你们有着相同的职业,有着相同的命运,加上他曾救过你的命,你对他就有了好感。就在无声无息中爱惜他?”

不得不说,丁芸的说法吓了我一跳。

从医院回去的路上,我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连做饭的时候都在想。

顾琛的这张嘴也真是厉害,他竟然知道我在做饭的时候想心事了。他将我今晚做的菜都尝了一遍,蹙眉道:“你做菜的时候在想什么?”

“嗯?”我诧异道,“什么也没想啊。”

“那味道怎么怪怪的。”他说的一本正经,“一点儿都没有幸福的味道。”

我笑道:“我们家烧菜不放味精的。”

然后他放下筷子,看着我,我也不得不放下筷子看着他,他问:“路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我迅速地想了一下,说道:“还记得那个阿凡吗?”

这时。他动起了筷子,夹了根菜到嘴里,应道:“当然记得,你不是跟他一起合照过的么。”

我闪了闪眼,说:“好啦,你应该知道,那是被人陷害的。”

“我知道。”他的反应让我有些惊讶,又道,“继续说,他怎么了?”

我愣了一下,笑道:“他今晚过生日,你陪我去好不好?”

顾琛看了我一眼,将我招到他怀里。低头问我:“怎么,这是要带我去见你的相好的?”

我拍了他一下,从他腿上坐起来,不悦道:“尽胡说。”

“好了好了,不生气。”他将我重新拉着坐回去,“说说看,为什么要让我陪你去。”

我正要说话,他却一下堵住我的嘴:“等下再说,我饿了。”

直到我都无法呼吸了,他才松口,我瞟了他一眼,满眼的鄙夷,他倒是无所谓。说:“怎么办?我发现我已经着了你的魔了。”

最后,一顿饭在一片暧昧中吃完。虽然菜的味道的确不太好,但心情好的时候,吃什么都香。

去往天涯馆的路上,我回答了先前没有回答他的话,他却是跟我开玩笑:“我可没有孙悟空的火眼金睛,能看出阿凡是什么人,要是看偏了,你可别怪我。”

如果阿凡真是那个背后陷害我,想破坏我跟顾琛的人,那么我跟顾琛同时出现,他会不会露出什么马角?如果真是他,他的起因是什么?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陷害一个人,一定会有原因。

顾琛也见过他,可对他几乎没有印象,我想不明白他们这间会有什么恩怨。而跟我,就更没可能。不管是失忆前还是现在恢复了记忆,我跟他之间也几乎是没有什么交集。

这样没有关系的三个人,又哪来的私人恩怨?

顾琛对于我这次主动找他作陪,心情似乎很好,也很乐意,还跟我开起了玩笑,我说:“请你帮忙哪还敢说你不是?”

他问:“我帮你,有什么好处吗?”

憋到现在,终于还是问我,我暗笑道:“有有有,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可以吧?”

被我猜到,他有些不高兴,说:“没意思,我要你想一个新姿势,回来后教我。”

我差点没被他的话呛住,在那方面,他可是老手好不好。

不过话虽这么说,每次到了最后,他都变被动为主动,说我太磨人。

到了天涯馆,时间还早,不过七点。

前台的小伙子认识我,跟我打了声招呼,有些意外地看向顾琛。

顾琛低头跟我耳语:“看来你已经跟他们打成一片了。”

我说:“什么叫打成一片啊,每次我都是跟陈为一起来的。”

他呵呵一笑,我们一起进去。

被带到做生日会的包厢时,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阿凡,阿凡,你女朋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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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你心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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