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

第一章 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

天已深秋,已是十月,枯黄的树叶已开始覆盖洛阳的街道。杨雷倚着窗,看着楼下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举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酒虽淡,却勾起心中一股忧思,不由双眸迷蒙,颇添几分醉意。

“龙波贤弟,且尝尝为兄刚得的葡萄美酒。”粗豪的嗓门显示了来人的身份。“大哥,今日归来何如此之早。”杨雷转身向正往案几摆放酒杯的王越问到。

王越闻言,一脸苦笑:“愚兄少时孤身入贺兰山,于万骑中取羌人首级,全身而退,余者皆不敢追。而立之年行走大汉诸州,未尝一败,枪王童渊亦只平手,遂而名扬天下。欲效力朝廷,不想已近不惑,亦只白身。只能开馆授徒以传技艺,守此酒楼以度余生尔。”言罢,不胜唏嘘。刚毅的面庞此时确是一片黯然。

杨雷见如此,心中也是一片怅然,想到:唉,最起码你还是生活在自己的时代,过着自己熟悉的生活。我呢,来自21世纪,虽说军队纪律极其严格,特种兵更是天之骄子,作为他们的格斗教官,我更是也严于律己。但是,最起码我还有时间上上网,看看电视,和女朋友煲煲电话粥。呜呜呜,我的网游,我的电视剧,我的女朋友。呜呜呜,这哪是人过的地方啊,什么都没有,连酒都这么淡而无味。对了,好像还有瓶葡萄酒。一念及此,急定睛望去,果不其然,王越已斟满了一杯酒,正欲满饮此杯。三足青铜酒樽配着鲜红的葡萄酒,映着一脸的黯然。“真正的颓废男人。”杨雷心道。急忙阻之:“大哥,葡萄美酒不是这么喝的。”

“哦?”王越住了手,一脸疑问,心中暗忖:这个贤弟乃是一年前游历凉州时在一山谷中遇到,当时的他浑身的五颜六色的衣服撕成一缕一缕的,脸上也抹着东一道西一道的泥巴,手里还拿着一把奇怪的匕首正在给一只野兔开膛破肚。要不是他也会讲话,自己差点以为遇到野人了。不过,那句话也很是奇怪,老乡,我迷路了,请问乌鲁木齐怎么走,你们在拍电影吗,负责人在哪儿,我借辆车,咦,其他人呢。然后自己回了句:吾乃辽东王越,汝是何人,何故在此。就见他呆呆看了自己半天,又问了一句,这是什么地方。自己回了句,大汉凉州武威郡。就见他又蹦又跳,还不停喃喃自语什么穿越,郁闷,老天爷。自己以为他失心疯了,后来却又好了,看他可怜就带他出来,不想此人殊不简单,一身武艺与自己不相上下,尤其是徒手搏斗,竟隐隐的强上自己一筹,要不是剑法上自己有独到之处,真不好意思受其一声大哥。

“所谓葡萄美酒夜光杯,此酒应以夜光杯盛之,且有琵琶伴之方得饮。且应小口浅尝,于口中回转,别有一番滋味。咦,大哥,你有没有听我在说话?”杨雷见王越一脸沉思状,知其神游物外,不由郁闷。

“呵呵,贤弟莫气,为兄只是想起你我初见之情景,故心不在焉。”王越笑道。

杨雷闻言,更是郁闷:那个该死的飞机驾驶员,跳伞训练本是常事,野外生存训练中用来投放更是家常便饭,只不过这次自己带队偏偏出了问题,别的队员都跳下去了且没事,自己一跳就出问题了。而且明明晴朗的天偏偏吹过一阵风,目标平地变成了山谷,自己转了一个月愣是没转出来,幸好虽然是野外独立生存训练,但是还有把虎牙防身,不然真成野人了。幸好最后遇到个游侠,没有一个人在山里呆一辈子,可最后还搞成了穿越,而且是汉朝,更可气的是每每听到什么宦官乱政、外戚专权之类的,那就说明肯定是个混乱的年代。唉,真是TMD郁闷。

王越见杨雷一脸郁郁,不由笑道:“愚兄洛阳求官多年无果,郁郁不得志,故多烦忧。贤弟洒脱之人,于仕途无意,且身怀绝艺,何须如此!吾今费数万钱置得此酒,以畅情怀。你我兄弟但谋一醉,何来小儿女之态!”

杨雷闻之,遂不多想,与其畅饮,葡萄酒尽,二人仍是清醒如初,不由同呼:“换酒,再来三坛。”相视而笑。酒酣,王越叹曰:“今宦官乱政,外戚专权,天子有名无实,士族但重门第出身。似吾这等武夫,虽勇冠天下,然无人愿为引荐,终不能立于朝堂之上,辗转数十年,终究一场空啊。现朝廷已无汉武之志,恨不能早生数百年,追随卫霍左右,扬鞭于草原,策马于大漠,踏破贺兰山,请封狼居胥。如此,方合我心。”

杨雷闻言拍案而起:“若能如此,弟请为马前卒,马踏贺兰,封狼居胥,岂甘为人后。”

王越大笑:“他日若你我兄弟执掌兵权,必踏破弹汉山王庭,方不负我大汉。”

杨雷笑曰:“兄醉矣。”王越大笑,起身舞剑,歌曰: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杨雷抚掌和之。歌毕,遂醉,各自安歇。

翌日清晨,杨雷宿醉方醒,起床洗漱完毕,来到院中,但见园中一团银光舞动,若水银泻地,水泼不透,正是王越晨起练武,周边数十弟子正在观看。此时王越却收了势,向着杨雷笑道:“兄弟忒也惫懒,大好时光,怎能辜负,来来来,你我也演练一番,让这些弟子也开开眼,省得眼高于顶,自以为天下无人。”

杨雷一笑:“想是兄长心痛昨日那壶葡萄美酒,要教训小弟一番,故拿比武说事。”口虽如此,手中却不慢,从兵器架上随手拿了杆长枪,试了试,虽是花枪,却也趁手。

王越一愣:“以往比武,贤弟皆是徒手或是用剑,今换花枪,恐不趁手。为兄不愿占你便宜,来来来,你换过便是。”

杨雷一笑:“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兄长却是要小心才是啊。”

王越闻言,不由一股豪气冲天:“来来来,愚兄来见识见识你这寸长寸强的花枪与童枪王的百鸟朝凤枪孰优孰劣。”一摆手,周围弟子散开,仔细观看。

杨雷见状,知其不会抢先出手,便一提枪,抢先攻了上去。王越素知其能,剑一摆,与之周旋开来。两人你来我往,交手数十个回合,枪剑尚未相交。周围弟子相顾骇然,方知人上有人,天外有天,尽管天天见面,却不想此人名声不响,武艺却如此之高。正窃窃私语,却听得场中嗤嗤两声响。再看,两人却已停手,只见两人长袍皆破,确是利刃划过,修为最高的史阿却已看出破处皆为刃尖所划,想来应是枪尖划过长袍,同时剑尖也划过对方长袍。果不其然,王越哈哈一笑:“不想贤弟枪技亦如此之好,与那百鸟朝凤枪堪称双绝。”

杨雷一笑:“兄长武艺超绝,一把长剑纵横天下,真英雄也。”对视一笑。

“史阿,带领众弟子各自修习吧。”王越吩咐道,史阿自带人去勤加练武不提。又对杨雷道:“贤弟师从何人,技艺如此之高。”

杨雷苦笑,难道说我是2000年后的八极大枪传人,更是中国最精锐的特种部队的格斗教官。唯有苦笑而已。

王越见状,也不多问:“贤弟来此多日,却不曾去游览洛阳,不若今日随我一游。”

杨雷暗想,到此多时,除了这个酒楼还有后院的武馆,以及门口的一条街,确实哪儿也没去过,反正来都来了,也回不去了,整天借酒浇愁也不是办法,既来之则安之,随他去吧。遂点头:“恭敬不如从命,兄长请。”

王越大喜:“贤弟终于放开心怀了,好好好。”

走在街上,只见不少百姓模样的人纷纷向王越打招呼,这个喊王师傅,那个喊王大侠,颇为敬重。更有一干一看就是混混类的人物,见了王越乖乖的施礼,口称王大侠安好。杨雷甚是惊讶,笑向王越道:“不想大哥名声如此之高。小弟佩服佩服。”

王越笑曰:“此皆是市井之辈尔,愚兄游侠多年,自有小小声望于市井之中,倒是让贤弟见笑了。”

杨雷笑曰:“兄何太谦尔。如此声望可见兄长平时颇多注重市井百姓,此时不显,它日定有所报。”

王越一笑,并不接话,只是带着杨雷继续游览,不过脸上颇有自得之色。

杨雷暗笑,却不说破。只是随之闲逛。

正逛间,迎面走来一群人,衣着华丽,佩剑雕饰,随从满面皆是倨傲之色。中间簇拥着一人,相貌堂堂,英俊威武。王越一见,急忙上前道:“见过本初大人。”只见那人眼睛一扫:“哦,是王越啊,最近没怎么看到你啊,谋到职事没有啊。”

王越脸色一暗:“越无能,迄今白身。”

“哦。你不用急,我听大将军说陛下欲为皇子择剑师以强体魄。适时我将向大将军举荐。以尔之名,易而。”袁绍慢吞吞的说到。他还是很看中王越的武力的,并不以其为武人而过于鄙之。毕竟自己礼贤下士的名声还是要好好保持着的。王越大喜过望,连连称谢。直到袁绍走的远了,才回过头来,不想却见杨雷目瞪口呆。

“贤弟,贤弟,你怎么了?”王越大惊。

“他是袁绍袁本初?”杨雷傻傻的问道。

“正是此人。”王越回道。

“四世三公之后?”

“然也。”王越心里纳闷,怎么了,失心疯又犯了。

见杨雷目光呆滞,只好带他回去,却不知道杨雷心里已经翻江倒海。三国,居然是三国时期,群雄逐鹿,死伤无数百姓,以致国力损耗,五胡乱华,“两脚羊”的最根本起因。身为军人,岂能不知民族史上那段黑暗的日子。虽说客观上促进民族融合,可谁又能否认那一场是汉民族最大的灾难。

回到庭院,杨雷只说了句:“大哥,我没事,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怎么办?杨雷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想起街上那些向王越打招呼的平民百姓,又想起历史上那一幕幕的苦难,不由一阵长吁短叹。忽又想起昨夜与王越所谈,追随卫霍,马踏贺兰的豪言。不由一震,若是先将所谓的五胡灭掉,何来五胡乱华。一念至此,心花怒放,哈哈大笑。不防门忽被撞破,只见王越立于身前,深色紧张:“贤弟你没事吧?”互相对眼,各自目瞪口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王越喃喃道。

杨雷一阵感动:“大哥且宽心,小弟无事。还要恭喜大哥即将为帝师,仕途坦荡呢。”

王越闻言大乐:“如此,再来三坛酒。”

杨雷笑曰:“可惜无葡萄美酒。”

遂共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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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冠军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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