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马腾攻金城 韩遂计破耿鄙（下）
金城郡守府，马腾站在堂下，程球高座堂上，众将官分列两旁，至于六月惊雷，则是在城外大帐中喝酒，并不理会程球的邀请，在他看来，要不是马腾邀请自己前来助阵，自己根本就不会来。既然来了，就只管帮马腾就好了，哪有那么多麻烦事，更不想理会这个西凉有名的大贪官程球咯，要不是他，恐怕羌人的生活要好许多吧。
程球看着堂下的马腾，马腾亦是毫无惧色，直视程球，右臂之上，还裹着布帛，箭却是已经取了下来。程球见马腾如此直视自己，心中一阵恼怒，小小一个军司马，安敢如此。遂厉声喝道：“马腾，尔出马与敌交战，居然大败而回，以至我中军被败军冲垮，死伤甚多。你可认罪？”口中丝毫不提后来反败为胜之事。
马腾亦是愤怒，我在前方厮杀，遭人暗箭，败回本阵，虽然导致败军冲击本阵。然此一是我战不利，二却是你统兵无方，以至竟然冲垮本阵，三是你自己弃军先逃，乱了阵脚。后来要不是六月惊雷相救，我再趁机整军回马掩杀，恐怕此时已经败回武威了吧。你倒好，不想吾功，却只道吾罪，难道要寻隙杀我不成。一念至此，怎肯甘休。遂道：“腾虽前番战败有罪，然重整军厮杀，击退马玩杨秋，又取金城，是为有功。现程治中不提吾功，只提吾罪，何意也？”
程球一听就楞了，好嘛，我一句话下去，你就反驳上来了，平日你就对我命令推三阻四，金城之战更是差点让我命丧当场，现在又当众顶撞于我，看来不治你的罪不行了。想到此，遂喝道：“大胆。竟敢恃功自傲，顶撞上官。你之功过相抵，然藐视上官却是罪责难逃。来呀，拖出去鞭二百。”堂下众将官一听，好么，鞭二百，那不就等于说打死算了。纷纷出来求情道：“大人。战前先责大军，于军心不利，且马司马武勇过人，不若让其戴罪立功。”
程球见众人求情，心中更是恼怒，越发要责罚马腾，却有一心腹之人附耳道：“六月惊雷现在城外，大人何故心急啊？”一言惊醒了程球，恨恨看了马腾一眼，怒声道：“既然众将官求情，暂且免尔之罪。现命你自率所部攻打狄道，若是攻不下，哼哼。”
马腾闻言，心中恼火非常，你这是要把我往死里整啊，狄道就等于陇西的关口，韩遂肯定会派大军驻守，我所部不过五千马军，如何攻的下。然军令不得不接，遂忍怒接了军令，告辞而去。堂中众将官看着马腾离去的身影，不禁心里一阵凄凉，马腾如此人物，尚被这治中从事大人整的灰头土脸，自己等人要是得罪了他，还不被整死啊。兔死狐悲的感觉弥漫在诸位将官心头。
狄道，韩遂军大帐之中。阎行一脸凝重，梁兴候选二人亦是一脸凝重，无他，耿鄙大军已至。前锋依然是那个程球，不过打头的将领却是大大一马字，那就是马腾无疑了。两军对峙，阎行却并不前去挑战，虽然他自信武艺不在马腾之下，不过既然主帅韩遂已经定下计策，自己等人当然要好好执行了。此时，程球的前军本部已经到了，计策也该生效了，毕竟，程球的为人大家都很清楚，而金城郡守府中发生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早就在军中流传了。自己这方再加点料，嘿嘿，此计定成。
程球心中恼怒，他也听说了，如今流言充斥整个军营，皆是说他贪污军士粮草军饷，且妒忌马腾功劳，欲置马腾于死地。另外，自己在西凉大肆搜刮百姓的事情也被抖了出来，更有甚者，甚至连自己后台是十常侍中的赵忠的事情也被抖了出来，这样一来，士兵们看自己的眼神怎么看都是一股愤恨，谁让十常侍太大名鼎鼎了呢。这一切，都让程球觉得不安，甚至胆战心惊，也许，应该先下手，可是，那总要有个理由吧。对了，自己不是让马腾攻下狄道的嘛，哼哼，有文章可做了。
晚上，程球突然传令，邀请马腾去中军大帐，说是有要事相商。马腾在自己的军帐中沉吟不觉，早闻的讯息的众将官亦是在帐中不吭声。自己与程球的不合已是人所共知，加上军中最近流言甚多，此一去，恐怕就难得回来了。但若是不去，程球就有正大光明的借口杀自己了，抗命在军中可是死罪。六月惊雷见马腾为难，大大咧咧道：“你们汉人都是这般如此勾心斗角，实在不行你就反了，杀了那个程球，反正现在你的家人都在我的部族里做客，无须有什么心里负担。”
马腾听得此言，心中一亮，先祖马伏波的事迹又在脑海中划过，这大汉西疆，毕竟是由自己的先祖打下来的，如今百姓困苦，恐怕亦非先祖当日之愿吧。遂咬咬牙，对帐中众人道：“此一去，程球若是要杀我，诸君当如何？”
众将官想想金城郡守府中程球的那副样子，俱是一阵胆寒，遂道：“吾等愿奉将军之令。”谁叫马腾的名声太好，而且身后还有六月惊雷的支持，毕竟，在西凉，羌族是有很大势力的。
“好，”马腾咬咬牙，“吾且去中军大帐走一趟。”抬脚要走，忽又想到什么，转头对六月惊雷道：“兄替吾注意韩遂大营状况，待会若是大乱，恐韩遂趁乱袭营。”
六月惊雷哈哈一笑，道：“放心，我替你看着韩文约。你去吧。”马腾点点头，带着众将官往大帐之中走去。
程球正在坐卧不安，忽然听得军士报，马腾与众将官皆到了。不由心花怒放，急忙叫他们进来。见礼过后，程球脸一肃，道：“马腾，吾命你攻打狄道，为何多日不见进展，且吾闻尔只是与其对峙，并不攻城，可有此事？”
马腾心道，好么，找茬来了。遂出列上前道：“大人，狄道有韩遂大将阎行亲自驻防，军马众多，难以攻下。”
程球一声冷哼：“休要找借口，分明是尔心中胆怯，不敢向前，避战而。军令如山，既然你完不成，休怪吾无情了。来人啊，将此等避战之人拖出斩首。”话音刚落，从帷幕之后窜出数十个手执刀枪的军士，俱是程球亲卫。马腾一看，心知程球已是存了必杀自己之心，当下也不敷衍了，拔出佩剑，大喝道：“程球小儿，贪鄙成性。欲杀有功之臣，众将官随吾诛杀之。”众将官早就和马腾通过气，事以至此，各自拔剑在手，一拥而上。那一众亲卫亦是贪生怕死之辈，如何挡得住这群虎狼之士，片刻之间，连同程球已是做了刀下亡魂。死了的程球亦是不明白，众将官如何跟马腾沆瀣一气，要知此事就是杀官谋反啊，却不知自己做事做人俱是太失败了，寒了众人心。
此时，早己惊动帐外军士，俱是围拢过来，马腾见军中要乱，遂大喝道：“马腾在此，程球贪鄙成性，欲杀吾等有功之人，现被吾及众将官斩杀，若有愿跟从吾者，速速归位。若有不愿跟从者，自散去，休要起哄，不然杀无赦。”
片刻冷场后，军中一片欢呼，“愿跟从大人。”的叫声此起彼伏，众将官面面相觑，心话马腾的威名何时如此之重，却不知马腾平时带人亲厚，军士亦是如此，加上日前一场大胜，军中佩服的就是强者，再有程球的名声实在太臭，杀之大快人心，故此一来，竟然众人归心。这效果确是连马腾自己都没有想过的。
韩遂军大帐之中，阎行面容冷冷，良久，长叹道：“不意马腾竟派六月惊雷看管我军动向，此计虽破程球，奈何不能将马腾等一网打尽，此后，西凉当以二人称雄矣。”
数天后，耿鄙被马腾联合众将官与晋见中斩杀，军中众人皆降服。六郡之兵，皆归马腾，复有前马伏波之威势而。耿鄙十万大军，不敌韩遂一小小流言离间之计，虽然马腾崛起了，毕竟他也算是杀官造反了，算是和韩遂一条线上的蚂蚱。不久，韩遂与马腾皆为义兄弟，共举王国为主帅，兵指长安，攻略三辅。不过，在此之前，他们要拔掉一颗钉子，在天水的傅燮傅南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