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太太,鸟儿长大要离巢,孩子长大要断奶,哪有人一辈子跟着师父的道理,君山一想起自己是谁便急着回府,匆匆与他师父道别,这会儿你叫他上哪里找人?咱们城里的大夫也是不错,不如找高大夫吧!」她真找得来神医才有鬼。

一提到高大夫,谢氏就蔫了,神色中多了讪然。「一个大男人出门在外总要有个人照应,你也别嫉妒,让他把外头那一个接回来吧!好给隽哥儿多添几个弟弟妹妹。」

「什么外面那一个,媳妇听不懂太太的话。」还想来挑拨离间他们之间的情分,这妇人好生阴险,好在她对赵君山没感情,他有多少女人都与她无关,她一点也不会在意。

说是不在意,皇甫婉容心里却开始不舒服,有点涩然,她当是夫妻之名还在,难免不喜他女色上不节制。

「他没女人?」谢氏假装讶然,又似想隐瞒的用同情的眼神看着长媳,好像在说长媳有多傻气,男人在外怎么可能没女人,只不过瞒着不说而已,怕刚回来伤了妻子的心。

「没听他提过,回头我帮太太问他。」有些事他们也该坦白了,再遮遮掩掩下去难免给人有机可趁。

谢氏干笑地连连摇手,「不用了、不用了,我就是问问而已,你们夫妻和乐我也为你们高兴。」

是想将他们挫骨扬灰吧!「太太还有事吗?我在屋里给君山缝新衫,刚缝到一半呢!」

「哎呀!真贤慧,老大娶到你真是他的福气,这么好的妻子摆在府里他哪能不回来,瞧瞧这皮肤水嫩,脸蛋儿像朵花似的,连我看了都心动……」谢氏忽然捉住媳妇的手,好话不要钱的直倒,就是不让她走。

「太太……」嘶!捉得真紧,抽都抽不出,皇甫婉容细嫩的皓腕上多出两道殷红瘀痕,手骨快被弄断似。

「对了,你那庄子扩大了不少,亲家老爷好大的手笔,舍不得女儿住得寒酸。」她看见好的就想抢,想藉由尽孝的由头把几十亩的园子和上千亩的土地要过来。

手腕吃痛,皇甫婉容眼底一冷地朝谢氏手上穴位一按,谢氏一麻痛的放手,她迅速地把手缩回。

「太太想多了,哪是我爹给我的,这几年又是涝又是旱的,就我那块地近水边没伤到庄稼,媳妇把收成的粮食拉往南方卖,多多少少积点银子下来,毕竟太太把家财守得紧,媳妇一毛钱也拿不到,只好另辟蹊径,在庄稼上多费心。」

又提这码事,她有完没完呀!不时翻出旧帐来扎一下,好提醒她这个婆婆做得多刻薄。

谢氏恨得牙痒痒的,见媳妇又提戳心眼的事,她恶念一起,想反制二一。

「咱们府里的孩子还是少了些,包括老二家的然姐儿,也就三个孙辈,着实太冷清了,我每每想到都难过不已。」明珠的肚子太不争气了,没一举得男,生个女娃儿顶什么用。

长辈都喜欢孙子,女儿长大是别人家的,只有自家的孙儿才能常伴身侧,开枝散叶,传宗接代。

「太太的意思是?」皇甫婉容有所警觉的眯起眼。

「也没什么,就老了想热闹热闹,养个孙子在跟前,你……」你不是把儿子当眼珠子疼着吗?我就挖你眼珠!

「哎呀!我的肚子怎么疼起来了?不行不行,准是早上那碗莲花粥闹的,府里的莲花都开败了,哪来新鲜的莲花……啊!又疼了,太太别留我,我……我快忍不住了……」

居然把主意打到隽哥儿头上,她才不给婆母这个机会。

佯装肚疼的皇甫婉容一点也不心疼,她一个踉跄推倒插着万寿菊的云白描金美人斛,再不慎打翻官窑脱胎青釉绘牡丹花瓶,手一挥,挂在墙上的「王母云裳图」撕成两半,王母的头还在,身体被撕了。

谢氏惊愕得说不出话来,举起的手指颤动个不停,脸色又青又白,气得全身发抖。

最后是谢氏身后的李嬷嬷赶紧上前扶住大少奶奶,这才避免了灾情扩大,不然不知要损失多少。

点算下来,谢氏屋里的值钱物事折损了近万两。

【第十一章弟弟来了】

「真是无耻到极点,居然拿孩子当筹码,她怎么不担心阴损的事做多了会有报应,她这人这么阴险恶毒,肯定没有儿孙送终,一生孤老……」

皇甫婉容气到口不择言,多年的涵养毁于一旦,一世无子的凌女史最在意的是子嗣,她想方设法的想成亲便是想要个孩子,可惜到了三十岁仍无法如愿。

如今她重生一世,好不容易有一双娇儿稚女,她疼都来不及,竟然还有人想利用他们,藉以牵制他们的爹娘。

是可忍,孰不可忍,谢氏触到她的底线了,她不会就这样算了,就等她出招,就不信宫中出来的女史会斗不过一名民间庸妇!

「谁惹了你?瞧你气呼呼的,腮帮子都鼓起来了。」赵逸尘弯身拾起被妻子扫落的书,轻拍书封上的灰尘,挥手让服侍的丫头出去。

「用得着问吗?这府里还有谁会跟我们过不去。」膝盖一拍就分晓,明摆在台面上。

「那女人?」可真有本事,到底是做了什么,让她一失平日的冷静和云淡风轻。

发泄一通后的皇甫婉容稍稍平静一些。「她想把隽哥儿养在她屋子,说是想含饴弄孙,给她院子添点人气。」

「她敢?!」冷眸倏地射出冰棱。

「是呀!她真敢说,以为我们会因此被她威胁,受她拿捏,如意算盘打得太好了。」有人同仇敌忾,她心情好多了,不那么气愤。

赵逸尘冷着脸。「要我给她致命一击吗?我手中收集到对她不利的证据已经差不多了。」

「你敢往衙门递状?」她冷不防的冒出一句。

他霎时无语。

「打蛇打七寸,当心她不死咱们反被咬一口,谢氏有太多脱身的借口,就算你告到官府她也能矢口否认,把罪过推到旁人身上。」主子出事,下人顶罪,替罪羊的不二人选是李嬷嬷,她对谢氏很有舍身护主的忠心。

这种戏码上一世凌女史早看多了,不论宫中或是突厥皇宫里,不乏这样的倒霉鬼。

「我去杀了她。」他说时毫无犹豫,目光冷冽。

「你真想让我当寡妇?」杀人得偿命。

他冷硬的脸庞浮起一抹无奈。「容儿,没这般刁难人的,你要给我机会护妻儿,你和孩子是我的全部。」

「走开,别抱着我,腻味。」皇甫婉容娇气的甩脸,不理会他的百般求好,只觉得心里很不痛快。

「我不腻就好,容儿身上的气味令人迷恋,我离不开你。」他双臂一紧,将柔若无骨的娇躯拥入怀中。

女人耍着性子时不用当真,她们要的只是男人的宠爱。

「你外面有没有女人?」问清楚了好走下一步。

他一怔,失笑。「怎么会这么问?」

娇颜微拧地露出一丝别扭。「你娘亲关心你,要你把府外的妻小接回府,一家团聚。」

「除了你和孩子,我没有其他女人。」全无记忆的他只想想起自己是谁,对与己无关的人并不在意,冷漠以对。

「真的?」莫名地,她心情变好了,美目扬玉泽。

他笑着往她鼻头一点。「小醋坛子。」

「谁……谁吃味了?是那恶妇没法拿住我,便想着由你身上下手,看能不能钻出点什么,你最好小心点,别让她捉到你的一丝不妥。」谢氏不会留情,她无路可退了。

「咬到舌头了,心口不一。」瞧着艳丽红唇,他低下头一吻,含住丁香小舌,辗转缠绵。

喘息,轻吟,恼怒。

「你够了没?不要老是碰我。」每回一碰,她的心口便会跳好快,似绞似酸地撩拨。

「不喜欢?」他轻问。

「不喜欢。」她说得很快,像是在掩饰什么。

「但是我很喜欢。」一说完,他托着她后脑又是深深一吻,大手轻松的握住她双腕往后扣。

「还有,不要将箭弩对准你的丈夫,很危险。」扬着唇,他眼底洒满笑意,点点光亮如银白月光。

她红着脸,轻喘着气,微咬下唇地犹豫问:「你外面真的没有女人?」对啦,她就是很在意这个问题。

「没有。」蓦地,他想起一直说要嫁他为妻的徐芸儿,他下意识摇头,想摇掉这个令他避之唯恐不及的名字。

咬着唇,她抬起明亮双眸。「也许我们可以试着当夫妻,如果你没有骗我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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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袋主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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