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章

终章

不过不是白养着,而是教他们谋生技艺,她有毛草铺子,所以让女人们硝制皮毛,缝制成皮衣,自给自足的赚取生活所需银钱,而她的首饰铺子、药材铺也需要学徒和跑腿的,教好了孩子她也就不用发愁了,日后有自己的人手。

如果对香料有兴趣,她也会请师傅来教,香料师傅最难得,一百个学徒里不见得能出师一个。

骆青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行商了,常常在赵府进出,他一见皇甫婉容每次一进南北货就很快的赚个盆满钵溢,打劫都没她生财快,他看了好不眼红,很想来分一杯羹。

这一次他决定跟哈里走一趟关外,有地头蛇带路,他不怕被骗或走错路,货的好坏和价钱高低有哈里在一边盯着,那是稳赚不赔,他乐得挖金去,发誓要成为本朝第二富商。

第一他让贤给皇甫婉容了,她非常爱赚钱。

骆青这回也带了三百人的车队,都是哮天寨的兄弟,赵逸尘将他们组合起来编成护镖队,来往南北两地。

「走了、走了,别婆婆妈妈了,老子赚银子去,你再哭丧着脸,人家会以为你阿姊府上有丧事……啊!呸呸呸……说错了,是喜事连连。」那个老妖婆还没死,熬着呢!

「阿姊……」呜呜呜——

骆青用吃奶的力气把壮硕的哈里拉上马,自个儿倒是脸面一红的朝后一喊,「嫂子,把浅草留着,等我回来就娶她。」一说完,他咧嘴傻笑,扬鞭向路的尽头奔驰而去。

站在皇甫婉容身后的浅草羞得满脸通红,不敢抬头见人,被姊妹们好生取笑一番。

「没想到我的丫头要嫁人了,准备一副嫁妆了。」日子过得真快,一眨眼,她重生快两年了。

「是舍不得人还是舍不得嫁妆?」赵逸尘搂着妻子,取笑她要媳妇熬成婆了,丫头当女儿嫁。

她娇嗔的一横眼,「君山,你心里有没有话要问我?」

只要他问,她会试着说明。

「你想说,我就听。」意思是不说也无妨,他相信她。

她笑了,又柔又美,散发母性的慈光。「嗯,有一天我会告诉你有关陪公主和亲到突厥的凌女史所有故事。」

「好,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只要她一直陪着他。

「唉!没想到是水四带走徐芸儿,他看得住她吗?」会带她走,就怕她为了报仇找上赵府,闹得不得安宁。

徐豹虽是土匪头子,但对底下的兄弟还算是有情有义,他对水闲庭有收留之恩,因此在他死后,水闲庭也收留无处可去的徐芸儿,收了她的鞭子,让两名粗壮的婆子陪同左右,以免她又闹出事来。

「别管其他人了,你几时才要告诉我这里多了一块肉。」大手温柔的往她小腹一覆,轻轻抚摸。

她一讶。「你知道了?」

他不自在的咳了一声,「师父说这一胎不论男女他都要收了做徒弟。」

皇甫婉容无奈的笑笑。「他怎么还不死心?你叫他师父他不收,我不想拜师他整天在我耳边叨念,现在把主意打在未出世的孩子身上,他呀!我无言了。」

「他就是个老小孩,咱们也不缺他那一口酒,就由着他蹦跶吧!」反正没坏处,多个人护住孩子。

「只能这样了。」她苦笑。

「那边布置得怎么样?」赵逸尘指的是谢氏和赵逸风夫妻。

「差不多了。」软刀子呀!要慢慢磨。

送别了友人,夫妻俩沿着堤岸慢慢走,两岸的芒草长得一人高,开出白色的芒草花,雪白一片。

天是湛蓝色,人的心是平静的。

岁月静好。

一年后——

「你……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们?你们都走了,留下这座空宅子有什么用……」

披头散发的赵逸风像个疯子似的赤着脚,两眼通红的奔出来,对着正在让人上行李的男人大喊。

他没想到自己会败得这么彻底,也没预料到亲大哥会下手这般狠,一刀割进肉,闷不吭声的安排好一切,让他傻傻的以为胜券在握,整个赵府都是他一个人的,不会有人来抢,他赢了。

现在赵宅真的是他的了,可是他却再也笑不出来,因为他的大哥所作所为,他几乎一无所有了……

「这不是你们母子想要的吗?我给你们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他要的全都到手了,该知足了。

「不对,我要的不是这样,你们好狠,真的很狠,全拿走了,一丝一毫也不留下……」

赵逸风双手朝天一握,却什么也没有,全是空的,空的……他不惜杀了至亲究竟是为了什么?

「再狠有你们母子狠?不过为了一点家产而已,你们买凶欲置我于死地,连我的妻小也不放过,在我「尸骨未寒」前就急不可耐地赶他们出府,我都懒得去数从我回府后你们二房给我们长房使过多少绊子、下过几回毒,连老招式都用上了,命人尾随其后欲一刀结束我的性命……」

若非他会武,妻子又通医理,他们不知死过几回了,如今哪还能站着说话,笑看别人的狼狈。

「那你们为何不去死?我费了那么多心思就为了弄死你们长房,你们早该死得一干二净了,没有你,我就是嫡长子……」只差一步,一小步,他便得偿所愿了。

「住口,孽子,你说够了没?」听到儿子大逆不道的话,被柔姨娘扶着的赵老爷气得大吼。

「爹,你先上车,我和他聊一会儿,不会有事的。」赵逸尘轻声柔语的搀扶父亲上了青帷大马车。

一年前,长房提出分家,他们也不因长房之故多得,不分嫡庶分成三份,庶弟那一份先由长房代管,等赵逸霖成年后再交由他自理,每年的出息皆归三房所有,庶女赵嫣然的嫁妆也由长房出。

虽然没得到全部财产,谢氏和二房小有不满,不过还是勉强的接受,分家不分居,仍一起住在大宅里,吃用都归公中,他们一文钱也不用上缴,还常拿用府里的东西。

这些都是小事,长房全然不看在眼里。

论起做生意,谁能比得上皇甫婉容,在她有意无意的「良性」竞争下,赵逸风分到的七、八间赚钱铺子竟一日不如一日,每况愈下,从原本的盈余到后来的月月亏钱,几乎经营不下去。

于是他挖东墙补西墙,一间间的铺子从他手中卖掉,不到一年光景,他竟连一间铺子也留不住。

而这段期间,赵逸尘发愤图强,考上一甲第七名,在京城凌丞相的相助下,一个新进进士补进六品的翰林修撰,举家搬到京城。

凌云衣还是没能守住口风,凌府二老和兄长晓得皇甫婉容便是死去的女儿凌翎,一家人又是欣慰,又是欢喜的哭了好久,赵府在京城的五进院宅子便是凌丞相出资置办的,人尚未到京城,他已喊出要收皇甫婉容为义女。

傍着出了一位丞相,一位正三品官员,一位神武将军的凌府,赵逸尘一家还能不风光吗?所以他接了老父和姨娘们,以及庶弟、庶妹到京里享福,由二留下,守着宅子。

皇甫大人的任期已在去年六月到期,考绩为优,八月调回京城任职吏部侍郎,其中也有凌丞相手笔,他爱屋及乌的将女儿在意的人都调往京城,往后几户人往来也方便。

小秀才皇甫苍云在凌云峰的举荐下进国子监就读。

皇甫婉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过得很好,就连浅草也嫁给在外奋斗了一年的骆青,唯独谢氏和二房过得不好,手头紧不说,还受到亲朋嘲笑,笑他们害人不成反害己,得了报应。

「知道你娘为什么偏瘫,口齿不清,一开口口涎就流个不停,每日被头痛折磨得痛不欲生,那是因为我妻子在她的小佛堂里,那个她爱不释手的双耳掐丝香炉中放了不少毒粉,和熏香一起点燃,毒性不强,不会致死,只会日日夜夜的折磨她,直到她死的那一日。」

「你……你好毒……」赵逸风惊骇得双目圆睁。

「比不上你们母子,不过是回报一二而已,至少没有赶尽杀绝,还给你们留下一口吃的,只要不遇到大旱和涝灾,你们还是能活得下去。」这是他仅剩的兄弟情。

赵府还有几百亩土地,光靠地里的出息能维持府里一年的开支,只是宅子里的主子不能再像以往招朋引友,夜夜笙歌的过着富足生活,昔日锦衣玉食、仆婢如云的日子不会再有。

「君山,该走了。」

看着妻子从马车内探出的柔白娇颜,心头一柔的赵逸尘转身上了马车,将抱着小儿子的妻子抱在怀里。

「容儿,有你真好。」

皇甫婉容一笑,依偎在丈夫怀里,她也觉得,有他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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