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7 铁证无用
“如果再秦国公出征前，朝廷上有人弹劾首辅，您默不作声最好，这股风暴若是在您出征之后，无论您听到什么消息，都请保持最快的速度赶去平叛剿匪，诸事不要理会。”傅怀瑾正色道：“哪怕消息涉及云家，涉及何夫人和她。”
何青山坐直了身体，问道：“小妩妩有危险？”
“有我在，危险的人只能是旁人，我担心秦国公关心则乱，领兵在外被人钻了空子。再多的话，我也不好说，秦国公，您保重。”
“……妩妩，你替我送送武郡王。”
“是。”
云妩闪身让开了路，“武郡王请。”
两人一前一后出门，何青山摸着下颚，琢磨方才傅怀瑾的话，听感激傅怀瑾的提醒……不对啊，他什么时候在朝廷上说过话？
无论弹劾谁，他很少发言的，因为他说不过那群文人御史。
至于出征后的事情……他方才还同傅怀瑾分析要速战速决，以风暴般的速度推进，他根本就没迟疑好不好？
至于涉及何氏母女？
何青山有今日很清楚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儿，况且妩妩是个聪慧的，比他想得还深远。
“狡猾的傅怀瑾，下次来……我一定让你见不到妩妩！”何青山拍着桌子，大骂傅怀瑾狡猾。
傅怀瑾走在前面，云妩走在后，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也没任何的不依不舍的情人感觉。
突然，傅怀瑾回头拽住云妩的手腕，拉着她穿过月亮门，跑到了相邻的练武场。
因为经常来何家，傅怀瑾对秦国公府很熟悉。
“郑妈妈一会一定又会胃疼了。”
“郑妈妈？”
“皇上赏赐的妈妈。”
“她有苛责你？”
“你把我当成受委屈的小可怜？”
云妩坐在秋千上，向后看了一眼，甜甜一笑，眉宇间柔情绽放，“再推得高一点。”
傅怀瑾使劲推高了秋千，声音低淳悦耳，“如果你看不中她们，我让皇上把她们弄走，或是……她们敢对你不好，你就说我的名字。”
“怎么？你连宫里的妈妈都能吓唬？”
“但凡皇里出来的，都晓得我的脾气，没人敢让我不痛快。”
傅怀瑾趁着秋千荡回来时，闪身跳上秋千，坐在她身边，双臂交叠放到脑后，树荫斑驳的落在他脸上，略显他脸色幽暗不明。
云妩侧头见他紧皱着双眉，能让皇宫里的人害怕的傅怀瑾，在成长中有付出了怎么样的代价？
凭得她觉得有点心酸。
旁人只看到傅怀瑾的圣宠，却没有看到他受到得苦楚。
“傅怀瑾……”
“怀瑾，叫我怀瑾。”
“不，傅怀瑾。”
“……”
云妩顺手接住了一片凌空飘荡下来的叶子，坏笑的用树叶在傅怀瑾脸上滑来滑去，“就叫傅怀瑾，我喜欢。”
“……随你。”傅怀瑾握住了她拿着树叶的手，漆黑的眸子盛满了她的影子，她笑颜如花，俏丽活泼，又听到她说喜欢，只觉得什么都好。
“她们是来教导我的，可我实在是……实在是一块朽木，学不会，皇上会怎么说？”
“我看你好就行。”
傅怀瑾把云妩的手紧紧的握住，“你不用改。”
即便妩妩有不如意的地方，不是还有他么？
他是做什么的？
“还是要有自我进步的。”云妩脸庞微红，手上传来一阵阵的热度，烧得她心里暖洋洋的，又有一种几分的恐惧，万一……他们成亲。她一定会记住傅怀瑾一辈子，她愿意为傅怀瑾做出小小的改变，做一个配得上他的妻子。
只是改变如果太大的话，她是不喜欢的。
她首先是云妩，而不是只能做配得起傅怀瑾的大家闺秀。
傅怀瑾笑道：“我看你没什么进步嘛。”
“讨厌！”
云妩锤了傅怀瑾一拳，扭头不理会他。
突然，她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幽香，很淡，很清，却很好闻，“这是？”
又是一个精美的盒子放在了她眼前，每一次见面傅怀瑾总会送她礼物，她收都收不完。
“我从皇上那拿的，听说是哪个小国进贡的香料，皇上不晓得赏给谁……我帮皇上解决难题了。”
“有这么帮忙得？”
“我不就是？”
傅怀瑾一脸得意，把盒子放到云妩手上，“第一次嗅到香料，我就晓得香料最配你。”
云妩有感动，更多是无奈，万一康乾帝故去，傅怀瑾可怎么办？
“你不喜欢？”
“很喜欢呢。”云妩道：“只是你以后别再向皇上要赏赐了，我怕……”
“皇上能给我的，我为何不要，我有分寸，换个皇上，该是我的，谁也夺不走。”
傅怀瑾揉开了云妩紧皱的眉宇，“妩妩别忘了我是在宫中长大的，怎么过得好，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以前我对身后事不在意。你说过，希望我一辈子富贵绵长，我会做到。”
同云妩一起富贵，一起活到头发都白了。
云妩不敢再骄傲英挺的少年，低头道：“你今日特意来寻我外公？”
“其实有些话我不说，秦国公也是明白的。世人都说秦国公鄙俗，却不知秦国公是最得圣意的一个，不过他比我还是差一点。”傅怀瑾改不了骄傲的性情，俊脸上透着一分得意，“秦国公如今指不定在书房怎么后悔呢，妩妩，你外公就是我外公，我怎么会眼看着云瑶算计何家？”
“她又做了什么？”云妩想不通，怎么哪里都有她？
“她的生母姓郑，为罪臣之后，充过官奴，也不晓得她从何处听到的消息当年郑家是被当朝首辅陷害的，她借着次辅和首辅的矛盾，借着荣和郡主的嘴给郑家翻案，让她的生母恢复大小姐的身份。”
“……郑家是冤枉？”
“冤枉？”傅怀瑾诡异的笑道，“傻妩妩，这世上皇上才能说是不是冤枉，纵使她又铁证又能怎样？皇上一句不足为信，她的铁证就是伪造的。”
“皇上会不会认为郑家是冤枉的？”
“有我在，怎么可能？首辅这些年平稳朝政，虽然也有党同伐异的苗头，但侍奉皇上兢兢业业，帮着皇上处理了不少不好放在明面上说的事儿，皇上不是离不开首辅，而是再提上了一个，还得重新培养，用得不顺手，况且首辅顶天就再做六年，皇上培养的首辅人选还在蛰伏期，首辅还能顶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