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我们终究没和相爱的人在一起
帝都,圣雾山庄咖啡厅门口。
“瑾凉。”
站在身后的台阶上墨白突然喊住刚要推门而进的冷瑾凉。
“嗯?”
冷瑾凉单手推着门,疑惑的扭过头,澄清的美眸不明所以的迎上墨白略显局促却格外好看的容颜上。
“我在车里等你,就不打扰你和你朋友了!”
墨白笑容可掬,双手抄在裤子口袋里,挺拔的身姿又高又瘦,黑色的影子紧紧粘着他的鞋,迎着冬日的阳光歪在一旁,
想到要和自己碰面的人,冷瑾凉不假思索的点点头表示认同,其实她可以自己一个人出来的,在出门之前,藿胤和她说,她和傅筠庭在岛屿生活的一月内。
傅筠庭的爸爸因为给他妻子下长期的慢性毒药导致死亡被关了起来,一个月后因为心脏衰竭,在冷瑾凉被救的那个晚上,傅幕森见过傅筠庭之后便去世了。
冷祁然也就在这一个月内直接强制性打压傅氏,因为傅筠庭不在,公司无人坐镇,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傅氏高层因此动荡,加上傅筠庭一直不管不问,也没采取任何措施,导致股票大跌,高层纷纷在转卖股权,更有人开始恶意收购,领头人便是冷祁然和池少卿。
恐怕,他现在这个时候根本无暇顾及她吧,池琛不在了,陆衍因为上次儿子被绑架一直和池芯在冷战。
为了缓和他们夫妻关系,池冥从帝都回来听闻此事后,特意让他们去环游世界,傅言因为她父亲刻意谋害她妈妈的事情,也彻底和傅筠庭决裂了。
一切的变故由池琛开始,集合在一起的人慢慢的变成一盘散沙,就像是有人精心编排的一个布局。
现在的傅筠庭等于一个人在单打独斗。一边要顾好高层,一边又要抵御外敌,傅言不给他落井下石就已经很好了。
得知这样的消息,冷瑾凉心里说不出来的是什么滋味,恍惚间总有一口气被闷着,不窒息却也无法畅快的呼吸,摇摇头不愿再去多想,便兀自推开门走了进去。
冷瑾凉被引至二楼包厢,包厢内,安以夏恬静的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清隽的面容略显苍白,酒红色的长发也剪成了齐短发。短发下是一件红色及膝的连衣裙,精致不显俗雅,浑身都散发着一股迷人成熟的味道,不乏知性和感性。
“夏!”
冷瑾凉歪着脑袋欣然一笑,美眸氤氲着一层薄雾,饱满的胸腔激流涌动,内心是说不出的喜悦,同时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正如傅筠庭所说,池少卿一定会照顾好她,不会令她有事。
安以夏闻声回头,清瘦的身姿缓缓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高高隆起的小腹赫然映入冷瑾凉眼内,不等她开口,冷瑾凉惊讶的问道。
“你怀孕了?”
“嗯。”
安以夏抚着高高隆起的小腹,神情柔和而美好,现在的安以夏越发的稳重,连微笑都是浅浅淡淡,澄澈的眸子隐匿着一股淡淡的忧伤,又有一股清凡脱俗的味道,一切仿若都不尽入她眼,好似是看破红尘后的疏离。
“瑾凉,来,坐。”
安以夏伸手招呼她坐在对面,冷瑾凉愕然反应过来,迈开脚步就往她身边走,又扶着她先坐下。
“你先坐,别累着。”
“瑾凉,我没事呢。”
安以夏微笑着握住她挽在自己胳膊上的手,示意她也坐。
冷瑾凉绕过桌边在她对面坐了下来,美眸流溢在她隆起的小腹上,月份看起来不小了,抿了抿唇想问什么,还是终究什么都没问。
“是池琛的!”
看出冷瑾凉的犹豫,安以夏温柔的解释,话落,唇角微扬,幸福的笑容落在唇边,黑白分明的瞳孔缱绻着一丝安慰,眉梢却更显落寞。
“池少卿有没有为难你?”
闻言,冷瑾凉不免担心起来,毕竟安以夏和池少卿现在还是合法夫妻,池少卿也不是什么善茬,他连池琛都容不得,又怎么容得自己老婆怀着他的孩子,想想都令人堪忧。
安以夏轻轻的摇头,修长的指节若有所思的抚摸在自己的小腹,轻叹了口气说道。
“他没为难我,他对我挺好的,我产检的时候都是他陪我去的,就连这次和你见面,也是池少卿特地帮我安排的。”
经过那一夜之后,池少卿再没做过什么越矩的事情,大多数他都是不回来的,自从她渐渐不闹,正常饮食后,池少卿会在她产检的日子会回来陪她去医院产检。
因为她怀的是双胞胎,身体要比一般怀孕的人重,他又给她安排了个贴身的保姆,其实,他对她还是不错的吧。
或许,他是在为自己赎罪吧!
“几个月了?”
见安以夏陷入沉思,冷瑾凉忙错开话题,不想勾起她伤心的回忆。
“七个月了,是双胞胎!”
“真的!”
冷瑾凉激动的伸手握住她的手,她刚才也没看的仔细,现在看看安以夏的肚子确实很大,犹记得当时自己八个月的肚子还没她现在的一半大呢,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整个人看起来很瘦,很清瘦。
“嗯。”
落在唇边的清浅笑意是藏匿不住,仅是片刻,安以夏精致的面容便有些黯然,她反手握住冷瑾凉的手,情绪稍微有些波动的说道。
“瑾凉,我好像快记不清他的模样了,起初的时候我还会梦到他,可后来我越想去记住他,他的模样渐渐在我脑海里凝聚不起来了,有时候我在想,这世界上到底有没有池琛,我和他真的相爱过吗?要是我怀着他的孩子,我真觉得一切好像都是我自己幻想出来的,瑾凉。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吗?”
安以夏卷着眉心有些着急,精致的面容是说不出的恐慌,她紧握着她的手,锁住她的双眸,急需要一个回答。
冷瑾凉抿抿唇,安抚道。
“夏,你别紧张,怀孕的时候就会容易忘记东西......。”
“你也是这样的吗?”
安以夏想也没想直接打断她。
“嗯。”
面对安以夏的焦虑,冷瑾凉更加的焦虑,安以夏的模样看似挺正常的,可为什么总令她很不安呢。
“可是我不想忘记他,瑾凉。在那里没人敢和我提池琛,也很少有人跟我说话,大多的时间都是我一个人在看电视,一个人发呆,一个人和孩子们聊天,可是他们都不会回应我,瑾凉,你陪我说说他好不好!我真的好怕自己最后连他的模样都想不起来了。”
安以夏拧着眉期翼的看着她,缱绻在她手背上的手指抓的她有些生疼。
冷瑾凉担忧的点点头,这样的安以夏总是有些不对劲,直到不久后,她才明白她的担忧是从何而来的。
安以夏将她和池琛认识的点点滴滴一一和她讲述,其中不乏她和傅筠庭,安以夏和她说,其实他们最快乐的日子是在帝都。
那会,她有池琛,冷瑾凉有傅筠庭,那日他们手牵手漫步在海边,幸福的感觉好像一辈子就这样了。
奈何,我们跌跌撞撞一路走来,终究都没和相爱的人走在一起,真的是讽刺的可以。
门外,一道挺拔的身影伫立在门口,宛如雕刻般的深邃面容线条紧绷,纤长的五指覆在门把上,骨骼分明的手背青筋直凸。
清脆的笑声宛如天籁般泉音般从门内传来,她有多久没有这样真挚的笑过了,她又有多久没有这样开心快乐的讲述一个人。
别墅的几个月,她往往独自坐在阳台的吊椅上,沉默的像个提线木偶,又因为思虑过重,甚至还得了轻微的抑郁症,总在清醒和不清醒之前徘徊。
池少卿神色悲悯,细长的五指缓缓的松开门把手,想起她在怀孕期间做过的傻事,他的心都是跟着提醒吊胆的。加上她的病,或许他不该那么逼她。
沉稳的脚步缓缓的走下楼梯,前台处,池少卿拿过一旁的便签,寥寥写下几行字和一串电话号码,便招呼一旁的服务员过来。
等做完一切,池少卿才迈开长腿走出圣雾山庄,彼时,一辆黑色的轿车内,墨白神色凛然的靠在驾驶座上,狭长的眸子微眯着落在透视镜内,眼见那道挺拔的身躯跨入一辆车绝尘而去才收回视线。
须臾,墨白仰起脸,越过挡风玻璃,一道俏丽的身影悄然落入眼内,在眼底泛起层层波澜。
安以夏,久违了!
*
这边,冷瑾凉和安以夏聊得正欢,门口蓦然传来一道敲门声,安以夏下意识紧张的握住冷瑾凉的手,丰盈的身躯跟着往落地窗那边缩了缩,精致的面容有片刻惨白,等看清是服务员的时候,安以夏才缓缓的松了口气。
冷瑾凉蹙着眉,总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她在怕什么?
“请问谁是冷小姐?”
服务员友好的问道。
“我是!”
冷瑾凉偏过头,说道。
“这是一个先生让我转交给你的。”
服务员将手中的便签,双手奉到冷瑾凉跟前,冷瑾凉迎上服务员的视线,纳然的接过字条,字条落款处是池少卿。
内容是:冷小姐这几天就拜托你照顾夏了,冷总婚礼前一天我会来接她,她有些轻微的抑郁症,有时候她自己在做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请务必照顾好她!她换洗的衣服在前台,还有这些内容不要被她看到!谢谢!
便签在指尖蜷缩泛皱,冷瑾凉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眸,双眸死死的锁在字里行间,难怪她总觉得她有些不对劲。
安以夏奇怪的迎上冷瑾凉错愕的视线,疑惑的问道。
“上面写了什么?”
闻言,冷瑾凉恍然回神潋眸,快速将便签收拢在掌心,艰难的扯了扯嘴角,努力挤出一丝微笑,祥装开心的说道。
“池少卿说让你跟我住些日子,等我哥婚礼的时候再来接你!”
“真的?”
安以夏有些不敢置信反问,眼内是藏匿不住的雀跃。灿烂的笑容笑的像个孩子一样天真烂漫。
这么久以来她一直被池少卿关在别墅,除了偌大的别墅哪里都不许她去,因为她怀孕肚子又大,池少卿和她说走进走出不安全,便轻易的限制了她的自由。
可为了她的孩子,她只能听他的!
“嗯!”
冷瑾凉认真的点头。
“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安以夏激动的立马拿起一旁的手包,和座椅上头的外套,稳稳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好似怕那个男人会反悔一般,迫不及待想离开这里。
安以夏局促紧张的动作一丝不落的落入冷瑾凉眼底,难道她刚刚表现出来的恐惧,是害怕池少卿会将她带走?所以她才本能的往后退?
藏匿在胸腔里的心,狠狠的揪了起来,为了所谓的爱情,她们到底被折磨成了什么样?
一想到池少卿提及她有轻微的抑郁症,喉咙口仿佛有团棉花堵了上来,一口气堵在那里无法上去,也无法下来,想窒息般的难受这。
难怪池少卿会答应安以夏来见她,她现在已经怀孕七个月了,万一情绪不稳很容易会导致早产,并且她怀的还是双胞胎,若是动了胎气,后果简直无法想象。
安以夏那么爱池琛。如果孩子都不在了,她定然是活不下去的,想来池少卿也是逼不得已而为之,否则按照男人的狠绝,他怎么肯放安以夏离开他身边。
就像傅筠庭,若不是他父亲快不行了,岛屿的日子还不知道要过到什么时候,为什么男人都这么自私呢?
“好!”
冷瑾凉感慨万千难受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抬步走到安以夏身边,她的肚子真的很大,许是因为坐的关系,腿脚都有些浮肿。
“先把衣服穿上。外面有些冷。”
冷瑾凉温诺的拿过她放至手腕上的黑色呢大衣,扬开手臂给她穿好,安以夏动作笨拙的穿好。
因为冷瑾凉身体不好,出门的时候,冷瑾兮特地给她拿了一条围巾,她不假思索的拿下颈项的围巾,伸手套在安以夏的颈项。
“走吧!”
“嗯。”
安以夏欣喜点点头,快乐的像个孩子,她的笑太过纯净和满足,竟令冷瑾凉有些无法适从。
搀扶着她略微臃肿的身体,冷瑾凉的心隐隐作痛着,圈红的眼眶渐渐红润。美眸氤氲着一层薄薄的雾气,若是池琛知道,那个他用生命换来的女人过成这样。
他会后悔当初推开她,让她独自一人承受着思念他的痛楚吗?
安以夏她十几岁便认识,曾经那样活泼可爱的一个女人,时过境迁所有的棱角早已被磨的平平,时至今日,微薄的愿望都变成了奢侈。
安以夏走的很慢,却很开心,抱着圆滚滚的肚子特别满足,走到车边的时候,墨白正好从驾驶座下来,站在车门旁边,越过车身站在冷瑾凉身边的安以夏赫然映入眼内,偌大的腹部令她显得很臃肿,清隽清瘦的面容带着孩童般的笑意,连眉梢都是弯的,显然很开心。
她和池少卿有孩子了?
挺秀的眉宇拧成一团,宛如泼墨般漆黑的眼眸散发着一丝狠厉,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拽成拳,没想到她终究还是和池少卿在一起了。
许是感受到异样的目光,安以夏不由仰起笑颜,越过车身,墨白和安以夏的视线直白的撞击在一起。
门口,安以夏蓦然滞住脚步,炯炯有神的美眸迎上站在车身前,站的笔直的男人脸上,光彩流溢的眼眸中,涌动着脱眶而出的滚滚泪意。
也就在那一刻,安以夏咧开嘴角笑了,握着冷瑾凉的手紧紧的缱绻着,鼻尖好似被塞了一片柠檬片,酸涩到不行,隔着一辆车,两人遥遥相望。
“池琛......。”
安以夏委屈的低声喃喃,泪水挤满整个眼眶,视野内的景致变得模糊不清,泪水滚落的瞬间,模糊的视线渐渐变的清晰,也将那个男人变得清晰,她忽尔挣脱冷瑾凉的双手,迫不及待的抱着肚子,往墨白那边跑。
手上一空,冷瑾凉惊恐的瞪大眼眸,眼见安以夏蹦跶着臃肿的身子就往墨白身边跑,冷瑾凉吓得,连忙对墨白喊道。
“墨白,快。扶着住。”
原本呆滞中的墨白骤然反应过来,这边,安以夏隔着一段不远的距离,张着嘴喘着气,激动的凝视着站在距离她不远处的男人。
她慢慢的走近他,雀跃的心跳渐渐盖过她的脚步声,在她脑海砰砰砰的响,一步之遥,安以夏蓦然停住脚步,仰起泪流满面的脸庞,美眸期翼锁在他漆黑沉稳的眼眸,熟悉的味道飘然落入鼻尖,是专属于他的味道,她这辈子都不会忘。
她红着眼抱着肚子站在他跟前,缓缓的裂开嘴角,笑的像个要到糖的孩子,她轻轻的唤道。
“你是,池琛,对不对?”
她不敢上前,甚至连手都不敢动,她就怕这样的景象都是自己幻想出来,她问的小心翼翼,委曲求全,深怕一碰梦就会碎,她真的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梦到他了。
墨白愣了愣,深邃的眼眸划过一丝痛楚,卷着的眉心皱褶的更深,下一秒,他偏过头,越过车身,对冷瑾凉使了个眼色,又好似在问怎么回事?
冷瑾凉也是纳闷,她依稀好似听见安以夏在喊池琛的名字,可看着墨白这张陌生的脸,冷瑾凉又猛摇头。
虽然她也觉得墨白的身影有些像池琛,可池琛已经被炸弹炸死了。怎么可能还活着,想来应该是安以夏思虑过度的缘故吧。
冷瑾凉迈开脚步就往安以夏身边走,只是不等她走近,安以夏突然上前一步,踮起脚尖双手圈住墨白的脖颈,她仰起脸猝不及防的在墨白的错愕中一下吻住他的唇瓣,熟悉的味道在两人周遭散发,咸咸的泪水苦涩的趟过两人嘴角。
越过安以夏肩头,冷瑾凉诧异的表情没入墨白眼底,顾念她是孕妇,墨白动作轻柔的拽开她围在自己脖颈处的手,不着痕迹的退开一步,不等她开口,目光触及她手腕时,原本褶皱的眉心,紧的几乎都能夹死一个苍蝇。
原本墨白是看不到她的手腕,她方才抱他的时候,手腕上的衣袖因为手臂的抬起同时缩上了胳膊,清晰的疤痕像一条蜈蚣蜿蜒狰狞的攀附在她手腕上,且不止一条。
“你的手?”
“池琛,我怀孕了,你看我的肚子里有两个宝宝,是你的孩子,你要不要摸摸他们,他们很乖很乖!”
安以夏风马牛不相及的说着,同时反拽着他的手,将他宽大的手掌落在自己高高隆起的小腹上。
墨白拧着眉一怔,心里有什么被炸开了花,颤抖的手在触及她隆起的小腹时,断然的抽开她的手。
“瑾凉,到底怎么回事?你朋友是不是认错人了。”
“不,我没有!”
安以夏急忙又想去抓他的手,墨白跟着退后一步,目光所处及是马路,冷瑾凉刹那回过神,急忙拉住安以夏。
“夏。我们先回家,墨白会跟我们一起回去的。”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这里绝对不是说话的好地方,大马路上万一她磕磕碰碰怎么办。
“墨白?”
安以夏神情有些恍惚,倒是没挣扎,只是不停的低喃着墨白二个字,冷瑾凉不安的将她扶到车里,又若有所思的凝视了站在不远处的墨白一眼,不知怎么的,连她都觉得他和池琛有几分相像的地方。
也就在她上车的时候,她不经意仰起脸,越过挡风玻璃。安以夏原先坐的位置骤然撞入眼内。
是巧合吗?
回别墅的路上,安以夏一直看着开车的墨白,期间冷瑾凉也和她解释过,他的名字叫墨白,只是安以夏倔强又激动的说道。
“瑾凉,他是池琛,他是池琛,我不会看错的,人的容貌可以改变,可感觉是不会变的。”
墨白微微蹙眉,这句话为什么听着这么耳熟?好似冷瑾兮那丫头片子也说过。
只是,等他们回到别墅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在门口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