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她说她才是皇后

029 她说她才是皇后

靳绮南举目四顾,将院子打量了好一会儿,忽然道:“我的猫跑进了你们府邸,可是现在我找不到它了。”说着她指着凤至对管家道:“这位夫人住的这院子里里外外都是看守防护的人,想来这是左大人很看重的人吧就像我看重我的猫一样。我今天累得很,不准备继续找了,想请你们这位夫人去长公主府做客,等你们家大人回来了,记得告诉他一声,让他好好找一找我的猫,找到了就送到长公主府去,到时候顺便将这位夫人接回来。”

管家听了脸色顿时一白,做客?这明明就是找借口要将人带走啊!怪不得到现在他都没见到那什么猫的影子,恐怕绮南郡主今日来此便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思及此管家更不敢随意答应了,本身也并非蠢笨之人,想到自家老爷对这位夫人非同一般的重视,隐隐约约觉得这其中有蹊跷。

然而靳绮南也并没有要他点头的意思,左右不过一个下人,她一郡主之尊知会他一声已经算是很客气了。当下一挥手,两个从长公主府跟来的丫头就上前一左一右扶住了凤至。

凤至并没有要反抗的意思,靳绮南此举虽在她意料之外。却正中她下怀。既然靳绮南都得到了消息,其他人怎么会不知道?尤其是一直莫名其妙想要她命的国师,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事态越混乱,她脱身的机会就越大!

盛世的屋子至今没有动静,想来是靳绮南来得光明正大,反而增添了他心中顾忌,不敢随意现身。

先前帮凤至递话的那女人倚在院子门边,见凤至被人扶着就要走了,急得一个劲地给凤至打眼色,凤至见了,感念她办事迅速,直接从怀中掏出那张方子递了过去,并不在意旁观众人的反应。

凤至被人扶着出了府门上了马车,还未坐稳,一个人影忽然窜进马车,一把将她面纱扯掉,露出她惊愕的脸。

靳绮南将面纱一扔,坐在凤至对面气呼呼地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道:“夫人真是镇定,也不怕我直接将你拉去卖了!”

凤至不说话,靳绮南这态度怎么有点不对劲呢?

见凤至沉默。靳绮南忍不住了,直接起身就往凤至身上扑!

凤至担心她碰着肚子,连忙伸手护住,谁知少女却是双手齐齐环上她脖颈,在她耳畔咬牙切齿又委屈十足地控诉道:“小至哥哥!你竟然不认我!”

凤至脸色微僵,“你还记得啊……”

于凤至而言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和阿九一起黑衣蒙面。去完成自己接到的第一个任务,却误打误撞救了被人暗害推到江中的病弱女孩,此后三个月身后都跟了一个怎么都甩不掉的跟屁虫。好在那女孩不知她相貌也不知她名姓,只听见阿九唤她“小至”,就连她性别也是临别时才弄清楚,否则不知道她这几年还能不能过得这样平静。

只是那声“哥哥”,却是怎么也不愿意改过来了。

“我这几年一直在找你和阿九,可是找不到。上次在皇宫我没认出你来,可是我和以前长得那样像,我告诉你的名字身份都是真的,你却不认我。我还以为那支金簪真的是你随手捡到的,怕你坏了阿九他们的事,才一直向你讨要。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肯跟我说,甚至不肯给我一个提示。”靳绮南将脑袋埋在凤至颈边,委屈哭诉,“要不是那晚阿九来找我,说你就是皇后,要我帮他去助你脱困,我怕是一辈子都要被你瞒着。”

凤至感受到有液体从她颈边滑下来,吓得一动不敢动,她是没想过靳绮南会对两个不过相识三个月的陌生人这样执着。

“那天晚上你是和阿九串通好的?”凤至一直觉得奇怪,靳绮南那时候又没住在皇宫,阿九怎么会这样麻烦地将人从长公主府挟持到皇宫里?听靳绮南这样一说,倒是完全解释通了。

靳绮南点头,应了一声,却不细说,就像她疑惑凤至如今的身份。疑惑凤至挺着的肚子,却什么都不问。于她而言,只要她如今抱着的这个人是她要找的人就足够了。

“小至哥哥,你别再丢下我了好不好?”靳绮南抬起头来,双目通红,盈盈水眸中乞求与惊惶一齐浮动。

凤至轻咳一声,掩饰掉浑身的不自在。都这么大的人了,这话听来实在太奇怪了……

不敢胡乱回应,凤至连忙转移话题,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靳绮南没听到想要的回答微微有些失落,听凤至这样问便答道:“我知道小至哥哥你不想回皇宫,我又不敢带你回长公主府,怕被我娘发现。好在我京郊有一座别院,没有人住。护卫也多,我送你到那里去,也安全一些。”

凤至轻轻掀开帘子往外看,马车果然是往城外去的,只是她并不认为其他人马能等她到了别院再动手。果然马车疾驰刚出城门没多久,便猛地停了下来,听见外面响起侍卫拔刀的声音。凤至便知道她等的人已经到了,只是不知道是谁。

“小至哥哥,你待在马车里别动!”靳绮南压下想要起身的凤至,小心翼翼地掀开帘子往外头看了看,忽然惊呼道:“阿九!”

凤至眉头一蹙,掀开侧面的帘子将脑袋伸出去望了望,只见马车前方数十黑衣蒙面的刺客持刀而立,为首之人正是阿九!

看见凤至的确在这马车里,阿九明显松了一口气。

凤至不确定阿九是否会顾忌靳绮南的安危,正在猜测他是要来软的还是来硬的,四周忽然传来利箭破空之声!箭雨之后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一众毫无准备的刺客齐齐罩在网下!

黑衣的少年眉目凌厉,手持利器带着黑衣银甲的禁卫猎豹一般从四周窜出来,扑向了堪堪从网下脱困的刺客!

“太子殿下?!”

靳扬灵一出现便直接对上了阿九,两人斗得旗鼓相当,但靳扬灵到底年纪小,不比阿九功力深厚,长时间下去定然要败。凤至看得出来靳绮南此时十分忧心,既不愿阿九受伤又不想靳扬灵出事,急得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凤至看了几眼,靳扬灵到底有备而来,刺客技艺再高也终将要败在早有准备的禁卫手下。至于阿九,他自有逃脱的方法,她犯不着瞎担心,当即开口道:“绕开他们,我们继续走!”

靳绮南惊愕地回头,怔愣须臾,终将没有问什么她总是愿意相信凤至的。于是即刻向外吩咐道:“别管他们!我们继续走!”

长公主府的侍卫护着马车绕到急急离开,靳扬灵见了想要追上来,却被看出他意图的阿九缠住。

凤至坐在马车中凝眉思索,久久之后,终于还是放弃了与靳绮南分开走的想法。她先前是想制造混乱为自己寻找脱身的机会,但现在跟在靳绮南身边无疑是更好的选择。才下定决心,马车外意外又起,在众侍卫的惊呼声中,马车忽然从中间由上而下齐齐裂开!

“啊”

听见靳绮南的惊呼,凤至下意识将她护在怀里,她微阖眼睛躲避飞溅的木屑,措不及防之下竟让人一把抓住她领子拎了起来!来人不知是谁,完全不给侍卫阻拦的机会,拎着她跃上树梢,几个纵跃便远离了靳绮南等人!

“小至哥哥!”靳绮南被侍卫扶起来,望着凤至身影消失的方向目眦欲裂,甩开侍卫跟着跑了几步,终究还是无望地停下了脚步。

“郡主”担忧的侍卫跟上来,靳绮南却忽然取下腰间的鞭子转身狠狠一抽,正打在一个侍卫的脸上!

侍卫捂着流血的脸,却不敢哀嚎出声这样的痛苦不是没有受过。只是郡主已经许久没有这样生气了。

靳绮南双手紧握,呼吸急促,脸颊因愤怒而浮上一层薄红。她阴冷的目光扫过跪倒一地的侍卫,怒骂道:“要你们何用……要你们何用!还不快去给我找人!”

众侍卫连忙领命。

凤至被人拎着疾行了一刻钟,眼睛被风吹得生疼。那人终于停下,凤至还未来得及开口,却被一把贯在地上!自从成为这倒霉皇后以来。因为顾忌着腹中的孩子,凤至一行一动皆是万分小心,这身子何曾遭遇过这样粗暴的待遇?

凤至在地上艰难地坐起身子,便觉得肚子有些疼。

咬牙忍住将要溢出口的闷哼,凤至恨恨抬头望去,便见国师正站在离她三步开外的地方目光漠然地瞧着她动作。那张沟壑纵横的脸上无悲无喜,让凤至心中倏尔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

“闻人凤至。”国师望着凤至,一字一顿地吐出这个名字。

凤至心中蓦地一紧。闻人凤至,这是皇后的名字。

“你竟然还没死。”国师这样说着,脸上的老皮渐渐地拉扯出一个阴冷的笑容来,“时隔八年,没想到你竟然又回来了!”

凤至面上镇定,心中却已经乱成一片,国师的话。让她更加确定了自己先前那荒诞的猜测。

国师浑浊双眼中的色彩已经隐隐有些狂乱,他忽然大笑起来,道:“凤至?神与?闻人九圳简直痴心妄想!我不会让他得逞!他将什么都得不到!”

凤至一听这话便知不好,果然下一刻国师手中拂尘便直直朝她胸口袭来,气势凌厉恍如冰针!

凤至反应也不慢,在这种时刻她并不奢望能全身而退。尽最大能力歪了歪身子,打算以肩头承受这一击。预想之中的疼痛却并没有来临

那道白影速度快得像风,顷刻间出现在她身前,轻而易举挡住了国师那一招!

与此同时一双手将凤至扶起抱在怀中,凤至呆愣愣抬头,便看见靳明渊焦急的脸,他抬袖为她轻轻拭去额头的汗,问她:“可有哪里受伤?”

凤至听他这般一问。方才察觉腹部的疼痛感竟然愈演愈烈,疼得她忍不住双眼朦胧,声音颤抖:“肚子痛……”心底依赖的情感来得措不及防,同时涌上脑海的依稀还有一些模模糊糊的细碎片段。

靳明渊闻言下意识往她身下一看,掀起裙摆,果然身后已经染了血迹,当下就是一惊,正欲告知那白衣的男人,转头一望却险些失声,“……老师!”

国师败在白衣的男人手下,正跌在枯草上起不了身,白衣的男人却似乎不愿就此罢手,若非靳明渊一声呼喊,他手中的枯草叶子已经穿透了国师的胸膛!

男人转身。靳明渊连忙道:“至儿怕是要早产!”

男人神色一凛,清冷目光扫了笑得得意的国师一眼,悍烈杀气蓦然一荡,将四周枯萎的草木尽数震作了飞灰!

凤至看着那男人走近,心中忽然生出莫名的紧张。听见靳明渊叫这人“老师”,她便猜到了这人是谁。闻人九圳的名天下皆知,人却是少有人见过。

白衣素净,白发似雪,白眉若霜。他若是闭上眼,掩去眼中孤寂与沧桑,便像极了传说里不老不死容颜冠世的神仙。

原来这就是闻人九圳。凤至这样想着,腹部的疼痛感骤然增加,她才反应过来,方才靳明渊说她要早产了……

一颗药丸忽然被塞进了她口中。须臾之后,腹部的疼痛感总算有所减缓,脑袋却开始发晕。昏昏沉沉间,她听见闻人九圳清冷的声音:“带她回闻人府。”

马车疾驰,一路颠簸,到了闻人府,凤至察觉到有人将她抱到了床榻上。又是一颗药丸塞进口中,化入喉咙,脑子蓦然开始清醒,于是熟悉的疼痛再次袭来,一点一点蔓延全身。眼睛睁不开,耳边喧嚣不断,上了年纪的女人声音洪亮,那简洁有力的声音时而炸雷一般在她耳畔响起,时而又飘飘渺渺仿佛来自遥远的虚空。

不断有人往她口中塞入入口即化的药丸,疼痛愈来愈盛,恍惚间仿佛唯有那双耳朵还是自己的,承载着极致痛楚的身体似乎已经脱离开来,接受着什么样的命令,进行着什么样的行为。全然不由她做主。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彻底昏了过去,再次恢复意识时,感觉到耳边有断断续续的啜泣声,凤至艰难地睁开眼来,却是靳绮南伏在一旁哭得双眼通红,见她醒了惊喜异常,“小至哥哥!”

凤至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靳绮南的眼泪却掉得更凶了,她道:“你都睡了两天了……皇叔守了你那么久你都不醒!我还以为你……”

凤至唇张了张,下意识问道:“他去哪儿了?”

话一出口便有些后悔,谁知靳绮南却面色迟疑,半晌之后,方才垂眸,小声道:“他今天早上回宫了,听说……今早上有个奇奇怪怪的女人跑到宫门口胡言乱语,惊动了贺总管,贺总管却不知怎地竟然将人带进宫里去了,皇叔听到消息就回去了。”

奇奇怪怪的女人?

凤至心中蓦地掀起惊涛骇浪,寻常人谁敢到宫门口闹?怕是甫一靠近便被守卫叉开了,贺岁却不问靳明渊意思就将人带进了宫!那个女人说了什么?

“那个女人说了什么?”绣被底下,凤至悄然握紧了衣角。

“她说……她才是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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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皇上被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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