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慢慢的转身,无力的依附在他的身上,她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伸出双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衣衫,无助的、不安的将头颅埋进他的胸口。

她好舍不得,不愿意他离开;想要把他抓住,想要他留在自己的身边,想要……

得不到她的回应,蒋卫无奈的叹息,缓缓的捧起她的脸蛋,轻轻的拭去她脸上滚烫的泪水。

「别哭……」他从来没有看过她流泪,她此刻的模样令他不舍。

「如果我听话,是不是可以让你不要走?」她哽咽的开口。如果可以,她愿意做出一切,只为了留下他。

轻缓的叹口气,他低下头,亲吻她的泪水。

「我会回来的,一定会。」

何时?何年?问不出口,她咬着着,用力的摇头,想听的不是这些。

「我会写信给你,每周一封,直到我回来为止。」他信誓旦旦的说。

如果她不要信,只要他……可以吗?

抚着她的脸颊,他轻声呢喃。「我会天天打电话给你,让你完全感觉不到我不在身边。」

电话?她不要,只要能摸到他,能看到他,能让他在自己身边,陪着她四处走、四处玩、与她一块度过每一天。

「我会……」

不想,她一点也不想听到这些。

睁开被泪水模糊的双眼,隶芯舞伸出手,捧着他的脸蛋,像是要将他的模样牢牢的锁在记忆中。

踮起脚尖,抬起头,她的红唇忍不住印上他的薄唇。

颤抖的唇瓣,熟悉的气味,陌生的感受,蒋卫瞪大眼,因为她的举动,震撼得动弹不得,脑袋无法运作。

「蒋卫,我……很喜欢你……」她的声音好轻,打定主意要将心里的话告诉他,今天要是不说,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只是说出口後,心口的酸涩滋味仍然没有平复,依然揪疼得她好痛苦。

脑中轰隆隆,除了她那句轻柔的话语外,他什麽也听不见,闭上眼睛,紧握的拳头收了又放,放了又收。

理智渴望向外奔腾,他压抑着冲动的情绪,忍不住想放任自己的疯狂。

「蒋卫,喜欢人的感觉……为什麽这麽痛苦?」如果早知道他会离开,她一定不会让自己对他动情。

僵硬的伸出手,蒋卫凝望着她,当脑中的理智消失无踪後,苦涩的笑了。

「一点也不痛苦,喜欢你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我觉得……有你陪伴的日子,真的很快乐,真的很幸运。」

是吗?是真的很快乐吗?真的很幸运吗?如果他真的这麽认为,为什麽她还是比不过他渴望的亲情呢?

「芯舞,等我。」低下头,拥抱她,他回应的吻上她的唇。

接触後的滋昧,隶芯舞无法形容,当她吻他时,只感受到柔软的肌肤,就像亲吻自己的手背,但是当他吻她时,隐隐冒出心悸的急促滋味,感觉喉咙变得有些干渴。

在她的四周仿佛弥漫着属於他的气味,一种淡淡的、令人迷恋的、属於男孩子才会有的气息,她好喜欢这种味道,感到安心,感到温暖,感到他存在自己的身旁。

然而这个男人……马上就要走了。

睁大限,望着与自己如此贴近的男人……她的蒋卫,心头的酸涩感再次浮现。

不顾一切,她紧紧搂着他的颈子,与他的唇紧密的贴合。

吻着怀中喜欢的女人,蒋卫放任自己的行为,冲破所有的情感,不断的以深浓的吻向她吐露,汲取她口中的滋味,与她的气味相融,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体内,忘情的拥紧她。

吻着她的颈子,急促、无法控制的渴望不断的涌出,他伸出手,拦腰抱起她。

无法出声,泪水因为他的亲密举动而滑落,隶芯舞搂着他的颈项,连一刻都不愿意放开。

当欲望的神经被挑起,理智的线条断掉後,她和他之间的关系就已经开始转变了。

躺在大床上,睁开迷蒙的眸子,她咬着唇,深情的望着上方的男人。

他仍在天人交战,不确定的咬着牙。

她不要他冷静,不要他克制,抬起头,松开手,抓着他的肩膀,拉向自己,让他紧紧的压覆在自己的身上,生涩怯嫩的学着他方才的深吻,舌头探进他的口中,与他发颤的薄唇交融。

逸出无奈的叹息声,蒋卫放弃了,投降了,当欲望摆荡在半空中,他的自制力再大,也不足以停下一切的行为,低下头,贪心的吻住她的耳、她的颈,又缓缓的往下移动,拉开她的衣衫,他的唇落在她白皙发烫的胸口。

当彼此的双手缓缓的抚上对方的身子,生嫩的滋味,心悸的感触,火热的气息,将两人推向欢爱的激情中。

赤裸的身子接触到空气,她涩怯的颤抖,揪着他的手臂,感受身子被令人战栗的湿意覆盖。

……

将深刻的激情烙印在心中,将分离前的唯一一次欲火滋味残留在体内,将所有属於彼此的温暖深深的埋藏在心底,期望从此无法退去……

芯舞,我想你,非常非常非常的思念你……

听他在那里放屁!

隶芯舞冷哼一声,重重的将手上的信丢到地上。

写信来有什麽用?都什麽时代了,还有人用写信的方式吗?她想要的,是见到他。没诚意!

她瞪着地上的信,感觉它看起来像是被遗弃的孩子,明明心中的怒火还在猛烈的窜烧,却心不甘情不愿的蹲下身,将它捡起,再小心翼翼的放进抽屉内。

经由保送进入第一学府的隶芯舞,原本应该展开多彩多姿的大学生涯,但是她很不快乐。

这是事实,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真的很不快乐。

隶家人都知道为什麽,但是没有人愿意提起那令人伤心的事情,而且也不能提,因为不只隶芯舞会很生气,连隶家的大家长也会很生气。

老实说,这件事非同小可,如果不是隶妈妈用充满爱的电波和柔情压制隶爸爸,恐怕有人就要惨了。

「姐,你的电话。」隶芯雨在门外大喊。

「不接,说我不在。」隶芯舞很率性的回应,懒洋洋的躺在床上,一点都不想动。

「你每次都这样说,我很难做人,而且蒋大哥很可怜耶!」隶芯雨抱怨。

「我比他更可怜。」隶芯舞不满的叫嚷。她确实很可怜,又寂寞又可怜。

隶芯雨站在门口碎碎念了好一阵子,无奈又无辜的下楼。

隶芯舞瞪着天花板,好一会儿挪了挪身子,用脚勾起被子,整个人缩在被窝里,两眼泛红,温温的泪水自眼角滑落,浸湿枕头。

她……好想念蒋卫。

分开是一种痛苦……习惯一个人的存在後,当习惯不再时,即便身旁仍然有人陪伴,但是心灵上孤单的滋味,酸酸楚楚,好不忧郁。

她没有勇气跑去英国找他,宁可断绝与他的任何联络和见面机会,因为害怕自己会自私,听到他的声音後,会渴望更多,期望他能马上出现在自己身边,将他扣留下来,要他哪儿都不能去。

然而……虽然现在拒绝和他有任何接触,但是她已经决定要等他。

她愿意等,等他得到亲情陪伴的快乐与满足後,再回到她的身边。

直到有一天,当他回来时,她会……带着某个秘密一块去迎接他。

而在这段没有他的日子里,她会好好的照顾自己,会学习成长,会非常的思念他。

站在入境处,隶芯舞急急的在人群中寻找熟悉的脸孔。

「芯舞!」身後传来一声急促的呼唤。

她睁大眼,缓缓的转身,然後看见了……蒋卫。

他变得好高,穿着合身剪裁的高档西装,一副沉稳的模样。

蒋卫瞧见思念许久的人儿,所有的冷静和稳重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疾速的奔跑,以及热情的拥抱。

「快……快不能呼吸了,蒋卫。」她激动得红了脸,试图让自己冷静,但是嘴角忍不住上扬。

「你来了,你真的来了,我以为……你为什麽一整年都不接我的电话?为什麽不打电话给我?为什麽不回信给我?」他放开怀中的女人,饥渴的凝望着她,低声质问。

「哪……哪有为什麽?就……就刚上大一,课业忙嘛!」心虚的敛下眸子,隶芯舞不着痕迹的回避他的目光。

「我好想你,你这个残忍的女人,竟然连声音都不愿意让我听。」没有察觉她心虚的态度,蒋卫只是心喜於能与她相见。

将思念化作拥抱,他希望借由身子的温度和举动,向她表露无尽的思念。

看着蒋卫毫不隐藏的兴奋行径,她忍不住扬起笑容。

看来打破坚持,果然是对的。

结果她还是耐不住对他的思念,分别了一年後,当他寄来一封信,里头附上到英国的机票时,她还是很没有志气的跑来与他相见,一解思念的渴望。

「啊!」他退後一步,好奇的打量着她。

「怎麽了?」

「我觉得……你好像丰腴了一点。」他认真的说。

没想到他会这麽仔细,隶芯舞的呼吸一窒,随即回过神来,怒瞪着他,「你……你不知道在女人的面前说胖是一种侮辱吗?」

蒋卫痞痞地笑说:「是吗?不过我倒觉得你胖一些比较好,有点肉肉的,抱起来才有触感。」

「在说什麽?」她笑着拍他一下,然後将耳畔的发丝向後拨。「你不也变了?变高、变瘦……」还有,笑容变得好耀眼。

望着她,蒋卫突然陷入沉思。

她的脸庞变得成熟,不若一年前的稚气,有种韵味,柔情温婉。她的眼中流动着他未曾见过的柔情和恬静,和以往的毛毛躁躁不一样,多了一股慈和。

「芯舞,你好像……有一点不同。」无法具体的形容她哪里有了改变,但他就是觉得眼前的女人变了。

「一年没见,才一见面你就说我变胖又有点不同,是哪里不同?我还是我啊!你真的是愈来愈难相处了。」隶芯舞娇嗔的抱怨,不满的咬着唇。

没有变,虽然他和她的距离遥远,虽然两人分开一年之久,但是他瞧她的眼神,他对她露出的笑容,依然柔情,依然带有深浓的爱恋,她和他之间仍然像分离前一样,他和她的感情并没有因此而褪色。

她松了一口气,感觉所有的不安和难熬的等待全都值得,只要能看到他的笑容,这一年来他在这里真的感到快乐,她……无所谓。

她嗔怒的神情可爱又迷人,让人瞧得忍不住感到爱恋,蒋卫柔和的眼中显露出宠溺,勾起唇,紧紧的搂着她,提起她手上的行李。

「等会儿你一定要好好的解释清楚,为什麽这一年来都不和我联系?走!我们先回去,我带你去看看我母亲替我准备的新家。」

「替你准备的新家?你们……没有住在一块吗?」隶芯舞一脸疑惑。

「暂时还不能,有些事要准备。」

「准备?」

「嗯,我想大概还需要几个月的时间,毕竟她的身份太敏感。」

「我不懂。」她还是第一次听说,他在信上并没有提及这些事,忍不住皱起眉头。

「再过几个月,你就知道了……你会是第一个知道的,这算是我准备给你的一个小礼物。」蒋卫故作神秘的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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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窦酸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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