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小可桐的出生日期比当初璋赫认为的还早?”褚母轻声问,忽然发觉可兰这孩子真的好傻。
“结婚前,我不敢跟璋赫说我爱他的事实,那是因为当初我们两人结婚时因为是时候到了,并没有任何爱情存在,我怕他会有压力,所以我没用说出口……会提离婚,是因为苏歆宁忽然回国,好多人都传言他们会复合,而我……不过是后来才出现的多余的人,再加上那时璋赫的态度暧昧不明……所以我以为……以为他还爱着苏歆宁……”
“你们这两个傻孩子!”褚母大叹一口气。
经验婚姻最重要的就是双方相互信任,只要有一方猜疑另一方,婚姻就有可能会触礁。
“难怪两年前的某个晚上,璋赫忽然跑回来,跟他爸爸两个人喝酒长谈,喝到清晨父子两人才倒头大睡,隔天早上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也不说,现在仔细想想,原来是因为这件事。”
“我说你啊,喜欢璋赫那么久还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性子吗?他是个认定了就不会轻易说放手的男人。那时候若不是他已经开始在乎你的感受了,是不可能轻易答应你离婚的。”
褚璋赫虽然外表看起来像是永远不会有脾气的男人,然而当他执着起来可说是让人难以想像。
“我……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就这样让心爱的男人离她而去?
“去告诉他所有的事情吧!”不过以她这三十多年来对儿子的了解,要她轻易原谅可兰,肯定很困难。“必要的时候,只要你愿意拉下脸来,也可以采取必要手段。”
年轻人的事,他们这些老的管不动了,反正有宝贝孙女可以逗就好,其他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
这天,宋可兰来到褚璋赫的住处。
然而不管她在外头站多久,他不开门就是不开门。
她试图打电话,按门铃,但他依然不为所动,他真的不想见她。
她不知道在门外站了多久,久到左邻右舍有些还记得她的人都上前来跟她打招呼,问她怎么站在家门外那么久,她回答不出来,仅能笑笑的说忘记带钥匙,正等着人回来。
而那个人却在屋内假装不在家,但她很确定他就在屋内。
夏天是最讨厌的台风季节,偶尔来几个台风就够让人感冒,再加上淋下雨,就算是身强体壮的年轻人也会受不了。
多变的天气让人措手不及,她匆忙躲到屋檐下,眼前那道门依然紧闭,不愿打开。
宋可兰自嘲的一笑,当初伤人的话说得毫不留情,如今才来恳请对方的谅解,换作是她,也不会轻易原谅。
逐渐增大的雨势加上强劲的风势扫向柔嫩的肌肤,泛起一片片红晕,宋可兰咬牙默默忍受,一双眸子望着那扇门,只期望里头的人能出来见见她。
从下午她从医院默默尾随他回家,已经过了好几个钟头了,褚璋赫知道她一心想跟他解释什么,然而混乱的心让他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瞪着窗外那道纤细的身影,在大雨强风中瑟缩着,默默忍受一切的惩罚,也不敢向他开口表示要进来。
褚璋赫心中升起一丝不快,现在她宁愿忍受大自然的肆虐,也不敢跟他开口请求帮忙,难道真的把他当成冷酷的男人了?
寒着俊脸,他不想承认心底逐渐升起的异样感受叫做不舍,告诉自己,他只是不愿看到她已经浑身湿透又发着抖,就像对待自己的病人一样的心情,所以他打开了大门。
即使勉强以双臂遮挡,宋可兰还是浑身湿漉漉,模样狼狈到极点,当一心期盼的那扇门打开的一瞬间,她惊喜的望着褚璋赫。
“璋赫……”她动容的轻唤,有着欣喜、愧疚,也有歉意。
“你到底要做什么?”斜着身子靠在门边,褚璋赫冷冷的问。
“给我一些时间,我们谈谈好吗?”她恳求着问,眼底闪烁着一丝丝希望。
他会愿意开门,就表示他还放不下她,而她在赌他能够铁石心肠多久。
只是淋得湿答答的感觉还真是不好受,她发觉自己的喉咙开始有些疼痛,也似乎有些发烧,但她仍硬是撑着。
褚璋赫沉默的瞪视她许久,接着微微移开身躯让她进入。
“谢谢。”扬起一抹欣喜的笑,宋可兰抱着寒冷的身子进到屋内,水珠滴落在地板上,“不介意我换洗一下吧?”
他没有拒绝,高大的身影隐没在厨房内。
她迅速来到浴室,冲个热水澡,换下湿冷的衣物,随手抓了件他的浴袍套上后便出来。
桌上多了一杯温热的桔子茶,淡淡的酸甜香气吸引着宋可兰,让她心头扬起一丝甜甜的滋味。
轻轻啜了一口,酸甜的滋味在口中蔓延,也温暖了她的身子。
过了五分钟,褚璋赫还是没有出现,桔子茶也已经被她喝光。
宋可兰按捺不住,开始寻找他,一楼并没有他的人影,她迟疑了一下,便决定到二楼的主卧室去找他。
“璋赫……你在吗?”她轻声唤着,不敢太大声。
推开主卧室的门,望着眼前那张铺着水蓝色床单的双人床,过往的回忆不由得涌上她的脑海。
他们曾经甜蜜的在床上天南地北的聊着,然后一起沉沉入睡,她也曾在睡梦中被他的欲望唤醒,与他共度浪漫的夜晚。
那些画面就好像昨日才发生,让她无法忘怀。
伸手抚摸着那床水蓝色的棉被,眼底泛起思念的泪光,宋可兰想着,他这两年一定很恨她吧!
如果时光能倒流,她绝对不会像过去那样轻易的放弃他,她会选择相信他,相信自己爱他的那份感觉。
在外面买了些女性换洗衣物,褚璋赫在一楼没有见到宋可兰,本以为她已经回去了,然而属于她的那双女鞋还整齐的放置在鞋柜里,因此他拧着眉,上二楼找人。
主卧室的门虚掩着,他不动声色的轻轻推开,那纤细的人儿正肆无忌惮的趴在床上,揪着棉被胡乱滚着。
“你在这里做什么?”他将手中的物品放在一旁的小沙发上,上前掀开被她揪着的棉被,一双黑眸直瞪着她。
察觉自己的失态,宋可兰连忙起身下床,尴尬的道歉。
“对不起,我……我只是想起了以前……”
“沙发上那袋东西是一些换洗衣服,你换好后就回去吧。”褚璋赫没有再理会他,疲惫的躺在床上。
他合上双眼。她的话还是影响了他的心情,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回到过去两人甜蜜的婚姻生活,他们就在这张双人床上彻夜缠绵。
他不想多注意她,但他还是注意到她身上穿着的是他的浴袍,不必她明说,他也知道浴袍不是赤裸诱人的女体。
那是他过去疯狂抱过的,那身子的主人是让他过去心动得无法克制的女人。
一幕一幕的画面,都是两个人过去的回忆。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想,她应该正换上衣服准备离去,于是他又开口:“出去时记得把房门锁上,我先休息了。”
不想睁开眼再看她一眼,要是看了,他的欲望就不知道能不能克制住。
等了许久,终于听到房门被关上且上锁的声音,他明白她已离去,但他却又开始想她。
很不想承认,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实他没有外表表现出的那样冷硬无情,多少个夜晚,当他独自面对这间房、这张床,他想起的是她夜晚与他共枕而眠时对他撒娇呢喃,所说着生活中点点滴滴的娇俏模样。
那时候的他们,有着最平凡的幸福。
褚璋赫无声的一笑,嘲笑自己为何无法硬下心舍弃她,并早早适应没有她的日子?
他想,今晚他或许又得失眠了吧。
忽然他感觉柔软的床铺一沉,接着身躯被人压了上来,当他睁开眼时,那张早在脑海里描绘过千万遍的娇美容颜霍然就在眼前。
“你……”她不是回去了?
宋可兰纤细白皙的长指抵住他想问出口的惊讶,一双迷蒙的眼直勾勾的望进他眼底,神情是那样的妩媚动人。
“那晚的你就跟我现在一样,喝的醉醺醺,平时盈满暖暖的笑意的双眼,却用一种陌生得让我惊慌失措的眼神望着我,紧紧抱着我不让我挣开……也对,你是男人,我根本没有办法跟你的力气对抗……”
她说着一些褚璋赫听得模糊的话,一双小手放肆的缓缓来到他胸膛,轻轻拉扯着那些纽扣。
“我没说,你也不可能知道我爱你爱了那么多年……很可笑吧?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我却已经将你烙印在心底,再也抹不去了。”
她断断续续在他耳边呢喃着,每当她说一句话,就动手解开一颗纽扣,柔嫩的唇瓣也情不自禁的落下一朵一朵的吻。
“其实我那时候很害怕……害怕你会发现那晚你抱着的女人不是苏歆宁,而是我……”
慵懒而娇嫩的嗓音诉说着她压抑许久的秘密,玲珑有致的身材宛若火焰般夺去他的呼吸,而她就跨坐在他的腰际,以前所未见过的性感模样撩拨他的感官。
呼吸渐渐急促,套在她身上的睡袍缓缓滑下,露出小巧圆润的肩头、纤细的肩膀、美丽的锁骨,接着是诱人的雪峰,一而再的挑逗他的视觉和欲望。
更该死的是她究竟在说些什么?那晚是哪一晚?他什么时候曾喝醉醺醺的抱了她?
“我多无助、多彷徨……你知道吗?”
粗哑而低沉的喘息逐渐逸出口,褚璋赫终于动手扯去她身上的浴袍,欲望瞬间爆发。
他突然的进击令她措手不及,娇小的身子被他牢牢抱住,他就像头猛兽一样将她压制在身下,以一种极度渴望的眼神瞪着她。
“你到底要说什么?”
宋可兰低呼一声,柔软的小手抚摸着他的手背,迷离的眼望着他同样布满欲火的脸庞。
“难道……你还不懂吗?”
她轻声低喃,但不难听出她是用了多大的力量来说服自己,克服心中的障凝,以这种方式来告诉他那早已被他遗忘的那一晚。
即使已经两年多没在一起,当激情的火花一瞬间爆发时,他还是那个最了解宋可兰身上每一处敏感带的褚璋赫。
“我说……从我第一眼看到你时,就偷偷爱上你了。”她娇声低语。
原本在她身上爱抚的双手也同时停止。
她望着他那张惊愕的脸庞,凝着嗓子说下去。
“我怕从来没有向你开口说过,是因为你身边有着苏歆宁,而我没有任何权利破坏你们、介入你们……我原本还以为,这辈子都只能用偷偷摸摸的方式爱着你……”
“我明白你失去苏歆宁有多痛苦,那阵子你没有半点笑容,我真的好担心你……所以那天,我偷偷跟在你后面,看着你走进一间酒吧,心疼喝的烂醉如泥的你……那时,我多希望可以紧紧的抱住你,让你不再伤心。”
抹去滑落脸颊的泪水,宋可兰试着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悲伤,甚至露出一抹释怀的笑容,半开玩笑着说下去。
“然后,我就扛着醉得不省人事的你到附近的饭店,我的力气很大吧?可是你们男人的力气更大,那晚不管我怎么推都推不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