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嘴太毒的男人
翌日,舒凝缓缓的睁开眼睛,宿醉后的难受让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看清楚四周环境,她不是在草地上,而是车内。
昨晚的男人没在车上,只有一件外套留在车上,舒凝透过车窗看了眼外面,深色西裤,白色衬衫的男人半倚靠在江边的栏杆上,指尖夹着一支烟,头微微侧着,江风吹动他额前的细发,距离有些远,虽看不真切男人长什么样子,但他身上散发着一种内敛的尊贵,又给人一种孤寂落寞的感觉。
她昨晚就是出轨这个男人。
真是够荒唐,没沉陷于药性,却沦陷在高技巧的吻中。
舒凝敲了敲头,她并不慌张,毕竟她是成年人了,但烦躁与羞耻是不可避免的。
扒拉了下头发,她摇下车窗,让外面的风透进来,吹散车内的异味,却并没有马上下车,而是将头靠在车座上,闭上了眼睛。
昨晚与林向宇吵架的情景浮现在脑海。
加班到十点下班回来,迎来的不是一声辛苦了的问候,而是丈夫的质问。
“舒凝,这个月你怎么经常加班,你这几天请个假,妈累的身体不舒服,你在家照顾,碗筷还在水池里,你赶紧去洗了,还有,上个月的工资你是不是还有五百块没交给妈?赶快给妈。”丈夫林向宇坐在沙发上,眉头轻皱,略微不满的说。
结婚一年,她跟林向宇的工资都是交给婆婆的。
加班到这个点,实在疲惫,晚饭也没吃,现在她是又饿又累,面对林向宇的质问与冷漠,她疲于应付,在玄关换了鞋,她一面朝厨房走,打算泡碗泡面吃。
知道林向宇的脾气,她一面淡淡的说:“公司最近有个大订单,全体员工都在加班,请不了假,实在不行,你让大姐来照顾一下吧,至于这五百块钱我有用,我跟妈说了,过几天就是……”
话还没说完,手腕就被林向宇给抓住,硬声硬气打断她的话,说:“你有什么用?中午你在公司食堂吃,家里又是我妈在做饭,衣服也是我妈给你买,坐公交车一个月一百块不到,每个月给你两百零花钱,还不够?你留这么多钱在身上,口口声声说加班,是不是想出去鬼混?”
算得真精。
“林向宇,这话也就你说得出口。”她甩开林向宇的手,食指指着自己,忍不住冷讽:“我加班是我愿意的吗?这么晚回来,你没问过我饿不饿,累不累,上来就是质问,你还当我是你老婆?你妈你妈,什么都你妈,那是你妈,不是我妈,我赚的钱,难道连支配的权利都没有?我是嫁给你家,不是卖给你家,五百块钱也叫多,我看你们当年真是穷怕了。”
一年了,她算是看清了婚姻,看清了婆婆,丈夫。
因为疲惫,她不想跟他闹,只想尽快打发,能早点休息,可似乎林向宇不这样想。
当初婆婆从乡下搬来的时候,说是帮他们小两口带孩子做饭。
她以为遇上好婆婆了,心里发誓好好孝敬她。
可最后才明白,婆婆像一只水蛭,附在骨头上,难受,痛苦,一点点吸干血肉。
婆婆搬来,每次一做家务,就叫头疼,最后全落在她身上,尽管她加班很晚。
林向宇口中所谓的他妈给她买衣服,是这里的习俗,新婚之后,婆婆给新媳妇买三套衣服。
衣服是婆婆从菜市场二三十块钱的地摊货中跟人砍价,十五块钱买的,只有一件。
她不在乎价钱,也将婆婆的行为理解,毕竟婆婆之前生活在农村,有心意就行。
婆婆买的,她笑脸将衣服收下,她是在上市公司上班,经常跟着领导出去应酬,那种衣服是不能穿的,所以就一直挂在衣柜里,可这也被婆婆找茬,大闹,说她瞧不起农村人,看不起她买的衣服,嫌弃,所以没穿。
为此,林向宇二话没说将她的衣服全扔出去,婆婆更是用绝食的招数,让她跪下认错。
穷是林向宇最大的痛处,他气的面色铁青,扬手一巴掌甩在她的脸蛋上,指着她怒道:“简直是不可理喻,你嫁给了我,我妈就是你妈,快,把钱拿出来,不然我让你好看。”
忍了一年,她以为只要跟婆婆相处好,与林向宇好好的经营这个家,暂时受点委屈没关系,什么都是需要时间磨合,可她错了。
为了发泄这一年受的委屈,她拿着没有上交的五百块钱当真去鬼混了,一年来第一次奢侈的打了辆的士,去了A市最奢靡的夜场。
林向宇不是说她鬼混吗?那她就好好的混给他看。
而如今,她真的跟别的男人发生关系了,却悔恨,痛苦。
“咚咚……”
一阵敲窗声将舒凝从迷思中拽回,她一下子睁开眼,坐直了身子,整理了下衣服,擦了擦不知何时湿润的眼角,对车外站着的男人抱歉的说道:“不好意思,谢谢你昨晚的收留。”
舒凝轻轻揉了揉被蹭掉皮的膝盖下车,她觉得自己脑子秀逗了,昨晚被这个男人吃干抹净,她还得跟人家说一声谢谢收留。
穆厉延听到女人的话,也是一怔,刚才车窗被摇下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可见人迟迟没有出来,他还以为是想敲诈他一笔,毕竟想方设法爬山他床,想做他的女人如过江之鲫,但走近一看,这女人像是沉迷于某种思绪中,精致的脸蛋上带着淡淡的悲伤,眼角渐渐湿润,有种我见犹怜的美感,瞬间点燃他体内的火,这是第一个女人能在短短的时间内两次挑起他的性趣。
穆厉延笑了笑,只是笑未达眼底,拿出早就签好的支票递给舒凝,声音清凉:“这些钱你收好。”
昨晚是他自己先失控,他对女人向来大方,钱能解决事,从来不是问题。
“你这是什么意思?”盯着支票,舒凝气的脑仁疼,当她出来卖的?
“不懂?已婚妇女去夜场那种地方,难道不是想赚点外快?”穆厉延挑眉:“半个小时前,你老公给你打了电话,背着老公出来,你觉得是什么意思?”
尝了这个女人的味道,他觉得意犹未尽,可穆厉延没想到,眼前这个女人既然是已婚妇女。
昨晚倒是装的贞洁。
闻言,舒凝心底咯噔一声,出轨是一回事,被林向宇知道那又是另一回事了:“你跟他说了什么?”
她慌忙去找包,包被搁在车头,舒凝弯腰钻进车里将包拿过来,拿出手机打开一看,屏幕上显示着‘老公’两个未接来电。
手机已经被关了静音,不用说也知道是身旁这个男人的杰作,不过幸好的是,这个男人还懂基本礼貌,没有接她的电话。
舒凝将手机装进包里,并没有回电话过去。
“睡都睡了,现在才知道害怕?”穆厉延倚靠在车门,磁性的嗓音里夹着讥讽:“第一次出来玩?”
男人的话就像一根冰针插进她的心尖,不是很疼,却气的她全身发抖:“昨晚我被下药了,你这是趁人之危,信不信我告你强奸。”
穆厉延邪冷一笑:“昨晚好像是某人自己钻进我的车里,求我救她,对我投怀送抱,我只是做了一个男人该做的事,当时你不是很爽吗?爽的时候不管不顾,现在想起立牌坊了?”
舒凝羞的一脸通红:“明明是你……”
“女人,嫌钱少?”
昨晚的记忆她是有的,她也有错,可被这人如此羞辱,只觉难堪。
没想到这男人道貌岸然,空有一副好皮囊,实则是无耻流氓,本想说句话来反驳,但她却无言以对。
最后拿过支票,在穆厉延不屑的神情中撕掉:“我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穆厉延脸色一沉。
舒凝拿好自己的包,将车门重重摔上,瞪了穆厉延一眼,忍着身体的不适,转身一瘸一拐的朝另一边走。
被狗咬了,她总不能咬回去。
这个地段偏僻,不好打车,加上此时才早上七点不到,更是没有一辆车从这里过,大概过了三分钟,穆厉延微微皱眉,目光落在刻意与自己保持距离的女人身上,淡淡的说:“你住哪里,我送你。”
“不用。”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拒绝他,穆厉延脸色瞬间黑了,盯了舒凝红肿的膝盖一眼,重重砸了一下车身,绕过车头,拉开车门,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河边,只剩下舒凝一个人,她却觉得鼻尖酸涩,头脑昏沉,胸口压抑。
但可能是跟林向宇的婚姻摇摇欲坠,做这种出格的事,她竟然只有一丝愧疚。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舒凝才打上车,她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先去了父亲那里接舒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