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第171章 金翅鬼蠱
当人处于危急的时候,很容易陷入为了生存而不惜一切代价的疯狂,在那个时刻我丝毫没有顾忌动用法力会激起甘棠苏醒的危险,运气之时下意识调用了最大的力量,我体内掀起了一阵风暴,紧接着席卷而出直面白目女鬼。
她忽然之间像散逸如水蒸气,消失不见。我将风暴收回手中,一股暗涌的力量在体内挣扎了一下,我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去,这个时候才想到过分催动法力会给甘棠可乘之机。
此时此刻,那女鬼又故技重施,从背后偷袭我,利爪在我背上挠出血痕后,我一转身,傲川龙杖卷起的水流已经将她牢牢束缚住。
我大汗淋漓地扶墙喘气,就当我以为他已经掌控住局面的时候,那女鬼竟然撕开了密集的水流幕墙,带着浓烈的戾气袭击无色。
无色手持龙杖,杖头对准女鬼,一道白光****而出,那女鬼“咻”地消失。无色拉着我直接冲出了这栋别墅,在别墅的后花园里停下,外面阳光正灿烂,倒也不怕那女鬼来袭。
“你看脚下!”我指了指地上。
这片后花园里种着六排卷心菜,可是卷心菜本是浅绿色,这里却显出一种诡异的绿中带粉,我随便踢了一脚,一颗卷心菜被我踢飞,骨碌碌滚了下来,然而断裂的菜茎上渗出了蔷薇色的液体。
无色蹲下去,随手在地上捡了一根棍子戳开卷心菜外层,里面露出一颗人头,皮肉外貌已经腐蚀破败不可见,眼球浑浊不堪,被一层蔷薇色的粘液裹挟覆盖。
“不好,快走!”无色抱着我立刻飞上天。
然而那颗被我踢翻的头颅忽然爆炸,里面飞出一只金色的小虫子,竟然对我们穷追不舍。
“这什么玩意儿啊?”我看无色紧张地带着我使劲飞,试图躲避那只小虫子。
“金翅蠹,以人为食,人肉、魂魄、元灵都吃。”无色就只简单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想起来,流光曾经也碰到过这种虫子,这是一种生长在地府忘川河边的毒虫,那些不肯老老实实喝下孟婆汤的灵魂,最终会被孟婆丢到岸边,让虫子吃掉这些固执的灵魂,灰飞烟灭。
可怎么消灭这些鬼蠱呢?我使劲想也想不到,那个答案仿佛跟我隔着一层窗户纸,我死活捅不破。
小虫子撵我们撵得很紧,我几乎能听到它扇动翅膀的嗡嗡声,这种地府里的鬼虫子居然出现在人间,实在太不合情理了。
“我的老天爷……”无色回头惊呼。
身后倏然想起一片嗡嗡之声,我跟着回头看到,十几只金色小虫子列队追逐着我俩,我开始暗暗运气,打算用灵火寒息一口气将它们烤了。
无色牵着我的手,立刻感觉到我在运气,说:“别用灵火寒息,对它们没用。这些虫子源自上古,根本不惧怕水火。”
“呃,那我们怎么办,总不能这辈子都在天上飞吧!”我郁闷地说。
“除非以人献祭,否则就得这么飞着”无色语气非常无奈。
“水流术困不住它们吗?”我不依不饶地问。
“能困我早办了,它们能蚀穿所有结界。”无色头疼地说。
蚀穿所有结界,我脑子里一闪而过一个念头,折胎地狱被破会不会跟这堆虫子有关,应该就是有谁利用这些虫子蚀穿结界放跑了折胎地狱中所有上古凶兽。
“你发什么呆,飞快点!”无色使劲拽了我一把。
我回过神来,感觉到金翅蠱快接近我的脚,加把劲往前飞,但是这么飞很耗力气,不亚于在地上百米冲刺。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得想个解决的办法。
这些虫子紧追不舍,我和无色已经开始出现力有不逮,相互扶持总算能应付一下子,凶残的虫子越追追近,接触到我鞋底的一刹那,我脑海里出现了很多画面。
顾莹拿着刀冲进卧室,她第一刀砍向徐成华的时候,被徐成华利落地躲了过去,徐成华转身抱住她,另一只手摁住顾莹握刀的手。顾莹用膝盖顶了徐成华,徐成华痛得弯腰放开了顾莹。
“我杀了你,然后自杀,我们去地府做一对鸳鸯,我看还有谁说我们师生恋天理不容!”顾莹已经完全丧心病狂了。
徐成华连滚带爬跑出卧室,顺手就关门并且反锁了卧室门,顾莹在屋里用菜刀砍门,徐成华跌跌撞撞冲出家门离开。
白目女鬼幽幽出现,轻而易举夺过菜刀,将顾莹砍成碎肉,那九幅地狱画作中飞出十几只金翅蠱,将顾莹的尸体风卷残云般啃噬殆尽,只留下一卧室的斑斑血迹。
吃饱喝足的金翅蠱飞出了别墅,白目女鬼每天都拎着人头埋在花园里,七七四十九天后地上一夜长出了蔷薇色的卷心菜,金翅蠱在里面纷纷产卵后死去。
我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来,无色猛然将我向下拉,我已经耗费太多法力,开始控制不住体内那个暴躁的灵魂,甘棠和流光在挤压着我自己的魂魄,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痛苦,一时间失去控制,整个人直接从空中坠落,无色紧紧追着我向下俯冲,那些金翅蠱在后面嗡嗡追着,仿佛一条金色的尾巴。
就在我整个人都要摔落山腰坚硬的裸露岩石上时,无色一把捞住我,陡峭的山坡上惯性力量让他抱着我直接向山下滚去,岩石和背部摩擦对冲的力量,让我犹如被人重拳锤击。
我“哇”地喷出一口血,意识开始有点涣散,但能感觉到无色更紧地抱住了我,用手臂缓冲岩石对我背部的冲击,我清楚地听到他的手臂、背部传来“咔嚓”的声音。
金翅蠱穷追不舍,却还是赶不上我们滚落山腰的速度,我看到岩石锐利的棱角把他的背磨得血肉模糊,碎石子嵌在我肩部肌肉上,甚至被划出一道很深的血痕,锁骨森然可见。
“伽尔,你醒醒,不要睡过去。”他的右手从我背上移到头部,捂着我的后脑勺,焦急地说。
我忍着剧痛,微笑着说:“还好,我没事!”
难道,我要跟他葬身虫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