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半卷秘籍
吃过饭，李夏让清柔和小荷接着收拾搬家的东西，自己在荷香殿中逛了一圈，看看自己还有什么东西要带。转了一圈，李夏也没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是把日间用的那把刀交清柔收拾了，走进书房想多拿几本书，到了冷宫也可以解闷，看了一下却有些失望，书房很大书却少得可怜，而且除了几本儒家著作如《论语》《孟子》之类剩下的就是佛经了，粗粗扫了几眼就没了兴趣，但还是让小荷收拾了明日带走。
第二天一早，李夏刚刚吃过早饭，就来了一个管事太监，身后跟了一个年老宫女，来人行过了礼，不等李夏应声，便自己起身，指了指老宫女，道：“想必二殿下已经打过招呼了，这位就是管冷香殿的宫人，一会就由她领你们过去。中午李总管就会派人来收拾屋子，五殿下还是尽快好些。”说完话，也不再呆，自顾自地走了，竟是丝毫不把李夏这个五皇子放在心上。李夏待要发作，清柔却是一手扯着他的衣袖，低声提醒道：“那人是宫里李总管的亲信，便是皇后也是让的三分的，殿下还是不要得罪他好些，想是殿下昨日的作为传到他耳中了，不然礼恐怕也是不行的。”李夏听了，只好忍过，待那人走了，才微微叹了口气。
既然东西已经收拾好了，有思量着中午恐怕就会赶人，李夏就吩咐那老宫女头前带路，早早搬过冷宫了事。那宫人年纪大了又有些耳背，清柔重复了几遍她才听清楚，只说一声那随我来，便往外走，却是脚步灵便，李夏他们三人还需快些走才跟得上，令人惊奇。
离了荷香殿，向着东方穿过御花园，又走了一段，周边的建筑却是越来越破败了，想来已经到了冷宫的范围，又转过一个弯，却是一座小山，远远望出已经看得见东面隐隐的宫墙，是皇宫最角落的地方了，那宫人在小山前停了下来，李夏这才发现山前有道石门，上面金漆斑驳，赫然是凝香殿三个字，有些不解，小荷在一旁道：“这里便是冷香殿了，奴婢听的年老宫人讲过，冷香殿原来是称作凝香殿的，后来不知为什么改了名字。”
冷香殿却是依山而建，石门厚逾一尺，坚固异常，山内又是一条长甬道，两边石壁上燃着油灯。走完甬道，又是一道石门，守了石门，又是甬道，接连过了三道大石门。再转了几个弯，忽听得水声淙淙，来到一条深涧之旁。在禁宫之中突然见到这样一条深涧，实是匪夷所思。深涧之上架了一座木桥，想来年岁久了的，走上去摇摇晃晃。李夏眼见溪涧颇深，若是失足掉将下去，却是活不成的，提心吊胆的过了木桥，又和清柔和小荷三人随着那老宫女穿过了一大片竹林，才来到一个山洞门之前，门前的木门已是破旧不堪，似乎推一下就会散架的样子，进了山洞，才发觉这山洞显然本是山峰中一个天然洞穴，再加上偌大人工修饰而成。厅壁打磨得十分光滑，一般山洞都有湿气水滴，这所在却干燥异常，只是不知为何在壁间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些刀凿斧削的痕迹，十分怪异。山洞口想来是间客厅，却又十分广阔，竟像是个演武场的样子，只是少了兵器架子，又往里走了一段，那老宫女指了中央的一间居室说道：“这就是卧房了，旁边还有两个小间，倒也够你们主仆三人居住的了，虽然年岁久了，但是都还一直有人打扫，勉强也住得人了。”说完了咳嗽两声，也不再理会李夏，佝偻着身子往外走，口中不停嘀咕着什么。李夏隐隐听到了一句银川公主如何如何，刚想追问，那宫女已经转过了墙角，也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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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夏主仆三人也就安顿了下来，虽然殿内建筑破旧，但是因为干燥的原因也没有一般老房的霉味，又十分干净，显然一直是有人打扫的，倒也还住得惯。虽然冷宫内食物供应大大不能和荷香殿时比较，但二皇子时不时差人送过一些吃食，李夏到觉得冷宫的生活也还过得去，只是第二日那李总管的亲信又来了一趟，带来了皇上的敕令，李夏不得出冷香殿半步，任何人也不得前来探望，却是被圈禁了。幸好不禁止清柔和小荷的外出，李夏只担忧大皇子不顾禁令来兴师问罪，其他日子看看书散散步，偶尔学了清柔的样子打坐一番，觉得精神比先前好了许多，到过得十分安逸。清柔在宫女中显然是个人缘好的，又十分活络，到御花园去了几次，两三日就打探得了消息，说是皇上到夏州亲征，大皇子勇武，做了随驾先锋，朝中是二皇子和一众老臣维持。李夏得了消息，心中最后一点担忧也放下，悠游的过了几日，却觉得无聊得很，只去将那几本书翻了个遍，到后来把自己厌烦的佛经都拣出来细看，那佛经共有五卷，李夏识得的却只有《金刚经》，其余却是些零散的佛教故事，在金刚经中却是夹了一卷小小的手扎，上面文字弯弯曲曲，像是藏文，唤了清柔来给她细瞧，清柔看了几眼马上变了脸色，神情肃穆，细细看过，又沉思片刻，才对李夏回道：“若是奴婢所见不差，这应是热巴嘎布活佛先师弟希热巴活佛的手卷。”
原来弟希热巴乃是藏传佛教拔绒噶举派的传人，曾在桓宗（算起来是李夏的堂祖父）时来西夏传教。襄宗（桓宗侄）对弟希热巴也很尊重，称他为‘弟希热巴’，意思是给国王灌经的人，并封他做西夏的国师。后来，当今皇上在威武王爷支持下兵围皇宫逼得襄宗退位，弟希热巴才离开西夏回到大雪山觉拉寺。弟希热巴曾身为西夏国师，一身武艺出神入化，常年穿着一身白色的半截短袍，已到了寒暑不侵的境地，而这卷手札赫然便是弟希热巴修习武学的一些经验和龙象般若功。
龙象般若功！李夏听的清柔说完心头狂喜，只觉得自己的大侠梦就在眼前，却见清柔面色古怪，接着说道：“只是这手札应该只是一部分，龙象般若功竟然只有下半卷，”见了李夏由欣喜转为沮丧的脸，似乎有些不忍打击他，却还是接着说道，“若是寻常秘籍，只得了下半卷却也不碍修习，顶多威力差上许多罢了，只这龙象般若功却格外不同，热巴嘎布活佛曾对次松说过龙象般若功乃是噶举派威力最强的内功心法，是密宗中至高无上的护法神功，那“龙象般若功”共分十三层，第一层功夫十分浅易，纵是下愚之人，只要得到传授，一二年中即能练成。第二层比第一层加深一倍，需时三四年。第三层又比第二层加深一倍，需时七八年。如此成倍递增，越是往后，越难进展。待到第五层以后，欲再练深一层，往往便须三十年以上苦功。这功夫循序渐进，第十层的龙象,一拳击出力近千斤，据那【龙象般若经】言道，此时每一掌击出，均具十龙十象的大力，故此得名。只是这半卷秘籍竟是从第六层开始，却是没法子修习的，若要强炼，必然走火入魔，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