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8.第488章 一切计划都破灭了
怎么办?
这批黑鲛精兵分明是受过专门的训练,此时虽然已经完全占了上风,却没人大意,不见心急,让霜月夜都寻不到破绽之处。
上面是鲛刹,下面是木扶桑,霜月夜并不是对付不了他们,而是一旦反出心思对付他们,周遭这一圈黑鲛鳞甲,绝对会瞬间将她束住,一搅而碎!
这一圈黑鲛鳞甲瞬间爆发出来的杀伤力,可远远高过木扶桑和鲛刹一击,霜月夜知道,她要突破必定从黑鲛鳞甲入手!
哪怕是挨了鲛刹伤,也不能对这全鳞甲分一份心呀!
“呵呵,木扶桑,杀了她,拿她的血来养你的扶桑木,怎么样?”鲛刹很得意,眼底闪过一抹阴鸷,准备动手!
木扶桑无动于衷,只负责替他挡霜月夜的逃路。
一道道风刃,从霜月夜的无筝弦上飙出,这是琴杀风刃远远比霜月夜徒手弹出的风刃还来得强劲有力,甚至比凤离徒手弹出的风刃也还要强悍!
可是,偏偏对上了黑鲛鳞甲,越是强劲,越是会被反弹回来!
霜月夜从打出第一道风刃的时候,就该知道了呀!
可是,她却还一直再打!
“女人就是女人,不过如此!”鲛刹冷哼一声,双臂一伸,立马朝霜月夜飙出数道鳞片,如锋利的刀刃,狠绝得全部对准霜月夜的小腹!
霜月夜立马后退闪躲,可是就在后退,让她主动逼近了周遭高速旋转的鳞甲圈!
鲛刹唇畔得意的弧度更大了,非得逼霜月夜主动撞上去,他扬起手,食指和中指夹着一片薄薄的黑色鳞甲,瞄准了霜月夜的心口位置,眯眼而视,随时都有可能飙出去!
可是,即便是这个时候,霜月夜仍不断弹出风刃,任由一道道风刃被回弹回来,她还是不觉悟!
“笨女人笨女人笨女人!女人就是笨就是笨!”
右侧丛林里,百里尾生气得都快跳起来了,可是气归气,他的视线还是不离霜月夜,两手各自揪着一只黑色的飞虫,随时都会动手!
而另一侧,那银发莹白衣男子,眉头紧锁,十指全拢着,对准了木扶桑,随时都可能飙出风刃!
他也不明白,风刃对黑鲛鳞甲一点儿效果都没有,为什么霜月夜还改变战略,再这么下去,真的会被鲛刹玩死的!
不仅仅百里尾生和凤离不明白,一直在下方观看的木扶桑也不明白,这样子看来,霜月夜并非他和鲛刹之前调查的那样难对付呀!
风刃,似乎就是她最天大的本事了!
鲛刹虽然苍诳,却也见霜月夜的表现看在眼中,终于,他不在谨慎,冷声下令,“包围!”
话音一落,高速旋转的鳞甲圈突然一顿,却令人都来不及看一眼,随即朝困在中央的霜月夜收拢!
就在这同时,凤离和百里尾生同时站起,只是,也就在这同时,只听“铿”一声刺耳得如同利器划过玻璃的声音!
怎么回事?
鳞甲的包围中,密密麻麻的全是鳞甲,根本不见霜月夜的身影!
难道,就这样被淹没了,就这么被搅碎了?
可是,为什么不见血迹?
高高凌空在上,俯瞰这一切的鲛刹眉头紧锁,盯着扑在一起的黑鲛精兵看,照理,霜月夜此时此刻应该成为碎片了,照理,此时此刻,地下该是一滩血肉模糊了。
可是,为什么他什么都没有看到?
突然!
扑在一起的黑鲛精兵“嘭”一声四散坠落,竟已是一具具尸体!
而就在这尸体凌乱而落之间,只见一道黑影直窜而上,不是别人,正是霜月夜!
毫发无损,一手抱着无筝,一手负于身后,朝黑鲛而来!
鲛刹傻了,眼前的一切足以让他措手不及,他想不到霜月夜居然可以摆脱他的黑鲛金轮阵,更猜不到霜月夜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突破鲛鳞固若金汤的包围,居然把他十来名黑鲛精兵杀得一个人都不杀!
她手上还是那把琴呀!
在这种情况下,鲛刹脑海一时间都空白了,不知道如何对抗霜月夜!
下意识地,他选择了逃,可是,霜月夜怎么会给他机会呢!
“想我的命,我可以给,只是……不知道你有没有命来取!”霜月夜冷哼,瞬间闪现在鲛刹面前!
鲛刹也不是省油的灯,双手鳞甲全都成逆鳞,一左一右朝霜月夜挥来!
霜月夜突然静止不动,唇畔勾起了一抹冷邪。
鲛刹一愣,又怒又恼又羞,顾不上那么多,左右两首朝从两次朝霜月夜的脑袋猛地击来!
就在这火石电闪之际,只见一道影过,都看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听得到鲛刹一声惊叫,随即便见血飞溅而起,而与此同时,一道黑荆棘猛地将鲛刹卷了下来,远离霜月夜!
霜月夜猛然转身,眯眼朝插手的木扶桑看去,一手抱琴,一手持一把匕首。
这匕首,在阳光的映照下,竟比在场任何一片黑鲛鳞片还要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这匕首,正是白尤赠给她的流光!
当初在无邪深涧的悬崖上,这把匕首曾经将凤离的风刃挡了回去,而且是威力翻倍地挡回去!
霜月夜打出第一道风刃被黒鲛鳞甲弹回来的时候,立马就想起了自己一直不怎么舍得用的流光!
这才是真正无坚不摧的武器,白尤曾经开过玩笑,这把匕首都可以刺入他的心脏,还有什么是刺不了的呢!
方才,不过是假装无计可施,让鲛刹麻痹大意罢了!
白尤那话,是玩笑,也是事实,这是一把无坚不摧的武器!
虽然黑鲛鳞甲坚硬得惊天动地,可是,霜月夜赌赢了,方才不过一刀子划了一圈,一刀就杀了数十人,强悍的武器配合上她强悍的近攻肉搏,这种效果,其实也不算什么!
被木扶桑救下去的鲛刹,双臂淌血不断,若非木扶桑出手及时,他这双手臂怕早就断掉了吧!
“是它,是那匕首!”
鲛刹大叫,终于明白霜月夜为何能突破黑鲛金轮阵了,她手上的匕首好生厉害,居然可以割破鲛人鳞甲,伤到他!
“滋味如何?喜欢的话,我可以再送你一刀。”霜月夜冷声。
“贱人!”鲛刹恼羞成怒,“木扶桑,杀了她,我帮你!”
打不过就骂,而且还骂女人,霜月夜最痛恨这种没用的东西!
“手下败将,还敢帮人,木扶桑,你若让他帮,还是个男人?”霜月夜冷笑挑衅,不屑归不屑,她心里也精明着呢!
即便鲛刹手臂受伤,但是只要这两个人联手,吃亏的铁定是她!
“是不是男人,一会儿你就知道了!”鲛刹面露凶恶表情,双脚叉开站直,厉呵一声,全身的每一片鳞甲居然都笔直地树起来,犹如一片片随时都会镖飞出来的刀刃!
霜月夜眯着眼,收起无筝,风刃是她最拿手的武功之一,既然暂时派不上用场,那么,她这一回就以白尤这把定情之物为武器吧!
收起无筝,霜月夜仍旧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握住流光,并没有鲛刹那吓唬人的架势,而是自然垂落在腿侧!
“木扶桑,你还愣着干嘛!再不抓紧时间,白尤来了,你我都逃不了!别说要她的命,就连琴瑟海谷和扶桑都保不住!”
鲛刹冷声,若是之前按照排位战的规则来,他们的胜算是什么大的!
只是,即便是那样,他都还不放心,非杀了霜月夜不可,所有孤山遗迹的守护者,一辈子的使命便是杀尽孤山之人,一个都不留!
鲛刹这话提醒了木扶桑,刚刚鲛刹已经说出了一切,说出了他们的真正身份,若是霜月夜不死,那么事情就麻烦了!
思及此,木扶桑突然抬手,瞬间从他双手衣袖里窜出一黑一白两条荆棘,齐齐朝霜月夜击去,而与此同时,霜月夜脚下,密密麻麻的全窜出了荆棘,逼得霜月夜不得不凌空上去!
鲛刹大喜,握紧拳头,憋着了气,盯着猎物一样盯着霜月夜,就等着机会到来!
荆棘越来越多,密密麻麻如海藻,如老妖怪的头发,霜月夜一手风刃,一手匕首,一边砍,一边躲避!
随着荆棘越来越多,霜月夜越来越躲,鲛刹忍不住唇畔又勾起了得意的弧度!
“霜月夜,有本事你就再嚣张,到底谁要谁的命,老子一会儿就能让你知道!”鲛刹冷声,转而对木扶桑道,“困住她!”
木扶桑当然知道鲛刹什么意思,他只要想办法困住霜月夜,哪怕就困住她一会儿也要,足以让鲛刹动手,足以让鲛刹身上的鳞甲飙出,穿透霜月夜的身体!
就鲛刹的性子,木扶桑相信他只要有机会,绝对舍得一身鳞甲,要霜月夜千疮百孔!
只是,困得住她吗?
看着霜月夜这么卖力的挣脱,躲避,木扶桑忍不住怀疑,霜月夜似乎不止这等能耐呀!
刚刚鲛刹就被她耍了一次,让木扶桑不得不多留个心眼!
“你快困住她!”鲛刹怒声。
木扶桑却没有马上行动,要杀霜月夜,不一定要困她而给鲛刹机会,他有另外的办法,同样可以让霜月夜千疮百孔!
“木扶桑,你听到没有!”
“木扶桑,机不可失,困住她的,快!”
……
任由鲛刹催促,木扶桑无动于衷,一边召唤出更多的荆棘来,双袖窜出的两道荆棘,犹如两把利剑,同霜月夜拼搏!
霜月夜一开始还是和她参加任何一场战斗一样,很沉默,可是到了最后,却开始气喘吁吁,怒声,“以多欺少,你们太卑鄙了!”
木扶桑反倒是沉默了,并没有非常激烈极端的攻击,而一旁的鲛刹早也看出来了,木扶桑用意拖时间,让霜月夜筋疲力尽呀!
这无疑是最保守的一种做法,鲛刹原本想出手插一脚的,转念想想却还是作罢了,他知道藤术的残忍性可未必会比鳞甲术好多少!
而一旁草丛里,凤离依旧锁眉,不管这个女人是好是坏,他每每远远看着她的时候,总会不自觉缩紧眉头,谁都猜不透他复杂的眼底到底藏着什么。
而百里尾生则摩挲着下颌,露出贼兮兮的笑容,似乎看透了什么。
时间一点点在流失,霜月夜一直同荆棘在搏斗,这些荆棘灭了又长,根本灭不完,终于,她深吸了一口气,动作变慢了!
而就在她慢下来的瞬间,木扶桑再没有顾忌,一黑一白两道荆棘骤然捆住她左右两手臂!
真正的精彩,现在才开始呢!
又精彩,又残忍!
木扶桑唇畔的清冷笑透出了邪佞的味道,霜月夜还在挣扎,他也不束缚紧她,就是捆着而已,只是,无数的种子正在通过这两道荆棘,马上就要植入霜月夜体内!
白飞曜的天资再高,藤术再厉害,都比不过木扶桑!
白飞曜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不会移动,而木扶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随着血管一路拥挤到心脏去!
从心口上窜出血红之藤,这些藤蔓将疯狂蔓延,全都倒刺到霜月夜体内去!
扎根心脏,任由她怎么砍,怎么躲,都无法避免!
突然,霜月夜停止了挣扎!
木扶桑轻笑一声,他知道,成功了!
他可不是鲁莽狂傲的鲛刹,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他怎么会动手呢!
“撤!”木扶桑大喊一声,瞬间散了满地的荆棘,只剩下一黑一白两道荆棘将霜月夜架在半空!
鲛刹笑呵呵的,“木扶桑,你厉害,呵呵!”
木扶桑没理睬,盯着霜月夜看,一字一句,“孤山之后……去死吧!”
可是,话音一落,霜月夜的心口并没有开出花来,只见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陡然将一黑一白两道荆棘拉来!
木扶桑猝不及防,一下子竟被霜月夜拉了过去,霜月夜一把就掐着了木扶桑的脖子,利爪入肉三分,不用废话威胁,木扶桑很自觉地不敢乱动!
“你!你怎么!”木扶桑不明白,他都那么小心了,怎么可能还被这么女人骗了!
“你们因我百毒不侵而来,怎么就不知道百毒不侵之人身上必带百毒!”霜月夜冷哼,话音一落,原本束缚主她的荆棘,突然一下子枯萎了,松落下地。
而木扶桑费尽心思藏的种子,就握在霜月夜手里,早已被毒焦了!
她种的毒都解了,并不代表她下不了毒,木扶桑的谨慎恰恰给了她时间下毒!
“你!哼,我果然看低你了!”木扶桑怒声,没想到竟是如此百密一疏。
霜月夜挑眉,不屑回答,“是你……太瞧得起你自己了!”
“不,是我看低你了。”木扶桑说着,眼底闪过一抹阴鸷,居然狠狠抱住了霜月夜。
一瞬间就是一个机会,一个机会就一条命,谁大意谁没命!
鲛刹终于等到机会了!
木扶桑狠狠抱住霜月夜的用意,是最后一搏,正是给鲛刹机会!
鲛刹打从一开始,就要木扶桑困住霜月夜了,如今,机会就在眼前,岂会错过,哪怕时间再短,他都把握得住!
“啊……”
只听鲛刹一声大叫……然后呢?然后没有了,什么都没有发生。
“嘿嘿,你杀呀你杀呀,愚蠢的家伙,敢打我家小晴晴的主意,你活腻味了!”
草丛里,百里尾生嘿嘿笑不停,好欢喜,可是,他没有动手呀,他一直都安安分分地躲草丛里,伺机而动。
而另一旁,一直紧锁眉头,严肃得像个小老头的凤离竟也破天荒的露出开心的笑容,这个女人呀,看着不苟言笑,话也不多,甚至沉闷,可短短一日之内,先是放火,后是耍人,还有什么事情是她干不出来的呢?
他也没有插手,一直隐在一旁守着,那鲛刹到底是怎么了呀!
那一声涛声般雄伟壮阔的“啊”之后,不应该接着也是一番雄伟壮阔之举吗?
他一身的鳞甲,一片片都站立得笔直笔直,就像一个个英勇的战士,它们本该都飞射出去,本该尽数都没入霜月夜的身体,要她千疮百孔,体无完肤,不得好死的呀!
可是,为什么现在,它们依然都还在,每一片都还是立着,却无声无息。
鲛刹满脸通红,憋着一身的力气却怎么都使不出来,只觉得浑身上下每一片鳞甲下面的皮肤都在瘙痒,瘙得他忍不住想挠。
怎么会这样?
只有一个可能,他也中毒了!一卯劲,血管扩张,血液流动加速,毒素便立马遍布全身!
“霜月夜!”鲛刹怒声,黑脸充血涨得通红,双眸布满血丝,就像个魔鬼一样,恨不得将霜月夜咬死!
“霜月夜,你卑鄙,我杀……”
可是,他的话都来不及说完呢,就忍不住开始浑身抓痒,人高马大,动作猴急,真是比耍猴表演还要好看得多。
而最好看的还不是抓痒,而是这家伙没抓一次,鳞甲便要掉一推,像脱皮脱发一样叼,吓得他红黑的脸一下子全白了,抓也不是不抓也不是!
百里尾生早就乐得一手捂肚子,一手捂嘴,在草丛里滚,而凤离一而再忍俊不禁,拳头抵在唇边轻咳,都掩藏不住灿烂好看的笑容。
而霜月夜,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倒是面无表情,她一手抵在木扶桑手臂上,同他保持距离,一手血淋淋地掐在木扶桑脖子上,白尤有洁癖,其实,她更严重!
不分男女,而是,她讨厌的人,靠近一点她都觉得空气不好。
“你……”木扶桑很惊愕,没想到霜月夜还对鲛刹留了这么一手,血腥味不断从喉咙里涌出来,让他都说不出话!
霜月夜不喜欢废话,尤其是打斗的时候,她眸光一凛,力道陡然加重,可谁知,这时候,竟从木扶桑喉咙里窜出一道细细的绿藤,一下子就缠住霜月夜的手臂!
霜月夜微惊,还想用力,可那绿藤却随着她的力道加重而束紧,比起之前的荆棘,这绿藤看似细弱,束缚力却紧得令霜月夜有些手软!
木扶桑垂着眼,唇畔勾起了一抹冷笑,那种笑不是绝望,而是一种淡然!
霜月夜大惊,猛地就松手,这家伙是想跟她同归于尽呀!
霜月夜一退,木扶桑立马落回地,转身就逃,鲛刹见状,一边挠痒,一边也拔腿就跑!
霜月夜落下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没有追,片刻而已,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随即便单膝跌跪下去……
其实,她也一直扛着呢!
木扶桑的黑白荆棘,好生厉害!
百里尾生骤得坐起来,一脸认真的骇人,几乎是同时,凤离一步已经迈了出去。
只是,就在他们心急着要来搀时,只听得“嘭”一声巨响,随即便见一个身影狠狠凌空摔过来,重重撞在地上。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逃走的木扶桑,一落地一口鲜血立马喷出,比起霜月夜,有过之而无不及!
霜月夜单膝跪地,一手撑在地上,看着摔到眼前的人,都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呢!
随即,又是“嘭”一声,另一个人也摔了下来,同样摔在她眼前,鳞甲掉了一地,正是鲛刹,亦是喷血而出,就剩半口气要断不断!
怎么会这样?
是谁?
霜月夜正要站起来,熟悉的气息却从背后笼罩而来,随即她便被背后的人温柔拥入怀中,那么温柔、温暖,那么熟悉,是他身上特有的淡淡龙涎香气息,是他强劲有力双臂,是他最安全的怀抱,是他,白尤!
不是说之快也要三天三夜才能从悬崖上落到地吗?他怎么就出来了?
霜月夜正要动,白尤却将她拥得更紧,埋头在她肩窝上,许久许久,声音低沉得有些沙哑,“霜月夜,要是再找不到你,本王会疯了的……”
他不是笨蛋,调虎离山之计他看过多少,用过多少,只是,看不到她,他会急,看到她的血迹,他会发疯!
关心则乱,万丈深渊,他不要命了一样俯冲而下,疯了一样要找她。
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明处就有数不清的人,想要她这个百毒不侵的身体,而暗地里,多的是要她性命之人呀!
霜月夜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就以为只要他安全,就好了;只要他能回来,就好了;她到悬崖下来等他,就好了。
被他拥得紧紧的,看着眼前两个奄奄一息的坏人,一股说不出的暖流缓缓淌过霜月夜的心田笑了梨涡浅浅,甜甜的。
凤离的笑意僵在唇畔,无声无息,转身离开,而一旁的百里尾生则静默地看着,面无表情……
霜月夜笑着,单纯的甜,单纯的怯,却又透着狡黠,感受着背后之人的心急,怯怯低声,“你疯掉的样子……一定很可怕吧?”
这话一出,白尤猛地将她扳过来,惩罚的吻如狂风暴雨重重落下,一下子就堵了霜月夜所有抗议,吻得认真,吻得热烈!
凤离已经远去,而百里尾生却还远远地看着,看着……
霜月夜都快喘不过气来了,白尤才舍得放开她,深邃的眸子里那宠溺浓化也化不开。
霜月夜平复了呼吸,立马就笑了,有些顽皮有些可爱,这个女人,生气的时候很纯粹,笑的时候也很纯粹,白尤总觉得,即便已经拥有了她,却还是无法完全融入到她的时间里,她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自己的价值观,自己的评判标准,并不会因为他是她的男人,她便会为他改变点什么!
或许,这也正是这个女人真正吸引他的地方吧!
从来不会被驯服,更从来不会被改变。
“排位战可开始了?”白尤这才想气这件大事来。
霜月夜贼兮兮地笑,直摇头。
“怎么回事?”白尤连忙问,他数知排位战的规矩,更知道这场排位战对于他们此行的重要性,若非因为霜月夜,怕再没有什么可以让他缺席的了!
他此行的真正目的,正是琴瑟海谷和扶桑神木,而新贵排位战就是他得到琴瑟海谷和扶桑神木的关键!
他不仅仅要在新贵排位战上夺魁,他还要改变留仙岛的家族排序统治制度,他要将留仙岛变成私人岛屿,一家为主,而非一家为大!
大,是排序出来的,正如孤氏为大,留仙岛主要的资源,比如留魔山,比如港口便都会被孤氏占据,而留仙岛上的大事情,都由孤氏带头处理,却不是独裁,而要召开家主会议,听取其他家族的意见。
主,则补是排序出来的,主便意味着独裁,便意味着从属关系,绝对服从!
白尤要的不是第一家族,而是留仙岛的岛主之位!
得了岛主之位,要扶桑神木和琴瑟海谷,还会有什么问题吗?
要知道,来留仙岛之前,这个计划便开始在准备了!
“没有开始吗?”白尤有些心急,这件事太重要了,从来不存侥幸心理的他都希望侥幸一回。
“你先告诉我,你除了让我带兵去找扶桑神木之外,还做了什么安排,孤氏的战斗力那么弱,你如何保证会赢?”霜月夜笑着问道。
霜月晗知道白尤所有的计划,她倒是不清楚,这家伙似乎要给她一个惊喜。
无奈,她猜不出来,她带兵去找扶桑神木似乎对新贵排位战影响,纵使影响了白氏,也影响补了羽氏和海氏。
孤氏那爆弱的势力,那连海氏都敌不过的呀!
见霜月夜眸光熠熠,兴趣正浓,白尤无奈道,“两个字,打劫。”
“打劫?”霜月夜不解了。
“每个大家族都有主宅,主宅主座之后,都供奉了开创家族流派的祖师爷画像,这东西,是家族的正宅之宝,绝对不可丢失。”白尤解释道。
正宅之宝一被抢,还有哪个家族有心思战下去呢?
这话一出,霜月夜立马吐舌头,一副放错误了的样子。
这模样,可很少见呀,白尤狐疑了,“你……”
“我……”霜月夜支支吾吾的。
“排位战……”白尤迟疑道。
“我……炸了白氏和羽氏的主宅,大火至少要烧三天三夜才会灭。”霜月夜老老实实交待。
这话一出,白尤愣了,却不过片刻,立马哈哈大笑,揉着霜月夜的刘海,都不知道说这个女人什么好了!
在实力爆弱,又无法改变比试规则的情况下,改变不了自己的战斗力,唯一的办法便是改变敌人的战斗力了。
白尤早就做好了阴险卑鄙的打算,不管是羽氏,还是白氏,都无法幸免。
只是,他没有想到变故之后,霜月夜会做得比他还要绝!
“呵呵,本王打劫,你放火,咱们就占了这山这岛,当个混世强盗算了!”白尤心情大好,玩笑道。
“不要,我喜欢你占了龙渊天下,当个英雄!”霜月夜却很认真。
“我答应你!”白尤霸气答应。
夫妻俩恩爱了许久,白尤才问起眼前那两个人来,此时,鲛刹一身的鳞甲都快掉光了,早已昏厥,木扶桑则是奄奄一息,唇上发莹白,分明也是中了毒。
霜月夜这才想起这件大事,立马将这两个的身份详细说过白尤听。
“守护者,也就是说他们知道琴瑟海谷和扶桑神木的秘密!”
“黑鲛守护的是琴瑟海谷,木扶桑则是扶桑神木的守护者,先带回去慢慢盘问清楚。”
“呵呵,这倒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呀!”白尤冷笑道,有了这两个家伙,想必新贵排位战将会更加精彩的!
夫妻俩正要亲力亲为把人带走时,只见霜月晗和玄莫领着一群人找来了!
一见白尤,两人皆愣。
“白尤,你……这个……”霜月晗指了指天上,一脸狐疑,三天三夜呀,这家伙怎么就落地了?难道爱情的力量真的那么强大?
白尤没理睬他暧昧的笑,便将鲛刹和木扶桑都交给了他,霜月夜正要走,却有止步,吩咐玄莫,“黑鲛鳞片我全要了,一片不少带回来!”
这鳞片,正好给她手下六人做战衣,如此稀罕的宝贝,怎么能浪费了呢?
回到留魔山的时候,天已经暗了!
站着留魔山定,远远可见不远处两片火光冲天的山谷,那正是白氏和羽氏的所在地!
“看样子你的火药,威力不小呀!”白尤笑道,他也不知道有火药这种武器,是霜月夜教他的,早了半年的时间,才把原料都找齐了,开始制造!
原本还想着留在匈奴那用,没想到在这里小试牛刀一回,威力便这么震撼!
两大家族那宅族是什么地方,不管是从建造的材料来说,还是从建造的结构来谈,那可都是难以摧毁的!
若非火药这东西,还真办不到!
“找到的原料不多,能造出来的也有限,留着日后用吧。”霜月夜认真道,若非因为她,白尤这个时候怕早已再打天下了吧!
且不论各界正常兵力如何,就说楼玉的兽军,人界的野狼军,还有最北方的蛮荒的匈奴,最西边野蛮的西凉,这些国家的兵力,便不是一般兵力可以抵抗的!
这个男人,为她的身世奔波,甚至卖命!
她自然也要为他的野心,他的天下考虑,魔界没有奇兵,唯有从兵器上想办法了!
两人正闲聊着,玄莫来报,木扶桑和鲛刹清醒了,审问的时间到了……
审!
是一门技术活。
尤其是审鲛刹和木扶桑这样的人物,更需要技巧。
可是,当白尤埋入阴森森的牢房时候,却迎面传来鲛刹的求饶声。
他立马朝霜月夜看去,霜月夜正偷笑,一见白尤狐疑看来,立马笑出声,“不用审,他们巴不得赶紧见到我呢!”
“你下了什么毒?”白尤猜得到是因为下毒,却猜不到是什么毒,要知道,鲛刹和木扶桑,虽然败在霜月夜手下,却并不代表他们就是省油的灯呀!
这种人,不受利诱,也不受威胁,要他们说,唯一的办法便是摧毁他们的意志力。
霜月夜笑而不语,主动拉着白尤的手,快步往牢房深处走,白尤看着被牵的手,唇畔禁不住勾起窃笑的弧度。
曾经一直觉得这丫头的性子比他还冷,似乎要主动做些什么,要多靠近她一点!
却不知道,有些事情,总是在不知不觉之间,就那么自然而然了。
白尤感受着霜月夜温暖的小手牵着他的力量,跟她后面,笑而不语。
很快便到了牢房深处,霜月晗亲自看守着。
鲛刹和木扶桑都会吊在刑架上,双手不能动弹,双脚也栓上了镣铐,木扶桑低着头,虽然已清醒,却沉默得想昏死的人!
鲛刹完全不一样,一见霜月夜来,叫声更大,“霜月夜,你放了我吧,你让我干什么都可以,我求求你放了我吧!”
“霜月夜,解药,你带解药来了吗?我求求你了,给我解药,我拿什么换都愿意!”
……
白尤走近,这才认真打量鲛刹,只见他满脸通红,双眸血腥,支离破碎的衣裳里,隐隐可以看到原本黝黑的皮肤全都红肿,有几次被抓挠得鲜血淋漓,之前一片片立起来的鳞甲,早已脱落得所剩无几,就剩下他脖子上零零散散的十来片。
而随着他的挣扎,叫喊,那十来片也岌岌可危,随时都有掉落的可能!
白尤立马明白了!
这毒,不紧紧让鲛刹的鳞甲落光,而且会让他浑身瘙痒难耐,黑鲛的鳞片是世界上最坚硬的,而黑鲛的皮肤则是世界上最脆弱的皮肤!
一旦被抓挠破了,根本不可能再生长出鳞片来!
而鳞片对于黑鲛来说,是命,不,是比命还要重要的东西,是血统的象征,是身份的象征,是民族的骄傲呀!
“如果我想知道琴瑟海谷的秘密,孤山的秘密,淡雅的秘密呢?”霜月夜冷冷道。
这家伙就是在屋顶主舍引开她的人,当初,他可说了不少秘密呀!否则,她能那么轻易追去吗?
“我说,我全都说,你帮我解毒了我一定说!”鲛刹连忙答应,他快受不了,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在痒,不用他挠,再这么下去,他一身的皮肤都会溃烂掉的,他便永远都长不出鳞片来了!
这对于黑鲛来说,只天大的耻辱呀!他不要这样!
“那好,我问你……”
霜月夜正要开口,白尤却拦住,冷笑道,“不急,你先让他开口。”
白尤这个“他”,无疑就是指鲛刹身旁的木扶桑。
比起鲛刹,木扶桑的能耐更高,也更难缠,白尤不知道霜月夜对木扶桑下了什么毒,他只知道木扶桑至今沉默,怕是会沉默到底了!
比起琴瑟海谷,扶桑神木,他们可是一无所知呀,而且在孤山的线索中,就独独这扶桑神木,是静态之物。
怎么可能就神木造船这么简单?
白尤这话一出,霜月夜立马明白了,双臂环胸退到一旁去。
而鲛刹,一边身体难受,一边看着白尤,心更是难受!
他千万百计就是想避开这个男人,却没想到最后还是落在他手上!
“本王数到三,你们不说,排位战后,本王一样能找得到留仙岛这两大秘密!”白尤冷哼,一点儿考虑的时间都不给鲛刹,立马开始数,“一……”
鲛刹不是傻瓜,他和木扶桑都中途弃权,无疑会给白氏和海氏造成极大的打击,一旦排位战被白尤夺得头筹,那他来通知留仙岛,和孤氏来统治,可就是两码事了呀!
鲛刹没有时间考虑,也没有考虑的余地,就在白尤数到二之后,立马大喊,“木畏火!”
这三个字一喊出了,一旁垂死的木扶桑猛地就抬起头来,怒目等着鲛刹,“你!”
“兄弟……事到如今,不如投降了,生不如死比死还难受呀。”鲛刹安慰道。
木扶桑冷哼一声,别过头,谁都不看。
霜月晗无害地微笑,把火把递给霜月夜,霜月夜举着火把靠近,木扶桑立马闭眼,可是闭眼有什么用,热流就在身旁滚烫,他每一个毛孔都感觉得到呀!
“白尤,霜月夜,你们未免太卑鄙了!”木扶桑冷声!
霜月夜却瞬间沉脸,“孤山何罪之有,就该遭灭族吗?孤山后人何罪之有,命就该是你们的吗?”
木扶桑无言以对,霜月夜毫不客气,熊熊烈火立马触过去。
“不……我说!”木扶桑陡然惊叫,这叫声可丝毫不逊色于鲛刹刚刚的喊声。
他怕火,死都愿意,就是怕火!
“你先说。”霜月夜冷声,这才收起火把。
木扶桑一脸恐惧未退,同方才的冷漠傲骨完全两个样子,示意霜月夜把火把拿远点,才冷静下来。
“孤山为何会消失,为何成为楼玉的禁忌,你们跟楼玉又有什么关系?”霜月夜问道。
“先给我们解药。”木扶桑谈了条件。
“你有什么筹码跟我讲条件?”霜月夜冷声。
木扶桑看了看鲛刹,目光严肃认真,“我们的诚信,愿从此为二位效劳!”
木扶桑是聪明的,对霜月夜的欣赏的其一,其二,他知道,不归顺,他们只有被灭口的下场。
要霜月夜的命的人不少,而想知道孤山秘密的人也不少。
他和鲛刹就是出于此顾忌,才参加了排位战,想夺留仙岛的主导权,从封锁了留仙岛,让任何人都上不了,找不到这两处秘密!
而如今,一切计划都破灭了,他们只有一条路,归顺霜月夜。
听了木扶桑的话,本就有此意的鲛刹也点了点头,道,“霜月夜,解了毒,我就告诉你琴瑟山谷的秘密,淡雅最大的秘密,就在琴瑟海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