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道风云20年》[115]
赵红兵和李老棍子都是慧眼识珠,各自选出了本团伙的婉约派混子进行谈判,事实证明,这二人也是谈判的最佳人选。如果是各自选出了本团伙中的豪放派混子如费四等人进行谈判,说不定又在谈判桌上打了起来。毕竟,两帮都不愿意再打下去了。
婉约派混子和豪放派混子的最大区别就在于婉约派混子通常比较喜欢装X,而豪放派混子则很少装X,只热衷于打架。尽管二狗认为,孙大伟和黄老邪就是九年义务教育失败的典型代表,他俩都属于半文盲,但不可否认的是,孙大伟和黄老邪的确各自代表了两个团伙中装X的最高境界。
如果说装X的行为的确是一种境界的话,那么在八十年代我市,孙大伟和黄老邪分别是西门吹雪和叶孤城。月圆之夜,紫禁之颠,一剑东来,天外飞仙。
如今两大装X犯即将激情碰撞了,世纪之战即将开场,有如火星撞地球,激情四溢。
他俩,是否能轻轻的擦出那淡蓝色的火花?点亮那代表全球最高装X水平的圣火?
我们拭目以待!
那天,是冬至日。
冬至日,要吃饺子,所以孙大伟把黄老邪约到了一家饺子馆。
据说谈判的那个夜晚,天空十分作美,下了纷纷扬扬的一场大雪,给这场世纪之战平添了几分悲凉的色彩。
月如钩,寒鸦凄厉,杜鹃泣血,深锁寒冬。
雪夜中,一个孤单的背影走向一家破旧的小饺子馆,路灯下,依稀可以见到这是一个壮硕身躯的背影,他身穿八十年代流行的烟色风衣,足踏军勾靴。仅仅从背影看,这不是孙大伟,这分明是许文强!强哥!
“滋“,出租车的刹车声,车门开了,但没见下来人,只见从车厢里先伸出了一根残疾人用的拐杖。黄老邪,到了。
“黄老邪?”
“恩,您是?”
“孙大伟”
“你好”
爱装X的人之间都有心灵感应,他俩见面后相视一笑,一起走进了那家饺子馆。
雪花,落在了孙大伟的身上。
孙大伟轻轻的吹了吹。
孙大伟吹的不是血,是雪。
既生瑜,何生亮。
这两个装X的王者,今天终将一会。或许,让孙大伟和黄老邪几乎同时出生在同一个城市,是人类装X历史上最大的不幸,抑或,是大幸。
窗外,雪停了,北风呼啸。破旧的饺子馆内,熊熊的炉火,燃烧着。
一位文人曾经说过:人生有三个境界。第一个境界是“昨夜西风凋敝树,独上西楼,望尽天涯路“,第二个境界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第三个境界是“众里寻它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二狗认为:装X,同样有这三个境界。
“你好”黄老邪轻轻的掸了下身上的雪花,微笑着看着孙大伟,眼神很迷离。
“久仰,老邪”孙大伟报以同样迷人的微笑。其实,孙大伟一直想来两句文辞,但是一时实在想不起来,只能说出了干瘪的“久仰”二字。
其实自从这两个人眼神碰撞的一刹那,就已有了心灵的碰撞,惺惺相惜。其实他俩想同时说的话是“生不用封万户侯,但愿一识韩荆州”。但他俩都说不出这句话,这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九年义务教育不普及《古文观止》。
“蒜泥要吗?”
“不要”两人异口同声的说。
“吃蒜会有异味的”黄老邪轻声说
“对!”
“要喝什么酒?”
“酒厂里打的没勾兑过的原桨白酒”
“好!好酒!真正会喝酒的人都只喝这个”
1987年的70度原浆白酒,爱装X的人都爱喝这个。
“酒是好酒,可是我不知道我能喝多少”黄老邪沉思着看着杯里浓稠的原浆说。
“我给你讲个典故吧!”
“请说!”
“有一匹小马驮着一袋子食盐去赶集,路过了一条大河。于是它问正在河边的一条老水牛水有多深,老牛告诉它水很浅,才没过膝盖。小马信以为真,而正当它准备过河的时候,一只松鼠拦住了它。松鼠告诉小马说河水很深,前几天就有一个伙伴被淹死了。小马不知该信谁的好,于是决定回家问妈妈。回到家中,小马把在河边的经历跟妈妈讲了。马妈妈对小马说:“孩子,河水有多深,你自己试一下不就知道了?”小马依言,又来到河边。这回,它既不听老牛的忽悠,也不听松鼠的劝,而是小心翼翼趟河。结果,它发现河水既不象老牛说的那么浅,也不象松鼠说的那么深。”孙大伟微笑着讲完了他的典故,也就是小学课文《小马过河》,虽然孙大伟装X能力罕有匹敌,但是毕竟墨水有限,想来想去讲了个小马过河的典故。
“哈哈,好故事,这个故事我好像在哪也听过。大伟你说的对,我能喝多少不能听别人说,我需要自己喝!”
“……”孙大伟微笑颔首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