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四章

「我不知道三皇子你要我说什么?我早已离了皇甫府,不是他们家的丫鬟,那皇甫殇现在如何、人又去哪儿,与我何干?我反倒是想要问问三皇子,你命官兵私将无辜的良民百姓捉来您的别院密室关押监禁,到底有何意图?」终于,在官兵头子凶恶的怒斥下,她张口说了第一句话,但却死不承认自己与皇甫殇有关系,也不知晓他的下落。

「呵,本殿下有何意图?本殿下不过是想查出皇甫殇那通敌叛国逆贼的下落,我瞧你这丫头倒是个忠心护主的,可你这么护着他,你那主子知道吗?会因此感激你吗?我看,最后也不过将你当作一枚弃子随意丢弃,你又何必为了护他,不顾己身安全到如此地步呢?」盛清崇恍若由衷为她惋惜的叹了声,伸手轻执起她散落到颊旁的一撮发丝,替她勾到耳后,嗓音轻柔而蛊惑的道。

「还是乖乖地将皇甫殇的下落说出来吧,若是你肯将皇甫殇的下落如实告知,那么本殿下允你一个愿望,不管你是要金银财宝,或是华宅府邸,本殿下都答应赐予你,如何?」

但马兰眉听了,却是冷笑一声,嘲弄地勾起唇角,讽刺地瞅着他,一字一字回道:「金银财宝?华宅府邸?三皇子,我只知道再多的富贵荣华,若是靠背弃、出卖他人才能得到,这种肮脏的荣华不要也罢。人,活在世上,绝对不能作恶,更不能昧着良心做出诬陷忠良好人的事情,因为这世道尚有天在看,我们在世间所做的一切,上天自会有审判,但我想这道理,也许终其一生,三皇子是不会明白的。」

「你这不识好歹的臭女人!」盛子骏当然听出了她话中不齿他们行事、浓浓嘲讽他们的意味,按捺不住自己暴躁的性子,他一个上前便要出手掌掴教训她,却被一旁的盛清崇给阻止了。

「三哥?!」

盛清崇阴沉着脸看着她半晌,才缓慢地开口对她说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你竟还不知死活地敢对本殿下说道理?真是愚昧至极!既然你如此坚决不肯交出皇甫殇的下落,那就是决定要与本殿下作对了,那么就别怪本殿下狠心无情了,来人!」

他一声令下,站于他身后的官兵头子立即上前拱手应道:「是,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好好『招待』我们这位贵客,务必要从她嘴里问出皇甫殇那逆贼的下落!记得,无论用什么方式,定要将人的踪迹给我问出来!」他就不信,在严刑拷打下,有人会宁可牺牲自己的性命,也要保住与她毫无关系的另一人!

「是!」官兵头子领了命后,随即朝负责刑讯的一个尖嘴猴腮的瘦小男子使了个眼色,「噩毒,这儿交给你了。」

之后,便恭敬地护送着两位皇子出牢房。

「嘿嘿,姑娘,你也听到了,这可是殿下的吩咐,就别怪我不懂得怜香惜玉,下手狠了。」只见那个长得厌恶可憎、名叫噩毒的男子,一一巡视过刑具架,最后从中挑中了一条带着刺的鞭子,「就是这个了。」

他双眼放光地取起这鞭子,持鞭猛地朝地面试挥了两下,发出非常骇人的抽甩声,接着,他阴狠地朝她笑道——

「姑娘,你放心,殿下既然说了要好好『招待』你,我一定会遵照他的吩咐,好好『伺候』你的,绝不草率地取些上不了台面的胡乱之物来应付你,你瞧,我选中的这鞭子可是好物,一鞭下去,包管你能感受到皮肤遭鞭刺划破的美妙滋味,当然,我会记得不往你脸上招呼,毕竟未出嫁的姑娘,要是不小心伤了脸,那可怎么办啊?」

他奸笑了两声,将鞭子沾浸过牢房里一旁早备好的盐水,然后持鞭缓缓朝她走去。

看着他一步步朝自己逼近,马兰眉紧紧咬着唇,即使心里对这即将到来的可怕刑求害怕恐惧不已,却依然坚持一声不吭,什么话也不愿说,因为她知道,除非她交出皇甫殇的下落,否则哪怕她开口向对方求饶,对方也不会放过她的,既然如此,那么她又何必没骨气的哀求对方,索性咬牙忍受这用刑吧。

她用力地闭起眼,心里已做好遭人鞭笞的准备。

她不想因贪生畏死而成为一个为保全自己便卑鄙出卖别人,连自己都瞧不起的人。

「嘿嘿,那我们这就开始啰,得罪了,姑娘。」

尖锐的刺鞭扬起,从高空无情挥甩而下,狠狠朝她的身上抽甩而去。

「啊——」她忍不住仰首发出一声痛呼,如火的灼痛,霎时从她身上传来。

那带钩的利刺划破了她的衣衫,连带将她衣衫底下的皮肤残酷的抽伤割裂,艳红的血珠,点点从她雪色的肌肤冒了出来,然后在一次比一次更加猛烈凶狠的鞭打下,无声聚集、蜿蜒成条红流,一滴滴慢慢坠落地面……

一回又一回的毒打拷问、凌虐折磨,几乎摧毁了马兰眉的心智,她甚至已经记不得自己待在这可怕的监牢里几日了。

她无力地低垂着头,原本浅色干净的衣裙,早因一遍遍无情的鞭打破烂不堪,又遭鲜血染得通红,身上那从各处鞭伤不断传来、仿佛刻进灵魂里的剧烈疼痛,令她痛不欲生,几乎想要自尽,唯一支持自己的,只是一个微弱的信念——她不能死,一定要活着回去。

但她的意志力却随着那越发残酷的刑求逐日减弱中,这在现代从未尝过的痛苦滋味,几乎要剥夺了她的理智,令她不禁想放下自己的尊严,向对方求饶。

只是每当她真想这么做时,心里会突然浮现那个冷漠男人的声音,告诉自己再支撑一会儿,再忍耐一会儿。

那声音仿佛近在耳边,又似非常遥远,她已经分不清楚那是现实还是幻想了。

蓦地,一桶冷水狠狠泼向被人以铁链牢牢绑缚在刑架上的她。

她睁开眼,模糊地瞧见那多日未见的三皇子盛清崇与四皇子盛子骏就站在她面前。

「怎么样,经过这么多天,可想清楚了?」盛清崇卸下手套,露出一双修长好看的手,一边问,一边将手套丢给一旁的手下。

她扯开干裂的唇,朝他咧开一个难看至极的微笑,「想什么?想你为何无故囚禁良家百姓,让人动刑施虐吗?」

许是明白进了这里,或许再无出去的一天,所以她不再敬畏、顾忌尊卑,完全秉持着自己在现代的真实个性来应对他。

「都到这个地步了,竟还如此嘴硬,看来,你是铁了心要与本殿下拖了,只可惜本殿下已经没有耐心了,我再问你一次,皇甫殇他人在哪里?说!」他掐住她的脖子,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阴狠毒辣地喝问。

「不知道,你问我再多遍,我还是同样的答案,那就是……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她用尽全身力气对他回吼。

那胆大包天、目无尊卑的态度,当场惹怒了一旁的盛子骏,换来他毫不留情的一巴掌。

「放肆,你这贱民,谁准你这么跟我三哥说话的!」

「四弟,看来这个忠心爱主的丫头,真的为了护那皇甫殇,连性命都不要了,既然如此,本殿下……就成全你!」盛清崇冷笑地收紧掐扣在她脖子上的力道,「本殿下倒要看看,你能为了那皇甫殇撑到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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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作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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