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五章 遭遇
徐游停止了他绘声绘色的讲演,萧钦也循声望去,门口进来一群公子哥,为首一人年龄看起来不大,打扮得甚是得体,贵而不骄。萧钦不认识他,却认出了他身后的人,而且一下子认出了两位,那人身后豁然在列的正有那久未谋面的刘崇谏和上次在茗仙楼遭遇过的钟崇文,刘崇谏满面春风,钟崇文也是兴高采烈。
萧钦本不欲沾惹是非,可既然见到了刘崇谏,这是非不惹怕也是不行了。萧钦心中笃定,今天何不借机除了刘崇谏,这样林雪妍也放心了,也能告慰那一干因他而死的亡灵。自和林雪妍重逢后,萧钦多方打听,也算是基本确定了武昌之事正是刘崇谏主谋,不过似乎他背后还有人,只是这到底时候萧钦还不得而知。
这刘崇谏表面上是谦谦君子,暗地里却心如蛇蝎,萧钦在武陵早就领教过了。若没有他,青木寨说不定又是另一种命运。想起来,要不是柴克宏和自己乃是旧识,这一条性命可能也早就葬送在武陵山中了。想起青木寨,萧钦心里悲愤莫名,姜唐和一众弟兄无辜送了性命,姜沁芳又不知所踪,这些都和刘崇谏脱不了干系。只恨自己当时见识浅,轻易相信了他,断送了青木寨,也断送了自己和姜沁芳的感情。
“萧兄,这位便是纪国公了,想必你还不认识,这就随我上前见过礼吧。”萧钦正想着心事,徐游在一旁不由分说便拉着萧钦朝门口走去。
“太子司议郎、崇德殿直学士萧钦见过纪国公。”萧钦上前行了一礼,毕竟纪国公李从善乃是圣上嫡子,倒也不好怠慢。
“哦?萧公子还是在朝官员,呵呵,今夜只谈风月不谈国事,萧公子再用这官员的身份可不大得当。萧公子如今在京城可是大大有名啊,多少闺阁小姐可是翘首以盼只愿一睹风采。风流场中又怎能少了你这一位,哈哈。”李从善呵呵一笑,还了一礼。
萧钦见纪国公虽然年龄不大,却举止老成,全不似一般少年公子浮华孟浪。他的这番话也是十分老练,既说明了今夜夺文魁之事与朝廷无干,又指出了萧钦的见礼不当,还顺便吹捧了萧钦。萧钦当然知道他说的只是场面话,自己刚来京城又能有什么声名,至于多少女子期盼那更是无稽之谈。
“多谢国公。”萧钦匆匆说了一句便退了下来,徐游和他们也是老相识了,当下上前见过礼,寒暄了两句也退了下来。厅中众人见纪国公到场,也是纷纷上前见礼,一时间门口都变得拥堵起来。萧钦都觉得不可思议,如何都不把人让到里间再作礼数,一帮人堵在门口实在是有些滑稽。
萧钦因为人多的缘故,也不好往里面挤,只是远远的看到杨语还在那边坐着,心中安定,也就随徐游站在门口不远处只等这人流稀了再回去。刘崇谏站在李从善后面,面色不变,仍旧是挂着笑意和众人打着招呼,像是不认识萧钦一般。那钟崇文却是死盯着萧钦眼里要喷出火来,若不是纪国公在场,估计都要当场发作了。萧钦见他这样,只恨欠条给了齐茂祥,不然还真想上去让他出出糗,也好让他长长记性。
徐游也注意到了钟崇文一直在盯着萧钦,他略微一想,也就猜到了是怎么回事。上次茗仙楼的事他虽然没亲见,可钟崇文灰头土脸的匆匆离去却是看在眼里,再加上萧钦也出现在那场合,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是徐游虽然猜想是萧钦让钟崇文吃了瘪,具体怎么回事他却不知道了。
“萧兄,我看钟崇文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待会你得防着他点。”徐游低声在萧钦身边说了一句。
“我会注意的。”见徐游提醒,萧钦淡淡的回了一句。其实萧钦根本就没把钟崇文当一回事,这种角色,喜怒都写在脸上,连徐游都看出不对来了,这样的人还能有什么手段。只有面前的刘崇谏,萧钦是还看不透,只是觉得他才是自己目前最大的对手。先下手为强,务必在今夜除掉他才好。
“你可不要小看了钟崇文,他虽然冲动,可心思却比谁都狠毒,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徐游见萧钦不以为然,忍不住又提醒了一句。
“恩,多谢徐兄提醒。”萧钦看钟崇文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有心计的人,徐游说他狠毒是什么意思,想必多半是说他做事恨,不留余地了。若是这样,自己倒不用怕他。徐游还说他不达目的决不罢休,萧钦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家人,钟崇文上次铩羽而归,定然已经调查清楚了我的身份背景,若不是有什么顾忌,他此刻只怕已经威胁到萧家了。想到这里,萧钦面色一寒,若他真敢动我家人,定要他钟家鸡犬不留。
好不容易等人群松动了,萧钦和徐游又重新回到桌上,此时厅中的人又比刚才多了些,萧钦这一桌也多了几个陌生人。萧钦不认识他们,看徐游好像也对他们不大熟悉,只是他们都识得徐游,纷纷和徐游打招呼。不一会,萧钦对他们的身份也都明白了个大概,都是京城几位大人家的公子,萧钦和他们互相打过招呼也算是认识了。只是这满满一桌只有杨语一个女子,虽然这些人说话都没有涉及到她,可不时的瞟过一眼还是让杨语觉得浑身不自在。
萧钦也注意到了杨语的不悦,他也不知道事情会是这个样子,南唐风气尚开放,女子和男子同席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再加上不放心留下杨语一人,是以萧钦想都没想就让杨语跟着自己过来了。哪知道今天这场宴会是这么个境况,不仅出了个夺文魁,还和花魁扯上了关系。萧钦此时才觉得杨语在这场合确实有些不合适,可她人都来了总不能送回去吧,那样也不让人放心。
一边杨语自己也没想到今天还有这么一出,这夺文魁的事她是知道的,只是往年都是在秦淮河畔举行,哪知道今年竟然移到了这里。原先以为只是普通的欢宴,想过文人士子们会带着女眷或者歌伎,却不知今天这场宴会是为了夺文魁,那些文人士子都争着想和秦淮花魁游河又怎么会带女子在身边碍事。杨语看了看,也就只有那些自知夺魁无望的人才会带着女子来这吧。
杨语心里不舒服,可这事也怪不得萧钦,连自己久住京城都不知道萧钦又怎么会知晓这变故。萧钦想出言安慰几句,可一时没想到该怎么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