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长安激战

周元吕布一听，正欲率军向西门处赶去支援，却见东城门的贼军也开始猛攻，一时间城头箭矢如雨，滚石巨木纷纷落下。吕布周元见状，只得亲率士兵冲上城头，奋力抗战，一时间长安守军士气鼓舞，贼军虽攻势如潮，却不得入。

“吕将军，此处尚且安稳，只是不知城西如今如何，圣上以及众大人还安在否？不如遣人去查探一番？”冒着如飞蝗般的箭雨，周元对吕布大喊道。

吕布心里也异常焦急，如果城西被攻破，此处的战斗已经没有了意义，他对周元说道：“善长在此坚守，我亲率军前去迎接圣上以及众大人，望善长能坚守此处，为我等赢得时间。”说罢，大喊道：“骑都尉张辽，我命你此刻听周将军调遣，坚守长安东城门，以待支援！”说罢，下了城头，骑了赤兔，点齐一队士兵往西狂奔而去。

“将军放心，我等皆死力而战，不让贼寇登城头半步！”望着吕布远去的背影，周元一边喊，一边抽空往城下射出数箭。

东城门时战时歇，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却见王允等几个大臣簇拥着年幼的天子踉踉跄跄的从西面朝东城门而来。周元赶紧下城迎上去：“司徒大人，形势甚为危急，请圣上及众大人上马，突围出去，待出了潼关，再谋良策吧！”

“善长啊，悔不用汝当日之言哪，如今酿成大祸，允愧对国家啊！”

周元无心和他纠缠这些，乃劝道：“此处非久留之地，还请大人上马，臣护佑圣上和大人们东往洛阳去。”

那王允却一脸悲戚，毫无斗志：“本想蒙社稷之灵，得以安顿国家，此乃允长久以来的夙愿，可惜今日国难当头，贼军兵临城下，请让允奉身以死；若临阵苟免，吾不为也，善长请勿复言。刚温侯来救，我已让他突围而出，料想已经得手，善长，你也赶紧去吧，允今日赴死，请诸公努力以国家为念！允拜托了！”寥寥几语言罢，便独自一人登上了城楼。

众大臣们闻言皆涕泣不止，周元见他们哭哭啼啼，却无一点主见，心内焦急万分。本来想让吕布前去救援，没想到他却先逃了出去，可恨可恨哪！果然是个靠不住的“三姓家奴”！正愤恨着，却见高顺率着一支人马簇拥着一群人赶了过来。周元上前询问，却得知吕布匆忙逃出，家眷皆被遗忘在城内，幸亏高顺忠义，战火之中才将其老幼保全。

“吕将军，哎！”周元本想劝慰高顺几句，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正犹豫间，又听有人大声报来：“李蒙、王方挟持众大人，往东城门杀来，扬言誓要杀司徒大人。太常卿种拂大人、太仆鲁馗大人、大鸿胪周奂大人、城门校尉崔烈将军以及越骑校尉王颀将军皆被贼寇所杀，死于国难了。”

周元此时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听闻此言，大惊失色，没有了往日丝毫的沉稳。

王允在城头，听得传报，沉痛垂泪。

天子和众大臣们上了城头，探身向外，看西凉军黑压压一片，望不到尽头，乃向前排李傕、郭汜问道：“卿等不候奏请，无端闯入长安，意欲何为？是造反耶？”

只见李傕、郭汜仰面大喊：“董相国，陛下社稷之臣也，无端被王允杀害，我等特来为相国报仇，非敢造反，但诛王允，臣便退兵。”又听得有人喊道：“誓取王允狗命！”“为相国报仇！”呼喊一片，声连天地。天子大惊失色，连连后退。

王允在天子身侧，垂头道：“臣本为社稷谋划，不料事已至此，陛下不可惜臣，以误国家。臣请下城见李傕郭汜二贼。”天子不忍，徘徊不定，却见王允几步急转到宣平门楼跳下。

李傕郭汜持剑向前呵斥道：“董相国何罪？王允你枉杀无辜！”王允一口唾沫吐过去，大怒道：“董贼之祸，弥天亘地，不可胜言。你等不见其被诛之日，百姓莫不拍手相贺？”

李傕郭汜犹自不服：“他有罪，我等有何罪？我等投降之时，为何不赦免我等？”

“尔等助纣为虐，暴虐凶残，死不足惜，只可惜天不长眼，王允今日赴死，一片忠心，天地可鉴！”说罢，自己挥匕首自杀。众人在城头望见，均胆战心惊。

李傕、郭汜等人却趁势攻城，西凉诸军声势浩大，一时间如潮水般涌上来。周元见事不可为，连忙喊过张辽、高顺、张耒、许浑集结队伍，率军护着天子望城北退去。

众人且战且退，长安城内一片火海，混乱不堪，天如黑夜，不辨方向。天子年幼，历经苦难，吓得早已失了神，只知道一味哭啼。众人半天才退至城北区，刚刚喘口气，却见又一支贼军杀了出来，人数数千，定睛一看，旗子上赫然一个张，却是张济，周元正暗道：苦也，今日非丧命于此！正奋力间，却又听到许浑大喊：“将军！大事不好，圣上被劫走了！”

周元心内正烦懑不已，听到如此喊，也不理睬，只是一味率军猛冲，敌人见他如此凶猛，不敢阻拦，况且劫走天子之后，张济已经心满意得，并未死力追赶，周元得此良机，趁势从城北门突围了出去。

出了城门，率军往东急行几十里，众人才歇了口气。自从前几日从长安出发行来，几日内并无歇息，本来就体力不支，今日又大战一场，更是接近油尽灯枯。

“你刚才乱军之中喊什么？我没听清。”周元一屁股坐在地上，气喘吁吁的问许浑。

“圣上、圣上被张济劫走了！”许浑也累的上气不接下气。

众人面面相觑，感情这几日急奔长安，到最后除了折损兵力，却什么好处都没得到，都不由得朝周元望去。

周元却不太在意这个，在他看来，如今自己实力弱小，天子在手未必是件好事。况且李傕郭汜并不能长久，不过一两年，自己自有机会将天子抢回来，不过对兄弟们，周元心里却十分过意不去。他拱了拱手，说道：“怪某无能，非但不能救出天子，反而害众兄弟们出生入死，苦不堪言，惭愧惭愧啊……”

“将军哪里话！比起王允，将军眼光精准，谋划深远，比起那吕布，将军更是忠义无双，有何可自责的？今天怎么和兄弟们如此客套？将军平日对兄弟们颇加照顾，我等自知将军的好。”许浑大大咧咧道。说着无意，听者有心，只见张辽高顺二人都默默不作声。

周元瞪了许浑一眼，许浑才注意到自己出错了，嘿嘿笑了两声。

众人又歇息片刻，点校人马，除了天子以及王公大臣不见了之外，还少了李肃这个么悲剧男，周元也不太在意，见后面并没有追兵，众人慢慢启程，继续往东而行。行过潼关，不出几十里，碰到荀攸派出来接应的队伍，周元才彻底松了一口气，放下了心。

却说这边周元支援长安，俄而不敌、退出，李傕、郭汜等人却是异常顺利。众人杀了王允，又将司徒府上下屠的鸡犬不留，更兼听闻张济抓了汉帝，竟要杀之为董卓报仇，幸而被张济、樊稠等人劝阻，天子才得以幸免。

众人洋洋得意，大开宴席，庆祝长安会师成功，可怜年幼的天子，被人抓来抓去，到如今，却只能唯唯缩缩的跪坐在案桌后，看着西凉诸军丑恶凶残的嘴脸。

翌日朝会上，更是乱哄哄的一片。李傕、郭汜共把朝政，随心所欲。李傕自封为车骑将军池阳侯、领司隶校尉并假节钺，郭汜封为后将军美阳侯并假节，二人同秉朝政，引领诸大臣。樊稠封为右将军万年侯，张济封为骠骑将军平阳侯，领兵屯驻弘农，防御洛阳周元。而李蒙王方等人也各有封赏，一时间朝堂变色，更甚于董卓当政。

众人又寻到董卓尸首，获得零星皮骨，用香木雕刻其**形态，按凑停当，大设祭祀，以王公礼葬之。却不想临葬之期，天降大雨，平地水深数尺，董卓尸骨漂浮，接连数日，皆是如此，众人心惊，乃罢。

却说周元张辽高顺等人逃出长安，回到洛阳，慢慢安定下来，一面整备军务防备张济，一面开垦农田奖励耕种。

而张辽高顺等人，久久未得吕布具体消息，只是听闻其在袁术出并不顺心，似乎要另寻他处，众人听到，连连叹息。

“文远，高将军，汝二人忠义之士，何不留在洛阳，与某共谋大事？某若得二位相助，定能如虎添翼。”周元劝说道。

前日吕布阵前脱逃，竟至抛家舍业，很让张辽高顺不满，虽然周元严令不许手下人提及，二人却也无颜相对。今日周元提起往事，张辽心下暗自忖度，只是碍于颜面不好贸然应答。

沉默半响，高顺说道：“周将军高义，我等不如，只是顺追随吕将军，未尝有他想，此事休得再提。前日大恩，顺不敢言谢，若有一日得知吕将军所在，顺必当辞去，在此之前，周将军有何需要某效劳，必不敢辞。”顿了一顿，高顺看了眼张辽说道：顺有一言相劝，内心言来，吕将军实非良主，只是某受吕将军厚恩，当以死相报，文远备受冷落，何不另投名主？周将军一番好意，文远万不要推辞。”

张辽看着高顺，哽咽了几句，没说出话来。众人陷入尴尬。

“哈哈哈，高将军高义，某甚佩服。文远向来从善如流，想必不会拒绝高将军一番好心吧。来，大家喝了这碗酒，日后即便天涯各一方，海内亦存知己，当不寂寞。”见有些冷场，周元大笑几声，端起一碗酒，向众人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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