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只为红颜堪一怒

第7章 只为红颜堪一怒

玉鼎记第一卷西蜀游记(第7章)

只为红颜堪一怒

汉景帝前元五年秋九月中旬,渭水河畔的都城长安,被起伏连绵的骊山拱卫着,未央宫星斗勾檐,甚是壮观。御书房内,汉景帝刘启①正在批阅奏折。

中常侍太监禀报说,雁门侯刘勇来报。

景帝为太子时,与刘勇甚是相得,出同辇、入同席,见刘勇进来,离案迎起,不待刘勇拜见,双手扶住他的肩膀,端详片刻,说:“弟弟清减了,能为我大汉清剿叛逆,朕心甚慰呀。”

刘勇日夜兼程,仍是花费了月余时间,下午方才抵京,把卓文君安排在馆驿,立即觐见。他连忙施礼,说:“为皇兄分忧,实乃臣弟分内之事。臣弟心忧叛贼余党肆虐,兼程赶来,欲向皇兄细说叛贼之事。”

然后,刘勇把所见所闻,尤其司马相如所言,一一细细奏与皇上。

那汉景帝闻言,说:“朕以诚待梁王,封赏不绝,那梁王却出此变故,让朕心寒。”

“皇兄明鉴,臣弟以为,七王之乱方才平息,如再有变,甚是值得忧虑。臣弟观那匈奴,反复无常,凶残暴戾,如能承先帝之策,和亲安抚,绥靖以安边防,则国内之事不足为虑。长沙王,地处南疆,北有淮南扼守,南有百越之扰,亦不足为虑。”

刘勇顿了顿,说:“倒是梁王是皇兄同胞兄弟,又得太后宠爱,曾力拒吴楚,臣弟看他优柔敦厚,如今又关切太子储位,实忠心耿耿,只是受司马逆贼盅惑,一时不辨是非。望皇兄明鉴。”

刘启深深看他一眼,说:“朕也如此思量。”

又叙了一会儿闲话,刘启说,已加封刘勇为临邛王,诏书已送往前雁门封地,至于那临邛县令、县尉平叛有功,暂时任临邛国相、都尉二职,品秩为真二千石,卓孝武官升一级,仍为杜开副手。至于卓氏家族,给了他们在蜀郡盐铁专营的权力。

其实这次封赏并不厚重,反倒有些轻了,原因二人都明白,于是汉景帝又封赏了刘勇黄金五十缢、绸缎十匹,说:“书房之内,你任意取一件玩物吧。”

刘勇也不客气,逡巡一眼,捡起一副玉钥,那玉钥有一尺长、寸许厚,温润晶莹,由两片契合在一起,只是玉钥尾部环扣成球状,好像里面可以容纳什么东西。

汉景帝笑道:“你倒是慧眼识珠,这可是本朝高祖从咸阳宫里得到的宝物。”

殿外,夜色阴沉,浓云密布,北风呼啸。就像如今的大汉朝廷,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在是暗流汹涌,一个不慎,就是天翻地覆的暴风骤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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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汉景帝后宫嫔妃王夫人处,长公主刘嫖来访。

刘嫖是汉景帝的姐姐,也很受窦太后宠爱,她生养了一个女儿,叫做阿娇,很想把女儿嫁给当时的太子刘荣,没想到跟刘荣母亲栗妃提起时,被一口回绝,从此结下怨恨,干脆来寻王夫人,王夫人的儿子年方四岁,叫刘彘。

王夫人当时并不十分得势,见长公主来访,倒履相迎。

两人叙话没多久,那长公主见刘彘与阿娇在一起玩耍,就抱起刘彘,逗他玩:“彘儿,想不想要媳妇啊?”

那刘彘脆生生地说:“想。”

长公主就指着周围侍女说:“姑姑帮你选一个吧,这个姐姐行不?”

刘彘摇摇头。

“那个姐姐呢,你看多漂亮!”

刘彘还摇摇头。

说了一圈儿,最后长公主指着阿娇问:“阿娇好不?”

刘彘咧嘴就笑:“好。如果我娶了阿娇,就用黄金做一个大屋子,让阿娇来住。”

长公主哈哈而笑,望向王夫人。

那王夫人十分乖巧,本来就曲意逢迎,现在见这个机会,哪能不把握住呢,马上说:“阿娇如此聪慧伶俐,如果彘儿能娶她为妻,是彘儿的福分。”

长公主接着说:“近日梁王兄曾告诉我说,那太子刘荣行为无状,让他心忧社稷。我看彘儿英武大方,比那刘荣好许多。”

王夫人万福道:“听姐姐吩咐。”

*********

同时,在前殿,百官侍立,朝议即将结束,景帝正欲散朝。

一位官员出立禀报说:“薄皇后已仙去数载,夫皇后,后宫之主,母仪天下,不可久阙呀。”

景帝蹙眉道:“你有何见解?”

“臣以为,母以子贵,皇上已经立下太子之位,而太子的生母还只是一个姬妾,现在应给给她一个名号才好,应当立栗姬为后。”

这对汉景帝来说,是正瞌睡呢有人送上枕头,当即佯作大怒:“皇族事务自有宗正府,立皇后之事,是你该忧心的吗?”吩咐左右将他立即处死,然后拂袖而去。

剩下百官面面相觑,不知道皇上发的哪门子火,不过,那太子刘荣的储位岌岌可危倒是让大家瞧了个分明。

*********

就在景帝拂袖而去的时候,大梁梁王府,公孙诡、羊胜等人与梁王刘武正在密谋。

“秉梁王,我收到讯息,那馆陶公主已经派人四处活动,务要将太子废掉。”羊胜说。

梁王颔首道:“我们不妨也放出风声,那栗姬善妒,每次遇到受宠的妃子,就常让侍者在她们背后吐口水来诅咒她们,而且还迷信巫术。”

公孙诡兴奋地说:“如此一来,太子恐怕很快就要被废黜,到时候,太后再跟皇上念叨几次,那梁王你可早日登上大殿了。”

梁王说:“只是那袁盎之流整日在皇兄面前说坏话,说什么皇位传弟不传孙,太可气了。”

公孙诡说:“如果不是他们,皇上早会下诏由梁王你接替皇位,还落到今天这样坎坷不定!干脆让标下安排勇士把它们刺杀掉吧!”

“不忙,有太后支持,等我登基那天,好好收拾他们。”

“臣下觉得,现在是梁王你启程赴京的时候了。”羊胜说。

梁王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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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临邛城西一所占地数十亩的大宅院,上面写着:“临邛王府”,数十名仆从里外忙碌着,从代国赶来的另一个仆人阿义轻声地指挥着,几个下人正在趁天寒疏浚一个池塘。

刘勇和卓文君在书房内,刘勇穿了日常便装,拿了一本书蒙住脸休憩,卓文君则正在弹一首曲子,居然是约翰.施特劳斯的《蓝色多瑙河》,不用问,自然是刘勇教给她的。

这距离刘勇上京已经一个月了,汉景帝出于对幼弟的关爱,亲自在长安主持了刘勇与卓文君的婚礼,一时二人闻琴作赋的爱情故事也流传成为佳话,那首《两只蝴蝶》成为酒肆红楼到处传唱的经典,而刘勇也被称文人们称为锦瑟王,只因为那首“锦瑟无端五十弦”。

一曲用五十弦琴弹奏的《多瑙河》结束了,王妃卓文君回头看,见刘勇居然掩面而睡,气鼓鼓地砸过一卷竹简,吓得刘勇懵懵地抬头四处看。

**********

门房来报,外面有两个异族少女求见,说是来自蕃巴沟,刘勇立即着人领他们在会客厅等候,和卓文君知会一声,匆匆去了。

到会客厅,那二人果然是项竹青与项芷兰,忙看茶就坐。

项竹青款款说:“王子哥哥,原来你住的地方这么容易找呀。”

项芷兰在旁边说:“我早跟你说,姐夫哥哥不是普通人物,当初带着一班人马就把那些大恶人杀的杀、捆的捆,我才能回到家。”

刘勇调笑道:“这回相信我是真的王子了吧?呵呵,你们姐妹俩来临邛做什么?”

项竹青说:“我父亲得了重病,身上起了好多恶疮,并且两个膝盖肿得像碗口那么粗,巫祝姐姐说需要几味药材,我们那里没有,成都也没得卖,听说这里可能会有,就来看看。”

“买到了吗?”刘勇问。

项竹青说:“其他两味药都买到了,只有虎骨还没有。”

项芷兰接口道:“大家都说城里最大的那家济世堂有,我们便去了,谁知道那掌柜的见姐姐长得漂亮,说死不卖,除非姐姐跟他睡一晚。还拿出白花花的银子,说跟了他吃穿不愁。”

“岂有此理!”刘勇当即拍案而起,说:“走,我跟你们会会那掌柜的。”

济世堂位于临邛最繁华的大街上,一个满脸横肉的三十来岁的年轻人,正翘着二郎腿歇息在一侧的太师椅上,他叫做王寿。刚才有两个绝顶漂亮的美人来买虎骨,听管事儿的说这倒是有一块儿,但这王寿见色起意,想收了那两个美人儿,没想到她们性子还蛮烈,掉头跑了,不过不着急,这诺大的临邛,只有自家有这虎骨,再说,就算别家有,不让他卖,他还敢卖不成。所以,这王寿正在等着两个美人儿自投罗网。

果然,才几株香功夫,她们就返回来了。

王寿打量着她们,却见后面跟了一个俊逸的年轻人,和一个大脑袋随从。

那年轻人当然便是刘勇,上前说道:“听说这里有虎骨,多少钱呢?”

王寿见这年轻人跟那两个美女相得益彰,心中妒火升腾,当即哼了一声。药铺内管事儿的见状说:“我们掌柜的说了,多少钱都不卖。”

刘勇道:“哦?开门做生意居然不卖货,你们这家店铺有意思啊。谁是主事儿的呢,我跟他分辩分辩!”

王寿在旁开腔了:“看你穿得人模狗样,却煞是不懂事,教你个明白,本少爷看上那妞儿了,让她们留下,你滚吧。”

刘勇怒极反笑:“朗朗乾坤,你居然想强抢民女,这临邛还有王法吗!”

那王寿噌地跳起来,揪着刘勇的胳膊走到门口,说:“在临邛,老子就是王法!让你看个明白,这条街上,这、那、那,都是本少爷的产业,给你个机会,马上滚,就留你条性命。”

刘勇轻轻掰开他的手掌,往里一送,推地那王寿一个踉跄,说道:“我也给你个机会,现在把虎骨卖给我,就留你一条性命!”

那王寿那曾吃过这亏,从他的叔叔王吉当上这里县令之后,谁见了不是客客气气地称呼王少爷,哪一个人敢碰他一下衣角,更何况现今叔叔是堂堂的临邛王国相。于是王寿又是跺脚又是挥胳膊:“小的们,给我出来,把他往死里打!”

话音未落,从药铺后堂跑出来四个他的亲随,抡着胳膊就往刘勇身上招呼。

刘勇这两个月来一直在拿着那从苗寨温泉取来的道教功法练习,只觉得日渐身轻如燕、出拳踢腿也挟着劲风,便越发艺高人胆大,不着急不发慌,把项竹青二人拨到药铺一角,自己则立在当门口,见当前一个拳头飞过来,伸右臂一挡,顺势反手抓住对方的腕部,咔嚓一扭,再就这他冲过来的劲头儿,往门外一送,那人便凌空飞了出去,跌了个嘴啃泥。

刘勇扔出去第一个人的时候,脸朝外没变方向,直接向后错步,抬起右腿,向后蹬出,踢在第二个人的肋部,这后蹬的力道是十分大的,仅次于侧踹,被训练有素的人踢中,轻则骨折,重则丧命,只见那第二个人已经飞到柜台上,翻了个滚,掉了下去不动了。然后刘勇冲着最后面两个人走过去,右脚飞起,一个边腿拍在前面那人的脸上,将他拍翻,动作不停,旋身接后旋踢,又踢翻了最后一个人。

那王寿没想到这小白脸如此骁勇,见他把自己第一个扔出去的时候,就心道不好,往后躲去,并吩咐跑堂的立马把赵捕头快马请来。

刘勇哪能让这纨绔跑掉呢,上前一把勒了回来,把他扔回到太师椅上,说:“你搬救兵了吗?我陪你等着。”刘勇最初知道这人横行霸市,就起了除掉他的心思,来后所见所闻,使刘勇下定决心,要把他连根挖掉。

王寿呲牙咧嘴地说:“你知道老子是谁吗?老子是临邛国相的亲侄子!”

“原来如此!”刘勇心想,背手在门口等着。

旁边一位老大爷劝他说:“小公子,你快跑吧,那恶霸只手遮天,等县衙来人只怕你就屈死在牢里了。”

“以前有过这等事儿?”

“那可多啦!对面那酒楼被他看上了,结果怎么样,原来那赵掌柜的家破人亡,那恶霸一分钱没花,就得了酒楼。小公子,快跑吧,晚了来不及啦。”

说话间,附近王寿名下酒楼、饭庄的打手发现这边有情况,十来个人奔了过来。围观的闲人远远散开。

刘勇反身把那王寿揪出来,摔在地上,踩住他后脑,说:“谁敢上来?”

众打手面面相觑。

双方对峙期间,那赵捕头得王大少爷信儿,难得有献殷勤的机会,醉醺醺地带着七八个衙役赶过来。待见得一个青年公子竟然把王少爷踩在脚下,大吃一惊,吆喝一声就要冲上去。旁边一个衙役连忙拉住他,低声说:“赵头儿,别上去,我见过那小子曾经跟卓家孝武大少爷吃过酒,应该有些来头。”

赵捕头听罢斜着眼打量刘勇。

刘勇说道:“诸位捕快来得好,这厮强抢民女,杀人越货,快把他绑了去!”

对面一众打手好像听到世上最有趣的笑话,纷纷捧腹。

那王寿见救星来到,伸胳膊蹬腿儿,就要起来,却逃脱不得,嘴里含着泥巴叫道:“赵捕头,快把他抓起来,我让叔叔封你为贼曹掾史。”

那赵捕头现在的身份相当于治安联防队长,那贼曹掾史却等于派出所长,不啻一步登天,当下大喜,又要冲上去。

“站住!这么说,你要把我抓回去喽?”刘勇问。

“对,把这杀千刀的抓回去,在牢里打死!”王寿嘶吼道。

正在这时,杜开却和王吉并肩前来,众捕快连忙拜见他们,老百姓听说是国相和都尉大人,也纷纷跪下叩头。

原来二人今日因一桩后辈嫁娶之事,难得出来,相约到附近吃个酒。没承想,这边出了乱子,人山人海的,便过来看个究竟。

二人见最里面的药铺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待分开人群一看,顿时汗毛直竖,只见那与十来名持着刀棍的打手对峙的人,不是别人,正式临邛王刘勇,哪还不吓得魂飞魄散,二人立即跑去纳头便拜,齐称:“微臣叩见王爷千岁!”

此时,全场寂然,打手们先见传说中的国相和都尉来,就已经不知如何自处,又得知自己要乱棍扑杀的竟然是临邛王,当下手脚酸软,纷纷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葱。伏在地上的赵捕头更是浑身瑟瑟发抖。而那曾善言劝慰的老大爷心想:“上天开眼,让我见到了王爷千岁。”此时,整条街上,除了刘勇,乌压压的全部都跪在地上。

那项竹青二人本来被阿旺护在墙角,现在也努力从阿旺背后探出头来,见到外面的情况,吃惊得合不拢嘴。

那王寿脸贴地,心里羞愤无比,并不了解现场情况,还大声嘶叫:“赵捕头,快与我宰了他,我再送你十锭黄金。”

“杜都尉,你起身吧。”刘勇又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王吉,说:“王大人养了个好本事的侄儿!”

王吉伏在地上几欲瘫痪,耳听刘勇继续说道:“欺行霸市、强抢民女、杀人越货、还卖官鬻爵、公然行贿,如今竟要当众把我这王爷宰掉,我看是想要造反吧?”

这造反谋逆的罪名就大了,是株连九族的,那王吉再也坚持不住,昏厥了过去。

刘勇回头吩咐杜开说:“将王吉立刻收监,我脚下这厮,问明罪状,牵连到谁,重罪治之。”

“喏!”

那边已经有个伶俐的伙计双手把虎骨奉给阿忠,却不敢接银子,阿忠甩过去一锭在柜台上。

刘勇转身牵过项竹青的小手,后面跟着阿忠和项芷兰,缓缓离去,项芷兰不时回头看看跪在地上的黑压压的人群,又小跑跟上去。当时艳阳高照,临邛古城楼宇连绵,肃穆古雅。

且说刘勇带那项竹青姐妹返回王府后,发现传旨的小黄门正在家等候,原来景帝要他立即上京,于是刘勇准备了几车给项老族长的礼物,着另一个仆人阿义带人护卫项竹青二人离去,自己则带着卓孝武和十八铁卫再次赴京。

景帝在御书房接见了刘勇。

原来,最近这一个月,京城里颇不平静,景帝先是处死了太子的生母栗妃,天下都传言太子被废,还有人说胶东王刘彻有可能成为太子。而那梁王来京的消息更让满朝文武心中打鼓。听说景帝派人拿着符节、赶着皇帝专用的车架到函谷关去迎接他,而梁王也不按诸王来朝的规矩,该走的时候上书说请求多留些日子,陪陪母亲太后。又因为太后疼爱他,梁王在宫廷里出出进进,和景帝同乘一个辇,梁王的属官都有特别的通行证,可以随便进出皇帝殿门,可见皇上对这个弟弟的爱宠是多么厉害,听小道消息说,景帝有意让梁王继承大统。而那正在因病赋闲在家的大嘴巴太常袁盎,居然拖着病体上了金殿,当众犯颜直谏,说应该另立太子,而绝梁王之念。

此时,汉景帝正无奈地看着刘勇,说:“弟弟,朕为难啊!”

刘勇宽慰道:“无妨,皇兄不妨问问长公主的意见。至于太后那里,就由臣弟觐见一次,如何?”

景帝说:“也好!”

太后宫中。

那窦太后端坐在凤床上,面色沉静,侍女静立,刘勇就侧身坐在她对面的小墩上。

窦太后开口说:“你的祖母我倒是见过,当时还算是个有姿色的宫女,没想到能生养出你这么个英勇皇孙!”

刘勇自然知道,那景帝虽然封锁司马相如的相关消息,日子久了,窦太后总会知道部分与梁王有关的事实,这是在怨恨自己呢,便答道:“秉太后,臣不仅英勇,而且还爱读史书。”

“哦?”

刘勇说:“在春秋一书中,臣看到,宋宣公把皇位传给了弟弟宋穆公,并说,‘兄死弟及,天下通义也’。”

窦太后一下子来了兴趣,前倾身体说:“竟有这样的故事?”

“对,而且那宋穆公死后,又把皇位传给宋宣公的儿子,而没有传给自己儿子,被认为是遵循道义的典范。”刘勇不紧不慢说道。

窦太后变成讨教的神态,说:“你的梁王兄也如此说,只要启儿把皇位传给他,他百年后一定把皇位传回给启儿的子辈。”

刘勇却说:“可是,后来便出乱子了,那从兄长手里接过大印的宋穆公也有儿子呀,他的儿子不干了,与宰相华督密谋弑君,自立为宋庄公。”

窦太后立刻面沉如水。

“……从此引发五世之乱,宋国陷入几十年的动荡不安之中,弟弑兄、臣弑主、子弑父,伦常大坏,民不聊生。”刘勇不理那窦太后神色,继续说道②。

窦太后色变,将手中的茶杯摔到地上,怒喝道:“大胆!”

刘勇起身长揖道:“太后还请三思呀!”

窦太后沉默良久,脸色变幻,然后颓然挥手,好像老了几十岁:“唉……勇儿,你下去吧。”

注:①汉景帝,这是刘启的谥号,他生前并没有这说法,为了读者理解方便,本书内的皇帝均以谥号相称。

②劝谏窦太后一事原是汉景帝大臣太常袁盎所为,为创作需要,改为刘勇建言。具体见《史记.梁孝王世家》:(景帝前元六年)十一月,上废栗太子,窦太后心欲以孝王为後嗣。大臣及袁盎等有所关说於景帝,窦太后义格,亦遂不复言以梁王为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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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鼎三国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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