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增进感情的交流长谈

自从那天钟平扑了k而k没一刀扎到他的动脉里以后，钟平整个人都放肆了许多。就他观察，这个k应该有个所谓的底线，而“扑到身上”还没接触到他打算灭口的底线。那么在人际交往中，闲话家常应该就在这个底线之上了！

第一个问题：“你家在哪？”他得到的答案是k的冷冷一瞥。

不过他并没有气馁，持续问了“都有些什么家人”、“你家人都是做什么的也是杀手吗”、“这工作不觉得不切实际吗”、“不打算换个工作吗”等问题，除了k对最后的问题的回答“我需要钱”以外，剩下的都以k不耐烦的斜眼瞥告终。

这也是种长进，至少k都回答他一个问题了！

第二天他持着无尽放松的身心来到幼儿园，觉得天是那么的蓝，空气是那么清新，太阳公公也露出了笑脸——多么温柔可人的一天啊，就连让人头疼的小霸王都显得愈加可爱。

瞧，就连一直在看热闹的庄华都亲切了许多。庄华注意到钟平那怡然自得样猜到了事情的发展规律：“哎，我说钟平，你是抱得美人归了还是k走了？”

“都没有，”钟平依旧怡然自得，“昨天刚跟婷婷分手，你也知道……门不当户不对的。k倒没有想象中那么难接触，总体天下太平！”

庄华一下子就对那个“不难接触”的k燃起了大兴趣，毕竟那个人是小心翼翼到连盯着他看的路人都不放过的型：“来跟我讲讲你们都说什么了？”

钟平吭哧了半天就说了一句：“他说他缺钱……”

这让庄华除了兴趣之外还燃起了共鸣感。谁没事儿玩命干这行啊，如果不是为了钱，她当初不会一着棋错，更不会成为v社会在这座城市的小线人。

谈话结束，庄华陷入了若有所思，钟平开始问马姐有没有近期的报纸。马姐奇怪地给他找出了一堆她习惯性订的日报出来，钟平欢喜地道了谢接过去。

整个下午钟平除了哄孩子以外的时间都在报纸的边角看招聘信息，还认真地给他认为待遇不错的工作做好标记，打算晚上拿回家去给k推荐工作，心想得一朵花似的。

等他晚上送走了抱着他大腿不肯撒手的思思，就边在脑内复习推荐工作的说辞边赶回了家。

在他预料之中，k准备了全素宴等着他，他一到家k就指着菜命令：“吃，”等到钟平坐到桌边的时候k警觉地继续命令，“把你手里的东西慢慢放到桌上。”

钟平一愣，好嘛，这又开始无端端的警惕了。他只好把报纸摊到桌上并解释：“只是报纸……”

“你吃饭看报纸？”k鄙疑地问，然后把报纸挪到了自己这边，“对消化不好，你幼儿园的时候没学过？”

“呃……不是，你不是需要钱吗，我看看上面有几个不错的工作……”钟平又一次觉得自己失败透顶，他为了此刻准备了循循善诱的“你不觉得你的工作太危险了吗，舞刀弄枪的割不到别人割到小朋友就不好了”开场白，就这么被抛弃草草进入了话题。

“工作？”k用眼角瞟了瞟报纸，发现上面有油笔写写划划的痕迹，便远远地多看了一眼。

这也是钟平第一次看到k笑，虽然是嘲讽得不行的冷笑。

“你看如何……这个和这个，都赚得不少，按时薪计……”钟平趁“热”打铁用筷子戳着报纸往k面前送。

“这种送货上门的打字员工作，”k摆出侦探嘴脸来审视着钟平的笨脑袋，“一千字一百块钱，还是代录入。你还相信这种事？”

“他们一般都只给你一个联系电话，不告诉你出版社在哪，先要保证金五十到一百，说把手稿发快递给你。几天以后给你电话，说快递要保证金，叫你存个三千五千给他们卡，你就是拿不到原稿。”

“还有这种，计时平面模特？我不知道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k在说明过程中保持着恶毒嘲讽的笑，“钱这么容易赚？你应聘试试？”

“我觉得你身材很好才留意这个的……”钟平挣扎着为自己的智商解释。

“这个吸引的是在校的小女生，丈着自己身材还达标就去应聘这种，先交照相费用之类的，然后签几页合同录光盘拍几张照片，人模狗样的让你轻易相信。”

“然后再冷着你，如果你联系所谓的‘公司’问有没有新工作，对方会告诉你让你过去看看，想继续工作还要继续交钱拍照片。”

“再者潜规则这事你不是不知道？姿色不错的女孩去应聘，除了钱以外能损失的都损失光了，都想着出名和赚钱……”

“对，你再看看这个航空售票的招聘……”

钟平觉得k就在这饭前几分钟说的话比他们见面以来说的所有都多，他一定对这个话题很有感触。

“……最后我告诉你一句，钱这么容易赚的话我他妈在这累死累活算个屁！”k做了最后总结，把报纸一撕塞到了刚刚扒下来的外卖塑料袋里，坐直身子指菜，“赶紧吃饭，然后拉你该死的屎，我他妈的要看！”

虽然吃饭的目的在拉屎，还被明目张胆地在饭桌上说了出来，钟平也只能挑了几片菜叶放到碗里，边吃边同情心泛滥地自责自己这闲事管到马蹄子上去了。k要是没试过各种各样的赚钱方法，怎么会放着大好的阳关路不走现在坐在这扬言要看他的屎。

“……你要钱到底是为了什么？”嘴里塞满白菜和木耳的钟平忍不住问。

“闭嘴吃饭。”k阴沉地瞪了钟平一眼，后者只好乖乖闭嘴默声吃饭。

那几分钟的多话就像是昙花一现，饭后无论钟平用什么话题捋虎须虎都一动不动地斜视他，不肯再说超过五个字的句子。

随后k要的东西就在钟平顺利的排便中浮现了踪影。那是颗子弹，钟平恋恋不舍地看着它离“母体”而去。

洗涮干净以后，k把它放到了穿着很贴身的钟平的衬衣里——那是昨晚k冲澡钟平拿给他的换洗衣服——立刻做了告别：“你放心，事情完了我会把你衣服烧掉不留痕迹。”

之后k离开了钟平家，带着一去不回头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