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沫沫乖,你的小安哥哥遇到了他爱的人,你不要去为难他,好不好?妈妈和爸爸带你去别的地方,你慢慢就会忘记他。」
「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忘记他?」
「等你长大你就会懂了。」
她不懂,大人的想法她总是不懂。
尤其是那一句:爱情,即是如此。爱错了,就要承受苦果,没人可以救赎你。
也许,长大就会懂吧……
午后,明媚的阳光落在火红的花瓣上,炫目的鎏金漂漂浮浮。
沫沫正看得出神,安以风走过来,让她打电话给安诺寒,问问他什么时候回家。
她乖巧地打过去:「小安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是不是想我了?」
「我才不想你,是小淳阿姨想你了。」她故意压低声音说:「昨天小淳阿姨把风叔叔赶出来了,她说:风叔叔不把你找回来,就不许再回家。」
「我爸现在住哪?」
她抬眼看看身边对她做手势的安以风,说:「我爸爸也不让他住我们家,他去酒店了。」
「哦。那我过几天回去。」
「好吧。」她有点失望,刚要挂电话,听见电话里说:「等一下!」
「有事吗?」
「你想不想吃冰激凌?」
提起冰激凌,她觉得浑身发寒。「自从上次我吃得生病,妈妈就不准我再吃了。」
「我带你吃法国菜好不好?」
她咽咽口水。「我想吃鹅肝酱。」
「好!你去路边等我,我马上过去接你,记得别让人看见。」
「嗯。」
见她挂了电话,安以风急切的问:「他说什么时候回来?」
「过几天。」
「他还说什么?」
「他要带我去吃法国菜。」她乖巧地看着安以风:「我能去吗?」
安以风还没说话,韩濯晨的声音已经从她身后传来:「去吧。小安肯定是想你了!」
十几分钟后,沫沫刚跑到路边,就看见安诺寒的车已经停在那里。
他半倚着车,警惕地看着四周。半月不见,他的眼神里多了几分阴郁。
不过,她一走进,他便笑起来,还用力捏捏她的脸:「怎么好像胖了?一定是只顾着吃,都没想我。」
「我才不想你。风叔叔说了:你见色忘义,你这种没良心的男人根本不值得我想。」
「真搞不懂,他到底是我爸爸,还是你爸爸!」
沫沫眨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说:「他还说,你不回来没关系,他再生一个儿子娶我当老婆。一定比你帅,比你对我好。」
「他真这么说?!」
「是啊!」
她当然不会告诉他,某人刚说完这句话,就被自己的老婆赶出家门,至今无家可归。
法国餐厅里,安诺寒为沫沫点了一盘鹅肝酱,乳酪和一份鲜汤,自己则只点了一杯苏打水,看着她吃。
「小安哥哥,你怎么不吃?你不是最爱吃鹅肝酱?」
他的目光闪烁了一下,随口说:「我刚吃过饭,吃不下了。」
吃了一会儿,她用纸巾擦擦嘴角:「我爸爸说我们要搬家了,我走之前还能看见你吗?」
「什么?!」安诺寒震惊地抓住她的手臂。「你们要搬走?」
「嗯!妈妈说让我忘记你……」
他无力地松开手,侧过脸去。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沫沫才发现他消瘦了,脸色也有些差。
「小安哥哥,你能不能劝劝我爸爸?我不想走。」
他勉强对她笑笑,用温热的手指摸着她的头发,她的脸:「他是为了你好!我不能照顾你一辈子,你应该学会独立了。」
她推开他的手,低头吃着鹅肝酱,鹅肝原来是苦的。
吃过饭,安诺寒没有刷卡,拿出钱包里仅剩的两百澳元付了帐。她当然不知道,安诺寒的信用卡已经被停用了。
回家的路上,他们一句话都没说。
路很快到了尽头,安诺寒熄了火。
沫沫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她正欲下车,蓦然间,一双手搂住她的腰。
「放开我!」她用力挣扎。
安诺寒不顾他的反抗,将她抱到自己腿上,灼热的唇印在她的额头上。
「沫沫,对不起!我看着你长大,我也舍不得你,可是你爸爸妈妈做的是对的,你太依赖我了,我们早晚会分开……」
她幼小的心灵再也承受不了这种悲伤,眼泪像雨点一下,一滴滴摔落在他的胸口。她依依不舍地抱着他,一遍遍地说:「我不要离开你,我不要离开你……小安哥哥,你去求求我爸爸妈妈,好不好?好不好!」
他捧着她的脸,终于点点头。「好……」
那晚,安诺寒抱着她回家。
她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晚霞映照在客厅的落地窗上,染红了白色的大理石地面。
安诺寒当着她的面,说:「爸,晨叔叔,我发誓,沫沫十八岁之前,我不会娶任何女人……」
这句话说出来简单,做起来难得无法想象。对安诺寒来说,这种承诺已经完全超越了他的极限,可他别无选择。
沫沫开开心心和爸爸妈妈回家了,安诺寒才阴冷地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悠然自得抽烟的安以风,咬牙问:「你满意了吗?」
「我很满意。」
「为了朋友,你连儿子都可以拱手让人!这就是你所谓的江湖道义?!」
安以风仍然一脸毫不在意。「你不愿意,没人逼你。」
「你!」安诺寒气得握紧双拳,又无从反驳。最后从牙缝里逼出一句:「我,就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说完,上楼回房,狠狠摔上门。
【第四章】
安以风熄了烟,香烟在烟灰缸里被揉得扭曲变形。
他也是个男人,他了解二十岁到二十八岁是男人精力最旺盛,最有激情,也最易动情的年龄。
逼安诺寒做出这样的承诺,实在太残忍了。
「老婆,你觉得我是个好父亲吗?」安以风看向正在专心致志插花的司徒淳,想从她的反应里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做错了。
司徒淳轻轻折下枯枝。「我看不出你是不是好父亲,但我看的出小安很尊重你。」
司徒淳站起来,从安以风身前走过去。「十岁之前,他连爸爸是谁都不知道,我真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尊重你……」
安以风起身追上去,从背后抱住她的腰。「因为你教得好。」
司徒淳摇摇头,冷漠的脸上明显透露着压抑的怒气。
他微笑,倾过脸,薄唇轻巧地滑过她的耳廓,同时伴随着舌尖的撩过,呼吸的吹拂。
她的味道永远那么美,清新又轻柔。
司徒淳轻轻吸了口气,双颊泛红,眼神里的理性不那么清明,一副想要拒绝,又沉溺其中的表情。
天知道安以风有多疯狂地迷恋着她这种良家妇女的表情。
「小淳,我好久没回房了。」他的右臂收紧了些,左手向上摸索,摸过她的肋骨,攀上她柔软的胸口。
安以风坏坏地一笑。「再不让我回房,我会犯错误的……」
「你犯的错误还少吗?」
「我犯多少错误都改变不了一件事……我爱你爱的发疯。」隔着薄薄的衣料,他推高她的内衣,手指在她敏感的位置上揉捏,她的身体微颤,在他怀中挣扎一下,便靠软软靠在他怀里。
司徒淳轻轻地叹息。「小安说的没错,我们母子上辈子欠了你的。」
安以风横抱起她,走进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