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编剧白德曼在#颜既正义#大旗的鼓舞下说出顾青是哈佛大学的高材生这句话的，无疑是要给顾青拉来天然的好感。尽管在演艺圈，屏幕前的明星们主要拼的并不会是学历，而是演技和运气，在这两者背后则是演员自身的努力，还有他们背后站的经济公司和娱乐圈大佬，但不管是在哪个圈子人们总是会对学习好的有天然的好感，更不用说顾青这还是美利坚最负盛名的大学之一，哈佛大学的，以及人家年纪轻轻已经拿了两个博士学位了，学霸么。
好吧，他们是不知道顾青这两个博士学位都是有关什么专业的，不然就会想不通了，#明明可以靠才华吃饭偏要靠脸吃饭#什么的。
他们也没有多联想，因为这时候男主角的扮演者理查·基尔，姗姗来迟了。
理查·基尔在好莱坞属于典型的厚积薄发的演员，1949年出生的他在1982年凭借着《军官与绅士》爆红前，曾做过歌手，演过舞台剧。在《军官与绅士》后，他就潜心研究西藏的佛学，这么‘淡泊名利’的他此后的八年里自然是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作品了，直到1990年，和美国甜心茱莉亚·罗伯茨主演的《风月俏佳人》，又让他再度走进大众的视线，获得了广泛的瞩目。
锦上添花的是他和超级名模辛迪·克劳馥的5年婚姻，在离婚后，理查·基尔似乎也没有因此印证那句#情场失意，职场得意#，他接下来的几部影片都以失败告终。不过#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理查·基尔靠着吃《风月俏佳人》的老本，依然顺利的得到了《一级恐惧》里男主角，律师马丁的角色。
理查·基尔的到来，吸引了剧组大部分的注意力，说到底他再是“宦海沉浮”，也仍旧是剧组现在最大牌的明星。
顾青饰演的艾伦和理查·基尔饰演的马丁，在电影里有大量的对手戏，在这内部会议上自然是要先认识下。白德曼现在有点像护幼崽一样护着顾青，她负责给他们双方做了自我介绍，末了还恭维了理查·基尔一句：“艾瑞克，理查在演戏上经验丰富，你可以跟着他学一学。”
顾青乖巧的点头，朝理查·基尔很礼貌的说：“请多指教，基尔先生。”
理查·基尔感叹道：“第一次演电影就有这么重的戏份，可比我当年强多了。”他又看了看顾青，迟疑道：“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我觉得你有点面熟。”
顾青没接话。
理查·基尔有点不悦的皱起眉来。
白德曼原本还在心里嘀咕理查·基尔那句听起来像是给顾青拉仇恨话呢，但她不好表现出来，现在见状就碰碰顾青的胳膊，示意他随便说些什么。
顾青恍然大悟起来：“所以理查先生是在问我你有没有在哪里见过我，对吗？可‘见过面’这种事并不像是#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啊，不过我是没有在哪里见过理查先生的，不知道这对你的回忆有没有帮助？”
理查·基尔：“……”
参加内部会议的众主创们：“……”仔细想想他说的好有道理，我（们）竟无言以对。还有这个从哈佛大学来的小孩儿，似乎是个天然呆？不过一旦接受了这样的设定，感觉倍儿带感，又是怎么回事啊？
闲话就说到这里了，既然主创们都到齐了，那就内部会议开起来。顾青无视了理查·基尔投注过来的探究视线，继续装他的纯良青年，只不过垂下来的眼帘遮住了他眼里的幽光。顾青是没和理查·基尔见过面，今天还是第一次，但很有趣的是顾青的思维宫殿里有理查·基尔从出生到去年所有的精华记忆。
之所以说是到去年，那是因为原身艾瑞克·泽维尔和理查·基尔确实有交集，谁让他们都是反变种人的极端人类呢。只不过他们俩中理查·基尔是真普通人类，原身是披着普通人类外衣的变种人，他不小心复制过理查·基尔的记忆。等到顾青接替了被过多的记忆‘反噬而亡’的原身后，自然是梳理了一遍原身吸收过的记忆，#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剩下的就是对顾青来讲有用的部分了。
所以说他们现在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吗？哼嗯，有趣。
内部会议上他们除了互相认识外，鉴于大家基本上都是第一次碰面，对演员们来说很必要的一件事就是演对手戏的演员们对一下台词，找找感觉。
对理查·基尔和顾青，导演霍布里特选定的是剧本中他们分别饰演的著名律师马丁，和顾青饰演的教堂少年艾伦在拘留所见面时的场景。
其他人不觉得这有什么，只有试镜会上同样直面了顾青爆发力的白德曼冲导演挑了挑眉，导演有那么些心虚的转开了视线。他会挑选这一段，当然不是不想再重温一次‘旧梦’，毕竟等正式开拍后也是要拍摄到第二人格桀桀笑着破土而出的场景，好吗？他是想看看顾青对第一人格的演绎，电影中第二人格出现的场景所占的比例其实并不高。
在导演自己给自己加了那么多内心戏的时候，那边试对戏也开始了——
马丁接下艾伦的案子，要替艾伦辩护，并不是因为他觉得艾伦可怜，可能不会杀人凶手，又或者律师的良心这类冠冕堂皇的原因，而是教堂少年虐-杀主教一案足够轰动。马丁赶往了拘留所，见到了面色苍白，稚气未脱的艾伦。
理查·基尔先起步，他站起来朝顾青坐的位置走了过去，在这过程中他脸上的神情就发生了变化，马丁是一个唯利是图，追逐着胜利的律师，他的眼睛里带有着精明的光辉，理查·基尔的演绎很恰到好处。
顾青坐在他的座位上，抬头好奇又忐忑的看了理查·基尔一眼，他入戏起来并不比理查·基尔慢，他原本是规规整整的坐着，现在腿叉开，抖动，不，应该说是无意识的抽搐着；原本挺直的背也佝偻起来，在看过理查·基尔一眼后，就很快避开目光，再往椅子里坐了坐，仿佛这样能够给自己带来更多安全感一样。
理查·基尔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盯着顾青说出台词：“你认识我吗？”
“不，不，先生，我不知道。”前面两个词有点含混，但听起来像是在结巴，又或者是对台词时紧张了？毕竟是第一次演戏么。
“我叫马丁·韦尔，人们口中所谓的大律师。”
“我没，没有钱。”再一不再二，更何况在努力说出完整句子的时候，顾青在停顿的间隙里用手抓着裤子缝，他整个人看起来就是畏畏缩缩的，好几次都不敢正视着理查·基尔。他这么畏缩，让看得人都觉得是白瞎了他一副好相貌，还他们原来那长得好看又笑得很甜的软萌来。
结束了内心戏的导演却觉得这样的处理让人眼前一亮，还有他总觉得还有什么地方被忽略了，直到理查·基尔假装拿着资料夹说出他的台词：“你是肯塔基州人？”
“是的，先生，溪畔镇来的。”
不可谓不是#一语惊醒梦中人#，霍布里特瞬间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了，这个年轻人在说台词的时候口音变了。他原先的口音是美国东海岸的，想想他在哈佛念大学，有那边的口音也不奇怪，但现在他的口音就变成了在美国中东部，还带着不是特别浓重的地方口音的那种，像是那种从城镇来到大都市的小伙子会有的口音，这完全是符合艾伦的人设，在剧本里他就是两年前才从溪畔镇到芝加哥的。难道这个年轻人是肯塔基州人？
在他们对完一段台词后，霍布里特满意极了：“两个人都很棒。”理查·基尔就不用说了，到底是多年的资深演员了，将精明律师的形象展示的非常好，但却没有顾青的表演给人们的惊喜多——试镜会那次好像是惊吓大于惊喜——他忍不住问道：“我注意到你在说台词时的口音变了，你原先在肯塔基州生活过？”
“没有啊，”顾青现在又变回了阳光向上的青年，他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有种让人也跟着他笑的魔力，只不过说出来的话么，就有那么些…打击人了，“我在拿到剧本后花了半小时模仿学习了下，如果你觉得不好的话，我可以换成伊利诺州的口音，或者中和一下？”
伊利诺州是芝加哥所在的州。
霍布里特哭笑不得：“不，你原先用的口音就很好，事实上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是吧。”顾青笑眯眯的说，他看起来像是在谦虚，但神情看起来却带着点小骄傲，真是个惹人喜爱的年轻人啊。
被抢了风头的理查·基尔就不那么想了，他甚至有种被愚弄的感觉，在他看来像顾青这样还算别出心裁的表演，肯定不会是第一次演戏了，以前肯定演过舞台剧或电视剧什么的，不然他为什么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他。
——唔，接下来理查·基尔会深刻见识到，什么叫‘真别出心裁的演技’的，希望到时候一切顺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