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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李猗所说,第二天册封李猗为宣威公主,封花夜为淮安侯的圣旨便下来了,而且是皇帝陛下一大早在朝会上宣布的。
亦如李猗所料,还赏赐了一处大宅子给花夜做府邸,居然与广陵王府在一个坊区。
前来颁旨的是今上的叔叔,太上皇的异母弟弟岐王,规格不可谓不隆重,一为颁旨,二为探病,传达陛下的关怀之意,随着岐王殿下一起来的还有流水一般搬进王府中的珍贵药材及各种滋补品,包括给秦暖也赏赐了许多绫罗绸缎和珠宝首饰。
李猗进京三天,零星有些人送了帖子来,有些是邀请她赴宴的,有些想上门拜访的,不过许多人心中还有些顾忌,持观望态度。此次封赏一下来,顿时各大豪门无数精致华美的拜帖如雪片一样送进了王府,跟着拜帖一起送来的还有各种价值不菲的礼物,只是李猗以养病为由,将所有的拜访都回绝了,只收下了礼物。
秦暖跟着收自己的那一份附带的“小”礼物都收到手软……
直到过了三天后,纷沓而至的捧着各府拜帖的人才少了些。
只是,此时又冒出了一件震动整个京师的大事。
御史庄温年被金吾卫堵在了城西仙云观的含真仙姑的床上!
原本,这点子风流韵事算不得什么大事,最多是庄御史私德不修,丢个大脸,最多不干御史这一行了,贬到外地去做官罢了。
只是,围住仙云观的金吾卫是金吾卫中郎将江飞亲自带队,不仅揪出了半裸的庄御史,还从仙云观搜出了一块半成品的有谶语图案的大白石头!
编造谶语,伪作天兆!
原本皇帝们最忌讳的是巫蛊之术,可是这种事则比巫蛊之术更加令皇帝忌讳一百倍!
巫蛊之术最多也是针对个体,害人性命,可是这天兆谶语,则可以轻易地掀起煌煌民意,引起动荡,甚至是战乱!
居然敢伪造!
怎么就有这样的胆子?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们不敢做的!
整个京师的大小权贵和各级官员都被惊呆了。
虽然不少聪明人心中明白,千百年来史上出现的各种“祥瑞”也好,“凶兆”也好,亦或是“天意示警”,恐怕有些是人为制造的,只是这种事情,自己揣在心里暗戳戳地怀疑和猜测一下就好,是绝对不能说出来的。
可是现在,这两个伪造“天意示警”的人就这样被人逮了个正着!
果然是惹得龙颜大怒!
当天庄家便被抄家了,仙云观也被抄没封门。
第二天庄御史一家和含真仙姑以及她的几个徒弟就被斩首。
余下的庄家其余亲戚家眷以及仙云观的道姑都被没入奴籍,发卖到边庭苦寒处做苦力。
两天之内就处理干净了,实在是势若雷霆!
秦暖听到这个消息时,正坐在李猗的软榻边吃果子。
顿时一块梨肉就含在了嘴里,半天没吞下去。
她楞了好一会儿,将梨肉嚼吧两口吞下,试探性地问道:“姑姑?”
这件事和李猗有关系么?
记得六天前刚进京的那天下午,李猗说过要让庄温年身败名裂滚出京城……
李猗瞥了她一眼,闲闲道:“仙云观说是个道观,其实观主含真甚是貌美风流,与不少官员都有勾搭,时时与人做掮客,至于庄温年与她年少时就是红米分知己,所以,这样会砍头的事他们都能一起谋划一起做,含真甚是肯为他卖命!”
“呵呵!”秦暖摸摸鼻子,“姑姑,他们弄了个什么样的谶语?”
“他们做了牝鸡司晨的图,图上的日影方位暗指祸起东南,就差把“李猗”俩字直接写上去了!”
秦暖的身后忽然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
她吓了一跳,猛然回头,就看见衣缥背负双手站在她身后!
衣缥抬手拍拍她的头,“啧啧,这感觉还真是愚钝了些!我都站了一会儿了!”
秦暖怒视着他,这货怎么就这样讨厌!
像鬼魂一样神出鬼没飘来飘去的!
难怪丁银那样讨厌他——
进出李猗的书房不用通报,自己就飘进去了,这是李猗的房间,依旧不用通报就悄声没息地飘进来了,嗯,这里虽然不是卧室,也不带这样的!
职业病也是病,得治!
衣缥毫无自觉地点评完秦暖的“愚钝”后,就自己坐了下来,不无自矜地说道:“从此以后,再也没人敢拿什么‘不吉’‘不详’或者‘牝鸡司晨’之类的东西来攻击郡主了!”
随即他又笑眯眯道:“哦,错了,不是郡主,应该是公主殿下!”
秦暖听到这话,顿时又被庄温年的所作所为给气到了,若真是让他们弄成了,不知道会给李猗带来多大的麻烦和危险!
李隆基就是因为被先帝在迷糊的时候说了一句“原本他是皇帝”的话,就被整得那样惨,差点就全家死绝!
“他们是怎么弄那个谶语石头的?”秦暖忍不住问道。
衣缥很乐意讲解此中技术细节:“他们先是用药水在石头上描画想要表达的字或者画,等药水干后,然后再将石头洗干净,整块石头浸泡在血水中,那种药水会让石头表面会变酥松些,那么血色就能从被药水描画的地方缓缓沁入石头,最后,等待一些时日,将石头取出,坚硬的石头表面就会出现浅浅的血色的图案,看起来纹理自然,就如同从石头里面长出来的一样”
“金吾卫去堵门的时候,在含真寝处隔间的暗室里看到一大桶血水,吓了一跳,以为是弄什么邪术,结果倒出来一看,里面有一块隐隐有些红色纹理的白色大石头!”
“按那含真和含真徒弟交代,石头做成了后,她们准备把那石头埋在仙云观附近路边的一棵树脚下,等到哪天下雨或者刮风,就半夜里去将那棵树弄倒,让石头露出来,自然第二天早上会有人发现,就是妥妥的苍天示警!”
“她们怎么知道这个法子的?是不是她们从前就用这个法子害过人?”
衣缥嘴角一撇:“那一群蠢货,害人之心倒是满满的,可是脑髓却没长满,还不是有人提醒他们才想得出这样毒辣的计谋,再说了,就那种让石头表面变酥松些的药水,他们就弄不出来!”
“他们背后还有人指使?是谁给他们药水的?抓住没?”秦暖追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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