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席步芳能从毫无背景的一个草根推翻众多王侯开创齐国,当上齐国的开国皇帝,要是没有点本事,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哪怕现在的他换了一具毫无根基的皮囊,一直修习的内息功法也像是刻印在了他的灵魂之上,随时随地都在运转着。
所以,铁鞭伴随着锋利的风刀刮到席步芳面前时,只听“咔嚓”两声铁链断裂的脆响声,席步芳被禁锢住的双手就恢复了自由。
这变化,只在一瞬之间,郭公公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对面恢复自由的席步芳将头微微抬了起来,唇角上扬了一个幅度,虽然在笑,浑身却充满了杀戮的气息。
只见席步芳双眼微眯,骨节分明的手指轻飘飘地就将飞驰而来的铁鞭,只用两根手指就紧紧地给夹住了。
“郭公公,鞭子可不是这么耍的。”低沉的嗓音在暗房里响了起来。
郭公公瞳孔一缩,心中闪过莫名的惊惧:“你……”怎么可能挣脱开铁链。
席步芳可读不出郭公公心中的惊恐莫名,手指微微一勾,再一拽,就连人带鞭将郭公公给甩到了出去。
又是一声“咔擦”声,只不过这次是人骨裂开的声音。
郭公公被甩飞出去,直接撞到了左侧的墙上,随即就瘫软到了地上,原本红润的脸上此时一片惨白,惊恐万分地看着还微笑着的魔鬼。
席步芳低头,看着双手上残留的铁链,只是轻轻握拳,就听“咔擦”两声,铁链应声而碎落在了地上。他清淡地瞄了一眼尿了裤裆的老太监,侧仰着头,扯下脖子上的绳套。他的动作十分潇洒,露出了脖颈嫩白的肌肤,双脚轻轻一跺,脚上的镣铐也同时粉碎。
郭公公此时却无暇欣赏席步芳的潇洒动作,他此时却是悔青了肠子,怎么就没有发现御膳房的这个小太监根本不是他招惹得起的。
席步芳慢条斯理地走到了墙角,俯视着蜷缩成一团的郭公公,就像看着一个死物。
“让我回想一下,郭公公是打算如何使用这铁鞭的。”席步芳的脚碾过静静躺在地上的铁鞭,说话的语速缓慢而低沉。
郭公公眼中充满了恐惧,耳边回荡着铁链子被踩得咯咯作响的声音,尖锐的嗓音变调得彻底,却还在强作镇定:“你大胆,要是杂家死了,你,你也跑不掉。”
狗在乱吠,席步芳不悦地蹙眉,若换作以前,这种狗奴才都不用他出手,只可惜现在虎落平原被犬骑,一条疯狗都敢在他头上作威作福。
席步芳淡淡一笑:“你在威胁我。”他一个字一个字说得十分缓慢,嗓音平淡,却让郭公公浑身抽搐,不敢再直视过去。
就在这时候,暗房外传来杜安的声音:“郭公公,九皇子来了。”可能是顾忌郭公公的命令,他没有进来,只是在暗房外守候。
但在郭公公听来却犹如黑暗中的星火,原本被恐惧充盈的双眼突然闪过了希冀的光芒,就要扯着嗓子大喊救命。
“呵。”找死。
就见席步芳一脚踹翻郭公公,并重力踩在了他的胸口,右脚微微曲起一个角度,好似随意将一个丸子丢进了郭公公张开的口中,才淡淡开口说道:“看来郭公公还没搞清楚现在的情况。”
那泥丸入口即化,郭公公使劲往外吐口水,却毫无作用,只能双眼发红地怒瞪过来:“你给杂家吃的是什么。”
“郭公公?”这时候,暗房外又响起了杜安的声音。
席步芳眸中一暗,脚下再次用力,声音却依然平淡:“能在江美人身边侍候多年,郭公公想来也是一个聪明人,既然有时间问我给你吃了什么,怎么不先想一想目前的情况怎么才能保下你这条小命。”
听到这话,郭公公顿时哑了声,等九皇子大摇大摆走进来时,看见的却是郭公公差使小太监整理用刑的器具?
走在最前面的杜安眼中闪过一抹惊疑,不着痕迹扫了一眼铁架上断裂的链条,刚有些想法就撞上了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席步芳只看了他一眼就埋头继续收拾了,却让杜安心口一跳,连对视的勇气都没有了。
“郭公公,人呢?”说话的是九皇子梅颉,江美人所生的皇子,不过舞象之年,性情却十分残虐,及其喜爱对人施展酷刑,他来得这么快,根本就是随时派人守在暗房外,一等郭公公带人回来就迫不及待的过来了。
郭公公压抑住身体的痛苦,先行对他见礼后,才尖着嗓音回道:“小祖宗呐,今天可没带人回来,还是奴才送您先回娘娘那儿,娘娘要是知道您又往这儿守着,可就惨了。”
“哼!别拿母妃吓唬我,不就是打死几个小太监吗,父皇那么宠我,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生气的。”梅颉瘪了瘪嘴,嘲笑他的小题大做。
郭公公心里暗忖,皇上的确不会冲九皇子发火,事后却会寻了理由算到江娘娘头上。
“皇上宠爱九皇子您,可若是有人进谗言,还是会对九皇子有微词,不如忍过这段时间,奴才物色好人,即刻就通知您。”郭公公满脸殷勤地笑。
这段时间正好是燕国与郜国建交六周年,郜国三王子前来燕国拜访,的确不宜多生事端,梅颉还是有些头脑,理智上是劝自己忍了,可是实在是忍不住,从旁边桌上拿起铁鞭一挥。
“真是麻烦。”
就见结实的木桌瞬间四分五裂了。
“那霍利还要呆上小半个月。”梅颉觉得手痒,心情更是烦躁异常,突然却双眼一亮:“对了,你现在就开始布局给我把施卓尔弄过来。”
“可是那是七皇子的伴读,要是失踪了,七皇子肯定会往下查……”郭公公欲言又止,悄悄抹去额头上因疼痛而冒出来的冷汗。
梅颉嗤笑一声:“我那七哥的性子,你觉得他敢跟父皇状告他伴读失踪的事儿?”
郭公公摇头。
七皇子性情软弱窝囊,哪怕是先皇后的嫡次子,先太子的嫡亲兄弟,却没有一点底气,连宫中最不受宠的皇子都可以随意欺凌于他,还默默忍受,不敢告知皇上。
“而且施卓尔什么身份,就算是死了,也没人会在意的。”梅颉一想到这里,就笑了起来,要是把施卓尔那个硬骨头弄过来,这小半个月倒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熬了。
九皇子在发号施令,郭公公又忍得十分辛苦却又不敢表现出来的时候,席步芳已经悄无声息先行离开了暗房,除了杜安外,竟然没被人给察觉到。
刚出暗房,席步芳就被戴兵拦了下来。
杜安却轻轻将戴兵拉到一边,十分识趣地对席步芳点了点头,就放任他离去。
戴兵还在反问:“你怎么就放那小子走了,九皇子不是还在里面吗?”
“少说两句。”随后是杜安压低的嗓音。
席步芳轻轻勾唇一笑,并没有立刻回御膳房,而是找了一处十分僻静的废弃宫苑里,席地而坐,开始运气。
这具肉身还伤痕累累,若是换做常人,连走几步都会觉得难以忍受,可对于忍耐力早已超群的席步芳而言,却并不觉得,反而更加坚定了他的变强的意志,于是捡起了内息就开始争分夺秒。
却也是巧。
就在席步芳调息内息一个周期,耳边就传来了一声女人尖酸的嗤笑声。
那声音是在他所处的废院外响起的,席步芳索性收了势,循着声音的地方慢慢悠悠走了过去,然后躲在暗处慢慢观察。
这冷宫一侧外面正好是后花园的一处池塘,眼下的情况是,宫人们簇拥着一位雍容华贵的贵人对着一名衣着同样华丽但神色十分怯弱的青年咄咄逼人。
“七皇子,你刚刚挥落掉进池子里的可是皇上赏赐给三皇子的真龙玉佩,若是皇上知道你此番作为……”站在林贵妃身旁的江美人率先呛声,嗓音尖锐而意味深长,像是十分失望。
被叫做七皇子的怯弱青年脸色一白,嘴唇颤动着:“不,不是……”
他好像想说不是他弄来掉下去的,但是还没等他说完,江美人就上前一步,慢悠悠指着波光粼粼的池水,笑吟吟的道:“难道堂堂皇子也打算睁眼说瞎话,若是皇上知道了自己的皇子除了胆小如鼠之外还学会了撒谎,不知会如何心痛了。”她说到这里,还十分矫情地用帕子遮住脸笑得桃花乱颤。
梅钰手足无措地环顾四周侍卫宫女,又看了一眼一直未曾说话的林贵妃一眼,见她神色透露出淡淡的失望之色,双手紧紧握在一起,纠结成了一团。
席步芳在暗处正好能看到被称为七皇子的俊美青年被面前的宫妃逼得面色窘迫,想反驳,却又因为不善言辞,只能暗自憋红了一张令人黯然失色的绝美容颜。
这个青年就是先前九皇子口中懦弱的七皇子了?
的确是太没皇家子弟的骨气,反倒像个被人圈养的小白兔,也真是可怜,更是可惜了他那张夺人眼球的脸庞。
席步芳慵懒地依靠在一旁的墙壁上,闲适地看着这场单方面的欺凌的后续发展,在他看来,这位七皇子能任由宫妃诬陷也不还击,活着也是浪费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