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华章 第二百二十三章 贱人去死

第六华章 第二百二十三章 贱人去死

第六华章第二百二十三章贱人去死“你说呢?”震天斗伸手撩了一下她的下巴,调笑道,“咱们到底做过一夜夫妻,情分比别人深,你总不能随便拿个几百两几千两就把我打发了吧?像稽昌那种废物,你都送了他一个儿子,我不贪心,我不要儿子,我只要钱,你给足了我钱,我立马就走,从此之后咱们一刀两断,怎么样?”

魏竹馨眼眸微窄:“好,我给你。”

震天斗很满意地点头笑了笑:“这才乖嘛,也不枉我当初冒死把你从博阳救出来是不是?咱们虽做不了夫妻,但至少也可以很和睦地分开是不是?”

“你稍等,我去给你取。”

“慢着!”震天斗轻喝了一声。

“你还有什么要求?”

“别跟我耍花样知道吗?”震天斗带着威胁的眼神说道,“我这刀离你的脖子就几寸远,你不想你儿子往后再也见不到你,变成一个可怜的孤儿吧?”

“你放心,你求财而已,又不是要我的命,我当然会用好好地打发你,又何必跟你多作计较呢?”

“嗯,很识相,去吧!”

魏竹馨起身走向了她的梳妆台,跪下,翻看起了桌上那几只匣子。凑齐了一小匣子贵重首饰后,她走了回来,将那只匣子捧到了震天斗面前:“这是我这儿所有值钱的东西,加起来应该不下万两,够你再重新开个山寨的了,别太贪心,拿着这些走吧!”

震天斗大略地看了一眼,点头道:“还不错,这点东西也够得上咱们俩的情分了。不过……”

“你还想怎么样?我劝你别给自己找麻烦!”

“哼哼,我好容易来一趟,你不可能就这么打发了我吧?我说到底也是你的第一个男人,彼此就要分别了,为何不……”

“滚开!”

“践人!”震天斗被魏竹馨推了一把,顿时怒了,扑上去将她摁在了地上,用双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她顿时双眼翻白了!

她拼命地挣扎,却始终摆脱不了震天斗的钳制。这男人双眼充火,憎恶地俯看着她道:“你以为我这趟来真的是跟你要钱的?你那么狠,我拿了钱走了,你不照样会派人追杀我?既然如此,那我为何不先将你杀了以绝后患?”

“救……救命……”

“呵呵呵呵……救命是吗?看着你这垂死挣扎的样子让我想起了另外一个践人,你应该知道她是谁的。”震天斗满脸狞色地笑道。

“景……景义素……”

“没错,就是那践人。若不是因为她,我又怎么会被困博阳,还被你毒杀呢?她以为她可以逃出我的手掌心,但事实上,根本没那么容易!”

“你……”魏竹馨快要喘不过气来了,身体不断拧扭。

“她因为和那个叫焉蕊荷的联手毒杀了金印王府地牢里的护卫,原本应该被郑国处死的,但夫聪国要求遣返她,郑国便答应了。于是,我便在她回郑国的路上候着,亲手送了她一程,哼哼,知道吗?她临死之前也和你这会儿一样,苦苦挣扎,苦苦哀求,可惜没用,没用,像你们这样的践人就该统统去死!”

死字刚落下,一支长箭嗖地一声从窗户那儿飞了进来,正中震天斗的背后!震天斗一惊,慌忙松开了魏竹馨,忍痛从另一扇窗那儿跑了。

“是震天斗!抓住他!”魏空明的声音在浓浓的夜雾中响起,跟着十几个护卫一路追了上去。

很明显,负了伤的他无法逃脱了,这一趟回山寨之行注定是他的死亡之行。当他想要从边缘之处逃出山寨时,箭塔上的弓箭手毫不留情地向他射发了数十箭,他身中五箭,像只刺猬似的倒在了草丛里。

魏空明追上时,他已是浑身鲜血,没了气息。魏空明极为厌恶地踹了他一脚,恶狠狠道:“居然还敢回来?你以为你是猫有九条命呢?不知所谓!来人,将这东西给我拖出寨子去扔了!”

回到魏竹馨那儿时,魏竹馨还有些惊魂未定。一见到魏空明,她便问道:“震天斗人呢?”

魏空明盘腿坐下,不屑道:“死了。”

“真死了?”魏竹馨还有些不放心。

“这回是真死了,中了五六箭,射得像个窟窿似的,你说死没死?说来也奇怪啊,在金印王府地牢里的时候他居然没被毒死,居然又活着跑回来了,真是命大啊!”

“死了就好,”魏竹馨摁了摁心口,微微发寒道,“他也该死,他杀了那么多人,景义素也被他给杀了,也是时候把命偿回去了。哥,你派两个妥当的人,一定要亲手把他下葬了,不能假他人之手,明白吗?”

“你不用怕,他这回是真死了。”

“还有,立刻清查寨子,我担心震天斗这回回来不止他一个,或许他还带了别的人。”

“别的人?”

“刚巧江应谋就在寨子里,很难说震天斗是不是带了炎氏那帮人进来。你立刻清查寨子,看有没有可疑之人混进寨子里来。”魏竹馨肃色道。

“所以我说不如一刀将那江应谋砍了算了,省得咱们整日防动防西的。”

魏竹馨抬起双眸瞪了魏空明一眼:“难道他死了咱们就不用防谁了?别在这儿废话,赶紧搜查寨子去!”

魏空明耸耸肩,有些不服气道:“好吧,暂时不杀他,不过竹馨啊,留着他始终是个祸害,要是他真的破译不出那些古怪的文字的话,我看你还是早点把他处置了吧!行了,不多说了,我清查寨子去了。”

大夜里,寨子里所有人都被吵了起来,挨家挨户地接受清查,江应谋那儿当然也不例外,而且还是重点盘查,由魏空明带人亲自去查的。

可惜,没有半点可疑之处,魏空明只好悻悻地离开了。这人离开后,梨锦捧着热茶进了房间,跪坐下后说道:“公子知道外面出了什么事儿了吗?”

“好像是死了人了是不是?”江应谋问道。

“对,死了一个叛徒,我听别人说的。”

“谁?”

“好像叫什么震天斗。”

“震天斗?”江应谋眉头不由自主地拧了起来。

“公子认识?”

“算吧,他怎么死的?”

“听说他是被箭塔上的弓箭手给射死的,身上中了很多箭,死得挺惨的。”

“是吗?那我知道了,你回去歇着吧,夜里就不用来这边伺候了,有事我会叫你的。”

“那奴婢就先告退了。”

眼看着梨锦退出房间关上门后,江应谋立刻站了起来,几步走到窗边,略带焦急的神色向往望去。刚才听说要来搜院,无畏立刻翻窗溜了,不知现下人在何处,他心里隐隐有些担心。

这一夜,无畏没再回来过,江公子几乎是失眠了。无畏没回来,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还潜伏在寨子里,而另一种就是已经被抓了。

天微微亮时,江应谋因为心烦睡不着,便起床出门闲逛去了。逛到寨子里那条小溪边时,没看见稽昌,倒看见了一个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老叟,正手握一支竹竿做成的鱼竿在那儿垂钓。他不认得那个老人,便问旁边的梨锦:“那人是谁?”

梨锦道:“那便是寨子里原先的老寨主。”

“哦,原来就是这位老人家?”

“公子可别过去,那位老人家极为不好相处,理都不会理你的。”

“因为咱们是寨外人的缘故?”

“不止是寨外人,连本寨的人都一概不理呢!”

江应谋凝视了那老叟片刻,缓步地走了过去。低头在老叟身边的鱼篓子里看了一眼,他笑道:“老翁您今早的手气不太好呢,怎么连一条吃钓的都没见着,大概这些鱼还在睡觉吧!”

老叟斜过眼珠子,面无表情地瞟了江应谋一眼,然后又继续专心致志地钓鱼了。正如梨锦所言,根本不搭理你。

不过,江公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再加上心情烦闷,正想找这么一个既不跟你顶嘴又不跟你翻白眼的人说说话,便又说开了:“论垂钓,我也会点,跟我父亲学过点皮毛,但只因身子不怎结实,不宜久坐,所以也就玩过一阵子罢了。我看老翁手里的那支鱼竿仿佛是斑竹做的,纹路十分好看,待会儿能不能借我瞧瞧呢?”

老叟还是不理他,纹丝不动地坐在那儿,像尊坐佛似的。

“唉,这寨子的确是美,寨子外面也的确是山清水秀风光宜人,但不知怎么的,我老是觉得闷,看来再美风景,来赏的时候不对也是一点都勾不起人兴趣的,老翁您说是吧?”

老叟动了动竹竿,将钩重新抛了一遍,但还是没说话。江应谋无奈地笑了笑,向老叟礼貌地拱了拱手:“实在抱歉了,打扰您老人家了,我看我还是走吧!”

“咳!”老叟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很随意地摆动了一下蓑衣下的衣袖,一小截东西忽然从衣袖摆下显露了出来,墨绿色的,看上去像个缀了流苏的香袋,再仔细一瞥,一股熟悉感油然而生。

对了,是无畏随身带着的那个双鱼香袋!

江应谋瞬间有点毛骨悚然了,瞥了瞥那香袋,又瞥了瞥这老叟,再挪动目光四下瞟了一眼,然后又恢复了刚才气定神闲的模样,面对淙淙流过的溪水说道:“老翁您好像捡了别人的东西啊!那东西我好像认得,不知道能不能还给我,我好去还给原本的主人家?”

“主人家让我告诉你,她很好,不必担心。”老叟居然用的是腹语,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没说似的。

“她有点调皮了,她上你家去了?”

“嗯。”

“她的两个手下呢?”

“都在。”

“那我就放心了。劳烦您转告她,一切小心,切勿冲动行事,最近魏空明一定会盯我盯得很紧的。”

“嗯。”

“那不打扰您钓鱼了,告辞!”

江应谋彻底地松了一口大气,心情愉快地离开了小溪旁。梨锦跟在他身后问道:“那老人家是不是不搭理您?我看他一句话都没跟您说呢!”

江应谋微微一笑,点头道:“是呢,那老人家确实孤僻得很,一句话都没跟我说,就我一个人在那儿说得起劲。我看他确实不愿意搭理我,也不好意思再打扰他钓鱼了,就走了。”

“在这寨子里他谁都不搭理的。就算大寨主和二小姐有事找他,他也很少吭声。我想,这大概是因为魏氏占据了这个寨子的缘故吧。他表明上看着像是没事儿,其实心里一定是很难过的。”

“他一个人住吗?”

“是呢!奴婢听寨子里的人说,自从寨子出事后,他便搬到寨子最北边那小茅屋里住了。”

江应谋朝最北边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了一丝浅浅的笑意:“那地方挺好的,最适合心情烦躁的人了,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待在那儿,多好。”

“公子也想住到那里去吗?”

“君子不夺人所好,我又何必去鸠占鹊巢呢?走吧,我肚子饿了,该回去吃早饭了。”

这两人渐渐走远时,一双窥视的眼睛也撤离了小溪边。这人是魏竹馨派来暗中监视江应谋的,见江应谋回去了,他也急匆匆地回去复命了。

“你说江应谋与老寨主见面了?”正在用早饭的魏竹馨停下了勺子。

“是,就在小溪边。”那人道。

“他们聊天了?”

“不算,因为只是江公子在说,老寨主压根儿嘴都没张。那老头儿向来如此,谁也不搭理的。”

“待了多久?”

“就待了一小会儿。江公子大概觉得自己一个人说话没意思,后来就走了,回他小院去吃早饭了。”

“他没再跟谁碰面,跟谁说话了吗?”

“没有了。”

“那好,继续去监视。”

那人走后,魏竹馨又继续用早饭。刚刚喝完手里那碗粥,梨锦就来了。梨锦一直都是魏竹馨的人,自从过去伺候江应谋之后,每日清晨会来魏竹馨这边一趟。

魏竹馨放下碗,目光在梨锦身上打量了一转,拿起桌上的丝帕擦嘴道:“那些奇怪的文字可有进展了?”

梨锦摇头道:“没有,江公子说他也很难破译。”

“有那么难吗?”

“奴婢以为应该很难吧。江公子并未偷懒,确也在用心地为二小姐破译,只是那些文字实在太古怪了,所以……”

“居然开始帮着他说话了?”魏竹馨蔑了梨锦一眼,口气变得冰冷了起来,“是不是已经觉得自己是他的人了?我让你来,是让你来为你的主子辩驳的吗?你不清楚你的主子是谁吗?”

梨锦忙道:“不是,奴婢知道奴婢是二小姐的人,一辈子都要为二小姐卖命!但是……但是江公子的确是很尽力地在为您破译那些字……”

“够了!”

“是……”梨锦把头垂得更低了。

“我知道他很有魅力,世间很少有女人不喜欢他的,又特别是像你这种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姑娘,一见到他那样才华横溢长相俊秀的公子,自然就一见倾心了。”

“没有!”梨锦连连摇头,“奴婢没有这样想过!”

“其实就算你有了这个想法,我也不会责怪你,因为这是人之常情。”

“不,二小姐,奴婢真的没有那种想法!奴婢只是按照您的吩咐去伺候他而已!奴婢不会忘记,奴婢的性命是二小姐你所救,奴婢对您是十分感激的……”

“行了,这些话就不要再重复来重复去地说了。”魏竹馨将手中丝帕丢在了桌上,起身在房里踱起步子。来回了好几个回合后,她忽然转过身来,目光在梨锦身上从上到下地晃了两遍,晃得梨锦都紧张了。

“二小姐,您盯着奴婢干什么啊……”

“你说你很感激我是吗?”

“是……”

“那我要你帮我做件事。”

“二小姐只管吩咐!”

“这件事对你来说,或许还是个不错的甜头,也只有你,我才会这么便宜。”魏竹馨说着这话时,嘴角含着阴阴的冷笑。

“甜头?什么甜头?”

“江应谋来了山寨这么久,我还没正式送过他一份像样的礼物呢。我想把你送给他,你以为如何?”

“我?”梨锦双眼顿时张大,“二小姐,您不会在说笑吧?”

“怎么?你不愿意?”

“不是,是……江公子一定看不上我的……”

“他到底看不看得上你,那就得看你有没有那个能耐了。”

“不行的,我不行的,二小姐……”

“倘若你真的感激我,那就照我的话去做。事成之后,我会让你离开这儿,让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可是二小姐……”

“不必多说,我已经决定了,”魏竹馨转过身去,笑容阴沉道,“今晚,就是你和江应谋合卺交杯的好时候,好好打扮一下自己,千万不要让江公子失望了。”

最北边,那间低矮的茅草屋内,有三个人正围在一团,悄悄地低语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一老叟进来了,手里端着鱼汤和几个饭团子,压低了声音道:“你们过来吃一口吧!”

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无畏,弩小公子以及江尘。

“真是辛苦您了,老寨主!”三人道着谢,一起围坐了过去。

“客气什么?一点点吃食而已。若不是魏氏那帮子人看得紧,我还能给你们弄来更美味的野味儿呢!”老叟呵呵笑道。

“这已经很好了,”无畏大口吃着饭团子道,“你们这儿的稻米十分香甜,比别的地方的米要好,真的很好吃!”

“这米是我们自家种的,溪水灌溉,味道就自然甘甜了。那个,蒲心啊,有个事我刚刚才听说。”

“什么事儿?”

“我听说魏竹馨打算把梨锦送给你家江公子,今晚就合房呢!”

“什么?”无畏猛地一下抬起头,两只眼珠子都瞪圆了。

“当真,老寨主?”江尘也惊讶地抬起了头。

老叟点点头道:“我听我侄女儿说的,我侄女儿现下就在魏竹馨那儿伺候,她说魏竹馨已经命人收拾了房间,预备今晚梨锦和江公子洞房花烛夜之用呢!”

“我去她个老娘的!”无畏真是没忍住,脏话都冒出来了,“她自己得不到的,就拿去给别人糟蹋,这算什么啊?魏竹馨这女人心眼实在太狠毒了!”

“真瞧不上她那德行!”弩小公子也骂道,“一定是逼我家四叔不成,就让个婢女是折腾我四叔,卑鄙!无耻!太太太太王八羔子了!哎,林蒲心,怎么办?难道你要眼睁睁地看着四叔被人糟蹋吗?”

“想糟蹋我男人有那么容易吗?”

“那今晚咱们就去烧了那魏竹馨的院子算了!趁乱咱们还能把四叔救出来,一举两得!”

“不行,使不得,”无畏脑子还没全乱,摆了摆手道,“咱们气归气,但不能乱了分寸。还记得震天斗是怎么死的吗?就是给箭塔上的弓箭手乱箭射死的。这寨子的防御做得非常好,四面箭塔高高耸立,无论是外面还是里面,都难以从他们眼皮子滴下溜过。”

江尘赞同道:“没错,咱们不能冲动,咱们要被抓了,公子就会处于更被动的位置,到时候公子就只能任由魏竹馨鱼肉了。”

弩小公子有些着急了:“那咱们怎么办呀?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公子被魏竹馨送去跟那什么锦洞房吧?林蒲心,你不是自诩聪明绝顶吗?想想办法啊!”

无畏回了他一句:“你不也说自己身经百战,战无不克吗?别闹,让我好好想想!”

“其实……”老叟忽然开口了。

“其实什么?”这三人都一齐看向了老叟。

老叟笑了笑,抬手捋了捋自己那几撇白胡须:“其实我对这件事倒有点不一样的看法,我认为这场洞房花烛夜很有可能是个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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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心乱,王姬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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