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
景漾进医院经常收人排挤孤立,有些不清楚情况的还以为是她眼高于顶,大小姐脾气,看不上他们这些普通人,才喜欢耍单,到哪都摆出一副高姿态。
景漾的问题引起了副院长的注意。
景中是港维医院的财主,人家花了大钱把女儿送进来,可不是被那些主治医生用来排挤,怎么也得安排个人带带她,照这么下去他也没法交代。
副院长在实习生每周开例会的时间,找到了九层的会议室。
大家看到副院长来了,纷纷从座位上站起来,唯独一个人坐在最后排在玩手机的景漾反应慢了半拍。
不是景漾开小差,毕竟例会和她没有什么关系,其余人都已经开始了正式的实习医生生涯,她则像个被放逐的孤儿,会议的内容完全牵扯不是上她。
副院长随和的用手指着椅子,示意大家全部都坐下,随后对赵主任道:“你和景漾还有周医生开完会到我办公室来。”
被副院长公开点名的景漾心里咯噔一下,暗想副院长召见她能有什么事。
心里估摸副院长是想把她强塞给神经外科的周医生身边,这是要去带她做思想工作呢。
果不其然,开完会她和周医生一起到副院长办公室,副院长就开始命令似的口吻告诉周医生:“以后你就带这孩子一直到留院资格考试结束。”
周医生对景漾不怎么了解,可港维医院有些医生已经把景漾妖魔化,说她大小姐驾到,什么事都不会做,性格又偏激,做事毛躁……总归没有一句好话。
这样一个烫手的山芋,如果在他手低下出了医疗事故,那他不是也得担责任,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可副院长的面子又不能不给,周医生一脸的苦瓜相,表情满满写着不愿意。
气氛凝重间办公室门被脑外科小护士推开,门慌里慌张的开口道:“院长,叶医生那边出现了点状况。”
副院长一脸不悦道:“你说哪个叶医生?”
医院里那么多的医生,光是姓叶的就有七八个,副院长无奈他能知道是哪个。
小护士一路是跑过来的,她上气不接下气,气喘吁吁的对副院长道:“叶……承觉医生。”
“叶承觉…”
副院长听到叶承觉的名字神色大变,精神变得高度一下子紧张起来。
他忙焦急关切的问小护士说:“叶医生怎么了?”
景漾又一次听到叶承觉的名字,真真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她不知道叶承觉何方神圣,看副院长的反应,不难猜出这个叶承觉在港维医院位置一定不低。
为了满足好奇心她也跟着副院长去了脑外科。
到了脑外科的走廊。
原来是有病人家属在这里闹事,一对夫妻堵在叶承觉办公室的门口吵吵嚷嚷。
望着这对夫妻打扮的都地道朴实,男人腰上还抽着红绳当裤带,地上又放着两个大包袱,说是包袱其实就是用大花床单打的结。
光从穿衣打扮就能看出这对夫妻不是从乡里就是从镇里来的,没有什么钱,开口听的出是陕北口音。
“你们什么狗屁医院,俺娃都已经病成这样了,我们一家坐了两天的火车来这儿,就为了挂这里的专家号,太坑人咧…俺们镇里的专家挂号费就要十五块,你们光挂号费就三百块,这么黑心俺也认了,怎么连挂号都挂不上……”
男人话落又开始砸门,非要找叶承觉出来理论。
男人的话惹得周围人忍俊不禁,尤其是他砸门时说要加钱挂号,愿意五百块让叶承觉会诊。
也一同过来的周医生,用上海话嘲笑这对夫妻说:“真是乡巴佬,脑子缺西…”
诊室里给病人看片子的叶承觉,原本打算等下再解决这些事。
随着外面叫嚷的声音越来越大,他终于放下手里的片子,让患者先在这里等他。
当身穿白大褂的叶承觉打开诊室大门,景漾震惊的目光全部投到叶承觉的身上。
她不禁呢喃自语说:“原来他就是叶承觉。”
她看着眼前的叶医生,他穿白大褂的样子仿佛出尘的谪仙,不沾一丝尘世之气,难怪把那些小护士讲起他魂都像是被勾了出来。
欣赏着他儒雅透着冷峻的面庞,分分钟让人想解开他的白大褂,勾起女人的荷尔蒙。
此时景漾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那些小护士提到叶承觉就一脸花痴的样子。
这样的一个极品医生,谁能保证不凡心大动。
当然景漾是个例外,她顶多是贪恋男色,愿意多看几眼养眼的优质男,要说动心,她想这个世界上除了乔木洲,她不会再对任何一个男人有欣赏以外的兴趣。
叶承觉无奈的微微皱眉,对闹事的这两夫妻说:“我里面有患者,你们有什么事情可不可等下再找我。”
医院保卫科的人姗姗来迟,准备把这两夫妻赶走。
叶承觉人已经出来,男人更是不肯走,叶承觉发话,他干脆盘腿坐在了地上,不让保卫科的人拽他,撒泼的样子比医闹还难缠。
“俺知道要有个先来后到的顺序,俺可以等你看完里面那个,再给俺娃看。”
男人从已经脏到发亮的老裤子里掏出手绢,解开手绢从里面拿出了五百块钱,放到了地上,意思是告诉人他出的起挂号费。
叶承觉没有说话,副院长倒是急了,恼怒道:“你们这是唱的哪出,这位家属,你们已经影响了我们正常工作,如果想看病就去挂号室挂号。”
他这么说只不过是托辞,让这对夫妻赶紧走,这么闹像是什么样子。
还有他们想拿五百挂叶承觉的号,也实在让人笑掉大牙,外面的人谁不清楚,叶承觉的号可是一号难求。
如果不找黄牛,恐怕排号要排到二十年,这都是往少了算。
黄牛已经把叶承觉的挂号费炒到了两万,五百块想要找他看病,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男人不傻,坐在原地依旧不走,“要是能挂到,俺何苦这么闹腾。”
“没有挂号单我不会给你们看病。”
面对这对可怜又可恨的夫妻,叶承觉丝毫没有心软,甚至自始自终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一点怜悯之心。
景漾同情心作祟,虽然两夫妻的这种做法很难让人接受,丹一看就是从大老远赶过来的,叶承觉接诊也不需要多久,干嘛要做的这么绝情,对他来讲真的是举手之劳儿子。
叶承觉的话惹来了女人的嚎啕大哭,干脆坐在了地上,嗓门响的比十元店门口的大喇叭音量还要大上两倍。
保卫科的人打算强行把这对夫妻弄走,女人的大哭引来好事者的围观的,医院里的工作人员怕被人拍下视频放在网上,也不敢真动手。
女人坐在地上哭天抹泪开始给围观的这些人讲他们一家的遭遇,说到激动处都快哭到缺氧过去。
景漾听了女人哭诉遭遇,心里更加不落忍,纳闷叶承觉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眼睁睁的见死不救。
这对夫妻是从陕西的农村过来的,生病的是他们十六岁的儿子,现在人就在医院的食堂里坐着等他们,因为生病,孩子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只要多站一会,人都会喘不上气。
县里和镇里的医院都告诉夫妻俩这孩子没救了,他们听人说港维医院的叶医生是治疗脑肿瘤的权威,咬牙卖了家里的房子和地来上海看病。
可怜天下父母心,只要孩子都治好,这两夫妻能豁出去一切,哪怕后半辈子居无定所。
谁想到,到了上海他们别说是让叶承觉动手术,他们连专家号都挂不上。
景漾终于记起有人好像说过,港维医院的脑外科之所以著名,全靠有叶教授,他的挂号费被黄牛炒上了天,她竟然反应这么迟钝,来港维这么久,都没有膜拜过本尊。
不过单从叶承觉今天冷眼旁观的样子,景漾已经给他带上了有色眼镜,打心底里觉得,这个叶医生人品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