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字,勿看.
第一章离开
在地上调息良久总算恢复一点体力,刁斗站起身来在排水渠中将手脸洗干净。月光下,水洼中出现一个面色苍白,身材偏瘦的青年。
新身体的样貌同前一世的刁斗没有半点相似之处,这样也好,至少不用遇到同熟人相认的麻烦。即便是在同一个天地里,大家却是两个世界的人。刁斗不知道现在的自己究竟是人类刁斗的延续还是毒蛇刁斗的变化。或者是其他。
这感觉让他有点迷糊。
良久,才轻笑一声,那又有什么关系,这重要吗?还是那句老话:不管怎么说,生活还是要继续。
再世为人,自然要过得自在无羁。
光着身体自然没办法满世界跑,否则真要被人当神经病人抓了进去接受再教育。再说,自己下面那一大陀东西比前一辈子还要大上一个号码,被异性看到,也对社会的和谐构成威胁。
先前胡七给自己的那件衣服已经烂成拖布,其余几个人都被路云烧成灰烬。要找一点遮体的纺织品还真有难度。难道又要去偷一件?
走了几步,却发觉地上有一件玄色道袍。却原来是路云留下的。
刚才金刚琢那么大的威力,这件袍子居然分毫无损,难道是一件宝物。可如果是宝物,却怎么没有保护到路云。
不管怎么说,有衣服穿就好。刁斗走过去将袍子拣起来穿在身上。那袍子非麻非丝非棉,看起来黑黝黝不带半点光泽,很厚实的样子。偏偏提在手里轻巧得像提了件薄纱,完全感觉不到重量。
袍子通体一色,只背心用金银线绣了一朵云彩,光华夺目,看得久了,那件长袍像是要飞起来。
路云的身材同他差不多,穿上去很合身。可就有一点,那袍子宽衣大袖,刁斗里面又没内衣内裤,穿了上去很是清凉。而袍子又是正中开叉的,大风过处,春光暴露。
没办法,只得烂布条沿着大腿根处缠了几圈,做成一鸟窝状,总算勉强将那至阳至大之物兜了进去。
穿好衣服,又皆着月光看了看自己水中的倒影,倒也有几分飘飘出尘的仙风道骨状。正看得高兴,只听“叮!”一声,一物落地,紫光微弱传来。一看正是路云那把紫寰剑。
剑长半尺,宽两指。经营夺目,紫色荧然,剑上布满云纹装细纹。捧在手里,居然有点微微发烫。刁斗将心神往里面延伸,却像是被大锤在胸口狠狠打了一下,浑身灼热,闷得直想吐血。看来,里面绝对有非常厉害的法阵。
刁斗所学的道法源于暗星流,本身就以周易八卦奇门遁甲道符阵法著称,对这种东西也有基本的认识。知道若引动了其中的阵法,自己恐怕讨不到好,就放弃了进一步探索的念头。
这东西的威力刁斗刚才是看到过的,可以肯定这是一件非常好的法宝。虽然自己现在用不上,也不懂御剑之术,但只要修炼下去,等以后进入引气后期,这东西就能排上大用场。
收了紫寰剑,刁斗大袖飘飘大步朝子虚市中走去。
刚才一战,甘霖、里离、羊肠皆死于路云之手,胡七下落不明,估计也是凶多吉少。只沈依依一个人逃了。这次行动一无所获,还赔上几个好手的性命,可谓团灭。对于那几人的死,刁斗心绪中并无半点波动,大家才认识不过半天时间,还谈不上感情。再说,感情这东西真的有必要吗?
现在也没地方好去,还是先去沈依依那边看看再做打算。再怎么说自己也是她的师兄,有事情也要商量。既然路家在子虚市这么大威势,抢了人家的东西,杀了人家的人,想必子虚已经闹成一锅粥了。这里是呆不下去了,还是先同沈依依集合,大家一同离开这个地方才是。
走了十几公里,天已经完全亮开,一轮朝阳将天都映红了,又是一个大暑天。
走了这么长的路,居然有一点累的感觉,人类的身体还是比不上以前那条大蟒。容易累,容易饿。他现在就饿得受不了,想了想已经一年多没吃过东西了。先前在同路云的恶斗中又受了重伤,体内的元气消耗殆尽,没个一年半载补充不回来。失去了体内精气的支撑,**中所有的副面效应全涌现出来。让他非常难过。
公路上人和车也多了起来,好在子虚市是路家总部,奇人异士不少,大家也见怪不怪。也因此,刁斗的打扮让大家都认为这也不过是一个普通道士,还不至于引起轰动。
兜里没钱,车是坐不成的,只能不行。好不容易走到市区,刁斗累得几乎崩溃。浑身热汗的靠在街边树上大口喘气,正喘息中,一个老太婆走过来自我介绍说她是佛家信徒,前来向大师傅布施。说完话就将一张二十圆钱的钞票塞进刁斗的手里。
刁斗借过钞票愣了半天,这才想起自己现在是个大光头,被人家当成和尚。
老太婆也是老眼昏花,将刁斗的道袍当成僧袍了。
刁斗苦笑接过钞票,念了声“阿弥陀佛。”算是谢过。
坐了几站地铁,总算来到沈依依家门外的街口,远远看过去,一切正常。
刚要走过去,却看见几辆汽车风驰电掣过来堵在沈依依家门口,车上下来一群剽悍的打手,在两个道士的带领下一脚踹开院门,冲了进去。那两个道士浑身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势,看起来起码有引气中期的水准。
刁斗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心到好险,以自己现在的实力,正遇到这么一群人,后果不堪设想。好在他的蛇魂已经被金刚琢收了进去,身上已不带一丝妖气。加上身负重创,体内的九转玄功,佛座浮屠也被削弱到近乎于无,这才没有被人家察觉。
穿着道袍子在街上乱跑也不是办法,旁边正好有一个服装批发市场,进去花了二十块钱换了一身民工服装,这才从容地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走在大街上,刁斗心中一片茫然,不知何去何从。
但不管如何,子虚是不能呆了,得找个地方躲上一段,将身上的法力恢复过来再说。
他现在已经化形成人,引气初期水平,算是进入修行的门槛,心志却随只有所改变。居然有些迷茫和无助,算是人身的一个后遗症吧。想当初,自由自在地做一条蛇,哪里有这等烦恼。
正迷茫间,却被人在肩膀上拍了一记。
刁斗现在也是修行中人,这样被人无知无觉地挨到身边,让他心头骇然,猛一运动体内真气,旋风般的转身,却看见一少女笑吟吟地看着他:“师兄,跟你好长时间了。你这身打扮好土气呀!不要对人说你认识我。”
第二章去金林,去金林
刁斗回头看见沈依依,心中有点惊喜,又像是松了一口大气。冰冷的脸上难得地牵动了一下,“你什么时候跟着我的,我都没有察觉?”
沈依依围着刁斗转着圈子,口中啧啧有声,还在感慨刁斗那身土气的打扮,“真是难以忍受,受不了,受不了。你先前那身道袍就不错,挺帅的嘛,为什么不穿?”
刁斗忍无可忍:“别说我的穿着了,执迷物外是我辈修行的大碍。再说了,那身道袍是人家路云的,我穿着招摇过市,不怕被路家人盯上吗?”
沈依依听刁斗说起路家,脸上变色,“你说得对,我们还是早点离开子虚的好?”说着话就伸手过来拉着刁斗的手,一边走一边说:“其实昨天我回家之后,就发觉我家门口有人盯梢。家也不敢回去了,本来想立即离开的。可一想到你这头死蛇如果回来,被人家抓了,可怎么好?“
刁斗心中有点恼火,沈依依先前不管自己的死活一溜烟逃了,和甘霖公公的义气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若不是看在她以前对自己还不错的份上,早就一金刚琢打翻在在地。
不过,想想,大家彼此也不过是相互利用,若再讲什么义气,那就才有鬼呢!
这么一想,刁斗心中的气也顺了。
但他却还是奇怪,按说惹下这么大祸事,沈依依早该逃出子虚,怎么还会好心留下来等自己?
其实,刁斗并不知道,沈依依之所以这么做,是有着她的心思的。首先可以肯定,路云的法术非常强悍,如果不出意外,公公等人没一个人是他的对手。那么,刁斗面临着两个结局:一,被人家灭了;二,从路云的手里逃脱。
如果刁斗被路云杀了,那自然是一了百了。但如果这家伙趁着甘霖缠住路云的机会侥幸逃脱,那么肯定会回自己这里来。到时候被路家的人抓了,将自己招了出来。到时候以路家的势力,自己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会被人家挖地三尺给找出来。
如此一来,风险未免太大。
所以,沈依依前思后想,干脆又潜回子虚等着刁斗。
刚一回家,就发觉有人窥探,沈依依大惊奇,忙给自己加上一张隐匿符,家也不敢回,就在外面等着。
天两的时候,刁斗总算逃了回来。那时候的他已经变化成一个清瘦年轻人模样,看起来颇有几分俊逸。但还是沈依依一眼看出来,她和刁斗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就算刁斗化成灰,沈依依也能将他出人群中找出。再说了,她又懂相人之术,要认出个刁斗还不容易。
看他要回家,沈依依刚要上前招呼,却看见路家的人冲进大门,大惊之下,又躲了回去。
还好,刁斗也很机灵,没有被路家的人抓住。然后去市场买了一大堆衣服,开始乔装改扮。
沈依依在后面看得有趣,等他穿好衣服,这才上前相认。
“你逃出来了,还变成人形了,长得不错,应该有小女生喜欢你的。恭喜恭喜。”沈依依满面春风,又问:“甘霖公公怎么样了?”
刁斗;“死了,被路云杀了。”
沈依依神情黯然,“果然是没有逃脱……你是怎么逃出来的?那路云好厉害!”一想起路云神妙的道法,沈依依脸色发白。化神期高手的强大,让她心神震荡。
刁斗淡淡道:“怎么逃的?我杀了路云,自然就回来了。”
“什么?”沈依依大叫,引得路人纷纷侧目,“你杀了路云!”说完话,沈依依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师兄,看不出来你还真有幽默细胞,哈哈,真能逗人开心。我都有点喜欢你了。好,继续,以后会有女孩子喜欢你的。”
刁斗淡淡道:“路云是我的杀的。”
看他说的郑重,沈依依收起笑容,“你真的不是开玩笑?”
刁斗摇头。
沈依依,“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边走边说,你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情。”
刁斗也不隐瞒,边走,边将昨天晚上后来发生的事情跟沈依依说了一遍,又道:“若你不信,我也没办法。对了,那件道袍就是路云的,可以做证据用。”说罢就将道袍递了过去。
沈意义依依接过道袍,一股庞大的能量从上面传来,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性质的能量,但确实是一件法宝,心中便信了三分。又听刁斗说是用金刚琢将路云打死了,心中又信了三分。
她浑身冷汗,眼珠子都要掉到地上。要知道,昨天晚上的路云在她眼里简直就是神一样的存在,要说刁斗杀了路云,打死她也不相信。
可刁斗这个人自来就不是一个说谎的人。不管怎么样,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路云已经死了,死在金刚琢下。这没有问题。
要知道,这可是一件仙器。如果没猜错,应该是从上古时期传下来的。如果能够将这件法宝炼化为己所用,杀佛诛仙,自然易如反掌。
听到刁斗说他已经用蛇魂将金刚琢炼化,沈依依心头失望。这种法宝一但认主,除非主人死掉,别人拿了去也排不上用场。
如此一来,自己以前的煞费心机的布置就完全成了一个笑话,反平白负担上吃自己用自己的欠债鬼师兄。可算亏到极处。
不行,怎么说也要捞点回来。
想到这里,沈依依死死抓住路云那件道袍,说:“这袍子不错,师兄,你能不能送给我,求求你啦!”说着话,变做一副娇痴的小儿女态。若旁人看了,只怕要掉一地鸡皮疙瘩。
刁斗皱眉,“尺码大了点,你穿起来不合身吧?”
“人家不管啦,大不了以后找裁缝该小就是。”沈依依也不管刁斗答应不答应,提着袍子就往自己的背包里塞。
“可以改小吗?”刁斗也不是很清楚,这件法宝能否找普通裁缝该尺码?
不过,他对身外之物倒不是很放在心上,只心里微一不快,便答应将道袍送给沈依依。自己亏欠人家也不少,也该有所回报。反正自己也弄不明白这件道袍究竟有什么用处,就送给沈依依去琢磨吧。
刁斗:“我们这是往哪里去?”
沈依依收了刁斗的东西立即变脸,她一翻白眼,“废话,当然是第一时间内离开子虚市,难道还要等路家的人将整个子虚翻一转,把我们两个挖出来。大哥,路云都死了,事情可闹大了。”
刁斗点点头:“那又怎么样,怕有何用?去哪里?”
“恩,这个问题问得好。”沈依依带着刁斗穿过一条又一条小巷,尽找僻静的地方走:“以路家在整个大江南地区的势力,我们可以说怎么逃都没用。至于北方,人家路云可是蜀山弟子,去了也难免不遇到所谓的名门正派中人。那么,只有一个地方可以去了……”沈依依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小声地笑起来。
这个时候,如果刁斗识趣,应该马上接口问:“姑娘为何发笑?”
可惜,沈依依等了半天,却没听到一丝回应,心中惆怅,憋不住了,只得气馁地说:“那么,只有金林一个地方可以去了。”
“金林,那地方我知道,是大江南地区第二大城市。”刁斗以前出差的时候曾经去过一次,还有点印象。
沈依依:“大江南地区,子虚是经济中心,而金林则是政治中心。“
刁斗:“是这样的。不过,这同我们有什么关系。”
沈依依耐心地解释说,金林因为是整个大江南地区的政治中心,一直是帝国的陪都。所以,金林市的总督这一职位尤为重要。
人世的各级官吏大多由世家大族的子弟担任。如此一来,虽然国家以君主立宪制下的民主自由标榜,但政治资源大却多掌握在门阀手中,这也是是帝国政治的一大特色。
其实,想起来这事情也简单。无论议长还是地方首脑,虽然都要通过大选产生。一个普通的市议员竞选也需要好几个亿的竞选经费,普通老百姓也就看个热闹,做做梦罢了。说到底,自由民主也不过是世家老爷们手中的玩具而已。
金林因为是顾家地盘,所以,现任金林总督正是顾家家主顾元叹。
顾家一拿到这个重要位置之后,隐约有成为江南四大家族之首的趋势。如此一来,让盘踞子虚的路家大感威胁,两家原本不睦的关系更是进一步激化。
两家上层人士还保持着克制。下面的旁系和低层子弟多年来,为利益,为家族的荣誉争斗不休,死了不少人。怨气越结越大,逐渐成为不共戴天的仇敌。
现在,刁斗他们惹上了路家,天下之大,只怕为有躲到顾家的地盘上去,才是唯一的存身之道。就算知道刁斗和沈依依逃到金林,就算要追杀二人,路家也只能暗地里悄悄动手。还得防止顾家从中捣乱。
综上所述,去金林是上策。
听完沈依依的话,刁斗心中叹服,“好,就去金林。”反正他也没有想好究竟改去什么地方。去哪里对他而言都是一个样,“那么,现在就走吧。”
“等等,大白天的,怎么走?”沈依依笑道:“你这就笨了吧。以路家在子虚这么大的势力,如果我没猜错,现在所有的车站、机场、码头、路口都有人家的检查站。我们大摇大摆过去,不是自投罗网吗?”
“那你说该怎么走,干脆用飞好了?”刁斗想起沈依依当初带自己回来时的情景。
“不行,这个提议不好。”沈依依摇头:“现在天上只怕也有人家的飞机在巡逻,一上去,就变成导弹的靶子了。我已经安排好了,半夜两点有一辆意大利籍的货船要在子虚码头停靠,等卸货之后又要去金林。码头有我的人,到时候他会安排我们等船的。”沈依依很是得意:“现在,我们先找个地方混过这一天时间再说。”
刁斗也在子虚呆得烦躁,现在金刚琢又能使用,自然是天下之大哪里也去的,便淡淡点头随着沈依依去了。
时间过得缓慢,上午的时候还好,他们两个去一家网吧打了几个小时的游戏。后来,游戏厅老板带着几个内卫过来查身份证。沈依依见形势不妙,拉着刁斗的手悄悄从后面遛了。网吧是去不得了,下午到晚上这段时间可难熬了,身上又没带多少钱,许多地方又去不得。
没办法,又去一家专门为民工开的录象茶馆,开始没完没了地看DVD混日子。刁斗从来没一次看多这么多录象,只看得眼角都是眼屎。茶馆里民工身上的汗臭和烟臭几乎把他熏得晕倒过去。一年多没做人,这回刚化形,五感灵敏,嗅觉出奇地发达。
晚上两点,二人又摸到港口货运码头,一个黑壮的装卸工领沈依依和刁斗上了一艘挂着意大利三色旗的货轮。
黑壮汉子眼睛里精光四射,显然也是修行中人。观其气色,也是刚进入引气初期不久。
沈依依介绍说他叫洪水,也是子虚截教道友。本体是一只鹿蜀。
接过沈依依手中的一万块感谢费之后,洪水脸上露出笑容,道:“沈道友,以后再有什么生意,也介绍则个。”
刁斗问道:“看你修为也算不低,怎么做起装卸工了?”
洪水一脸不爽,“哪又怎么样,难道还去抢银行?不用说别的,子虚市内务府总管可是路家的一个长老。敢在路家的地盘上乱来,人家两根手指捏死你。”
刁斗默然无语。
船行两天,一座威峨大城出现在地平线上。比起子虚的繁荣和灯红酒绿,金林多了一份庄严、雄浑和大气。要知道,金林建城迄今以逾千年,其中霸气自然不是子虚这个百年不到的爆发户可比的。
“好诶,总算到了。”沈依依在甲板上又跳又叫:“总算安全了。”
刁斗的死人脸上也难得地露出一丝笑容。
“好了,下船吧。”等船靠上码头,沈依依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对刁斗道:“对了,你还欠了我不少钱。不过,看在那件道袍的份上,你所有的债务一笔勾销。将来你有什么打算,是自己单飞还是同我合作?”
“合作什么?”刁斗一脸迷茫。
“笨蛋,不管是人还是妖怪都不能生活在真空里。需要钱。需要工作。”沈依依伸出右手拇指和食指不停地搓着,“既然你这个家伙的法宝厉害,干脆以后就做我的保镖好了。你连路云都能打死,也够牛比的。以后,我们就开一家算命馆,好好地赚钱。怎么样?”
刁斗无可无不可,“你说怎样就这样好了。”
“可恶啊,我在子虚的房子、我在子虚的存款、我在子虚的财物……现在都化为乌有了!”沈依依欲哭无泪。
第三章算命馆
这几年金林市扩容得厉害,很多以前是村庄的地方都被那些钢筋混凝土的建筑覆盖。
城市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一个威力强大的妖怪,不段吞噬、侵蚀着地表本来的模样。直到让眼前的风景变成另外模样。
失去土地的农民也变成了城市居民,改变了日出而做日落而息的生活方式对他们来说是好还是坏一时也说不清楚,生活还得继续。
光明村就是这么一座城市中的乡村。当稻田变成楼房,很多原住民变成了房东和生意人。因为有着一种古怪的传统,这个小区的很多居民都操持起算命、看风水这一项古老的职业。
光明村民祖上特产乞丐,走南闯北的生活经历让他们遗传传下能说会道的特长。而口才是算命先生必不可少的素质。
这年头,只要能骗就不会有冻饿之虞。
前一段时间,光明村住进来一男一女两个很奇怪的住户,夫妻不箱夫妻,兄妹不像兄妹。男的一张脸很冷,不太爱说话,不爱理人。平时喜欢把自己关在屋里,几天不出门。而女的则和男的男个形成鲜明的对比,活泼得过分。不几天就同小区里的住户打得火热。
女的说她叫沈依依,另外一个是她的师兄,名字叫刁斗。他们是师兄妹,算命的。
对于沈依依的说法,居民将信将疑,姑且听之。
说这二人奇怪有三点。
一,这二人很年轻。每行每业都它自身的职业特点,算命先生这行最起码的一条要老,老成个仙风道骨最好,至少也得山羊胡子一大把,这样才能给人以睿智的感觉。而刁斗和沈依依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出头年纪,这个年龄有大好前程,进入这么一个古老的行业实在让人感到诧异。
二,别人算命不过是抬两张凳子往街边一摆就干起来,投资金额不超过一百元。而这二人却租了一个门市,里面摆上一色仿古家具,文房四宝,看起来更像一家书斋。这个地段的门市租金可不便宜,每年四万八,天知道他们从哪里挣的钱。
三,别的算命先生一遇到顾客总是危言耸听,一见面就说你的气色看起来非常灰败,来日必将有大难,要如何如何,反正不多花点钱就过不了这道关口。
而男的年轻人总拿一本书坐在店子里看,有人来也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其实,很多人来这里算命多是身体有点不舒服,来求个心理的安慰。遇到这样的人,别的算命师求之不得,反正送上几句好话收点钱就完。而这人对这样的顾客通常都是这么一句话,“我看你的气色大概是有点病,还是去医院好看看。靠算命治病?不是你有问题就是我有问题。”
这样的话一出口就赶走了很多顾客。也让街上的其他算命先生大惑不解,若都这么做生意,他们靠什么来生活。
而女的那个也不知道日常在忙写什么,总看不到人。
虽然刁斗一脸讨帐精的表情,但他确实是有本事的人,据说还是一个大学生,上的是省重点大学,专业中文。后来因为身体原因无法再继续学业,就中途肄业了。在满大街的算命先生文化程度不超过初中的圈子内,他也算是高素质人才了。
他平时很少和圈子中人交往,也不爱说话。平时吃住都在门市里。有好事者从他的营业执照上知道了他的名字。他叫刁斗,很古怪的名字。不普通的是他居然将算命作为一种很正规的生意来经营,门口挂着的吊牌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依依文化联络中心”。
什么时候,算命也和文化扯上关系了?想到这一点,同行们就想发笑。
这一日,沈依依接了一单给某大公司看风水的大生意,一大早就出门去了。说是好不容易弄到一笔大的,有五万多块酬谢。怎么说也要把握好,这个月的生活费就全靠它了。让刁斗看着铺子。刁斗很无奈,说自己又不懂算命,守在这里做什么?
沈依依笑道:“有什么呀,作为暗星流的大弟子,你刁斗不会看相,随便说几句好话还不会?”
“原来是骗人呀!”
“师兄,你终于悟了,社会是残酷的,生活是艰难的,人生是漫长的,对于我们妖怪来说,更是如此。”沈依依一脸严肃。
等这个唠叨的小女人离开,刁斗与往常一样睡到中午十一点才开门。泡了一杯绿茶,打开电脑边喝茶边听音乐。等喝完茶清理干净肠胃,接下来就该打个电话给街头的面馆让他们送一大碗牛肉面来做午饭。真正的生意要下午才开始。上午是休闲时间。
电脑里那个女歌星的歌声一如往常地高亢尖锐。刁斗边喝茶边想着心事,这种生活其实也挺不错的,人生一世,草木一秋,都是过眼云烟,风去不留痕。随心所至,那才是无上大道。
自从进入引气初期,刁斗的心境仿佛平和了许多。当然,那只是从某方面将如此。对于身外红尘,他还真不怎么放在心上。
“请问,这里是沈大师的公司吗?”一个很甜腻的女声传来。
原来是找沈依依算命的,刁斗感觉一阵头疼。他对算命这种东西实在没什么好感。要知道,预知未来需要极大的神通。像沈依依这种道行,也只能估计个大概,还不是很准确。要知道,天意从来高难测,其中还有不少变数。又是谁敢说自己就能知道了一切呢?
“这里没有人姓沈名大师。你是谁,来干什么?”刁斗抬起头看了看来人,突然一呆。眼前这个女人太美了。不,应该说是太性感了。
她虽然一身很合体的职业装束,但线条僵硬的办公室套装却遮盖不住它惹火的曲线,反而让她柔软的腰枝和饱满的胸脯显得更加夺目而诱惑。
大概是被眼前这个年轻人不友好的态度吓了一条,女子下意识退了一步,结巴道:“就是、就是沈依依大师。这里是光明村六号?”她看了看手上的名片,又看了看门牌。
“恩。”一把抢过女子手中的名片,看了看,没错,是沈依依发出去的。上面还有她龙飞凤舞的亲笔签名,“进来吧,你没走错地方。”
“你是沈大师?”女子嘴巴里可以塞进一个鸡蛋。
“你如果不满意我的年龄可以离开。”刁斗起身一笑,起身,“茶还是咖啡?”
楞了几分钟,女子还是不死心,又问,“你真的是沈依依大师?”
“实际上,我不是。”刁斗笑起来,“我是沈依依的师兄,我叫刁斗。沈依依今天很忙,你明天来找她吧。”
听到刁斗说沈依依不在,那女人满脸失望。
刁斗径直给女子泡了杯绿茶,自顾自说道:“喝绿茶对身体有好处。”
“谢谢。”女人道了声谢,还不死心:“要不,我等一下。”
刁斗一摊手,“随便你。不过,可没个准,这丫头,不在外面玩到半夜是不会回家的。”
女人有吃惊,“沈大师是女人。”
“恩,是个女人。”刁斗应了一声,自去拿了一本《太上感应篇》看起来。
女人等了半天,心头焦急,突然起身走到刁斗面前,问:“你是沈依依大师的师兄?”
“是啊,我是她师兄,怎么了?”刁斗抬头。
女人咬牙,“既然你是她的师兄,一定比她还厉害。要不,我找你吧。”
“我?”刁斗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半天才笑起来。说来,他对暗星流的术数也有一定研究,可算命这东西需要天分。自己虽然懂得原理,却怎么也学不会,便摇头,“还是算了吧。”
女人眼睛一红,“先生,请你一定要帮忙呀!”
看到那女人楚楚可怜的模样,刁斗心中却是一动,反正算命这东西就是一个骗。说几句话话安慰安慰她,也算是一种心理治疗吧。也算是功德一桩。
想到这里,刁斗便点了点头,学着沈依依的口气道:“好吧,如果没疑问我们可以开始了。从现在开始,我的每一句话都要收钱,请不要浪费你的金钱在无关紧要的地方。OK?”
虽然觉得很不礼貌,女子又看了一眼刁斗一眼,不好意思地说,“你怎么这么年轻,做这一行的都是老头,像你这样的真是罕见。
“这是第一个问题,需要我回答吗?”刁斗正色道:“天才需要用年龄来衡量吗?现在回答我,你,究竟出了什么问题,需要我做什么?我的时间很值钱,希望你的支付能力不会让我失望。”能帮沈依依赚点钱也不错,免得那女人唠叨起钱来就没完没了。
“钱不是问题。我先生很有钱的。”女子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我叫方珍。是这样的,我每天都在做噩梦,很可怕的噩梦。梦中,有一个红衣服的女子不停朝我招手,让我和她一起去一个地方。她背后是一扇白色的木头门。我知道,只要我跟着去了,肯定就回不来了。但我控制不住,我的脚不听我使唤……”女子不停颤抖着,杯子中的茶水也荡了出来。“我离那扇门有十米距离。开始时我还能控制,每次都会强迫自己醒来。现在,在梦中,我离那扇门越来越近了。已经可以摸到门把手了。也许,用不了几天我就要走进去了。”她面色发白,颤抖得厉害,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怪异,“我找过很多道士和尚来看,都说我中了邪。但无论他们怎么做法,我还是做噩梦。他们都说,沈依依大师是个高手,让我来找她想想办法。既然你是沈大师的师兄,一定也是个大师,请帮帮我。”
女子身体一软,就要跪下去。
刁斗眉头一皱,连忙扶起女子,生气地说:“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别人看见像什么话。不就是做噩梦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女子方珍连忙起来,不好意思地说,“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大师,救救我吧!再这么下去,我不死也会疯的。”
“好的,你坐好,把手伸过来。”刁斗说。看来,这个女人真的是精神上有些问题,自古医道不分家。加上暗星流本是古代巫医祝由科的一个分支,对付这种精神疾患最是拿手。
“什么?”方珍有点疑惑。
刁斗握住方珍的手,摸了摸脉,感觉女子的脉象紊乱,又涩又滞,跳动无力。心中一惊,又命令道:“伸舌头出来让我看看。
“什么?”方珍有点发呆,这场景怎么这么眼熟,便伸出舌头给刁斗看。
“舌根有点发黑,口腔粘膜有点发黄且带些微异味。主惊怖不安,心绪不宁。对了,平时的饮食怎么样?”不等女子回答,刁斗从提起毛笔在一张宣纸上写了一张方子,墨迹淋漓地递过去。以前在办公室写了多年的标语,毛笔字还没还给老师,“其实,你这毛病和平时的生活方式有很大关系。记住,要多吃蔬菜水果,肉类少吃点。这段时间油腻食品就不要碰了。我这张方子里的牛黄、藿香、朱砂、冰片等药物都有去火、正气、安神功效。初期服用可能有轻微腹泻,不必惊慌。吃上两剂就好了。”
女子看了看刁斗开过来的方子,很漂亮的宋徽宗瘦金体。这样的结果让她很失望。这里难道是一家中医诊所?
“大师,我不是来看病的。你开的方子里的药我都吃过,没效果的。我是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了,不是生病。”方珍从包里掏出一大叠处方递过去。
“邪入正体难道还不是病?凡事不过阴阳、正反,人存天地,即与天地同又成独立一宇宙。身体强健,精神愉快,脏东西自然不会光顾。”刁斗接过处方看了一眼,医院医生的诊断和他一样。心中便有了一点把握。便道:“两个方案。一快一慢。”
“怎么讲?”
“慢的就是继续服药,待身体调养好了,噩梦自然消退。”
“大概要多久?”
“也不长,大概再吃三两个月药就够了。所费也不多,大概几千块钱的样子。”
“不!”女子尖叫起来:“不要,这种日子我是过够了。我已经三天没睡觉,我有种预感,我只要一睡着就再也醒不过来。大师,还是说说那个快的。”方珍满脸惶急,额头上全是阴霾,青忽忽很是怕人。
乌云当头遮日月,黄泉边上幽明间。
刁斗看了看女子的面相逾发肯定自己的判断----她遇到邪灵了。----邪灵这种东西只要你身体健康,性情豁达,自然日出雪融。强行驱除终究是硬力,他更希望的是女子能够靠自己力量从噩梦中醒来。否则,心结不去,心志不纯,将来难保不会再遇到其它奇怪的东西。
正心性、纯精气才是大道。
这些东西在暗星流的典籍上都有记载,现在拿出来一印证,正是分毫不差。
“快的,很简单,我去你家看看究竟是什么脏东西在作怪。直接搞定就好。不过,就算是脏东西也是天地间一种合理的存在。存在就是天道,人力为之,不是正道。而且,而且这样……很花钱的。”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
回头一看,正是沈依依。
刁斗笑着介绍说,“这才是正主儿,沈依依,沈大师。”刁斗的声音里带着挖苦。
“去,少来。”沈依依白了他一眼,在刁斗耳边悄悄地说:“别耽误我发财。”
听说是沈依依,方珍大为欢喜,说句实在话,她对刁斗这个所谓的大师兄刚才的表现非常失望。忙上前施礼:“沈大师,钱不是问题,我选择最快的那种。说把,要多少。多少都可以。”
“终于有肥羊上钩了。”沈依依眼中全是金子的光芒,只微一推算,她已经知道这个女人非常富有,不宰上一刀,岂不堕了我沈大师的名头,便道“一口价十万。当然,你可以事后给。”
“我马上给。”女子从皮包里掏出支票写了个数字递过去“大师,我们马上就走。
“不用,现在是白天。去了也看不出什么。给个地址,我晚上十二点准时到。”半推半就地接过支票,沈依依说:“放心好了,有我们师兄妹出马,就没有摆不平的事。”
第四章噩梦真相
“和我没什么关系,我晚上要炼气。”刁斗盘膝坐在沙发上。
“去啦,去啦。”沈依依笑嘻嘻地推着他肩膀。
“真的和我没什么关系。”刁斗回答说,“那个叫什么方珍的我看是遇到什么邪灵了,也就是我们常水的鬼。对普通人来说,鬼是一种可怕的东西。但就你沈依依而言,你也是个修行人,捉一只小鬼,还不简单?”
“讨厌啦,人家是女人也,天生怕这种东西?”沈依依娇嗔,“你是我师兄,自然要保护我。”
刁斗最吃沈依依做小儿女态这一套,寒毛都竖起来了,“好吧,我去。现在就走吗?”
“不忙,现在早了点,我要看电视。”
“对了,今天的风水看得怎么样,怎么这么早回来?”刁斗突然问沈依依。
“什么怎么样,黄了!”沈依依很是气恼:“人家说我看起来不像是得道高人,专门去请了个清虚宗的道士过来。我的妈呀,那道士的道法还真厉害,我差点就被人间认出来是妖怪。吓得我……”
“恩。”刁斗哼了一声:“你平时不练功,法力地位,遇到道士,自然怕了。”
沈依依:“……”
现在是周末,金林电视台正热播的《超级公子》是沈依依的最爱。那些小男生在台上的表演千奇百怪,笑得人打跌。等看完这个节目,一看时间,已经是十一点了。这才关上门市,二人出门,抬头一看,圆月正当空。
“很不错的天气,妖怪要去捉鬼了!”沈依依自言自语地说,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师兄,等下我把那鬼引出来,你一金刚琢打死他。”
刁斗,“用得着这么复杂吗?你自己弄,我在旁边看着。”
“也是,一张符就能搞定。可是……”沈依依哭丧着脸:“可是,我也怕鬼呀!”
一辆出租车停在他们身边,司机探头出来,“二位去哪里?”
“金林半岛。”刁斗回答。
“富人区!”司机咋舌道:“二万八千多一平方,那种房子,我就算是不吃不喝干一百年也买不起一套。”
“你话很多呀!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十二点前送我过去。”从光明村到金林半岛高尚住宅区有十公里距离,正常开车也要半个小时。路上也很堵。想到这里,沈依依心下踌躇,难道要用非常规手段赶过去?
“没问题。”等刁斗和沈依依坐进车,司机大哥突然诡异地对沈依依一笑,“小姐,你想感受一下F1的滋味吗?”
“什么……啊!”
车箭一样冲了出去。听马达澎湃的轰鸣声就知道,这是一辆改装车。排量至少在三点零以上。
老天,这年头连的士也玩改车!
当沈依依带着刁斗敲开方珍家门时,还差二十分钟才到零点。她第一件事就是掩嘴朝卫生间冲去。晕车了。说来也怪,以前变成蝙蝠在天上随便怎么飞都没问题,可一变成人形,就得受到人体的束缚。
等吐完,她在女主人的带领下绕着这间两百六十多平方的全跃豪宅转了一圈,心中有数了。
这里的确很阴冷,正是非人类生物最喜欢的九幽泉眼。
不闹鬼才怪。
“不过,有我在,怨灵退散吧!”小姑娘快乐地笑了,“有我,有那十万块钱,一切皆有可能。”
回头看了看坐在客厅里的刁斗,还是一副棺材脸,正襟危坐,老僧入定状。
又练开了,真是一个练功狂。
“对了,这里就你一个人住,你先生呢?”沈依依问。
“不好意思,我先生平时应承多,你也知道的,生意人嘛!他现在正在上海见客户,刚才打电话回来说要两天后才回家。”方珍一脸幽怨,“今天可是人家生日,也没礼物收。”
“那么,生日快乐。”沈依依随口敷衍。
“谢谢你。”
方珍问:“沈大师,我这里有什么问题吗?是不是有……有鬼!”她终于问出一个她一直都想问的问题。
“那是肯定的了。”沈依依满脸严肃。
“啊,那可如何是好?”方珍满面煞白,神情惊慌。
“老实说,你这房子风水有点不对,风水出了问题,自然会闹鬼。不过,有我在,你叫放心吧。现在,我们想布置一下屋子的摆设。如此一来,对鬼魂也有克制作用。”沈依依安慰她。心中警兆大起,这么一个阴冷地方,没有鬼才真是奇怪。只怕用不了多久,比鬼更厉害的东西都要钻出来了。原本以为方珍做噩梦的事情只不过是身体不太好,体内阴阳失去平衡所致,这才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现在来这里一看,事情怕不这么简单。
“方小姐,恕我直言,这房间里的装饰和家具都不是你的主意吧?”沈依依道。
“对啊!”方珍回答,“都是我先生的主意。不过,这和风水有关系吗?”
“知道了。”沈依依点头,“方小姐,实话告诉你。你这房间的方位有点问题。你看,卧室方向坐落在正西位。西方白虎,主肃杀,属金。偏偏你这房间地板上铺的都是大理石,金石相击,大凶。本来,金应该用木来中和,金克木。房间内再养一箱热带鱼就最好不过了。金生丽水。旺主亦旺财运。”
女主人有点惊慌,忙说,“我下来马上就叫人来铺木地板,再养一缸鱼。还有什么不妥吗?”
沈依依不慌不忙地说,“其次,你这房间的布局也有问题。一楼是客厅和饭厅,这个没什么问题。问题是二楼你的卧室大门正对着楼梯,加上处于正西位,人的精气就在不知不觉中顺梯流走了。偏偏你这楼梯上包着不绣钢,只要卧室一开灯,刀光反射。煞气弥漫,主人不死也痨。”
方珍被沈依依说得脖子后凉飕飕地,哭丧着脸道:“我明天就换房间。大师,可有破解之法?”
“这个也没什么破解不破解的。还是那句话,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身体健康,百邪不入。身体病痨,鬼魅横行。你看起来身体不错的样子,没什么病吧?”
“我看起来身体挺好,实际上有很多病。”方珍脸上有点红,道:“我以前流产过,后来身体就不行了,经常伤风感冒。”
“明白了。你去睡吧。我和我师兄守夜。”
“什么?睡觉!”方珍突然大叫,“不,我不睡觉、我不睡觉。”
“放松,放松,别怕,我会和你在一起的。”沈依依将女主人按倒在沙发上。从怀里掏出一支钢笔,在她眼前有节奏地抖动着,“你现在很放松,很愉快。你很累,对,是很舒服的累。想向一下,你刚泡了个热水澡。你想睡了。明天会是一个好天气,明天会很美好。”
这是催眠术,效果很好。只有让女人彻底睡着,那东西才会出现。
她已经感觉到那东西的存在。
鬼只不过是向人证明有着另外一个世界的存在,不能和现实有所交集。否则便是逆天。这是所有非人类灵异生物的法则,违反了就要受到惩罚。
“好了,你现在已经睡着了!”沈依依“啪!”地弹了一个响指。方珍头一歪,发出阵阵鼾声。
此刻,客厅挂钟的时针正好指在十二点位置。现在,另一个世界的大门打开了。
一直在旁边打坐的刁斗突然睁开眼睛,淡淡道:“有东西来了。”
沈依依尖叫一声,闪到刁斗身边,“你可要保护我。”
刁斗又将眼睛闭上,“无聊。”
客厅的灯光突然变得有点昏暗,眼前的景物也开始模糊起来。似乎有一层薄薄的雾气在空气中弥漫。
终于来了!
沈依依轻笑一声,“你这人才没情趣,这正是追求我的一个好机会,你居然不知道把握。太让人失望了,大大地失望。”长长地吐了口气,突然发觉,口中冒出一股白气。很冷,非常冷,客厅里的温度一下子降到零度左右。
“九幽之门。这个地方还真是邪了!”沈依依大感晦气。故老相传,天上有天罡北斗,幽泉之中也有七星对应。每一颗冥星在人间都有一个相连接的大门。在这个地方,阴气外泻,鬼怪也极易滋生。看来,自己这会碰上的就是这么一个诡异的所在,只是不知道,是哪一方恶灵在此盘踞。
她站起身来,在客厅中东西各行十步,然后又南北各行七步,掏出一只袖珍掌上电脑输入指令算了算,心中已是明了。
这里的方位正对应天上北斗七星中的贪狼位。幸好如此,若对应的是破军星,只怕要大费一番周章。
算出方位,沈依依小心地收回电脑,踢了刁斗一脚,“喂,该你动手了。你吃我的用我的,帮做点事情总可以吧?”
“恩。”刁斗睁开眼睛,两道精光闪动。他已经找出那东西的所在,本来一金刚琢打过去就可以让它神魂俱灭。可这是顾客的房子,金刚琢威力巨大,一砸下去,只怕这栋楼房都要被轰平了。
刁斗很羡慕甘霖公公的大手印,虽然并不懂这门法术,还是在手中结了几个印。口中大喝:“何物在此作孽,还不随我来!”声音响得向天上降下一个大雷。客厅的吊灯被震得“哗哗”直响。
奇怪的是,方珍依旧睡得很沉。
随着这一声大吼,从她的身体里传出来一声尖叫,“你们是谁!来干什么?”声音很惊慌。
还没等刁斗那个提问,沈依依一把拉住刁斗,径直打开大门,朝屋顶走去。“跟我们来。这不关人类的事。我们自己解决。”
“谁怕谁,你们是道士还是和尚!”一道肉眼可见的白烟从方珍身体里钻出来,漂浮在空中。白烟一离开方珍的身体,她的脸色立即转为正常的红润,急促的呼吸也平静下去。房间里又恢复了正常的温度。
听到白烟的话,沈依依停下来,回头道:“错,我们不是道士也不是和尚。我叫沈依依。这位是我师兄刁斗。女鬼,快随我来,时间已经不多了。”
白烟凝结,一个全身红衣的女子出现在刁斗和沈依依面前。
看到女鬼的模样,刁斗有点失望。他这一代都是看香港鬼片长大的,在电影里,女鬼们都是聂小倩类型的倩女幽魂。眼前这只鬼,除了一身大红衣服先声夺人外,五官只能说是差强人意。若不是一张脸白得像墙壁,活脱脱一个妈妈桑、黄脸婆。
第五章薄幸之人要受惩罚
来到楼顶,发现月亮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隐没在厚实云层之中。天地之间一片漆黑,宛若混沌初开时刻。
风声澎湃,整座大楼像是沧海中一叶孤舟正在飘摇。
“你们来干什么?来抓我吗?”女鬼冷冷地问。
“很不错的天气,我喜欢!”沈依依没有回答女鬼的提问,张开双臂以一个飞翔的肢势拥抱着冷风,“从你的语气中我听到了怨恨,这不好。生活是美好的,为什么不去享受呢?就算是鬼也有愉悦的理由。”
刁斗在旁边看着沈依依一身白衣飘飘,心中突然有东西动了一下。这个小蝙蝠还是挺漂亮的。
他有点明白这个女鬼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这里原就是九幽之门的所在,本已关闭。而女鬼死时因为怨念强大,魂魄凝集不散,引来幽泉之气,终成鬼形。而九幽之门反过来又被女鬼的怨念打开。双方就这样在自激和他激之中不断壮大。幸好自己来地及时,否则,用不了多久,后果将不堪设想。
“现在是半夜子时,正是往生的好时辰。这样吧,我叫师兄念一段经,送你投胎。”沈依依背对女鬼,目光依旧看着远方的混沌。
刁斗身负甘霖的金血和佛座浮屠,用他来念经超度鬼魂最好不过。所起来,刁斗身上的九转玄功夫也博大纯正,用这两个功法,来送女鬼投胎自然比一般和尚道士要强得多。
刁斗听沈依依说要自己超度亡魂,心中很是不快,他已经感觉有点不耐烦了。若不是怕金刚琢的威力太大,早就一圈子砸了过去。
“不,我哪里都不去。这里是我的家!”女鬼大声尖叫,“我一走就便宜楼下那对狗男女了。我发过誓,就算做鬼也不放过他们!”冰冷而疯狂的声音让人禁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刁斗大怒:“算了,我要动手了。”
沈依依突然醒悟,没准,这里面还有一段男女感情的纠葛。不过,看女鬼那张平凡的脸,很难以想象,会有这个可能吗?
大概是处于女性特有的同情心和八卦心理,沈依依朝刁斗摇摇头,示意他安静。
刁斗没办法,只得站在一边看着。
叹了一口气,沈依依道:“何必呢!你现在已经是一只鬼了,人世间的事情和你已经没有半点关系。就算有人对不起你,那有怎么样?难道杀了他们就会让你更开心。杀了他们。他们也变成鬼,然后再杀。我无法想象最后的结局是什么,有意义吗?”
这番大道理一出口,她心中有点得意。看来,本姑娘的言情片也没白看,现在信手捏来就排上用场。很好,很好。
女鬼一呆,喃喃地说,“变成鬼再杀;再变鬼,再杀;再变,再杀……”显然已经陷入了逻辑混乱之中。
沈依依更是得意,所谓不占而屈人之兵大概也不过如此,本姑娘果然是美貌于智慧并重,大大的才女,“所以说,杀人是没有意义的。报仇也没意义。换一个角度来说吧,你恨方珍,是不是?”
“方珍,小贱人!”女鬼咬牙切齿“就是因为她,我丈夫才要和我离婚。贱人,她必须受到惩罚。”
“你想杀了她?”
“做梦都想。”
“你很讨厌她?”
“非常痛恨,不是她,我怎么会变成这样?天啊!”女鬼歇斯底里大叫。
“恩,这么说来,你很讨厌她,不想看到她。但是你想过没有,只要杀了她,她也变成一只鬼。你们不就又见面了,天天和一个自己痛恨的人呆在一起,你觉得愉快吗?”
女鬼呆住了,侧着头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样一来,结论就出来了。”沈依依下了结论,“就算你不杀她,她总有一天会死,这是自然规律。到时候你们又得见面。既然如此,你何不干脆投胎去了。眼不见心不烦,如何,要我帮忙吗?”
刁斗在旁边佩服得五体投地,这沈依依也太能忽悠了。连鬼都能骗,太强大了!
“是啊!我何必和他们见面,他们那么可恨。”女鬼痴住了,喃喃道:“我还是走吧,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
沈依依大喜,能够动嘴皮子解决问题,自然比诉诸武力更轻松。事情到了这步,可算皆大欢喜。忙对刁斗说,“师兄,快念经,送她走吧。”
“不对。”女鬼突然叫起来。
“怎么不对了?”沈依依愕然。
“反正不对,你在骗我!”女鬼大叫,“世上的人都没一个好东西,我要杀了你!”说罢,身体又发生了变化,一头长发在空中乱舞,手中长出长长的爪子,猛地扑过去。对着那耍贫嘴的女人背心挖去。
这一招如果用实,沈依依的一颗心都要被她抓出来。
沈依依大叫一声,“师兄救我。”她至始至终都背对着女鬼,女鬼这一爪正好抓到她背心上。有刁斗这么一个金牌打手在,她才懒得动手呢。
女鬼正自欢喜,突然感觉爪子碰到一层坚硬的东西,“铿锵”一声,十个指头都折了。却见刁斗不知什么时候档在了沈依依身前。从年轻人被抓破的衣服看过去,一层雪白银亮的鳞甲闪着金属的光泽。
“啊!”女鬼又大叫起来,“你不是人,不是人。你是什么东西!”一种奇怪的恐惧从内心升起。自从变成鬼魂,她还从没有这么害怕过。这恐惧是如此的剧烈,让她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对,我们都不是人。”一张满是鳞片的脸转过来,张开满是獠牙的大嘴,“遇到我是你的不幸。“
“吼!”巨大的咆哮声传来,正是佛门狮子吼。
女鬼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撞了一下,整个身体都被震了出去,狠狠地撞在楼顶水池墙壁上。痛得她几乎晕过去。
按说,鬼是一种非物质的东西。应该没有形体,没有形体也无所谓疼痛。但是,这感觉却是如此真实和强烈。让她一刹那几乎以为自己又变回那个柔弱的女子,而不是令人害怕的鬼魂。
“没错,我不是人,我是妖,天底下最强大的非人类!准备湮灭吧!”刁斗一步步走去,手臂上的金刚琢发出碧绿的光。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草芥一样的生魂,直接拍死算了。
女鬼害怕了,穿过楼梯门向下飘去。
“恩,逃跑了。”沈依依推开门,口中轻轻笑着:“如果你是一只小蜜蜂,我就是那吸引你的花朵;如果你是苍蝇,我就是苍蝇拍。空间和时间的真谛对你来说太复杂太深奥,不过,可以肯定一点,你逃不掉的。定身符。!”一张黄符从她手中飞出,正好贴在女鬼背心。
她一拍手:“搞定。刁斗,去做了她。”
女鬼刚好跑到楼梯上,顿时定住,口中却能说话:“老天爷啊!你为什么这么对我,连死了也被恶人磨?”
“是你,书芬!”一个商人模样的中年人正好走上楼梯,看到女鬼模样,指着女鬼,颤抖着问:“你不是死了吗?怎么还回来?”
“我说过,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的。”女鬼大叫。
“胡吹大气。”刁斗冷笑一声,念动咒语,女鬼化成绿莹莹一个小点飞到他手中。等绿光消失,他右手中指和食指之间正夹着一张黄纸。
沈依依一竖拇指,心中骇然。刁斗这一手可真漂亮,自己师傅以前也不过如此。除了不懂占卜,刁斗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比自己强了许多。
其实,刁斗自从吃了那颗九转仙丹之后,凭空多了一百年法力。又多了甘霖的佛门金血,隐隐有突破引气初期的趋势。
现在,很多高级道法都能用了。刚才那一手虽然是暗星流的法术,却是九转玄功的底子,用来对付一个小小的女鬼,有点牛刀杀鸡的味道。
“扑通!”一个身子倒下。
“方珍!”男子大叫一声,忙上前扶住妻子的身体。
方珍被刚才的打斗声惊醒过来,正好看到这骇人一幕,支持不住,昏死过去。
第六章怨灵退散
七手八脚将方珍抬回房间后,方珍的丈夫黄明用拇指掐了她人中半天,才将自己妻子弄醒。
“黄明,书芬回来了。我看见了,以前我一直以为是在做梦,今天才知道,她一直都不想放过我们。”方珍一把包住丈夫,抖得厉害。
“别怕,别怕,大师已经把她捉住了。以后她不会来了。”黄明安慰着方珍。转头问沈依依,“二大师贵
第七章阴鬼临歧阵
“行呀,你这死蛇很有做神棍的潜质。”沈依依用手肘拐了拐刁斗的腰,“看起来很像一个和尚,考虑一下,改天把头发剃了,弄两排戒疤上去。”
“那也好。”刁斗随口答应。
沈依依倒泄了气,“你这家伙,真是没趣味的紧,一点也不会说笑话。大哥,如此发展下去,没有会喜欢你的。炼心,炼心,炼得没人味了。”
刁斗:“到目前为止,你我从来都不是人。”
沈依依无言以对。
但是,一
他最
第六重金刚身时,仙体已成。只差一步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