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顾此失彼
“好，知道了，你不用说话，快，救治！止血！”陈客生怒吼道，这个时候不管这么说，也不能让张扬死去。
失血过多可是大忌讳，可以导致身体机能失控，对大脑供氧不足，而后死亡。
当属下刚刚扶着张扬的时候，张扬闷哼了一声。
“笨蛋！用真元托住，不要接触到他，没看见他身上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吗？”兀大在后面骂道，他可是这方面的专家。
“兀先生，这个人也还活着，不过好像有点昏迷。”另一特遣队员说道。
“嗯，没有生命危险，先关起来，等会再说！”兀大下结论道。
“张扬现在怎么样了！”陈客生带有一点焦虑问道。
“全身肌肤百分之九十二的烧毁，现在已经给他植入了人造肌肤，但是完全生长起来，需要至少要两个星期的时间！”兀大说道。
“两个星期，天，太长了！”陈客生想到林玉人和那女歌星，顿时没了主意。
“那只是一般的办法，放心，如果用上这次比赛的特效催生剂的话，就可以在三天里恢复。”兀大安慰他道：“不过，这里遇到一个奇怪的情况！”
他逐渐地显现出冷冽且严肃的眼神，专注地看着正直挺挺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黑衣大汉，说道：“他的例子非常特殊，全身的机能非常好，大脑也在活动，可是……”
他续道：“经过人体透视仪的观察，在这里……”
他指着黑衣大汉的脑袋，继续说道：“所有连接感官和肢体的主控神经线全部被摧毁，而且这种能量的频率，和在张扬伤口上留下的能量频率，也是完全一致的。
“也就是说，这些神经线是被他自己的能量摧毁的，真是奇怪啊，这是不应该发生的事情。”
“有无办法可以让他恢复过来？”陈客生想到“天父”组织的破坏性，还想从这人口中得到消息。
“嗯，需要人造主控神经线，不过需要一点时间，和一般的不同，这可是精细活。”
“那好，全看你的帮助了，我现在去看看张扬！”
张扬的神智清醒无比，不过，他现在却连睁开眼睛也不敢。
这次伤害虽然比较厉害，让他有若粽子一般地被裹在床上，但是，张扬最起码已经可以将精神能正式地利用起来。
此刻的他，将拥有无可比拟的厉害。
从某一方面来说，张扬的心态，绝对有俯视群雄的理由，所有的能量攻击，都是有迹可寻的，唯独精神能才是无影无踪地来往。
身边有着两个细微的呼吸声，两位俏佳人挨在软椅上，胸脯轻轻地起伏着。
这是一间高级疗养病房，所有的费用全部由特遣队支付，原因无他，最主要的目的，在于要从张扬的嘴里，得知他究竟发现了什么。
老到的兀大早就判断出张扬必然有所斩获，只是，他还搞不清楚张扬获得消息的来源。
难道，仅仅是在解剖室休憩了一下，就获得了线索？
而这个房间里的女性，则是在获得第一手消息后，便赶来陪伴着张扬的，虽然她们之间的关系，就有若火星碰地球一般的璀璨，但是在照顾张扬的大前提下，依旧忍住了不发作。
卓思颖，联邦的天之娇女，只因为张扬再三救过她，一颗芳心才渐渐地系在了他身上。
而林少尉，则是张扬所见过最兼具英气与妩媚特质的美女，而且在不久前，张扬还亲口表白了。
门被打开，张扬感觉到一个人走了进来，从其脚步声中，可以听出对方的修为造诣颇深。
“两位小姐，我需要和张先生好好聊一下！”来人是陈客生。
两位佳人同时站了起来，异口同声道：“不行，张扬还没醒过来。”
说罢，两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又再也不说话。
这次轮到陈客生纳闷了，他不解地说道：“什么没有醒，难道他睡着了吗？”
卓思颖那张俏脸有点虎气，说道：“他在你们那里伤的那么重，我……”
她看了林玉人一眼，接着说道：“我们一来，就看到他一直昏迷不醒。”
陈客生感到莫名其妙，说道：“你们可能搞错了，张先生的意志非常坚强，即使皮肤损坏了，但也一直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对吧，张先生。”
张扬再也装不下去了，睁开眼睛讪笑道：“我在闭目养神呢，不知道陈二哥有何指教？”他顺着绳子往上爬，现在可不是得罪人的时候，尤其这个人还是其中一位美女的堂哥。
卓思颖笑盈盈地站了起来，身姿美丽动人地走到张扬身旁，道：“原来小女子的救命恩人没有什么事情啊！你们先谈，我先出去。”
张扬差点叫了出来，这妮子的手上力道还真不小，隔着那么多材料，仍然将他的肉拧了一下，要知道，现在几乎都是纯肉啊！
林玉人倒也担心了许久，这下子也不给张扬脸色瞧了，她更加干脆，将风元素聚集起来，给张扬的半边脸上修理了一下，然后也走了出去。
张扬苦笑着，这两下他都没敢用真元来抵抗，否则下场会更加不得了。
“你应该节制点！”陈客生发出了忠告。
张扬吁了一口气，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陈客生说道：“目前情况都在掌握中，当然还要感谢你引出了隐藏在黑暗中的杀手。”
张扬继续问道：“那所有的雇佣军呢？”
陈客生说道：“基本上都被监禁起来了，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都不能放松警惕，现在卓思颖小姐的安全由我们负责。”
张扬点点头，说道：“这就好！对了，你要问什么？”
陈客生的眼光亮了起来，慎重地问道：“在解剖室里，我们有超级投影仪器，所以你的一举一动，我们都很清楚。”
张扬丝毫不奇怪对方会监视自己，这是常识，但是他们最感兴趣的，恐怕是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陈客生继续说道：“在最后的时刻，我们相信你一定有了发现，从你的面部表情，我们可以完全判断出，一定有收获！”
张扬决定向对方透露一点，说道：“不错，我的确有所发现，但是我不会告诉你，我是怎么发现的。”
陈客生知道，像张扬这样的高手，前途不可限量，但是，伴随的危险也多了许多。
他能够在北区当中占据主将的地位，必然拥有其过人的实力，也必然有一套自己的绝技，这是他保命的根本所在。
陈客生也没有强求，说道：“嗯，我只想知道，你发现了什么？”
张扬静了静，身子依靠在床上，虽然背部依然灼疼，但是位置的调整，还是使他舒服了一点，他说道：“不知道，你是否曾听说过‘催眠’？”
陈客生目瞪口呆，这个名词还真的没有见识过。
张扬就知道对方没有见识过，当下将催眠的用途和来历讲了一遍。
“什么，还有这种蛊惑人心的方法？”陈客生惊呼道。
老实说，他内心一点也不相信，居然只是用语言就可以让人迷惑，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张扬正言道：“不要小看催眠，其实，这也是对人类本质的一种研究。
“人的大脑太复杂了，就拿现在来说，基因突变后，也并没有完全开发所有的脑域，而催眠是利用人的潜意识，据说，那是最本质的地方。”
陈客生从张扬的语气当中，清楚地感受到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他问道：“那么究竟怎么样，才可能解决这种情况呢？”
张扬说道：“很简单，如果得不到施术者的解开，那么就要通过更高层次的意识催眠，使那些人完全清醒过来。”
“哦，照你这么一说，那些加入‘天父’组织的，都是被催眠的！”
张扬说道：“按照道理来说，很有可能，但是也不乏死心塌地为‘天父’组织服务的死硬派分子。”
陈客生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看样子，是在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
他忽然抬头问道：“依照你的说法，他们都是被催眠的，可是，这些人各占一方，人数众多，如果一个一个催眠，要催眠到什么时候？
“而且，与这些人有关联的人，也并不信服‘天父’组织。”
张扬摇摇头道：“或许他们使用什么仪器吧，只要谁使用它，就被催眠，否则便不会被催眠。”
陈客生一拍大腿，说道：“不错，定然是如此。”
张扬又补充了一点：“催眠其实也并不是每次都成功的，如果对方紧张、情绪不稳定也会失败，只有让精神完全放松开来，才会被催眠。”
“情绪放松，使用共同的仪器，究竟是在什么情况下？”陈客生喃喃自语道。
张扬也在努力地回忆着，那死去的女子，究竟有什么地方是特别的。
那女子特别喜欢什么呢？
信息再次从脑海里提取出来，就有若一道洪流般汹涌澎湃地穿过。
在张扬提取的影像里，那女子平时无聊的很，唯一打发时间的方法就是上网。
网路游戏──杀戮者的游戏！
所有的答案，在这一瞬间全部出来了！
张扬终于明白，“天父”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来催眠人类了，那就是利用网路游戏。
张扬似乎都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和汗水交融在一起，与人造皮肤相互渗透起来。
“网路！”
“杀戮者游戏！”
两个人的答案不谋而合。
本来网路是放松的地方，谁知道，竟然被居心叵测的人利用，成为了蛊惑人心的工具。
陈客生的汗水，顿时将自己的背脊浸湿，他清楚地知道，究竟有多少人在玩杀戮者游戏，那不是一个小的数目，至少占了人类半数以上的人口啊！
这么多人中，当然有许多意志薄弱的人，或许就在你的身边。
那些被催眠的人，就有若一个定时炸弹一般，一不小心就在自己的身边爆炸，甚至，陈客生在某种情况下，也担心自己会不会成为被催眠的人。
其实，陈客生的担心是多余的。
因为张扬还有一点没交代清楚，那就是人类的意志，可以在后天培养。
特别是现在的人，通过基因突变后，能力大大增强，那意志力也大大增强，所以被蛊惑的，往往是一些修为比较低的人。
“你既然知晓这些事情，是不是也精通催眠？”陈客生看着张扬，越发觉得他有些神秘。
张扬摇摇头道：“我只是接受过抗击催眠的训练，要解决催眠，也不是很拿手。
“而且，‘天父’的组织发展，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所有的成员上网的时间并不是太固定，所以，我们想利用网路来反抗催眠，效果也不是很好！”
张扬想了想，接着说道：“不过，我们可以设法从网路里找到‘天父’，直接将他灭了，没有他的暗示，那些人即使被催眠过，也没有什么大碍了！”
陈客生跳了起来，太正确了！与其对付那些被催眠的人，还不如直接对付催眠的人！
只要催眠的人不见了，“天父”组织顿然会瓦解，而且他从张扬的语气里听出，他似乎有把握，可以从网路里找出“天父”来。
“就这么说定了，我现在就把事情向上面汇报，到时候需要你帮忙，不要推辞！”陈客生欣喜若狂。
张扬的嘴角微微露出笑意，说道：“我可没半点把握哟！”
他这是推辞之词，其实他明白，现在的网路和以前的网路基本上比较近似，只要找到对方的ＩＰ地址，必定能以雷霆之势将其消灭。
只不过，张扬唯一要考虑的，是要学习现在新的数位编程语言，然后利用思感的特性，才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将对方一举擒获。
“对了，我还有一点疑问，为什么那黑衣队长不在自己保护的有利条件下，将卓思颖杀死，反倒要利用一个能力差了许多的人？”张扬问道。
陈客生大手用力地揉着自己的头发，说道：“这个我还没调查呢，那小子现在的情况很是奇怪，死也死不了，但是想要审问，也没有办法。”
张扬知道，那是中了自己的精神能后引爆能量的结果，而且自己还手下留情，深怕对方死了找不到线索，在最后关键的时候，还帮他稍微护卫了大脑。
“哦，对了，杀你那人的身分我们查清楚了，他名字叫做于开手，另外有个哥哥，叫做于长亭，两个人都善于使用爆能量，在杀手界还有点名气。”陈客生就要走了。
张扬的心忽然松懈下来，那个于长亭，看样子就是在飞扬城实验室死去的于先生，而这个则是他弟弟。
说来也好笑，张扬似乎命中注定是于先生兄弟两人的克星，一个死于他手，而另一个则是半死不活。
“好了，不打扰你的休息了！”陈客生开始告辞。
但是临走的时候，陈客生说道：“你也知道，我们陈家在联邦可是一个大家族，不希望出现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在某方面，我希望你还是要做出选择。”
一股怒火直冲上顶，张扬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大动肝火，冷笑道：“谢谢你的好意，我心中有数。”
他跟着冷漠地说道：“每一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希望你记得了。”
陈客生走后，张扬陡然松懈了下来。
“嘟嘟”两声，通讯器忽然出现了一行字。
“我想我们两个都需要时间静一静！不要回信，等你想通了，我自然会去找你。署名：林玉人。”
张扬呆了呆，通讯器又震动起来。
另一条消息又传了过来：“思念是痛苦的，没有思念的日子将是苍白的，你会思念我吗？如果你真的有颗思念的心，那将是我们重新见面的时刻！署名：卓思颖。”
张扬的心中掠过强烈的痛苦，难道她们都放弃了他了吗？是因为自己左右逢源吗？
他不知道，脑袋里一片空白，事情为什么会这样？
空荡荡的房间里，似乎还留有一丝她们的芬芳。
“喈喈”一阵怪笑声，在空气里回荡着。
嘟嘟从张扬的身体里跳了出来，伸了伸懒腰，在现在的情况下，没有比嘟嘟更加了解张扬心思的了。
“脚踏两条船，嗯，这句话形容的非常贴切。”嘟嘟似乎瘦了一圈，胖乎乎的身子，只有原来的一半大小了。
张扬冷漠地看着嘟嘟，丝毫不为其所动。
嘟嘟后面的薄膜，似乎因为身体的瘦弱，而有了作用，扑腾、扑腾地飞到张扬的肩膀上，虽然停在他的肩膀上，可是，却似乎一点重量也没有。
嘟嘟指着张扬的脑袋，信息传递过来：“人类真是奇怪的生物，拥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只不过，我已经将这里消化掉了。”
它拍着自己的肚皮，一边摇头晃脑，继续传递着信息：“真是不好吃，不好吃，我看宿主你应该请我吃一顿好的，也不枉费学习态度之认真，学习内容之枯燥，学习热情之高昂……”
张扬感到这小家伙实在很聒噪，手指轻轻一弹，一点黄焰种在了嘟嘟身上。
嘟嘟正在兴高采烈的高谈阔论，猛然觉得身子一颤，全身的毛发都纠了起来，发出怪叫声，“嗖”地从张扬的眼前消失。
两分钟后，用力拍着翅膀，拖着一条伤痛腿的嘟嘟，重新出现在张扬的面前。
这次，这个小家伙学了乖，一边问候了张扬家的女性，一边朝张扬示威似地举起了拳头。
张扬冷笑着，这个小家伙根本就不知道怕是什么，但是不可否认，它很聪明，至少懂得使用冰能或是寒能，来对付这种腐蚀的能量。
张扬威胁道：“如果你想再活久一点，就必须听话。”
那嘟嘟丝毫不理会，它干脆用手盖住自己的耳朵，装做听不见的样子。
张扬也没有理会它，有些时候，你越是这样，它偏偏给你来反的。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这期间，卓思颖和林玉人真的一次也没来过，詹木、金刚来过两次，和张扬相互交流了一下，金刚甚至都和嘟嘟这个流氓混在了一起。
张扬在床上养伤的时候，也曾经想到去找那两个人，可是，最终还是尊重她们的意见。
这个世界上，追求是永远没有结果的。
既然如此，能够在自己的记忆当中留下美好的回忆便行，纵使无可奈何，但或许才是明智之举。
卓思颖的赛前表演，张扬也通过立体萤幕收看了，在场上的她和以前比较，眼神当中充满了忧郁，张扬明白，那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表演的确称得上空前壮观，十万人的大型礼堂，被挤得满满的。
那梦幻般的表演，终于令张扬明白，为什么卓思颖会成为众人追星的目标了。
卓思颖在舞台上，虽然依然情绪低落，但正是由于悲哀的情绪，使这一星际级的偶像再次使自己得到了升华。
她用自己的歌声，让每一个人都和她产生了共鸣。
在她演唱的时候，数十万人没有一个说话的，有的只是静静地聆听。
当其两个小时的表演，终于一气呵成结束的时候，观众才爆发出热烈的掌声，长久不衰，甚至大部分的人，都已经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而张扬则无神地看着天花板，带着苦涩的笑容，轻轻道：“何苦呢？”
隔日，张扬又在屏幕上，看到了林玉人的昭龙队的比赛。
林玉人像是恢复了，在比赛中使出了全身的本领，甚至还有些是采纳当初张扬他们的建议，的确使得比赛呈现出了一边倒的情况。
然而，她始终不愿意下场休息，张扬明白，她是在利用比赛麻木自己。
张扬的心里涌起了怜惜之意，真的是谁也丢不开吗？
张扬也在考验着自己。
军中比赛已经如火如荼的展开了。
第一日，南方军区对东方战区，南区获胜。
第二日，北方军区对西方战区，西区获胜。
第三日，中央军区对东方战区，中央区获胜。
第四日，南方军区对西方战区，南区获胜。
而这一日，张扬正在治疗室接受检查，兀大和陈客生也在场。
兀大说道：“张先生大致无碍了，不过还是得少用真元，防止出现肌肤与肌肉再次脱裂的情况发生。”
张扬点点头，没有说话，这几日他越发显得沉默起来。
陈客生拍拍张扬的肩膀，不过他没说其他事情，只是交代了要注意身体，另外则告诉他，上面正在寻找被“天父”组织的催眠所诱惑、意志薄弱者的罪证。
而那于开手，即日被运往中央军区审讯。
张扬听完了陈客生交代的一切，礼貌性的告辞后，便匆匆而去。
陈客生见他离去，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忽然间有点惆怅。
倒是兀大看的多了，平静地说道：“每个人的成长都需要一点挫折，客生，不知道你有没注意到，他比以前更加坚定了。”
陈客生摇摇头说道：“我只是觉得多了一点肃杀之意，看到他的背影，都觉得有些冷。”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了一丝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