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轮不到你

7.7 轮不到你

想到自己刚才就顶着这样一张脸,不停幻想韩一梁会对她做些什么,苏菡不禁感到生无可恋。

韩一梁在心里一定笑死她了吧!

苏菡双眼一闭,想要自暴自弃在床上躺尸,却听到韩一梁冷冷地命令:“去洗脸。”

苏菡尴尬地立即从床上爬起来,老老实实应了声是,也不敢看韩一梁的表情,一瘸一拐走到了水桶旁边,将超长的衣袖挽起,舀了些水放到了盆里,开始洗脸。

水凉冰冰的。之前脸肿着肿着都习惯了,一碰到这凉冰冰的水,却火辣辣地疼了起来。

苏菡没忍住,轻轻“嘶”了一声,捧起的水就从她的指缝间溜走了。

她不太想继续洗,可是感觉到韩一梁一直在盯着她,再看看水面映出的比她的右脸整整大了两圈的左脸,不冰一冰,真是无法见人了。

苏菡咬咬牙,只得又捧起了一些水,往脸上挨去。然而脸和水之间仿佛有一股无形的阻力,让她怎么也下不去手洗脸。

就在她考虑放弃的时候,余光看见韩一梁站起身朝她走了过来,赶紧将水捂到了脸上,要多认真有多认真地洗了起来。

韩一梁一直在旁边盯着她,直到她将整张脸都洗干净,才转身往帐篷门口走去,向外吩咐了一声:“进来吧。”

苏菡转身去看,就见到那个抓她的长脸士兵从外面走了进来。

长脸士兵也看到了她,脸上的表情异常复杂。但他很快就调转了视线,唯唯诺诺点头哈腰地对韩一梁作揖装傻道:“不知九爷叫小人过来,有何贵干?”

“我这个擅自逃跑的女人,是你抓到的?”

此话一出,苏菡顿觉不妙。

长脸士兵一听这话,再看看苏菡一副如临大难的表情,当即眼睛一转,义正言辞地连连点头道:“托九爷的福,是小人最先发现的!”

“很好。”韩一梁手腕一翻,一块银子就被抛到了空中,顺畅地向长脸士兵的手上落去。

苏菡看到此举,心中的不安立即大增。

长脸士兵本来还在担心韩一梁会找他的麻烦,没想到他竟然不仅不怪他冤枉了苏菡,还打赏他。

他心中立即明白韩一梁是怎么想的了,奸细之事说到底只是义军兄弟之间的一场误会,苏菡这个外来的女人跑了才是大事,抓住了她,便是头功一件。

长脸士兵被韩一梁叫来时的紧张心情立时消减了大半,顺杆儿向上爬道:“这都是小人分内的事,怎敢收九爷您的钱。”

“赏你就拿着。”韩一梁的语调淡淡的,相较于平日的冰冷,此刻几乎可以说得上是温和了。

长脸士兵见他如此态度,当即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断,心情也越发轻松了起来。

苏菡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深,看到韩一梁向她使了一个“过来”的眼色。心知过去一定没有好果子吃,可是不过去下场也许更惨,只有畏惧地缩着头,慢慢地挪到了距离韩一梁还有两步之远的地方。

不料韩一梁长臂一伸就将她扯了过去,紧紧捏住了她的脖子,强迫她抬起了脸,把她推到了长脸士兵的面前。所有的动作,没有一丝一毫的温柔可言。

“这个女人,你也帮我教训过了?”韩一梁问,面上甚至还带着一丝笑容。

笑着的韩一梁,比不笑的时候更让人害怕。

苏菡被他有力的大手捏着脖子,只觉得自己的命就像一只刚破壳的小鸡仔一样脆弱,只要韩一梁想,下一刻就能将她轻而易举地捏死。她想求求韩一梁,不要伤害她,只要他不伤害她,让她做什么都行,可是胆战心惊的恐惧压过了一切,让她甚至说不出话来。

长脸士兵看到韩一梁这样毫不怜惜地对待苏菡,当即想起了在议事堂门外,韩一梁是如何对狼狈躺在地上的苏菡不屑一顾,又是如何对她不加理会,直接进入议事堂的。

当即,他在心中得出了一个明确的结论。苏菡这个被掳来的女人,在韩一梁心中一点地位也没有。韩一梁在议事堂为她出声,只不过是不想她被扣上奸细的名头拖累他罢了。

看到他对自己笑,长脸士兵甚至有种感觉,他会像自己的老大那样处理不听话的女人,将苏菡赏给亲手抓回她的人,也就是他!当即他便做出了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道:“当时她一点也不老实,不停反抗,小人就斗胆替九爷您小小地教训了一下。”

苏菡听到他落井下石,胡编乱造,急得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头。

事实根本就不是他说的那样,分明是她只是反驳了那个蜡丸不是她的,就被他不由分说地狠狠抽了一巴掌!

苏菡正欲辩驳,就听韩一梁笑着道了一句“承认就好。”

然后,韩一梁慢慢松开了她的脖子,对她道:“打回去。”

“什么?”苏菡与长脸士兵异口同声地道,齐齐地看向韩一梁。区别在于,苏菡的声音小小的,充满了不确定,长脸士兵却是高声叫了出来,一脸的不可置信。

韩一梁的笑容迅速散去,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慢条斯理又说了一句:“我让你打回去。”

苏菡彻底石化,长脸士兵也被这变故惊得彻底愣住了,足足好一会儿,才抗议道:“是她不老实,我才打她的!再说,再说我当时以为她是奸细,不能怪我!”

让苏菡打回来,比挨军棍还让长脸士兵受不了。他堂堂大男人,怎么能让一个低贱的女人打脸!

“我的女人,不管是什么人,都轮不到你替我教训。”韩一梁冷冷扫了他一眼,一句话就封住了他的口,然后,盯着苏菡,慢慢又吐出了一个字:“打。”

这个字十分有力度,苏菡整个人都仿佛被推了一把,朝长脸士兵挪了一步。

她回想起被长脸士兵打脸的一幕,心中仍是气愤难平。可是看着他那张黝黑的,精瘦的,似乎连额头上都带着肌肉的长脸,再看看他瞪得圆溜溜、恶狠狠的眼睛,苏菡就有些不敢。

踟蹰半晌,也只是稍稍抬起了一丝丝手。

长脸士兵笃定了苏菡不敢打她,瞪着苏菡的眼神愈发嚣张。这副样子,和他当时狠狠扯着她的头发,不停将她的头用力往地上撞的眼神如出一辙,苏菡想起来就是又气又怕,全身发抖。

她真的很想打回去,可是她从来也没有打过人,满心的气愤都憋在心口,手抬得更高,却怎么也不能落下。

“啪——”一声脆响忽然响彻整个帐篷,苏菡看到自己的手高高扬起狠狠落下,只觉得手上一阵发麻,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见长脸士兵已被她打得趔趄了几下,差点倒在了地上。

头一回打人脸,苏菡的心狂跳不已,腿上一软,差点坐到地上,被韩一梁捞住才反应过来,是他按着她的手用力打下去的。

长脸士兵被苏菡打了脸,当即怒不可遏,捂着被打的泛起指印的脸,冲着韩一梁大叫道:“我是二爷的人,你没有通报二爷,凭什么打我!你这是越权!”

苏菡闻言,担心地看向韩一梁,却见韩一梁像没有听到一样,低头揉捏着她的手指,紧贴着她,清冷低沉的声音洒落进她的耳膜里,让她的心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痛快么?”

痛快。

苏菡在心里说了一声,余光描到长脸士兵怨毒的眼神,却没敢将这句话说出来,只是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痛快就行。”韩一梁勾了勾唇,完全也不理会长脸士兵的叫嚣,只是问她:“他除了打你的脸,还对你做了什么?”

他说着,慢慢将目光移向苏菡红肿得不成样子的额头。中间的红肿是她在议事堂向他磕头求饶弄的,但旁边的一块块带着细小伤口的青紫,可不是议事堂的青砖能磕出来的。

苏菡被他看着额头,此前被长脸士兵用力扯着头发,狠狠往地上撞的疼,就像又经历了一次,那一刻的痛苦、屈辱和无能为力的感觉顿时又回到了她心里,让她又惊又怕,眼泪不由自主地噼啪啪地掉出来。

韩一梁搂紧了她,只在她耳边说了三个字:“告诉我。”

他的怀抱那样有力,他的声音那样坚定,苏菡虽然怕着他,可是满心压抑良久的委屈与害怕已让她的承受力濒临极限,此刻找到了撑腰的人,就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了。

她呜咽地哭了出来,激动地向韩一梁控诉:“他扯着我的头发,狠狠往地上撞,还说,呜,说要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呜——”

找人告状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哭出来的感觉也实在是太好了。苏菡只觉得心头是从未有过的畅快,想着一会儿韩一梁收拾完长脸士兵,还不一定会怎样对待她,干脆就不管不顾先哭个痛快再说。

韩一梁看看怀里哭到不能自己的苏菡,眸光冷冷地射向了长脸士兵:“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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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贼罩我去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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