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荒唐的南宋
极其,极其,极其缓慢的修改~~~~~
不容易啊,终于减了肥,70多万字终于变成了60多万,努力,再瘦身,目标是50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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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腊月,夜阑人静,大雪初停。
已经过去三年……下的第三次雪
第一场雪的时候,我每晚都会梦见她,我总是在梦中一遍遍地问:“你是真实的吗?你是真实的吗?”
到了叁年後的今天,我仍做着同样的梦,不同的是,现在的梦中我反复告诉自己,这一切,仅仅是个梦。
而我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
大雪初停,有月光,云缝里射下来,温柔得就象一条条银色的丝带。月下的风,带着寒意缓缓地吹,摩挲我的脸庞,悄悄绕过肩头,穿过门楣与窗棂,发出轻巧的沙沙声,似乎在细语呢喃。
它盘旋,裹着醉人的轻寒。
江南,这里是江南!
还记得八百年后,记忆久远的公元2005年,那个时候的江南么?是不是象现在这样寒暖相宜,天空飘浮的云朵依旧洁白,蓝天是否一尘不染,空气是不是清新得快要让人醉倒?
还有那初停的雪,是否没有污染的如玉冰洁?
每当我想到这些事,总要叹口气:八百年,穿过了八百年,我宁愿不要回来!
鼻翼翕动,江南的味道清新宜人,那窗外,微风惊动了树梢,树梢上的雪花悄悄落下,看着它,我就悄悄地叹息,一片茫然……这里是江南,1276年的江南,南宋的江南。
还有他,贾似道!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贾似道坐在对面,皱着眉头,突然问我:“有和它相反的句子么?”
江南,雪花,清新的空气,南宋,丞相……贾似道是南宋的丞相。
我静静地想着,瞧一瞧他。
对面坐着的丞相苍老的脸庞写满绝望,看上去是那么可怜。便是这位憔悴而可怜的老人,不久前刚刚遭受一次巨大的惨败。他在芜湖,一支由他带领的大军被忽必烈的军队杀得差点全军覆没.
哦,除了我,和我的那支军队。
军队?我快要笑出声。
八百年以前,2005年,那时候,我敢想象自己有一支军队么?敢想象自己成为一名统兵的将军么?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反语是什么?”南宋的贾丞相问我。
贾似道,著名的奸臣,史书中记载的他,简直遗臭万年。我真要笑出声了,便是他,贾丞相,书中的人物居然坐在我的面前。
终于忍住笑意,我庄重了神情,回答他:“是不是:树倒猢狲散?”
“对,就是它。”一股绝望在贾丞相的眼里跳跃成了火焰,那么炽热,几乎将他燃成灰烬。椅垫上纯白的虎皮和身上纯白的貂皮大衣遮挡不住穿过窗户的寒冷,他发出奇异的颤抖,连带得声音细若游丝:“就是它,树倒猢狲散。你可知道在芜湖,夏贵给我说了些什么?”
哦,夏贵,又一个南宋的人,又一个史书中的人物。不等我的笑意从心里头升上来,贾似道先就在嘴角挂出嘲笑,说道:“他说‘宋历只有三百二十年’”
他咬着牙:“三百二十年,不就是说我大宋该当今年灭亡么?哼,此人有异心,想做贰臣,我这棵大树还没倒下,他这猢狲就想跑了。”
他身后站着江满子,他忠心耿耿的老仆。
老迈的仆人在背后突然冒出一句话:“老爷,他想劝你造反。也许……”
江满子吞咽着唾沫,艰难地说着:“也许,老爷当真就该在芜湖顺势反了,朝庭,嗯,您,也许您,就不用遭受朝庭的猜疑和清算。”
深夜,寒风凛冽,贾似道,江满子,我,三个人坐在屋里,燃着油烛,风刮进来,烛火便在这一刻爆出豆大的火花,“卟”,光亮小小的挣扎着,卟声之后,迅速黯淡下去,重归于幽静。
胳膊有些痛,我低头观察,破烂的战袍边襟露出模糊的血肉,那是芜湖之战留给我纪念。不过这没什么,我受了伤,但还不会死,而贾似道呢,这位史书中的传说,而今活生生坐在我面前的人物,却会遭到朝庭对他的清算。
‘猜疑和清算’,江满子说。
没错,芜湖之战的结果是任何人都无法接受的,朝庭也不例外。
这一战,大宋调集天下精兵,全交给贾似道,指望他以一役保大宋十年平安,无论如何,就算不能取胜,至少也能给蒙古人造成极大的损耗,然后,忽必烈也许就在十年内无力调兵遣将再度南攻,再然后,南宋又可以苟活一段时间。
遗憾的是贾似道失败了,他差点全军覆没,蒙古人没什么损失,而大宋全天下的精兵损失殆尽.
兵都没有了,还怎么样抵抗蒙古人,那些野蛮凶残的鞑子?
大宋即将亡国,即将亡国的朝庭肯定会秋后算账,对贾似道……即便他是权倾朝野的丞相。
墙角放着几盆大火炉,越烧越旺,贾似道额头上冒出汗珠,却仿佛更加的冷,赶紧裹紧名贵的貂皮大衣,连声的咳嗽:“咳,咳……反?能反?江满子,你不懂啊。老夫身受国恩几十年,这江山虽则风雨飘摇,却也是老夫一手维持,便是现在这个局面,老夫心惟力悴方才使大宋支撑到如今。老夫付出了毕生的心血,江满子,你说说,哪能反它呢,不成毁了自己付出毕生心血造就的东西吧。”
可是朝庭不会理会那么多,快要亡国了,总得需要一个人背这个黑锅。除了他,还有人能负担得起如此之大的责任么?
“有没有什么办法改变局势?”他看着我的眸子里没有一丝光彩,问过一句话后,不等我的回答,自已回答自己,低沉的语调充满无奈:“没有办法了。”
他摇了摇头,白发凌乱,额头的皱纹就象刀刻一般清晰:“老夫执政二十年,得罪的人从江湖到庙堂真是数不胜数。就算皇帝放了手,这些人必定是不干的。唉,他们好不容易逮住这样一个机会,怎么会放过老夫呢?”
这个人前几日还许诺要给我荣华富贵,以换取对他的忠心。只可惜时事无常,许给我富贵的人如今自身难保.
在南宋的首都临安,大臣与君王在那里愤怒的指责,要贾似道解释兵败的缘由,一道紧似一道的邸报不断地传来,已将六十二岁的老人折磨得疲惫不堪。
火炭在燃烧,烛光飘摇,室外的凛冽寒风,站在屋角的老仆江满子,贾似道说过一句话之后,房间里剩下一片死寂,他的伤悲和无奈便开始升腾,又沉甸甸沉下去,让我有种窒息的感觉。
贾似道表情淡漠,游弋的烛光不停从脸庞扫过,印出深入额头的皱纹,唇齿紧闭,两条苦线更加明显,宛若刀刻一般。
这是权倾天下的贾似道,这是遗臭万年的奸相?此刻只见到一位绝望的老人。
哦,南宋,荒唐的南宋!
我的目光悄悄地游走,只见着南宋的房屋,南宋的烛光,南宋的雪花,南宋的风,南宋的人物……
青冠纱衣的贾似道,对襟小衫的江满子,他们留着长发,在没有电的日子里安坐于烛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