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也有教

第六章 我也有教

董策费尽口舌,总算将观众劝走后,立即来到茶摊讨了碗茶,一饮而尽后才尝出,这竟是山楂叶泡的,不由让他感叹,虽然倒退千年,历史也面目全非,但这茶的味道却一点没变。

“想不到你还有这等本事!”白雪蛾淡笑道。

“长眼了吧,想当年咱就靠这一招赢得盆满锅满,可惜结果却被我师傅打断了两根手指。”董策说话间,眼神中流露的尽是惆怅,不由一丝苦笑挂上嘴角。

白雪蛾被帷帐挡着,自然看不到董策此时的神态,否则她定然会瞧出一些端倪,而非只当董策在吹嘘了。

董策刚放下茶碗,灾民里的小丫头便捧着装满铜钱的簸箕走来,站到董策面前眼巴巴的盯着他,在小丫头身后还跟着两个**岁的男孩,都用破衣服捧着一堆铜钱,而大人们也围上来,个个脸上流露期盼,看得董策暗自摇头。

灾民是一语不发,都眼巴巴的看着他,董策是沉吟良久,才开口道:“双手,是制造财富之本,而头脑,则是制造财富之源。”

“是是。”几个灾民连连点头道。

“是个屁,别不懂装懂。”董策大骂一句,又道:“水患毁了你们的家园,不是让你们去求神拜佛,信一些根本没用的东西,因为老天不会掉馅饼,那么陷入困境的你们应该怎么办?靠官府?求施舍?错,你们只能靠自己,只能相信自己,你们虽是农民,但在这时候就要给我变成渔民,不会捕鱼就要学,总比承天窝着这里等死强多了。”

“可是朝廷有令,无论狩猎捕鱼,都不能滥捕啊。”一名灾民嘟囔道。

“笨啊!”董策连连摇头,道:“朝廷管过你们吗?没有吧,既然如此,你们何不放手大干,他们若敢干涉,行啊,开仓赈灾吧,只要你们团结起来联合抗议,我还不信他敢把你们全杀了,再说了,渔不仅限于鱼,懂?”

“不懂。”众灾民一致摇头。

“靠,算了,我也不想浪费口舌了,这些钱你们拿去吧,如果真想靠自己双手活下去,我倒是可以教你们几招,不过今天快入夜了,明儿个我再来。”

“谢谢,谢谢大恩人。”

眼看一众灾民欲给董策跪下了,董策不满道:“别和我来这些没用的,要拜,拜这位白娘子,她可是我们大衍神教的圣女大人,又称辟邪圣女,参拜她,可避除一切邪门歪道。”

正在一旁饶有兴致看董策施展授渔之术的白雪蛾,闻言先是一愣,等一众灾民集体给她跪下,口诵拜见辟邪圣女时,才惊得她连忙站起来摆手道:“小女子怎受得了如此大礼,不可,万万不可啊。”

“怎么,你当了圣女后还懂嫌弃人了。”董策撇撇嘴道。

“你还有脸说。”白雪蛾狠狠瞪了董策一眼,可惜,有垂网抵挡董策看不到。

白雪蛾又朝着执意给她下跪的灾民道:“大家都起来吧,否则我可要生气了。”

听到白雪蛾此话,众灾民才站了起来。

其实这些人现在的梦想很简单,一个能挡风挡雨茅屋,一顿饱饭,莫说冷热,能吃就行。

而董策今天给他们带来的,虽然不足以让所有人立即梦想成真,可是却有一条通向梦想的康庄大道,他们自然要千恩万谢,否则人家跑了怎么办?谁来救他们?

“好了,你们现在应该到郊外,搭几个草棚,先安顿起来,明日一早来此等候他即可!”白雪蛾似乎很有经验的说道。

“多谢圣女指点。”众灾民再次谢过,这才一步三回头的慢慢离去。

待灾民走后,白雪蛾看向坐在长凳上翘起二郎腿,悠哉悠哉喝茶的董策,声音转冷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董策喝了一口茶,砸嘴道:“啧啧,春天刚过,转眼入冬,世态炎凉啊。”

“你还有脸说,我问你,那什么大衍神教,辟邪圣女是什么意思,我又什么时候答应要加入了?你给我说清楚。”白雪蛾寒声道。

“怎么,瞧不起我大衍教?”董策声音也冷了。

“我看是你瞧不起我吧。”白雪蛾反驳道。

董策给了白雪蛾一道优雅的白眼,道:“我都给你当剩女了,你还想怎么样,当教主?长老?还是尊者?”

白雪蛾自然听不出话中内涵,恼怒道:“谁稀罕啊,反正我不会入你的鬼教派。”

“可你已经入了啊,我大衍教有规,凡是教中高层,不经教主允许擅自脱离神教者,必要受三刀六洞之刑,你可要想清楚了!”

“我什么时候加入了?”白雪蛾傻眼了,这人思维太跳跃了吧!完全跟不上啊。

“就在刚才啊,你都受了我大衍教教徒的跪拜礼了,他们也唤你辟邪圣女了,你难道想不认账,好啊,回头我就让我的教徒们传扬出去,说你白雪蛾当了我教圣女后,挑肥拣瘦,歧视教徒,还不分尊卑,胆敢和我这位教主大人顶嘴,我要联合所有教徒将你鄙视之!”说罢,董策立即给了白雪蛾两竖中指。

“我哪有……我我……你……哼。”

白雪蛾脸色是一阵青完恢复白,气得吱吱唔唔说不出一句话,最后恼羞成怒的狠狠一跺脚,袖袍一甩愤然离去。

白雪蛾这不过二十左右的古代娘们,虽经风尘,却也不过如此,怎可能斗得过董策这位在后现代从底层摸爬滚打,一爪一爪往上爬的老油条呢。

两人接触不到一日,真正接触只是一个下午,白雪蛾的身份就被董策给摸得**不离十了,相反,白雪蛾对董策是越看越糊涂,上午还在猜测他究竟是哪路野鬼,下午人家就直接告诉你,咱是有教派的,而且还把你给强拉进来,直接提拔做圣女,这简直……。

白雪蛾无语了,但大衍教究竟是什么教派?又是何时出现的?她不知道,或许她背后的势力能查出来,但也需要时间,所以她忍了!

而董策此番作为,不仅是告诉白雪蛾别打他的主意,同时也告诉她身后的白莲教,老子不好惹!

你有教,我也有教,你的教虽然成立有些日子,但是你不知道我教成立了多久,潜在的敌人往往才是最可怕的,它就如潜伏黑暗中的毒蛇,保不准什么时候跳出来咬你一口,令人防不胜防。

当董策回到花船时已经快入夜了,白雪蛾买的东西他自然扛着,毕竟他可是要了人家三锭金元做劳苦费啊,不过他没想到,这些东西根本就不是白雪蛾自个的,因为他一回来,便被一群窑姐们给包围了,不一会儿,就将那些物品给瓜分得一干二净,连块破布都不给董策留下。

不过董策不在乎。

“七个隆咚锵咚锵,嘿,七个隆咚锵咚锵……”董策手里抛着一锭金子,得意洋洋的回到房中,一眼便见胖子周琮瞪着一双满是血丝的王八小绿眼,直愣愣的盯着他。

人家来妓院是找娘们,我塔玛一来就见老爷们,还是一个对老子苦大仇深的胖子。

董策摇摇头,未等他开口,周琮起身便向外走,似乎根本没见到董策一样,直到出了房门,才听他道:“你昨夜说了,今晚无论如何都要吧船尾木亭给包了,桂管事也安排好了,孟兄要晚点来,你什么时候去都行,我先走一步。”

董策闻言随意的应了一声,丝毫没有安慰周胖子的心思,可把人家胖爷气得不轻,大叹错交挚友,悔不当初啊!

金香花船要在镇江府停留五日,故而全天都将停靠在码头附近。

董策沐浴完换了身衣服,不过依旧是内白外黑,款式基本就没变,而且同款的衣服他还有十几套呢!

来到船尾,董策一眼便见木亭中周琮背靠围栏,手捧一碗酒,目光瞭望大江,胖嘟嘟的下颚长满了粗短的络腮胡,秋夜凉风吹着他额前一缕飘发,在面颊旁一飘一荡,真是意境十足。

不过可惜,此景犹若李逵赏月,令人说不出的怪异。

“来啦。”周琮头也不回,随口一句,真是颇具高手风范。

“嗯。”董策应了一声,走进木亭拉出凳子坐下,毫不客气的拿起桌上筷子,夹了块喷香的鱼肉放入口中,细细品味,感觉不错才开始大吃特吃。

“今儿个随白娘子逛了趟市集,感觉如何?”周琮依旧是望江询问。

“一般吧。”董策随口道。

“唉。”周琮长叹一声,转回头怔怔看着董策,看得董策都以为这家伙性取向有问题时,便听他又叹道:“白娘子是小王爷看上的人,要不是顾忌桓王,他早把这女人给办了,如今你和她走得近,可要当心了!”

说到最后,周琮喝了一口酒,一抹嘴又道:“咳,和你说这些干什么,你要能懂今日也就不会去了,总而言之,你忍不住就找别的娘们,白娘子可不能再碰了,此女不详啊,你知道今天桂管事咋说。”

“他咋说?”董策好奇道。

“咋说,哼,当故事说呗,说白娘子昨夜借写谱之名,将船尾船工全部迁走,再用药药昏婢女葵儿,而你昨夜则借小解之名,来此与其私会,好一对郎有情妾有意的璧人啊!”周琮自嘲一句,满脸无奈的又道:“可怜我还大清早叫你起来见识一番白女风采呢,想不到人家昨夜就给你小子办了,董大哥啊,你可真行啊!”

“他咋知道昨夜之事?”董策倒是颇为惊讶道。

“这……咳,这是人家地盘,人家想知道有何难的?”周琮愣了愣,旋即撇撇嘴,目光躲闪的应道。

“哦!”董策意味深长的点点头,随口道:“这桂管事不去讲书真是可惜了!不过,小王爷不是喜欢白娘子吗,他桂管事怎敢传白娘子的丑事啊?”

从周琮的目光中,董策已然瞧出必是这家伙泄密,因为昨夜会过白雪蛾后,他回去便被这胖子询问怎么去了这么久,结果他随口就说在船尾小解之时,遇到一美人,对方被他小解的身姿迷得神魂颠倒,死皮赖脸的要伺候他,结果没料到一句半真半假的玩笑,竟就被他们给连个贯通,只能说这个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啊!

“咳,以前就说你这家伙别以为用钱啥女人都弄得到,对付当红的清倌人可不能只用钱,更不能动强,否则得罪的人就多了,所以在这行当里就流传一句话,叫欲上其身,先损其人!”

董策的前身是个不解风情的纨绔,看上窑姐后直接开价,就算人家在伺候别的男人他也照样开价,而且连同男人一起,当然,是给那个男人一些钱,让他滚蛋!

看着胖子一副很想大吐苦水的样子,董策心里暗笑,表面上故作疑惑道:“何为欲上其身,先损其人?”

周琮果然十分自得的闷了一口酒下肚,抹嘴道:“简单,说的是你要玩这清倌人,需让其备感委屈,无依无靠,故而需派他人谣传丑事,如果她硬,那就再狠点,反正手段多了去了,只要有权有势,这根本不是事,然后你在挺身而出,大义凛然的扫清谣言,这清倌人为何做清倌人,还不是为了一身青白,而你同等还了她青白,清倌人自然以为找到支柱,除了以身相许还能如何报答?如此一来,其余爱慕清倌人的家伙,是有怨也没法吐啊!”

“可桓王会给他儿子与白女勾搭在一起吗?”董策又故做糊涂道。

“你以为呢!”周琮嘿嘿一笑,很快恢复一本正经道:“小王爷只要帮助了无依无靠的白娘子后,表面上谦虚几句便当此事过去了,但你怎知,他不会夜里翻墙?这可是那小子的看家本领啊!而白娘子,也不过桃李年华,正是想男人的时候,**在窑子里这一碰,闷着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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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宁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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