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番外6
?她低首瞥了一眼乖巧地半跪在她身侧,手执透明琉璃壶的卫朝夕,“卫小姐,小臣在京中就职翰林院,清水衙门,小小学士,区区五品,实在不值得小姐如此盛情款待。您……这是何意?”
卫朝夕眨了眨眼,银月小串随身灵动,“这是我们塞外最好的舞姬,此趟特意带来要进贡给皇帝陛下的。小妹想先让朱大人代皇帝陛下过目,毕竟朱大人是天子近臣,比较知道皇帝陛下的口味。可朱大人看来并不喜欢?”
“……原来是献给陛下的女子。”她轻咳一声,拿起酒杯轻抿一口,为自己会错意遮掩了一瞬,再歪头看看这天真烂漫的小姑娘,觉得该给她一个小小的忠告,“卫小姐,京城与塞外风土不同,男子不喜献给自己的女人被其他男人先过目品尝。若是要赠与陛下,则更要小心谨慎,还请卫小姐留心。”
“那朱大人也是如此吗?”
“呃?”朱八福被反问一愣,只见跪坐于身侧的小姑娘突然媚眼一挑,顺着自己的膝爬行而上,双手交叠支在她膝头,唇角娇软地一翘,一时间的春意妩媚裹着扑鼻香浓倾溢而出,“朱大人也跟京城的臭男人们一样,不喜被别的男人过目品尝过的女子?所以看都懒得看她们一眼?”
“……卫小姐请自重。”这小丫头竟然想勾引她?朱八福皱紧眉头缩起膝盖就想抽身而走,一只带着银月小链串儿的手摸住她官袍下的裤管,轻拢慢捻地往上摸去,眼看着快要碰到她的要害部位。
“兄长说给皇帝陛下传旨的大都是太监,这么些美人环侧您都不动心,莫非您也是……”
“啪”
朱八福一把抓住卫朝夕那快要越她雷池的嚣张爪子,竖起眉头沉声道,“小臣不是太监,家中已有妻室,听明白了吗?卫小姐?”
“妻室?”卫朝夕挑衅一笑,“比我漂亮吗?”
“谁人也比不上他一根指头!”
“听起来真是天香国色,花容月貌啊。你们中原人是这样夸赞美人的吧。”卫朝夕并不羞恼,反而轻抿唇角,“可是……再美得不可方物又如何?朱大人的妻室已随人私奔了不是吗?”
“……”这恶人先告状听得她一口老血差点凌空喷出。
“朱大人如此坐怀不乱,堪称君子。既如此,你们中原人不是有句老话,君子有成人之美。美人不愿屈就另有心上之人,且愿随他奔走天涯塞外,朱大人举手之劳,一封放妻书就能让有情人终成眷属。何乐而不为呢?”
什么狗屁君子成人之美?她谁啊?管他们老朱家的闲事,还敢叫她写放妻书?朱八福越听越火大,手里捏住她的手也更加用力几分,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拉近了自己面前,正要开口训她,她却故意含羞地撇头躲开她怒火万丈的视线,搞得她好像想要低头亲她一样!
“朱大人,小女还没被任何人品尝过,只要朱大人愿意成全兄长一番朝思暮想,放妻离京,小女愿舍身相陪,换少公子自由之身。”
“……”他们兄妹俩把她当成什么强霸美人的死贪官还是土财主啊!?
“朝夕在此替兄长谢过了。”
“谁答应你了啊!?”用她来换自家媳妇,然后过上一对百合一对基的生活嘛?呸呸呸!
朱八福气地胸口直疼,咻进鼻头的香料绕得她脑袋直晕,她松开卫朝夕的手正要将她推开走人,可那双小手仗着自己滑嫩,竟从她掌间呲溜一窜反手抓住她的手,往前一带按上自己臌胀的胸口,一瞬间朱八福的手掌里尽是女儿家胸脯的饱满感,朱八福吓得直缩手,一个踉跄跌坐在地,双手撑在身后,步步后腿,但见营帐内所有歌姬侍从不知何时都已悄然退去,整个营帐只剩下她和面前步步逼近的小丫头,小丫头双膝跪地,身子前倾,舔着唇儿就朝她妖娆扭身地爬行而来,一边爬,一边挑开了自己的领扣银月牙坠链绕在蜜色肌肤的长颈上,火光中晶闪发亮。
“大人真可爱。娶过妻室怎么还一副未经人事的娇羞模样。明明该欲拒还应的是我才对啊。”
“你你你……你别过来!京城可是有规矩的,欺辱朝廷命官,尤其还是陛下的传旨臣使,敢打陛下的脸,你知道是什么下场嘛?”
“不知道,等我欺辱完了,朱大人再告诉我也不迟。”
“……”那还有个屁用!这家伙果然是卫晨暮的妹妹,要做的事情谁就是一根筋地扑倒啊!
卫朝夕不愧是塞外儿女,自小骑马扬鞭,对付朱八福这种拿惯笔杆子的京城小菜简直易如反掌,不消一个来回便将她按在身下,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小官只能嚷嚷着“岂有此理”、“士可杀不可辱”的废话,卫朝夕听也不听,骑在她身上,捏过她的下巴作势就要亲她的嘴唇。
眼见她要亲下来,朱八福僵着脖子做着最后的挣扎,“给小臣留一块干净地方,你直接从脖子以下来行不行!?”
“咦?你们京城的臭男人规矩真多,连嘴儿也不喜欢亲?”卫朝夕挑了挑眉,想想算了,她反正也没有很想亲这个娘里娘气的小官。那少公子到底什么品位,就这么个没出息的娘炮东西,到底凭什么和她丰神俊朗,英武不凡的哥哥争啊?
想到自家哥哥朝思暮想的心上人被这家伙强占了数年,害得哥哥回到塞外后魂不守舍,心神不宁,日渐消瘦,可这家伙却在京城过着美人在怀不珍惜,还给美人委屈受的风流日子,卫朝夕更想羞辱她了,三下两下撕了朱八福官服外袍,踢开她的乌纱帽儿,乌纱滚落,发髻松散,朱八福一头软发凌乱地半散半束,加之汗流脸红,白颈露出,红白相间,润泽可人,衬得竟是几分好看——
卫朝夕舔了舔唇,身下的这家伙也不算一无是处,唇红齿白,肌肤莹润,秀眉杏眼,被她按在身下咬牙瞪眼桀骜不驯的小模样,还颇有几分带劲的感觉。
“朱大人,我觉得……你生得也挺俊俏。只要你答应日后莫要打扰哥哥嫂嫂好好跟我过日子,我会对你好的。”
“……谁要跟你过日子!你,你休想!”她终于体会到被女人调戏是何等屈辱的感觉了,少公子莫非也是这等感觉?跟她在一起的每一天,被她放肆调戏的每一天,都是如此屈辱?
“呵——”
朱八福的嘴硬在卫朝夕看来不值一提,她继续她手里的动作,双手伸到她胸前的衣襟,正要扒拉开,让这小娘炮露出白润的胸膛,营帐外由远及近的疾步声让她眼珠子骨碌一转,挑眉,停下了手。
朱八福浑然不解,她不像卫朝夕常年塞外游牧露宿训练出来的机敏好听力,只呆看着卫朝夕突然停下进攻,慢条斯理地从自己身上垮了下来,跪坐到一边诡异地朝朱八福勾唇一笑。朱八福如临大赦,一个挺身赶紧从地板上爬起来,来不及捡散落一地的官袍乌纱,窜起步子就朝营帐外冲逃。
砰!
她撞上一个散发熟悉清香的胸膛,不同于外域香料的浓重味道,在一瞬间清明了她的脑袋,勾起了她的依恋。抬眼望去,一双熟悉的深邃墨瞳对上她的视线,担忧,焦虑,疑问同时印在他的眼眸里,黑眸往低一探,只见她一身狼狈,被扯烂的衣襟已然露出束胸的白绸布条,大片肌肤红白交错,分明被不知哪来的野猫爪子染指过,他眉头紧蹙,敛下满是不悦的眼眸,下一瞬,一件大氅已将她裹住了全身。
“怎么回事?”李宸景侧头微瞥向站在身后的卫晨暮。
卫晨暮闭口不言,只拿冰冷的眼神盯住僵立在李宸景面前的朱八福。
朱八福被他盯得有些发憷,可想想在理的人是自己,姓卫的从被窝里掳走自己媳妇,还教唆亲妹企图上了自己,他还有理了,想到此间,她怒目瞪了回去。
可她这披头散发,衣衫不整,满身奸情暧昧的情况怎么着也要给媳妇一个解释不是。
“我……”正要开口控诉卫晨暮的种种罪行,忽然营帐内传来女子低泣的哭声。卫晨暮一听,急忙揭开营帐门帘,只见卫朝夕不知何时衣衫尽碎,手里只拿着她的官服外袍,像罪证一样遮掩在胸前,挡住她整个曼妙的胴体。她双眼红肿,泪珠扑扑下落,把她的官服都哭湿了一大片,见门帘被人挑起,卫朝夕一手指她,一手扯住衣袍颜面哭道。
“兄长!你可要替我做主啊!朱大人,朱大人欺辱了小妹!”
“……”朱八福如遭雷劈。
卫晨暮本就冰冷的双瞳突地结了厚厚一层冰霜朝她凝来,他默默放下帐帘,右手搭上腰间剑柄,骨节咔咔作响,步步像踩在裂冰上一般朝她逼近而来。
“朱大人可知廉耻二字?身为人夫,为何碰舍妹?”
“我……我没碰她!”娘的,她可算理解身为男人百口莫辩的委屈处境了。
可卫晨暮哪听得进她蚊子般的辩驳,“违背誓约的小人,你的手不必要了。”
一道寒光剑唰地亮出来,正是与她歃血为盟的那把剑,她一见它就痛得手抽抽,可手起刀落,她的手臂完好无损,一缕被锋利剑刃削断的青丝从她眼前飘落坠下,她怔怔地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李宸景,鬓发一剑削断,乱发拂过紧抿的唇角,衣衫从肩胛系带处划出一道大裂口,险些快要挂不住。李宸景抬起一手勉强扯住系带,不让自己露出半个胸膛,可长颈尽数暴露在月光之下。
“晨暮,你想杀了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