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海盗的听证会

没轮子的车自己跑着，疤龙开始解说30号船坞的事情，几分钟后给出修理价格。

“黑潮号的修理费用要3300星币，八天工期。”说着咬了咬牙，接道，“看在潘大人的面子上，只收您2600星币，我疤龙敢用名誉担保绝对是全赛格伊斯最低的价格。”

报价只是一艘退役中型护卫舰的维修价格，对比刚才全新重型护卫舰的购买价格，就知道伤的有多重了。

面子能值钱？

潘文微微露笑，知道疤龙是看在即将到手的那笔中介费上才愿意给出低于八折的折扣。

中介费一般在3%到5%之间，也许他是想通过两边对冲给潘文卖个好以期长久合作。和人类社会一样，NPC的世界里也是讲人情的。

“我可以多支付200星币，工期要提前两天，能做到吗？”

疤龙立刻伸手过来，不给他后悔的机会：“成交！”

潘文虽不是业内人士，看疤龙的反应速度也知道他利用200星币提前两天工期反而能赚更多。

他猜得不错，工期缩短也就是增大工作量，一旦用上星币这种大额货币单位，人工费用简直可以忽略，哪怕缺点儿设备也就是去找同行租点儿，用不了多少成本。

听证会地点设置第六港区1号船坞外的空间里，这里不会有闲杂人等，所有到场的都是专业海盗！

各港区1号船坞内外都比其他船坞大，外面做环绕阶梯大会场布置，船坞里面存放着玩家眼中真正的BOSS级战舰，足以在紧急情况下吧所有海盗中的精英们拉走保护起来。

潘文坐在最靠近委员会的第二圈，疤龙还在后面第四排里，在在场的数千人中，他们都还属于靠前的。座位的排布跟各家的舰队实力没关系，而是根据各头目个体能力决定的，当然，能坐在这里的至少也得有一艘属于自己的护卫舰，不是任何猫猫狗狗都能来的……嗯，这里几千人全都是高级NPC海盗。

总之，潘文这个暂时还只有一艘破护卫舰的小海盗，在听证会上却是有发言权的存在。

至于助手们，现在都在会场后面充当临时警卫员，分开头目与助手，也让现场气氛不那么火爆。

“乓乓乓”

委员长用木槌在主席台上敲了几下示意大家安静，等现场不那么嘈杂才开始讲话。

“相信你们中有不少人已经知道了，伊斯帝国已经确认开放小型舰船市场，想要让我们好看！根据以往的情况判断，加布里联邦很快也会跟上，我们的日子很快会变得难过起来。”稍微停顿了一下给还不知情的人一点时间消化信息，一头银发样貌十分和蔼的委员长再继续说明，“今天让你们来，是要讨论出一个应对方式，委员会将以此和那两帮家伙进行谈判。”

海盗机动惑星赛格伊斯上，除了星际交易友好同盟会外，还有两大海盗势力，由三者共管整个赛格伊斯。

“委员会已经讨论了三种方案，下面由各委员对方案进行说明，你们有所疑问可以直接质询，完成所有方案的说明后我们来一次投票。”

委员长说着，转过脸对另一名委员抬了抬手，那名委员立刻站起来发言。

“大家知道巡逻舰虽然属于小型舰船，但是已经拥有超空间跳跃的能力，与高功率引擎相对应的是它们的火力强度也不是各种战机、炮艇所能比拟的存在，已经能对在座各位的船队产生实际的威胁。我和几位同僚认为巡逻舰的普及会导致我们的‘生意’变得更难做，为了保障赛格伊斯的繁荣和各位的口袋，我们应该加大常规贸易所占的比例，进行更多的跨星域贸易。”

海盗中的常规贸易，当然不乏各恒星系指定的违_禁品，有些东西在这里是违_禁品，在另一边很可能是极受欢迎的高级物资，比如某些酒。

这位委员刚刚述说完，立刻就有一堆座位前的红色指示灯亮起来，现场也开始出现互相交流产生的嗡嗡声。潘文也在自己的座位上轻轻摇头，这提议可不和海盗们的胃口，扩大贸易实际上就是要求大家伙减少真正的海盗行为，并把更多时间花在贸易的路上。

第一圈的一个黑人男性被选中，其他人也马上安静了些。

“我知道远程贸易的收入很高，但是一次交易的货物可不只一吨两吨，你们怎么保证增加贸易量不会破坏市场需求？”

潘文在下面翻了个白眼，这黑人在玩家群体中有一个称呼，叫拖！看似在质询，其实是借着机会让委员把商业构图描述的更完善。

果然，委员长几乎毫无延误的进行了很好的解释：“我们会扩大赛格伊斯的贸易管理中心，并在各货物集散地设立专业的市场评估团队第一时间将市场状况和变化趋势反馈回来，最大限度的保证常规货物的利益。在奢侈品方面，贸易管理中心会需要大家听从统一调度，确保目标地区的货物稀缺程度，奢侈品贸易名额将由常规货物输出产生的类似积分的规则决定。”

解释完后，下面听众们安静了一会儿，还是有几个再次亮起红灯。

委员不得不再点了其中一个，这回是个国字脸看起来还算沉稳的白人汉子。

“我们都去做贸易的话，那些商团获得了武力难道不会来抢劫我们？”

他的问题好像在说一个连续杀人犯会被普通白领反打劫一样，但事情并不那么好笑，而是真有可能发生的！

现场只有几声很明显的轻笑，其他人都在安静的等着回答。

“我们代表的是赛格伊斯，周边十数个星域中最强大的非国家势力，敢于招惹我们的商团，肯定是脑子坏掉了。”

“哗哗哗！”有人鼓掌，还有人大笑。

等大家乐呵了，委员才把话说完：“任何胆敢阻挠正常贸易行为的商团，我们都会发布悬赏任务组织人员对该商团进行毁灭性的报复，战利品也会在情况允许的时候优先补偿给受损失的会员，大家无需为此担心。”

潘文在其中已经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大银河时代的NPC们几乎全部都失去了上一纪元的记忆，受眼界所限，他们还不知道有一个群体名叫玩家，他们的乐趣绝对不是建立在单纯的贸易上，即使有，等被海盗抢劫几次也会有所觉悟。所以，这个在真正有秩序的现实中能解释的了的提议，在这里根本是自掘坟墓。

再次接受了掌声后，委员对大家微微鞠躬坐下，然后对旁边的委员露出得意的神态。

接下来是下一个提议，由一名面无表情的中年女性委员说明。

“我认为倾向于远程贸易虽然能保障赛格伊斯的繁荣，但是一定会导致赛格伊斯在各个星域逐渐失去震慑人心的力量。我的提议是开发外部挂设的大推力引擎组，让大家的船队能获得加速度方面的优势，同时建立新的战舰工厂以应对新部件带来的生产压力。”

也算是个提议把，可惜相比前面那位，这位女性委员的提议显得破绽百出。潘文摇了摇头，眼睛都没睁开，事情的发展好像要把此时类似安乐窝的赛格伊斯拱手让给玩家们。

果然，在回答了一个疑似“拖”提出的问题后，第二个问题让她陷入了麻烦。

“虽然提高了速度，可是强度提高的战斗还是代表更大的战损，假如不能免费提供给我们新船，个人猜测大伙没理由会支持您。”

是的，海盗并不是国家势力，不存在为了赛格伊斯要拼尽所有人的性命，别看在场有一大堆海盗头头，真的开始大规模战争为了自身利益最少要跑掉八成。女委员的提议几乎是强制从这帮家伙手上要钱，怎么可能会受到支持。

“新开发的部件会以最低售价给大家，会有专门的技术团队进行免费安装，难道更好的机动能力还有坏处吗？”

有，就是要钱！这里的人不是为了钱肯冒破产风险的资本家，而是肯为钱把命和灵魂都卖掉的海盗！还有一个头疼的地方是赛格伊斯作为海盗基地，开发能力和国家势力是比不了的，除了开发外置推进器组，不能根本上改变大海盗们的打击、生存能力，导致提议可供权商的范围大幅度缩小。

又有几个人质疑，女委员强行辩解了几句灰头土脸的坐了回去，前面发言的那位更得意了。

后面还有个提案。

以赛格伊斯的名义与加布里联邦结成军事同盟关系，避免加布里联邦作为伊斯帝国的世敌进行政策跟进，同时也可以利用加布里联邦的军事威慑力让伊斯帝国的势力在境外收敛一些。

一条很政治化的提案，可惜这个提议也有先天缺陷，加布里联邦获得赛格伊斯的军事同盟当然是实力大增，可赛格伊斯是个海盗集团，名声摆在那，加布里联邦会因结盟变成周边各国的共同敌人！同时这项提议也会让所有海盗负担极大的战争风险，大规模战争跟打劫可不是一个层面的东西。

“乓乓乓”最后一名委员坐下后，和蔼的委员长再次敲响木槌。

“委员会的提议就是这样，各位如果有其他的想法可以单独说明。”

构成赛格伊斯的基础就是商业、贸易中转和海盗的集群军事力量，三项提议已经覆盖的很全面，一时间全场都安静了下来。

有一盏红灯亮起。

是潘文。

当委员长的目光投过来，也有一大堆海盗头子们看向黑发的年轻人。

“请52号成员说说你的意见。”

潘文站了起来，看了眼委员长点头致意。

“大家都在考虑现有的局势变化，商团、贸易、军事对比等等。我想说的是，小型舰开放政策必然会刺激一大批没有上过太空的家伙加入利益集团，根据居民星的经济占有百分比平均超过86%，我可以断言这个群体的实力将远远强过现有商团在武装小型舰后的总和！赛格伊斯现有的实力将不足以为我们提供足够的安全保障！”平静的扫了眼面露震惊或恍然大悟的面孔，潘文再次致礼，“我说完了。”

某个存在限制了潘文无法直接描述“玩家”对NPC的威胁，可是在NPC眼中第二世界是一个完全真实的世界，任何势力都会有来源，不可能凭空出现，与潘文的护卫舰需要修理周期而不能瞬间修好是差不多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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