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

34.第 34 章

在天忆迫人的视线下,七叶冷嗤一声,眼眸半眯,一身杀气退了大半,他勾起细长的蛇尾掠至床边。

“啧,不过是一个太虚门,老子还看不上呢。”

半真半假的话配合着毫不在意的态度令人无法分清七叶言语中的真实性。天忆的视线在紫黑色的修蛇上来回打量。

她不相信这条蛇,从最开始他企图吞噬自己的灵魂那一刻,她就对这条修蛇所说的话仅仅能信三分。而那三分还是因为他们两人神识相连之顾才有的。

天忆垂下眼眸,散去袖中的剑诀。幽暗的室内,她脸上被一层阴影给遮挡住,令人看不清神色。

良久。清风之中带来了一句话。

正在抖动的蛇尖顿了一下,几乎快合上的眼皮露出了一条缝隙,他玩味的一笑,“嗯?臭丫头,你在说什么?”

天忆抖了抖袖子,一块巴掌大的玉简落在她手心处,她看也不看的将玉简丢回给床沿边的修蛇,“这里面的东西我都看了。”

“哦,那又与我何干?”

天忆斜斜看了眼床上故意装傻的人,对于这狡猾家伙的意图她也懒得去点破,横竖就算她明讲,这家伙怕是也只会跟她装聋作哑。

“你这东西我会想办法寻到。”

紫金色的蛇尾将那枚玉简圈起埋入于鳞片中,须臾白光一闪,那玉简便消失于这空间中。

“这般自然是最好了。”七叶凉凉瞥了天忆一眼,“不过,那天外天可不是那么好去的地方。你觉得就你那半吊子修为能把锻魂草拿回来吗?若是你以化神期或许还可一争,现在?你若是想死便早说,老子一口吞了你的元婴那就一了百了。”

天外天,那是危险度不亚于死海的地区,在那里素有金丹元婴遍地走的传闻。天忆未曾去过,却也从祈一辰嘴里听过那处的描述。

当时祈一辰的眼神中更是少有的谨慎,那是对于现实的了解才会有的戒备。

至今她还记得祈一辰所说的那句“未到化神切勿擅闯九重天”的话

能让这么一个上天下地为吾剑的人说出这般话,天外天的可怖显然易见。

而正是这么一个危机重重的地方,现下天忆却要以元婴的修为进入。就像七叶所讲,这做法真与送死无异。

天忆面沉如水,听着七叶话语的嘲讽也没多大波动,却在见到床上人的眉心的挪动,才多出一丝变化。

她伸出手,在那聚拢的眉心处一点,随即言祈绷紧的面部肌肉再次放松开来。

“放心,若无把握我也不会轻言许诺。”

“哦~那你又是有什么办法可以突破天外天重重把关?老子可是记得那些家伙的防护阵可是那太古玄天禁阵。”

能被称为太古的,想必然威力定是极强。

可天忆显然并不想这么快揭开谜底,她转身,出其不备的将床上的修蛇以灵力提起。

白光笼罩下,紫黑色的蛇身被抬至半空中。

“臭丫头,你作甚!快放老子下来!”

被提起的七叶大惊,张嘴露出里头泛着绿光的獠牙。他不断地扭滚着身子,可是在那清亮的白光中,修长的身子像是被施与了定身咒,无论怎么动,那笼罩身上的白光犹如绳索将他死死堀住。

他虽以化形,然修为实则不过是人修的筑基,天忆这一手他是想逃却怎么也逃不掉。

“你给我安静点。”刚出洞府,天忆便随手将七叶丢到一棵树枝上。

空中,被抛出的小蛇转了一圈,在落下时,灵活强韧的蛇尾盘住离他最近的树枝,一个扭身,人,哦不,是蛇身便安然蜷做一团。

即便被蛇凶狠狠盯,天忆却不以为然,她拍拍手,挥去手中看不见的尘埃。在那头气焰越来越炽烈的情况下,才出手把几欲燃起的火苗给扑灭。

蛇本身是变温动物,即便是上古妖兽,温度乍变的情况下,骨子里的天性终是令七叶抖了抖。而这一抖,方才的气势就宛如泄了气的皮球。

她瞧着这番变动,脚下则是迈出步子,清冷的声音似重若轻飘起。

“在这百年内,我会将剑意提升至神心的境界,若不想扯后腿,你最起码也要把修为提升到金丹大圆满。”

剑修者有剑意,其中剑意又分通明,凝实,化虚,神心,空冥五期。现下天忆剑意是化虚期,也就是她已能将剑化实为虚,剑意融于天地间。此境界,放置整个南阳剑修,能到达的也只有二十人不到。而在这之上的神心以及空冥更是少之又少。就那有着南阳第一人之称,也就是祈一辰也不过刚触摸到空冥的门槛,尚未正式迈入进去。

比起要筑基修为的七叶百年达到金丹,天忆所要求自己的更为苛刻。

七叶听后不语,细尖的蛇瞳滴溜溜的转,他往清丰涧门口瞅了眼,又看向前方走远的背影,嘴角一咧,蛇脸露出个十足十的痞笑。可痞笑至于更多的则是一股傲然。

“不过是百年到结丹,老子还会怕你不成。”

那日之后的第二天,看似伤重的言祈已经可以下床,那些可怕的伤口并没有在那光洁的身子留下半条伤疤。果然,与人修的脆弱相比,妖兽的修复力果真强的不是一点半点。

而且由于得益于此次七叶的有意为之,久久为踏入剑道门槛的言祈算是触及到了其中门道。并且隐约摸索出自己剑意的一方,对此天忆也开始正式手把手的教导起来。

只不过……

看着眼前再一次被自己左脚扳倒在地上的人,天忆默默在心中叹了口气。张嘴想说什么,可一旦对上那泫然欲泣的大眼,那些所有想说的话尽数被含在嘴里。她只能从怀中掏出一张帕子,走上前把脸埋在土里,羞愧的连耳朵尾巴冒出来都不自知的小家伙像拔萝卜似得从地上拉起。

看似霸道的举措却被人用着轻柔的力气抬起,言祈从乌龟变作鸵鸟,头低低的,小手掌紧紧的握着。怎么都不肯抬起头。

可不抬头又怎么擦脸呢?

看着就快把头低到胸口的人,天忆心下的好笑登时多过无奈。

“抬头。”

清冷的二字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定。言祈拧了拧手,一点一点的把头抬高,偷偷瞄了一眼,待接触到眼前如水般沉静的面庞,未说话,眼眶就红了大半。

“师尊……”

这回天忆是真的觉得好笑,同样的,她嘴角也勾起一个小角度,不深但还是能辨别的出不同。

“怎么又哭了呢?”她细心地将沾上的污渍轻力擦去,嘴里柔声问道。

“因为,因为小祈太笨。就连最简单的起手式也做不好。”想到自己连日来的笨拙,言祈只觉得心口发堵,眼中忍住的泪水不断地打转。在这么下去,她只会给师尊丢脸。

天忆微微一叹息,拍了拍忍着不哭的人的脑袋瓜,“不过是起手式,这也并不能代表什么。这最多只能说这套剑法不适合你罢了。”

“可……可是……”

天忆将小家伙握剑的小手拉过,如她所料,柔嫩的手掌心猩红了大片,这是不断练习下的练剑者才会有的伤口。

这般见着,她对小家伙的怜惜又是添了一分。

言祈期期艾艾的瞅着天忆的神情,她很高兴没有在对方脸上看出厌烦嫌弃的脸色,却又为始终不变的表情而失落。

师尊这是不在乎她练剑的程度吗?

她刚这么一想,身子忽然一抖,全身上下的皮毛瞠的一下力气。掌心处,冰冰凉的指尖于火辣辣的掌心是两种不同的温度,那指尖所经过的地方带来的刺痛麻痹感令人舒服之极,却又紧张之极。

忍不住的,言祈出了声。“师尊,小祈痒。”

天忆抬起头,就看到小家伙脸上已经止了泪水,但脸蛋却是粉红粉红,眼睛更是害羞的四处乱飘。

如此纯情的模样,令人只想莞尔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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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儿,求你放过为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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