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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巴掌打得实实在在,脆脆生生,杜忠波都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就凭这一巴掌的气势,足以确定那个人就是温煦!
等等等等!这是唱得哪一出!?花鑫擦了擦嘴角的血,将杜忠波举起来的抢按下去,眼睛虽然紧盯着面前的温煦,手却指向了昏迷中的黎月夕,
“叫醒他”杜忠波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花鑫是让他叫醒黎月夕。脑子里下意识地反应出一个问题来——为什么?
“别愣着!”花鑫恼怒地说,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黎月夕不醒,咱俩什么都记不住。”杜忠波猛地一惊,脱口说道:“奶奶个腿儿的,他是跳跃回来的?”由衷的感慨了一句之后,收了枪,开始摇晃昏迷的黎月夕。
花鑫活动一下下颚,舌尖舔过被裂开的伤口,朝着地上吐了口带血的唾沫,一步一步地走到温煦面前,面色严正地问道,
“你的右手怎么回事?什么时候断的?怎么断的?那时候我在干什么?”杜忠波急着吼花鑫:“你先问问他从哪年回来的啊。”
“闭嘴!”花鑫侧过头怼了杜忠波一句,随即拔高了嗓门朝着面前的温煦叫着,
“说话!”你的头发为什么白了?你的眼神为什么这么可怕?你的右手为什么变成了假肢?
“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倒是说话啊!”回来的
“温煦”一把推开了花鑫,径直走到黎月夕跟前,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瓶子,打开盖子放在黎月夕的鼻子下面,一阵刺鼻的味道涌出,黎月夕皱皱眉咳嗽两声,猛地睁开了眼睛。
“冷静,月夕。”假肢按在黎月夕的肩头,温煦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焦急,
“我时间不多,没空给你解释。”黎月夕看着温煦看得目瞪口呆,但他的确没有追问。
而被冷落的花鑫疾步走到他们身边,虎视眈眈地盯着温煦。温煦注视着黎月夕,说道:“你要记住三件事。1,压缩罐有三个、2,马上找到大老板,他会告诉你们压缩罐的秘密、3,去姜璐的秘密公寓找线索。我告诉你地址,你要记牢。”
“等一下,温煦。”花鑫不耐烦了,甚至伸手去抓温煦,温煦非常敏捷地避开了他的手,连看都没再看他一眼,继续给黎月夕口述地址。
花鑫明显被气的火大,说道,
“温煦,先回答我的问题。”
“记住了吗?”温煦完全不理会花鑫的质问,口述完地址,谨慎地叮嘱黎月夕,
“我走之后,只能靠你了。”黎月夕有些紧张,眨眨眼的功夫在心里默念了几遍地址,
“记住了,你不用担心。”这不是我家温煦!我家温煦温纯善良,可爱可亲,什么时候无视过我?
可是……眼前这个,的的确确是n年后的温煦。三年?五年?该死的,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
两次被无视的花鑫一把扯开了挡在他身边的杜忠波,要与温煦面对面的讲话。
然而,当他试图再近一步的时候,杜忠波将他拉了回去。花鑫阴仄仄地朝着杜忠波——这时候你居然拦着我?
想过自己是怎么死的吗?
“他都敢家暴你了,你就别送人头了。”杜忠波语重心长地劝着花鑫,转过来还要劝温煦,
“你也是,把话说清楚。哎呦,花鑫你老实点!”花鑫被杜忠波钳制着,够不到温煦。
温煦照旧不搭理他,只对黎月夕说:“我没时间了。”
“不准走!”花鑫一边跟杜忠波挣,一边对温煦叫喊,
“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温煦低下头看手腕上的跳跃器,既没有回答花鑫的问题,也没有正眼看他一次。
这时候,花鑫才注意到,温煦的衣裤沾满了灰尘,衣服上还有三个……妈的,那是弹孔吗?
温煦好像穿过火线而来,身上还带着硝烟的味道,战斗靴、特备服、绑在腿上的匕首、藏在腋下的枪……未来的我到底在干什么?
怎么会让他变成这个样子?花鑫的心猛地揪紧说不出的酸疼,竟然不忍心追问下去了。
“温煦……”花鑫放低了声音,语气中满满的都是心疼和宠溺,
“至少告诉我,你从哪里回来?”温煦的眼神有点飘忽,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
一阵冷风吹进空洞的楼内,带着仿佛万人呜咽的哭声瞬间席卷了他们,花鑫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仿佛听见温煦冷冰冰的说了什么。
寒风夹带着尘土掠过,杜忠波勉强睁开眼睛,揉了揉。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他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推了推身边正在发呆的花鑫,提醒他:
“你手机响了。”花鑫仍然处于一种茫然状态,看了看四周。虽然时间已经接近正午,这里还是冷的刺骨。
黎月夕已经醒了,看似并无大碍,杜忠波也活蹦乱跳的。但是……
“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呢?”花鑫蹙着眉自言自语,随即嘶嘶了两声,手指往嘴里一摸,
“好疼!”我这是撞车了?还是被人打了?右边脸火辣辣的疼。
“花鑫,你发什么呆?”杜忠波大喊了一声,从刚才起花鑫就好像被人下了定身法一动不动,魂儿都没了似的。
这时候发什么呆啊?花鑫指了指自己的脸,
“你打我了?不可能啊,你敢打我?”
“我吃饱了撑的打你?赶紧接电话。”
“不是,你没打我,我怎么这么疼?”花鑫摸着脸,一头雾水。杜忠波还在火头上,哪有心情帮花鑫分析
“右脸为什么这么疼”的原因,这时,靠在他怀里的黎月夕开口说道:“是温煦的打的。”花鑫愣了愣,杜忠波也愣了愣。
俩人异口同声地问:“谁打的?”时间:12:30副会长带着秘书风风火火地赶到花鑫等人的所在地,乍一看花鑫,心里咯噔一下——出事了,这小子一脸杀气!
这会儿,温煦已经在车里简单处理完了伤口,接到副会长联络,马上赶往办集合点。
路上琢磨着,怎么跟老板说,他们没追上双弧。老板估计不会跟自己生气,但是不生气又不太可能。
不管怎么说,能把月夕抢回来就是最好的了。哎,也不知道奶奶的情况怎么样了。
根据支援部人的指引,温煦很快在一处堆满了砖头的地方看到了大家,第一个直扑花鑫:“老板,你怎么样?我去!你脸怎么肿了?”一旁的杜忠波和黎月夕低着头,捂着脸,一副没眼看的样子。
副会长则是用古怪的眼神打量着温煦。花鑫的脸肿的很高,正拿着冰袋敷脸。
看着扯着自己衣服的温煦,心情别提多复杂了。好想打回去!不舍得。
好想打回去!不舍得……温煦也察觉到这里诡异的气氛,看看副会长,再看看杜忠波和黎月夕,不明就里地问:“你们怎么了?”副会长指着旁边的砖垛,说:“你先坐下,我们好好谈一谈。”
“为什么?”花鑫眼睛一瞪,咬牙切齿地说:“坐下!”坐下就坐下,凶什么凶嘛。
十五分钟后。
“打住!”温煦一个高蹦起来,窜到黎月夕面前,
“你是说,未来的我回来了,抽了老板一耳光?”黎月夕诚恳地点了头。
温煦瞠目结舌地愣在原地,花鑫在他身后,一脸的怨念!杜忠波明智的渐弱自己的存在感。
真的很尴尬!下一秒,温煦假模假式地咳嗽两声:“这不重要,你继续说。”花鑫闻言立马火了:“谁说不重要!”温煦抱住脑袋缩起肩膀,怂到了姥姥家。
副会长只好拿出威严来,喝令:“花鑫,你老实点!”好家伙,让你吵起来还工不工作了?
花鑫对副会长的命令置之不理,走上去掐住温煦的后脖颈,
“你出息了啊!”黎月夕和杜忠波默默地为温煦竖起大拇指。
“到此为止!”副会长再次大喝了一声,
“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办。月夕,你带两组人马上出发去姜璐的公寓。出发后跟我连线,有些事路上说节省时间。”花鑫自然知道轻重缓急,但可没放了温煦,拎小猫似地把人拎起来,转头问副会长,
“找到罗建了吗?”
“找到了,没什么大碍,就是有点冻伤。我让他在半路跟你们汇合。”副会长连连摆手,示意他们快走!
就这样,众人重新获得了装备,汇报了情况,在副会长头大如斗的催促下,继续工作。
花鑫一直拎着委屈巴巴的温煦,到了公路边都没撒手,亲自把他塞进了车里。
另一边,杜忠波和黎月夕也上了车,罗建和支援部的人坐另外的车。四辆车鱼贯而出。
留在现场的副会长并没有立刻离开,他一直安静地等着。等大老板的反应,等那两辆车的检查结果。
现如今,在技术方面除了小七,他谁都信不过了。
“老副,你快过来。”比驴还忙的小七在远处大声招呼着,等副会长跑过去,小七朝着两个助手说,
“你们离远点。”有副会长在,助手哪敢不从?规规矩矩走到远处,副会长一猫腰钻进杜忠波开过的那辆车里,车门一关,就见小七满脸的阴沉凝重。
“发现什么了?”副会长问道。这时候,小七已经把车里所有的线都扯了出来,跟密闭式笔记本连接在一起,笔记本屏幕上刷刷地显示着数字与符号,但正中间的三个字母始终是定格不动的。
副会长的目光落在三个字母上——ryu。小七将一枚无线耳机塞进副会长的耳朵里,一段对话流进了他的大脑。
……那个人不用担心,十有八九是植物人了。……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只要他一天不死,就有可能出卖组织。你必须找机会杀了他,要尽快。
……我动手?你想过我的安全吗?那可是医疗所,我在里面杀人,很容易暴露。
……这我不管,当初是你夸下海口万无一失的,现在出了事当然是你去解决。
要不然,我就解决了你。副会长半眯着的眼睛里透出了哀伤,慢慢地取下了耳机,还给小七。
抬起头来,望着两栋楼间露出了一线蓝天,悠悠长叹。
“老副。”
“我懂。”副会长拍拍小七的手背,苦涩地笑了,
“难怪他对罗建那么上心,明里暗里怂恿花鑫复活罗建。”小七也郁闷,毕竟他是花鑫小组的,也是被利用的人员之一。
所以越想越是气愤!遂问道:“你打算怎么办?”副会长打开车门朝着外面喊了一声:“唐良,过来。”接替姜璐就任支援部部长的唐良一路小跑上了车,副会长当即说道:“你带人回去,把技术部的人隔离看押,我没回去之前任何人不能接触他们,特别是魏部长。”小七开始收拾仪器,边说:“我跟着回去。对了,你得给我们一把尚方宝剑。”唐部长心跳如鼓——这是要变天了?
花鑫这一组人还不知道已经找到了监理会的内奸,继续朝着姜璐的秘密公寓行进。
杜忠波的车开在头里带路,花鑫的车跟在后面。这会儿也没第三个人了,花鑫动了动嘴角,口腔里的疼痛感还在,真是恼火的很!
“你别生气了。”温煦所在旁边小心地哄着,仔细地观察着。看到花鑫一脸的怨念,心里泛起了很冤枉的苦水。
这都哪跟哪啊?我什么都没做就被嫌弃,还有比我更冤的吗?再说了,我怎么可能打你,疼还疼不过来呢,抽你耳光这种事做梦都不会发生!
除非……温煦呐呐地嘀咕着:“一个巴掌拍不响,你要是没干啥事,我能无缘无故打你?”
“说起来这是我的错了?”花鑫冷飕飕地吐槽温煦。温煦撇撇嘴,
“肯定事出有因。说不定几年后你背着我勾三搭四,出轨跟女人生了孩子都有可能。所以我才打你。”花鑫磨牙霍霍:“温煦!”哇,青筋都爆出来了,好可怕!
温煦赶紧表忠心:“老板,你消消气。不管以后怎么样,现在你是我心里的明灯啊。”言罢,手指捏出小心心,
“我最爱你!”
“不稀罕!”话虽这么说,嘴角控制不住地往上翘。温煦趁热打铁,笑得献媚,凑上去哄他:“不生气了哈,以后咱俩天天腻在一起,我绝对不给你出去打野食的机会!”花鑫老脸通红,惊讶地看着温煦:“你你你,你跟谁学的?”温煦眯眼一笑:“看书呗。”
“以后少看小黄书!”数落完自家学坏的小男友,花鑫这才感觉舒服了点。
另外一辆车上,杜忠波听完黎月夕的话,半天了才缓过神来,问道:“你怎么没告诉花鑫?”
“我怕他吃不消。温煦的样子变化太大了,如果他知道温煦没了一只胳膊,还不疯了?”黎月夕捏着手指头,非常不解地说,
“温煦那么喜欢花鑫,为什么要打他呢?”杜忠波的神情凝重了几分。嘟嘟声从手机里发出来,副会长正在请求连线。
温煦把手机卡在卡座里,点击接通。屏幕上出现在了三个无脸人头,分别代表,杜忠波、罗建、小七。
“我尽量简短说明。”副会长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
“我联系上了大老板,他应该会在两小时后跟我们联系。罗建?”
“我在。”手机里传出罗建的声音。副会长:“你在什么时间昏迷的?”
“还没出化工厂,我就被人打晕了。
“副会长沉思片刻:“从未来回来两个人吗?罗建和温煦。”
“不是两个人。”花鑫肯定地说,
“你们想想看。黎月夕被‘温煦’迷晕是八点二十,这个时间我已经找到了‘罗建’,注意,我找到的‘罗建’是未来回来的。”杜忠波咂咂舌,
“也就是说,‘罗建’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跟温煦到我家的那个人,不是罗建。他们回来三个人。”
“是月夕!”温煦忽然打通了脑子里的任督二脉,有些兴奋地说,
“肯定是月夕。仔细想想,我救回月夕的过程的确有点古怪,但是我又找不出什么地方不对劲。”温煦的话音消散后,通讯中没有人再开口。
杜忠波看着黎月夕,对方只能摇摇头,毕竟他也是旋涡里的一个。花鑫瞥了眼温煦,温煦似乎正在思考什么问题,专注的没有察觉到他的目光。
副会长在片刻的沉默后,提出了一个大家都会想,还没来得及说出来的疑问:“他们,为什么从未来回来?”紧跟着又是一阵沉默。
温煦张张嘴,欲言又止……
“我们输了。”花鑫打破了暂短的沉默,不甘心地说,
“这一次跟双弧的较量,我们输了。”温煦苦着脸挠挠脑门,
“这件事可能影响很大,所以我们不得不回来干预一次。”
“不止。”杜忠波插言道,
“未来的你们回来改变事实,你还告诉月夕三个重要的事件。怎么想都不像是只为了一件事回来的。”花鑫闻言,眉间一紧,朝着手机提高了嗓音,问道:“黎月夕,温煦还说什么了?要紧的不要紧的,你仔细想想。”黎月夕咬了咬嘴唇,有些为难地目光看向杜忠波。
杜忠波对他摇摇头,表示——胳膊那事暂时别说。黎月夕的沉默让花鑫心浮气躁,不耐烦地催促着:“黎月夕,听见我说话没有?”这句话打开了黎月夕记忆中的一扇小门,还真跑出来一个非常短暂又模糊的画面。
“他在临走前,你问他从什么地方回来。”黎月夕的口气没什么底气,断断续续的,
“我不知道是不是幻听了……”没来由的,花鑫有点紧张:“你确定我问的是从什么地方回来,而不是哪一年回来吗?”
“嗯,确定。”
“然后呢?他怎么说的?”黎月夕抿了抿嘴唇,有着回忆牵引,想起那一刻的阴冷,那一刻的寒风。
——至少告诉我,你从什么地方回来?——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