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神秘的人（二）
“谁让你们带他来的？快把他赶走！”海伦娜一看到这个大胡子，立刻背过身来大声嚷嚷，情绪非常激动。
“海伦娜，你怎么能这样欢迎远道而来的朋友？”大胡子愕然地道：“在这个世界上，你还活着的朋友没几个了，而我就是其中之一……”
“谁是你的朋友？谁认识你，谁就会倒霉！”
“海伦娜，没想到多年不见，你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但在我眼里，你依然还是当年那个挎着小篮采蘑菇的小姑娘……以你的魔法能力，你应该早已经找到了延年益寿的方法，怎么还会变成这样呢？”
“你是特地前来羞辱我的对吗？你走吧，我不想让你看见我这个样子！”
“唔，我知道了！”大胡子愤怒起来：“是贝勒里恩把你弄成这样的，是不是？他妈的，他竟然敢对我的海伦娜下这么重的狠手？你等着，老子马上用雷电劈了他！”
“你走吧，宙斯！我不是你的海伦娜，我们俩之间并没有任何瓜葛……如果你对我还有那么一份美好的回忆，那就请你继续保存它吧……站在你面前的这个人不是海伦娜，而是一个行将入木的老太婆！”
琳达和姬玛大吃一惊：没想到这个疯疯癫癫的大胡子竟然是仙界的主神宙斯！想想刚才无理的举动，她们的双腿已经开始颤抖。
“海伦娜，你别急，让我来帮帮你！我能让你再度焕发青春，美貌永驻！”
“是的，你也许有这个能力，但你能让一颗苍老的心再度年轻吗？心若已经苍老，容颜那还重要吗？”
宙斯转头四看，终于发现了睡在角落的天选者。他立刻指着天选者道：“立刻把这个人煮着吃了，你起码还能获得一千年的阳寿！”
天啦！琳达和姬玛立刻跳到天选者的身边，用双手牢牢护着他。
“您……您别乱来！他可是您亲自选出的天选者，难道您忘记了吗？”姬玛惊恐地睁大眼睛。
“我并没有选他作为自己的代言人！”宙斯的话让小姑娘们更加紧张：“也不知道是哪个多事的人弄出来的……不过说实话，这个人的血液里还是有着特殊魔力的！”
“不要！”小姑娘们将身体俯在天选者的身上，开始放声哭泣。
“宙斯，你吓坏孩子们了！”海伦娜终于转过身来：“我承认自己心里有时候会涌动出这样罪恶的想法，但我的良知最后还是战胜了邪恶！”
“你们这些愚蠢的人啊！”宙斯叹息着走到篝火边坐下。
林中非常安静，除了篝火燃烧发出的噼啪声响和少女们压抑着的哭泣声。
“我说你们两个小娃娃，我的肚子已经咕噜咕噜叫了，难道你们想让我生吃了这个人么？”
少女们看见宙斯大嘴中露出的森森牙齿，吓得立刻跳了起来，开始在营地里忙碌。
“海伦娜，据我所知，你吃掉的人可不少嘛，怎么那么在乎多上一个？”宙斯无聊地用木棍拨弄着篝火，让它燃烧得更旺。
“我跟你不一样，宙斯！”海伦娜渐渐平复下来，也坐在了篝火边：“你是世界上唯一的主宰，而我不过是一个渺小的女巫，甚至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
“我是世界上唯一的主宰吗？”宙斯苦笑起来：“海伦娜，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我追求过所有我看得上的女子，而你是唯一一个不肯和我上床的女人！”
“是吗？”海伦娜冷笑起来：“你以为你青睐了她们，就是她们的荣幸吗？错了！当你跟她们同赴**之时，也就是她们丧命之时！你快活得前脚刚走，后脚你家的那个醋坛子赫拉立刻就会取走她们的性命！而你，却始终记着你父亲克洛诺斯的恶毒咀咒，甚至吞食了你的第一任妻子，你的表姐智慧女神墨提斯！”
“我并不想这样做的，海伦娜！”宙斯痛苦地抱着头：“你知道吗？传说我的第一个儿子将会推翻我的神王统治……”
“是吗？”海伦娜冷笑道：“大家都说你的父亲克洛诺斯铁石心肠，居然忍心吃掉自己的孩子；而你呢？你跟他并没有太大区别！所不同的是，克洛诺斯是吃掉自己的孩子，而你，却是吃掉自己的妻子！”
“你别说了……”
“至于你的情人，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数过来。嗯，可怜的伊俄被赫拉变成了小母牛，塞墨勒被赫拉精心设计的浴火烧死，而……”
“够了！”暴怒的宙斯腾身而起，一连串雷霆环绕在他的四周。他的左手紧握着雷霆之锤，而右手紧握着宙斯之盾！
“我戳中了你心里的痛处吗？”海伦娜的脸色并没有发生任何改变：“宙斯，你完全可以用雷霆劈死我，但我必须告诉你，我并不是一个容易被诱惑的世俗女子，也无惧你强大的力量！”
萦绕在宙斯身畔的雷霆渐渐熄灭。他垂头丧气地坐了下来，低声道：“海伦娜，我们都已老去，属于我们的世界即将结束！那么，请允许我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坐下来，与大家共享一顿普通的早餐吧……”
早餐应该说还是非常丰盛的。烤鹿肉、水果派、浆果之类的摆放得琳琅满目。
宙斯拿起一块水果派，刚啃了一口立刻皱紧了眉头。
“我真同情你，海伦娜，还有那个倒霉蛋！”宙斯艰难地下咽道：“吃这么难吃的食物，你们居然还没有死……”
“是的！不过我相信吃这样可怕的食物都无法杀死我，那就没什么东西能杀死我了！”海伦娜不觉莞尔。
琳达和姬玛羞愧地低下了头。
“唉，你还是给我煮一锅蘑菇汤吧，我已经看见了你在那边种了很多蘑菇……”
“我得告诉你，那里面很多蘑菇都有毒……”
“你认为我还会在乎吗？它们起码比现在的这种东西要好！”
琳达和姬玛的脸红得就象一块红布。
水果派是海伦娜刚告诉她们做的。在生存条件恶劣的北方，她们一般是吃烤肉，甚至是生吃。
乖巧的女孩们立刻蹦了起来，前去那片蘑菇地。她们一边采蘑菇，一边吃吃低笑着。
“我很喜欢这两个女孩！”宙斯饶有兴趣地望着她们忙碌的身影。
“天啦，她们还小，你可不能对她们有任何坏心眼！”海伦娜立刻紧张起来。
“看你说的！”宙斯不满地望着海伦娜道：“要说有坏心眼，那也是针对你的……”
海伦娜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这让宙斯看得有些痴迷。
“你准备怎么对待她们？”海伦娜的话语间还是有些担心。
“我觉得我父亲的恶毒咀咒就快降临在我的身上了！”宙斯深深地叹了口气：“我想组建一只属于我自己的亲兵卫队，关键的时候能够保护我！”
“你没弄错吗？”海伦娜惊讶地瞪大眼睛：“你有那么多强大的儿子和女儿，难道他们还无法保护你？”
“看来你还没听明白我刚才所说的那句话！”宙斯摇头道：“我的父亲推翻了我的祖父，而我又推翻了我的父亲，他们的遭遇马上将会降临在我的身上！”
“天啦，这太可怕了！”
“我没有杀死自己的任何一个孩子，海伦娜！”宙斯叹道：“至于我一口吞掉第一任妻子墨提斯，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好在普罗米修斯趁我酒醉的时候劈开了我的头颅，诞生出了我的第一个女儿雅典娜！”
“她难道不会为她的父亲而战？”
“她？”宙斯苦笑道：“她好像很忙碌，在我的众多子女之中搞串联，甚至连阿波罗、阿瑞斯等人都被她拉扯进来了！我想也许她是想替她的母亲报仇吧！”
“我现在似乎有点明白，草原上的雄狮在征服了一个狮群之后，为什么会残忍地杀死所有的雄狮，甚至是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唉，就算你靠不住那些嫡系子女，你应该还有很多私生子吧，比如说大力神海格力斯……”
“他？他并不认可我这个父亲，也许不会为我而战！”
“那你的妻子赫拉呢？她虽然是一个嫉妒心特别强的女人，但她绝对肯为你舍弃自己的生命！”
“但那还不够！我必须尽快组建一支强大的亲兵卫队，把我的所有儿女们都排斥在外！我已经信不过他们了！”
“这就是世人向往的仙界吗？”海伦娜大摇其头：“我看比凡间的权力之争还要混乱！”
“世人都理解错了，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天堂，只有地狱！”宙斯叹道：“你以为我愿意放荡形骸，到处寻花问柳，背负着花花公子的骂名吗？我只不过是不想呆在天界而已，片刻也不想！”
“你这个众神主宰当得可真糟糕……”
“权力越大，压力越大，因为你每天都得防着那些居心叵测的人！他们巴不得你马上下台，然后好取而代之！你就说我的兄弟哈迪斯、波塞东等人吧，他们是我亲手从我父亲的肚子里拯救出来的，但他们从来就没有忘记取代我！”
“你别跟我说这些破事了！”海伦娜摇头道：“我没兴趣，也没能力参与你们的众神之争！我不希望你带走这两个可爱的孩子，更不希望看见她们流出无辜的鲜血！”
“她们会跟我走的，因为我看见了她们眼中对我的崇拜！”
“她们绝对不会！她们会紧跟在天选者的身畔，寸步不离！”
“天选者？那个可怜虫吗？”宙斯笑了：“我不知道这个荣誉是谁给他的！但我相信，如果我给她们指点一个治愈他的方法，她们绝对会为我效忠的！”
“宙斯，你们天界乱七八糟的事情，没必要把世俗中的人牵扯在内！我不希望她们流出的无辜鲜血，染红天际最后一缕晚霞！”
“你错了，海伦娜！这场战争并不是两个联盟之间的战争，而是天界跟地狱之间的较量！每个人都必须站好队，去选择征服还是被征服！”
“但愿我能马上死掉！”海伦娜叹气道：“我不想亲眼看见世间的这场浩劫！”
“海伦娜，告诉我，你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
“他吗？”海伦娜幸福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他没有父亲，我浓缩了自己所有的精华，孕育了这个可爱的孩子！”
“这不可能！”宙斯叫到：“你始终都不肯跟我上床……我想知道我究竟是被谁打败了！”
“没什么不可能！”海伦娜坚定地道：“你的祖母盖亚不是也没跟男人上床吗？但她同样孕育了众多的子女！”
宙斯盯着海伦娜看了许久，但他从海伦娜的眼中并没有找到任何答案。他无奈地摇摇头，然后走到少女们的身边说了些什么。
少女们立刻高兴得跳了起来。
海伦娜用忧郁的目光望着她们，沉重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