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泼了他
好在那夜凛对她没兴趣,进来就去吃酒了,他不想搞她,说明暂时是安全的,既然如此,自己还有什么好怕的?旁若无人地端起酒壶一杯接一杯,该死的扫把星,没义气,没良心,没人性,说一套做一套,前脚刚表明要和她做朋友,后脚就出卖她。
还有该死的玉帝,什么慈悲为怀、悲天悯人,全是骗人的鬼话,穷神啊穷神,为嘛你的命这么苦?从没住过大房子,从没摸过金子,从没享过福,还得跑到妖界才可以好好这么吃上一顿,你说说你,世上有比你更惨的神吗?
越想越悲凉,到最后干脆直接对着壶口灌,神仙不可以酩酊大醉是吧?咱今天就醉一个给他们看看,狗屁规矩统统见鬼去,最好闹出大动静直接把她关天牢去,也总好过终日在这里提心吊胆。
“怎么看元神都是只鸡,难道是卯日星官?”
“就那只鸡能有这气势?”
“那你说天上哪只鸡能发出这么强大的光?而且鸡不是吃米的吗?”
四人商讨无果,纷纷将视线转向了主位上的男人。
夜凛见大伙好奇心旺盛,无需像他人那般要念动咒语才能一探究竟,懒懒地抬起酒杯高深莫测地笑笑:“天上星斗浩瀚,均各有用处,即便是衰神扫帚星、丧门星、懒神、瘟神、穷神等等,也各司其职,缺一不可,此乃穷神也,负责惩恶扬善,别看她法力不济,若被她盯上,就是你们也得饱受饥荒之苦,没发现吗?除了咱们,酒楼内再无进来一个客人。”
四人望向门口,嘿,还真是,往日这时泰丰酒楼早座无虚席了,而如今的客流是只出不进,想不到穷神的本领就是这个,紫衣男子紫青嫌恶皱眉:“我去把她赶走。”这里可是蛇王用来吸金的地盘,岂容她来捣乱?
“随她去吧!”夜凛出声制止。
“对对对,我看她吃得挺香的,又不带杀气,想吃就让她吃吧,估计是认为千里眼观察不到此处,因此才敢不忌鱼肉,怪可怜的。”红衣男子红日含笑说好话,少赚点钱,他相信蛇王不会计较的。
紫青看看红日,又看看夜凛,既然尊上都发话了,他当然不敢忤逆:“咳,穷神是鸡变的?”末了抓抓后脑,一脸憨厚。
夜凛笑而不语,因为他真不知道,也懒得去细看,但他能确定,穷神肉身绝非是只鸡,那只是她霸占而来的妖体罢了。
澜音喝光两大坛佳酿后,视线开始变得模糊,已看不清周遭是什么环境,只知今日不喝,明日或许就没得喝,拿过最后一坛继续豪饮,也没冷落那些盘中佳肴,好似吃完一顿能饱好几顿,可劲儿的往嘴里塞,早忘记什么形象问题了,到最后直接用手抓。
半个时辰后……
“嗝……吃……吃不……不下了。”某女拍拍肚皮,醉眼朦胧地喃喃自语,许是察觉到什么,秀眉一皱,‘啪’地一声拍案而起,小脚狠狠踩踏上椅子,瞪向那些没礼貌的家伙:“看看……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吃饭吗……嗝……!”
十来桌人同时屏住呼吸,这鸡妖不但能吃,还是个泼妇,不是没见过美人,而是没见过能吃这么多的,将那些酒菜比做米饭的话,至少得有一百碗吧?饿死鬼投胎,几辈子没吃过肉一样,五十多道荤菜全给她吞下去了。
还是个鸡妖,乖乖,若鸡都这么能吃,谁还养得起?
紫青被那动作弄得呆愣当场,这女子果然惹不得,太彪悍了,结结巴巴的打圆场:“没……没有,就是觉得姑娘好饭量。”纵然是獒王他也吃不了这么多吧?难怪都想当神仙,原来神仙这么有钱,那一桌要不少银子呢。
“嗯?”澜音眯着眼伸长脖子,那个不是……对对对,妖帝夜凛,立马拍脑门,咬牙暗骂,这杀千刀的混球,没事弄什么结界?害得她当时差点活活痛死,而且要不是他老想跟天庭作对,她犯得着到这鬼地方来吗?
沉下脸,抄起酒壶就摇摇晃晃的走了过去,到了那桌后,又换上笑脸,指着杀千刀傻乐:“你是妖帝夜凛对吗?哈哈哈,真的是你,好巧啊,啧啧啧,瞧瞧。”伸出小手摸了摸男人的俊颜,后又‘啪啪啪’的轻拍三下,大声道:“瞧瞧这脸,比凡间伶人倌里那些要……好看多了!”
红日跟紫青等人惊呆,她这算是调戏尊上吗?估计是真活腻了。
酒楼内的其他人更是大气儿不敢喘,掌柜在心中直呼玩完,怎么会这样?尊上时常都会前来用膳,但一直都相安无事,也没人敢前去滋事,这个鸡妖为何……这不是砸他的饭碗吗?天晓得只有王族前来用膳才会大手笔给黄金,若尊上不再前来,上哪儿赚金子去?
果然,夜凛本就冷厉的面容更加阴沉,脸色铁青,额头青筋胀得近乎爆开,然而就在他刚要一把将人甩开时……
‘哗啦!’一壶酒就那么被澜音全数泼到了男人脸上。
“天呐。”
“完了完了。”
食客们恨不得纷纷插上翅膀逃之夭夭,这太吓人了。
“大胆……”
“坐下!”不等紫青出手,夜凛便沉声命令。
澜音还在要倒不倒地瞅着夜凛,见酒液顺着他的五官蜿蜒而下便觉痛快,扬眉道:“知道为什么……嗝……泼你吗?因为你太不是东西了……浑身上下,也就你这张脸……比较有可取之处……有什么用?你看看你,一身黑,估计你的心也红不到哪儿去……被你害死了,我被你害死了……”
夜凛散漫地接过毛巾,在脸上随意擦擦,依旧不动如山。
“我看看,让我看看……”像他这种男人究竟是什么玩意儿变成,醉醺醺地默念咒语,后眯开眼查看,嗯?这是什么东西?一座峭壁,峭壁下一个坟包,坟包旁一片艳红,是花儿吗?对,是花儿,彼岸花,每一株都足有丈高。
这个景象好熟悉,她一定在哪里见过,一定见过,朦朦胧胧间还能想起因那片彼岸花的存在,所以方圆百里寸草不生,更无生灵走动,它们几乎占据坟包全部,就那么紧紧包围,看似是守护,实则花根时刻都在吸取死者留下的超强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