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闵母
闵力宏拿出了手机,目光紧盯着手机上还没有完全黯淡下来的屏幕,抿起嘴唇,无奈的摇头笑了笑。
姜沉鱼看向了闵力宏,男子大半张脸沉浸在灯影下,表情有些深思,她为他倒了一杯茶道:“怎么了?小怪兽?”
闵力宏修剪得干干净净的手指捧起姜沉鱼泡好的灵茶,缓缓送到唇边,微微轻啜一口后,唇边流露出完美的弧度:“真是好茶。”接着叹道:“小煞星,刚才我妈在问我结婚的事情。”
“结婚?”姜沉鱼的表情怔了怔,目光露出一丝笑意,她知道如今闵力宏已经满二十七岁了,这个年纪也是男人适婚的年纪,从长辈客观的角度来看,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闵母当然会操心不已。
当初,闵力宏与姜沉鱼订婚的事情是瞒着闵母进行的,两个人现在都忙忙碌碌,一个白天赚钱,另一个就在家里带孩子,盛唐集团在两人的打理下如日中天。
闵力宏出外的时间更多,姜沉鱼面对着两个小宝贝心情别提有多愉悦了,可伺候两个小家伙的吃喝拉撒也是痛并快乐着。
但是自从孩子出生以来,他与她仿佛已经是老夫老妻,就像是已经成婚了,自然根本没有想法谈婚论嫁,那只是领一张证的手续罢了。
姜沉鱼眨了眨眼睛道:“那么……我们怎么办?”
闵力宏淡淡地昂起头道:“小煞星,这些年都是你应对我妈,那你说怎么办?”
姜沉鱼道:“我?”
二人大眼瞪着小眼,发现了这个严峻的问题,到现在两个人必须对闵母进行一次澄清。
旁侧,传来一阵婴儿“咯咯”的笑声,另一个却哭了起来。
原来是妹妹在翻身的时候,一个拳头打中了哥哥的脸。
旁人家里的孩子是要哭一起哭,要笑一起笑。
但是,这两个小东西,却是另类。
姜沉鱼抱起了一个宝贝道:“闵力宏,已经百天了,孩子们是该见见奶奶了。”
闵力宏轻轻地“嗯”了一声,“很可惜满月酒还没有摆,百天宴就去我妈咪那里。”
姜沉鱼道:“我想妈应该会看在孙儿们的份上,不会对你的隐瞒斤斤计较的。”
闵力宏也道:“希望她可以对小雪的死释怀。”
不久前,姜沉鱼自己买下了一架飞机,作为家庭的空中代步工具,她扬起嘴角,发现自己带着孩子外出的时候,真是全家老小一起出行,薛颖照顾孩子很贴心,老姜头对重孙简直疼爱得不行,每天都要看上几眼,若是不看就会夜不能寐。
有架私家飞机很好,以免带着两个小家伙外出的时候,会出现各种各样影响旁人情绪的事情,尤其那么远飞去大洋彼岸的话,两个小东西会不乐意地抱怨,扯开嗓子,大声的叫嚷着。
老姜头从来都不怕吵,欢喜道:“我家两个重孙宝贝有一副好嗓子,以后可以当歌唱家。”
二人也是雷厉风行,第二天就上了飞机,薛颖与老姜头也一同跟随着,薛颖如今含饴弄孙也其乐融融。
有时候薛颖推着婴儿车外出,旁人都会误以为两个宝贝是她亲生的孩子,怎知却是姥姥与孙子孙女。
“小怪兽,我们两个人的关系突然澄清,妈那里会不会受到刺激?”姜沉鱼坐在前排,有些担忧地问道。
闵力宏淡淡笑了一下,他也不清楚会怎样,但是不能一直隐瞒下去,丑媳妇总得要见公婆的,妈妈一定很想孙儿。
至于自己家里,公公就算了吧!这个公公实在不是一个好男人,有这样一个父亲闵力宏认为是自己人生的败笔,就在闵家四分五裂的时候,那个男人并没有分到多少财产,人就去了国外,因为从军方退下来后不务正业,匆匆与第二任妻子离婚,好像近期又找了一个很年轻的女人,与闵力宏的关系比陌路还要陌路。
男人的举动,让闵力宏深深的鄙夷。
他接着勾了勾嘴角没有说话,母亲那里都怪闵力宏没有时间解释,自己又失踪了四年之久,他从姜沉鱼那里知道,这段时间母亲的事业也是非常重要的时刻。
在小鱼儿怀孕的时候,闵力宏本想找个机会解释自己与小鱼儿的关系,但是远隔大洋,却无法与母亲很好的沟通,他本无意隐瞒,这种事情最好还是面对面的解决,需要知道的事情一定要知道。
思索着,旁边姜沉鱼笑道:“闵力宏,看看你的小承。”
闵力宏与姜沉鱼儿子的小名儿叫做小承,女儿的小名儿叫做小诺。
小承的性格似乎有一些调皮,总是喜欢睁开一双萌萌的大眼睛东张西望的看着,有时候突然侧着翻滚,扬起自己的小脑袋,又因为身子没有力气趴在了床单上,发出哼哼卿卿的声音。
这个动作对于任何一个影儿都是危险动作,很容易窒息,所以大家都会小心翼翼地盯着小承。
闵力宏见状,无奈的把他翻了个身,让他仰卧着,把一只抱抱熊放在他的身边,以免他又乱翻身。
女儿小诺只要吃饱了奶,就会开心的睡觉,嘴里吐着泡泡。
小诺现在最喜欢的玩具就是一个奶瓶,抱在怀里,饿了的时候可以喝两口,还可以在奶瓶里吐泡泡。
姜沉鱼的奶水并不是很足,勉强够一个小东西饱餐一顿,两个小家伙似乎都是大饭量,在肚子里没吃没喝的带了那么久,当然想出来吃点好的,连母亲的奶水也不放过的,姜沉鱼往往只给一个小家伙吃一只奶,儿子吃左边的,女儿吃右边的,她等到小承吃空一只奶,吃的意犹未尽的时候,她会把小诺抱起来,接着给女儿喂奶。
小承因为吃不够奶水,会嗯嗯啊啊地发出不满的叫声。
薛颖连忙吧奶瓶送到了小承的嘴里,知道外孙是个不耐饿的。
小承对妈妈的奶水更感兴趣,咿呀咿呀地瞪着奶瓶,胖嘟嘟的小手掌伸出拍打了两下,才不开心地张开嘴,用力吸吮。
闵力宏拍了拍儿子的屁股,又凑到女儿的面前,伸出手按了按小诺雪白的皮肤,吸了口气道:“我女儿还真是可爱,简直就像是白雪公主。”
“我的女儿当然可爱了。”姜沉鱼微笑。
闵力宏又戳了戳小诺的脸蛋,“小煞星,你小时候是不是也是这么的可爱?”
姜沉鱼微笑着看向他,“这种事情你应该问岳父岳母。”
闵力宏转头看向薛颖,“岳母,小鱼儿小时候也这么可爱吗?”
薛颖微笑了一下,“小鱼儿小时候就像一只小猫儿,那时候的身子还有些弱呢,头发有些黄,身子还很瘦,不像这两个小家伙,头发黑漆漆的,又圆滚滚的,简直就是两只小猪儿。”
闵力宏呵呵一笑,他闵力宏的种儿,果然是优质产品。
忽然小承又是一阵啼哭,薛颖发现小东西尿了。
私家飞机的好处就是随时有开水可以大量使用,薛颖为了孙儿的屁股,不给他们用尿不湿,用的是纯棉的软尿布,但见水花四溅,尿布很快就洗干净并且消毒。
飞行了十三个小时,终于抵达美国纽约上空。
通过查理的关系,私人飞机停到了飞机场内。
姜沉鱼抱起了小承,闵力宏去提行李,薛颖抱着小诺,老姜头带上了大黄,一起走了出去。
深深吸了口气,闵力宏拨通了母亲的电话,与闵母说起话来,“妈,你现在在做什么?”
旁侧的飞机正在起飞滑行,手机里的声音很小,闵力宏仔细一听,电话里居然是留言管家,“你好,我现在正在开会,有什么事情可以留言给我,我一会儿就会打过来的。”
闵力宏看向姜沉鱼,一脸无奈道:“没想到……我妈现在居然很忙。”
姜沉鱼微笑,“妈当然现在很忙。”
当初自己为了转移婆婆的注意力,也是费了不少心思,没想到闵母居然一头就扎到了里面,比起年轻人还要更尽职尽责。
姜沉鱼点了点头道:“一个人太闲了就会有抑郁症,我为了减少她对你的思念,我想办法开了一家珠宝护身符的高端铺子,让你的母亲有些事情做,就聘请她做了首席设计师,怎知道一发而不可收拾,现在她说自己一定要获得大奖,把昔日皇帝珠宝的耻辱清洗干净,让对方知道她的本领,现在正是她实现自己理想的重要时期。”
闵力宏点了点头,他深知母亲就是一个女强人的类型,母亲难得活得如此自信,“谢谢你了,小煞星。”
姜沉鱼微笑,“我和你还说什么客气话呢?”
……
闵力宏带着姜沉鱼先来到母亲的住址。
老姜头与薛颖带着孩子先去了纽约文化东方酒店,是一家适合他们的五星级。
姜沉鱼的目光在周围扫了扫,没想到这里的环境很寻常,并不是富人区,在当地的华人算是数目占据了四分之一,还有很多的黑人,周围都是独门独院的房屋,距离显得拥挤,却没有大片的草棚,院内也没有游泳池。
进入小院内,闵力宏踮起了脚尖,从门框上拿出了一把钥匙,对姜沉鱼一笑道:“我妈喜欢把钥匙放到门上面,方便我回来。”
姜沉鱼看到这些也觉着很好笑,她仿佛看到了当年的闵力宏在美国读书的样子,一个小小孩童跟着母亲,周末带着妹妹回到家中,只要踮起脚尖,就可以取到房门的钥匙。
对面房子的妇人一眼就看到闵力宏回来了,她用力招手,“宏,你回来了?”
闵力宏笑笑,“嗯,阿姨,我回来了。”
妇人看向姜沉鱼,“终于把你妹妹也带来了,这结果还真是少见。”
闵力宏礼貌的点了点头,“是,的确很少见。”
“你们妈妈现在回来的很晚,进屋去多等等。”
“好的。”
当两个人进入屋内,房屋内收拾的很干净,整体的颜色都是米色,窗帘也是非常温馨的颜色,屋内还养着许多的花儿。
姜沉鱼在屋中随意地走动着,周围空荡荡的,让她心中有些难受,低头便看到了桌面上摆着的一家三口的照片,这照片正是她第一次进入到闵力宏家中看到的那款,不过却不是同一个版本,少年眉目如画,眼神却冷淡清冽,怎么看都像是有些叛逆的小男生。
她在心中轻笑一下,目光又落在了闵母的身上。
那时候的闵母真的很年轻,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儿。
现在……想到丑媳妇见公婆,如果说不紧张是假的。
虽然,以前闵母只把自己当作是女儿,但是现在,她感觉自己就像要无所遁形的一个妖精。
“小怪兽,妈一个人住在这里,真的很可怜。”她低声说着。
“放心,我让查理照顾我母亲的,有很多好心的太太平时会过来照应我的妈妈。”
姜沉鱼颔首,她当然相信查理会照顾好闵母,但是一个人孤独的生活的确是一件令人心酸的事情,但是记得自己前不久联系闵母的时候,旁侧似乎有男士,于是在她心中预感,应该是有人正在追求闵母。
她很清楚,闵母如今活得很自信,美貌出众,当然会吸引到社会成功人士。
姜沉鱼正想与闵力宏提起闵母的第二春。
正想着,外面传来了门锁拧动的声音。
闵母一身黑色的职业套装,她本来与闵力宏就有几分相像,五十岁的年纪身材依然是保持的很好,姜沉鱼一眼看到她就认出来了。
闵母开完会就接到了闵力宏的电话,她匆匆地赶回来,她连拖鞋都没换,穿着黑色的袜子就走了进来,一眼看到闵力宏,表情很激动,这些年她一直没有看到儿子,心情别提有多么的郁闷了。当她目光一侧,瞧见姜沉鱼的时候微微一怔,随后她当然知道是谁了,瞳孔里就仿佛有如绚烂烟花绽放,闪闪发光,“小雪,你居然和你哥哥一起来看我了?”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惊喜,心情里面有一些说不出的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