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灯会(一)
元夕月圆,银花火树。
东都洛阳。大街小巷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彩灯,满城灯火,喜气洋洋。最热闹的街道自然是天街,沿街唱戏,耍龙灯,玩杂耍,歌伎行唱,各显神通,更有歌舞笙乐,神灯佛火,云车火树,珠翠管弦。意气王孙,香车宝马,呼喝相邀,尽情嬉闹。身穿节日盛装的大臣、百姓,以及各郡县的朝集使者,涌上街头观灯。孩子们穿梭奔走,嬉笑游玩。仕女倾城,观者如堵。陶醉在元夕灯火中的人们怎么也无法把眼前盛世景象与一个皇朝的没落联系起来!
长孙无垢毕竟还是少女心性,迷醉在天街的花灯、人海中,她的身后只跟着侯秀秀,两人越走越远,待长孙无忌发觉,两人已在涌动的人潮中不见踪影了。考虑到朝集、观灯的人多,来之前,少帅就吩咐侯秀秀负责长孙无垢的护卫,以防走失。
“唉,妹妹就是一副好动心性!”长孙无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不过想到有侯秀秀跟随,应该走失不了。
看到长孙无忌担心妹妹走失,杨令本呆在洛阳多年,最熟悉洛阳,于是他笑笑说:“无忌兄不用担心,令本对洛阳了如指掌,就让我去找她们两人吧。小理”
“也好,有劳令本兄了,志玄兄、映登兄、怀忠兄,皇上观灯开始了,少帅亦会随侍皇上左右,到时咱们跟在后面,与少帅保持适当的距离,随机应变。”当看到杨广在一众大臣和护卫的簇拥下,正又应天门城楼下来,长孙无忌立即发出指令,虽然这里是陪宫,沿街也有多重禁卫,但长孙无忌是一个异常严谨的人,他不能容忍出现任何万一。
段志玄、谢映登、尚怀忠会意地点了点头,立即随着长孙无忌跟上兴致勃勃观灯的杨广君臣。而杨令本一个闪身,即没入赏灯的人流,顺着长孙无垢与候秀秀所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
“诸位爱卿,看看,今年元夕夜的灯与去年的元夕有何不同呀?有什么想法或者好诗呀?”杨广一边欣赏着天街的灯火,一边朝街道两侧迎候的臣民颔首致意,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
“灯树千光照,花焰七枝开。月影疑流水,春风含夜梅。”内史舍人封德彝优雅地吟唱起杨广那首《元夕于通衢建灯夜升南楼》,肃然地说:“陛下这首元夕诗已被公推为当今诗坛的巅峰之作,自此恐怕只有反复吟咏而已,微臣等才薄德鲜,只怕是再挖空心思亦是做不出好诗了。”
“呵呵,封爱卿的赞美就是有水平,这首诗确是朕有感而发,说到作诗,薛道衡就不错嘛,就是高士廉亦是挺有诗才的,可惜了,薛道衡走了,高士廉也老糊涂了。依朕看啊,这两年的诗坛是有些萧条了,可通过科举考试多让一些杰出人才来展露才华嘛!”杨广说,“虞爱卿,有何感想呀?”
“陛下怜才惜才之心,天下感动啊,微臣认为陛下无需担忧大隋无才可用,自陛下大开科举,遴选英才,天下士子脱颖而出,这可是开历史先河之伟绩啊,试想,将来的大隋盛世既有世家子弟入朝为官,天下寒门子弟也能凭着自己的能力才华公平出仕为官,大隋岂不人才济济!”虞世基肃然道。
“呵呵,虞爱卿所言甚是,好,好!今晚是元夕夜,举国同庆,天下同欢,咱们君臣今宵也不谈国是,只管放松心情观灯赏灯就是,诸位爱卿,随朕观灯赏月、吟诗作词,哈哈!”杨广笑道。
这时,杨广看到随侍身边、一脸严肃、如临大敌的少帅杨孟卓,即笑道:“孟卓果是位忠于职守之人,不过这里是天子脚下,无需如此紧张嘛,闻得孟卓甚有才情,如此良辰美景,有何好诗呀,作了听听。”
“陛下过奖,微臣乃一武夫,只会做一些粗浅的白话诗文用于激励那些军汉,难登大雅之堂,岂敢在陛下如此诗坛泰斗面前班门弄斧啊!不过提到元夕诗,微臣倒是想说一句公道话,陛下这首《元夕于通衢建灯夜升南楼》确实当之无愧为史上第一首元夕诗,此诗就像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山,以后的诗家在作出有自己风格的元夕诗,必须要想办法绕过这座高山,显然这是一件相当痛苦的事情,无他,高山仰止矣!”少帅那会傻到在这种场合与杨广抢风头,于是装出一副虚心学习的后辈模样。
“哈哈,好一个高山仰止,孟卓谦虚了,不过说到作诗嘛,确实讲究有感而发,更要有自己的风格,嗯年轻人虚心好学总是好的!孟卓啊,像朕身边的虞爱卿、封爱卿啊都是满腹诗书的当世大儒,以后可向他们多多请教,一个将军,要担当大任,不能光有武勇,还要懂些诗书、韬略啊!”也许因为是爱将张须陀的义子,杨广确是真心把少帅当作后辈子侄来看待。
“多谢陛下的关怀、爱护,微臣年轻识浅,能跟随在陛下身边学习,是微臣的福气,微臣一定谨记陛下的每一句教诲,珍惜宝贵机会,虚心请教,学好本事,为陛下分忧!”少帅感激地说。
“好,不错,一点即透,孺子可教!”杨广颔首道。
“孟卓见过虞大人、封大人,还请两位大人日后不吝教导!”少帅顺势朝虞世基和封德彝作揖行礼。
“好说,好说,孟卓年少有为,岂敢言教导,只能说互相切磋,共同进步,以后也好替吾皇分忧!”虞世基和封德彝忙拱手回礼,道。
“哈哈,好,众位爱卿,随朕沿天街观灯,与万民同乐,共享盛世繁华!”
陪同观灯的众臣以及各郡县朝集使者连忙呼应。
……
洛阳城。一座寺庙中。
“白衣圣使,我们已是设法放你们的人进城了,你们的人手可都进入了预定地点?今夜是绝好的机会,错过了,别要怪我们合作不愉快!”一位蒙面文士冷声说。
“兄台放心,我们白衣弥勒一批死士早已潜伏在天津桥,一旦杨广等人走上天津桥,必定一击必杀,明年的元夕就是杨广的忌日!”那位白衣圣使冷酷地说。
“刚刚发现有一伙不明身份的人马注意到了我们的行踪,我们的人不得不提前撤离,不管刺杀成功与否,逃离洛阳城只能靠你们自己了,我们不便出面。”蒙面文士接着说。
“咱们白衣弥勒的死士有死无生,进了城就不再打算离去,个个是弥勒生佛,哪有俗世生死之念!嘿嘿!”那位白衣圣使寒声枭笑道。
“既然如此,某家祝你们顺利,但愿你们白衣弥勒一夜扬名天下!哈哈!告辞!”蒙面文士大笑道,随后闪身投入黑夜中。
“哼,没有你们,白衣弥勒也一样拿了杨广的首级,一样名扬天下,到时天下反王都得听我们的圣令!”白衣圣使随后亦迅捷地扑向如火如荼的天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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