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花园遇险
连陌察觉她打量的目光,转过头来将他手中的茶盏推到她面前温柔地道:“要喝么?”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沈清,百灵面色有些发白。
原本百灵就是故意少沏了一杯,本来只想晾一晾沈清,好让她知道她和他们之间的差距,等她出丑后才装作刚刚想起。
如今连陌的做法无疑是给了她一巴掌。
沈清脸色沉了沉,她向来只喜欢看戏,可不喜欢给别人演戏看这百灵那点小小的手段,自己还不屑与她较量什么。
她站起身来:“民女适才想到为皇上诊治时尚有一事需斟酌,就不陪各位殿下品茶了,告辞。”
说罢她步履优雅地往亭外走去,百灵心中窃喜中又带了一丝不安,照理说虽然没有按照自己原本所想,但她还是无颜呆在此处,她的目的终究是达到了的,为何心中会有一丝的不确定呢?
沈清沿着池塘穿过假山,一路上风景倒是不错,走走停停间还算惬意。春雨明显比来时要高兴许多,沈清一眼就瞧出她心中所想,暗嗤一声,还真是幼稚。
穿过假山来到花园,园中花木茂盛,眼见琼华苑就在不远的转拐便到,沈清眸中闪过一丝冷芒,还不及反应,突然一群蒙面黑衣人自花园四周蹿出,将两人围在中间,春雨立即立于沈清身前,黑衣人并不言语,全部一涌而上,直逼沈清面门。
两人被迫分开,杀手显然是有备而来,均是厚巾遮面,沈清就算有毒也没办法施展,而且沈清此次入宫多带解药,身上并无厉害的毒药。
黑衣人的目标显然仅是沈清一人,三人拖住春雨后,其余人皆围困沈清,没有一丝缝隙可逃。
春雨手中不停迎着黑衣人的攻击,脑中闪过连陌看沈清的眼神,那是一个男人爱慕一个女人的眼神,她的世子风华绝代,就是完美的神仙,怎么能爱慕别的女人呢,她不允许。
她突然眼神一厉,撤开身前的防备,黑衣人的一掌击在她的胸前,一口鲜血自口中喷出,她摔倒在地,无力起身。黑衣人见她重伤倒地,眼中有些意外,未作多想跃身加入战营围困沈清。沈清本就应接不暇,如此一来更加吃力。突然,一枚暗器袭来,直取要害,沈清急忙避开,身后一人见机一掌击向她的背部。
沈清瞬间被击飞出去,她掉落在春雨的身旁,撑起上身时瞥见她紧闭的眼睑上跳动的睫毛。一个黑衣人走到沈清面前,从袖中抽出一枚短刀,步步逼近。
沈清试着运了运气,胸腹间烧灼般的疼痛,她额上冒出一层密密的汗水,难道说她的结局竟是这般?不,还不能死。
她吃力地挪了挪身子,如今看来,想要有人救援是不可能了,这里打斗如此长时间,按说早该有巡逻的军队过来了,现在却是半丝人影都不见,想来早就有人提前调开了附近的侍卫了。
她眸中突然绽放出一抹奇异的光泽,双手快速地舞动,檀口迅速地张合,一种似乐非乐的声音流泻而出。
这是当年同风轻云去南阳巫术之地时她依据当地巫术同二十一世纪的催眠术所创的摄魂之术。此术甚至可同时催眠成百上千个意识坚定之人,但是损耗也是相当巨大。
她忍受着几欲将自己焚烧的灼痛感,不断运起体内已耗损严重的真气,阵阵眩晕袭来,她紧紧咬住下唇,娇嫩的唇瓣沁出一丝血迹。
一刻钟后,她吃力地抬起头来,看着眼中迷雾蒙蒙的黑衣人唇边勾起一抹虚弱的嘲讽。
真气尽失,她支撑着摇摇晃晃的身体,不断告诉自己,‘我不能倒下,现在倒下便再也爬不起来了。’她一步一步地挪动着重似千钧的身体,短短几百米的距离她走了近两刻钟。到达绛云台视线所及的地方之时,她终于支持不住,闭眼的瞬间她好像看见一个青衣的小太监快速朝她奔来。
莲月池,莲月亭中,众人推杯换盏一副宾主尽欢的景象。突然一个小太监没命似的奔来,是绛云台的宫人,连陌胸中没来由地一痛,不详的预感在胸中漾开:“世..世子..不好了,清小姐于小北花园遭遇刺客,如今身受重伤,昏迷不醒。”
话音未落,两阵风过,亭中已不见连陌和连澈,众人巨惊,究竟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在宫中行凶,几人互相对视一眼,亦起身往绛云台而去。
只消片刻,连陌已到琼华苑,连澈跟随而来。
“见过世子!”
一阵风过,连陌飞奔进屋,取下女子面纱,床上的女子面色雪白,嘴唇无一丝血色,往日里顾盼生情的水眸紧紧闭着只余卷翘的睫毛投下一排暗影。
连陌眸中如淬了极地之冰,心中竟有种恨不得将世界毁灭的冲动,如水的唇紧紧抿住,冷眸扫过地上密密麻麻不敢抬头的宫人“还不快请御医。”
两名小太监抖抖嗦嗦地起身,撒腿便往外跑,甚至连行礼都忘了。
跟随世子这么久,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的眼神,简直像是要将人生吞活剥了一般。
连陌捉起她一只手,心中刹的沉到了谷底,他探不到一丝真气。他紧紧握住她的手将自己的真气源源不断地输进她体内。
连澈见状也捉起她另一只手以同样的方式将真气送入女子身体。两股浑厚的内力在她身体里环绕,片刻便像是石沉大海,了无音讯。
连陌脑中被恐惧占满,一下子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只下意识地将女子拥入怀中,将头靠在她的发间,手掌还在源源不断地将真气送入,眼中一阵酸涩袭来,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越发将她拥紧。
连澈撤回手掌,眼中痛色同连陌如出一辙,见连陌拥着她,此时却也来不及生妒,因为他看见他眼中有席卷一切的疯狂,这是他第一次见连陌失态。
连澈深吸一口气,压下胸中的汹涌欲出的波澜“事情经过如何,小姐为何受如此重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