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炎熠煖轻抿着唇,还不太会将蜜语甜言挂在嘴边,只是如夏侯谦所料的,她心里的回答是肯定的。
从她失明到现在,他几乎每天陪着她、拥她入眠,却没有再腧矩一步,好几个夜里,她知道他偷偷爬起来洗冷水澡,她猜他是担心刚失去光明的她,还不适应黑暗,才压抑自己的慾望,想以他特有体贴的方式,陪伴她、等待她好过一点。
一开始,她不敢多臆测他每个举止的动机,是不想自作多情;可当她发现那份桀傲下的细腻,她便准许自己开始放心感受:感受那份坏心眼下,其实对她万分怜惜、感受不容置喙的命令,事实上呵护备至、感受这就是属於夏侯谦式的关心与保护……
大胆开启了对夏侯谦莫多的感受,她同时也注意到自己真正的感受,谁能抗拒得了,像夏侯谦这样的男人,所给予的怜惜、呵护、关心和保护?
她能感受到他的心意,也彻底感受着她自己的……
仗着她看不见所以来不及防备,禁慾好些天的夏侯谦,猛然把她昀裙子推到臀上,露出两团雪白在他眼前,接着他低下头来,狂妄地在她臀部重重咬了一口。
炎熠煖吓得倒抽一口气,「你做什麽?」她半趴着,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道她这姿势有多诱人。
「谁教你不乖乖告诉我答案。」他故意轻咬肉果旁的嫩白当作惩罚。
「啊!你好过份……」他又咬又吮,害她臀部又刺痛又敏感,她本来就猜不准他每次攻击的方向;她失明的现在,他接下来的每一步都让她提心吊胆,不过她也必须承认,她不知所措有大部份是因为期待。
「这是你大胆激怒我的下场。」他懒洋洋地宣判,俊美的脸庞透着邪佞。
「我、我哪有激怒你?」这就是所谓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吗?她亲爱的坏主人,怎麽总有一堆折磨她的藉口呢?
「不管,我说有就有。」多幼稚任性的一句话,从他嘴里说出却多了几分挑逗邪魅的气味儿。
火速扒光她身上的衣物,因为体贴她突然失明可能的局促,他舍不得丢她独眠,就苦了他渴望猛闯花田的分-身,如今,他已经忍无可忍。
虽然双眼看不见,炎熠煖还是能想像得到,夏侯谦那猖狂大胆的眼眸,身上一亮,她反射性地抱胸护住春光;夏侯谦哪里容得她阻拦他赏景?他一把拉下她白皙的柔夷,强制固定在他精壮的腰际。
……
炎熠煖无暇反省这份浪荡,从刚刚开始,他那句「逃不出」,就在她脑中勾勒出一些熟悉的画面。
逃不出……第一次相遇就注定逃不出?
忽然,片段记忆像设定快转般迅速拼凑,炎熠煖霎时快喘不过气……
她记得好像在很久以前,就知道有个叫作「夏侯谦」的男人,乖张霸道、野心勃勃,魄力十足、恣意大胆,初见传闻中一方的霸主,她才相信名不虚传。
理当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嚣张姿态,依稀在她脑海摆荡,她怎麽会忘记……
是因为那道重击,让她顿失记忆,正好让那恶魔捡到她?那麽之後的发展……如今的情势……
他到底是存什麽心?炎熠煖不只一次在心里问,设定她的记忆、拐她奉献自己,那男人的目的到底是什麽?她试想最坏的打算,他居心叵测,一切都别有目的,可是她依旧无法否定,这些日子以来他的付出。
她知道他野心很大、事业心很重,在她看不见以後,除非必要,他很少离开她的身边,她很清楚,他暂时抛下的江山,损失可能有多重大。
他是个捉摸不定的男人,总猜不透也看不穿,本来以为逐渐明了,在遗失的记忆忽然排山倒海袭来以後,她又不是那麽确定了。
教她存疑的是他收留她、占有她的动机,而她自己这段时间傻傻的沦陷,她很清楚已经来不及挽回。
或许是被他训练得太好,可能是遵循他给予的设定,太过入戏才无法自拔,也说不定根本没有任何原因,她就是无法抵抗他温柔的霸道。
为什麽爱上他?答案似乎已不可考,在想起一切之後,还抛不下那份强烈的感觉才是重点。
指尖不觉轻抚茶几圆弧边际,想起夏侯谦为了担心她受伤,花心思特别布置房间每个角落,撤下可能误伤她的摆设,所有安排都经过他精心设计,以她方便为主……
如果不是不安好心,他为什麽对她这麽好?真如他所言的喜欢她、想珍藏她?
摸索着茶几上的手机座,触感轻巧的手机里,设定了唯一一组号码,那男人说,只要按下快速键,她随时能找到他;她从来没试过,纵使他无法二十四小时守着她,也吩咐了人让她茶来伸手、饭来张口,虽然他欺骗她,说她是他的女仆,到头来他还比较像她贴身仆人。
没什麽特别的事,她就是想打电话给他,手指在大脑思考拨电话的好理由前先行一步动作,手机话筒很快传来接通的声音,同一时间,门外也传来一阵手机钤声。
「这麽有默契,在想我,所以打给我吗?」结束一场不得不亲自主持的会议,夏侯谦马不停蹄赶回家里,他真是越来越无法忍受没有她在身边的时间。
他如她所愿出现,炎熠煖却又不知该怎麽面对他,该老实招认她莫名其妙恢复记忆的事吗?
「我……」
「怎麽了?」
炎熠煖咬着下唇,生平头一次欲言又止,「我在想……我的家人。」是不确定敌人目的,所以怕打草惊蛇吗?还是下意识想多一点时间,以试探夏侯谦的心意?
「你的家人?」夏侯谦剑眉轻拢。
「嗯,我想知道我真的没有家人吗?」不晓得家里有没有人发现她失踪,如果有,想必大夥儿都很担心,就算想留下了解夏侯谦对她的居心,也得找机会通知大家她是安全的。
「怎麽会忽然想问这个?」他来到她身边坐下,顺势让她躺在他腿上,有别於她英姿飒飒傲慢的迷人姿态,她这般乖巧柔顺的模样他也很爱。
炎熠煖没有抗拒彼此间亲昵的举动,他的指尖穿梭在她发间,轻轻抚弄的触感奇异地转移她心中部份不安。
「其实我有很多问题想问,只是不知道你会不会诚实回答。」
「你可以问问看。」他鼓励她擧手发问,没有保证一定作答。
炎熠煖迟疑半晌,分析出脑袋里又是一堆蠢到不行的问题,他的答案随他高兴,她也是自由心证决定是否相信,哪里有实际佐证?
从小到大,任何问题她都习惯自己找出答案,不是目中无人自以为是,是想训练最精准的观察力与判断力;可是遇上夏侯谦之後,她长久以来的训练严重失常,一向过人的理智全都荡然无存,但她无法否认的是,被情感驾驭得不受控制的确很脱序,却也该死的美好,害她不知不觉深陷其中。
「你知道什麽是爱吗?」她向来敢言,一句「你爱我吗」梗在喉头就是说不出口。
「你说呢?」
「别把问题丢给我,现在是我在问你。」这答案关乎她接下来的决定,重要性令她烦躁。
夏侯谦眸光一闪而过,忽然发现,他该唯命是从的小女仆,今日除了特别忧郁之外,好像还有哪里不太一样……
「你说爱呀?」他轻笑出声,指腹柔柔在她细致的颊边打转,「你感觉不到吗?」
「我的感觉?」讨厌!他又把问题丢给她,还没恢复记忆前,她自然乖乖地煞费苦心思考,以她真实的个性,当然不甘於他任意摆布。
「对呀!别告诉我你感觉不到。」
「厌觉什麽?」不是刻意刁难,而是真的被他弄糊涂了;是因为她刚恢复记忆,脑袋还没整顿恢复应有实力,还是深陷情爱中的人,的确会比较迟钝?
「我对你的用心呀!」他答得理所当然。
他一再闪避回答,炎熠煖有点动怒,「算了!」她起身要走,夏侯谦反手一拉,她惊呼一声,又跌坐在他身上。
「生气啦?」
「关你什麽事。」冷到极点的嗓音,是她气到头顶冒烟时的常态,她挣扎着想起来,夏侯谦偏将她困在怀中大唱反调。
「你知道吗?我一直很爱看你傲慢的一面,生气、困惑的样子也很棒,今天,你发挥得淋漓尽致,火焰般的光彩,是我睽违已久的。」
他在说什麽?难不成他发现她全部都想起来了?炎熠煖没有作声,真的不知道这男人葫芦里到底卖的是哪种药。
「耍我真那麽好玩吗?」
「当然不是,只要和你在一起,做什麽都很好玩。」他低下头,大胆地用舌尖在她颈间画圆。
炎熠煖咬住下唇,刻意压抑阵阵颤栗惹出的嘤咛,他很懂得如何让她投降,她可能拿他没辙,至少不能轻易就范。
夏侯谦张口细细啃咬眼前白皙,拿捏过的力道不会弄痛她,却成功引起她不规律的呼吸。
「不管是要你、激怒你、还是把你照料得服服贴贴都很好玩,我控制不住自己。」好无辜的口气啊!没办法,他也是陈述事实,遇上她之前,他的确不曾这样过,「你把我变得那麽坏,我该怎麽办才好呢?」
他是在向她讨个公道吗?从古至今,恶人都爱先告状!炎熠煖黯淡的眸光显露一丝埋怨。
「如果你否认我的用心的话,我会很难过的。」他收重手臂将她拥得更紧,「你要记住,无论我做了什麽,都是因为你害我疯狂,至少我永远下会去伤害你,只不过,我待你好的方式,可能很多人无法苟同吧!」
「你也知道。」他是在向她告白吗?软腻不带丝毫杀伤力的口气,消弭她大部份不平。
当初因为看不顺眼他凡事抢赢的作风,想了解他是否针对「神令」,和他第一次有交集的那天,她见识到他毫无逻辑可言的作风,一度以为遇上了疯子;再一次见面,她忘记他的疯狂跋扈,像新生雏鸟般将他当成唯一依靠。
回想这段时间的种种,先不看脑袋的一片茫然,对他们俩的关系有诸多不安,她发现,他并不是她原以为那样,凡事不留情面。
他专制,但其实不独裁;他霸道,却不残酷无情,在专制霸道下,更多的细腻柔情,并非任何人有幸见识。
还记得有一次无聊,只好随手整理他根本有条不紊的书房,看到多年来持续帮助弱势团体的感谢状,好奇问他感谢状上为何属名夏谦,他只淡淡的答,因为常固定捐钱的几个团体硬要我留名,我不想招摇,乾脆用假名。
很多企业家行善不都是为了节税,或者增加曝光,他为何反而坚持低调?他说,想行善就想行善,哪来这麽多事後麻烦?
那时她不太理解他的行为,现在仔细回想才知道,他就是这样一个凡事随心所欲的男人,从不特地想争什麽、表现什麽,不是作奸犯科的事,他想到就自然有行动力,和「神令」几次业务上冲突应该也是如此。
真是的!他就这麽不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不过,她也没有资格讲别人,她对别人的批判向来也是不屑一顾的。
想来他们也算同路人,该说他是男版的炎熠煖,还是她是女版的夏侯谦呢?他们不同的地方应该只有疯狂的程度吧!这方面她自持许多,最近一件她都感觉不可思议疯狂的是,就属不小心爱上他这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