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算计

第四十章 算计

弥罗对着乾坤观星镜发呆,他的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本来依照他对历史的了解和把握,他应该是在西周的营中,享受着西周对他的礼遇和崇拜,而不是和通天教主那个注定要倒霉的家伙一起逆天行事,可是,偏偏现在他就是走到了助纣为虐的一面去了,成了帮助殷商和截教的人,而且,自己的徒弟还有当年看书时候最欣赏的赵公明、三霄和闻仲都死了,死在元始天尊的手里。

想到这些,他的身体有说不出的燥热,恨不得赶去西岐,将十二金仙统统砍翻送上封神榜。可是真的能那么做吗?慈航道人救过他的命,其他的金仙里面玉鼎也是他很看得顺眼的人,就算是哪吒和杨戬,无论是不是受昔年的影响,其实他心里还是很喜欢这两个人的。

也许他并不喜欢姜尚,但也不得不承认,姜尚的确是一个极好的励志偶像。

阐教的仙人也许并不完美,但无论如何,至少是一群值得敬佩的对手。

对于通天教主,他更是觉得,这个三清之一的截教之主远远要比太上老君和元始天尊可爱,至少他很直爽,心计似乎也没有那么多,喝酒喝出来的交情,比那种道貌岸然的交往总要来得舒服些。

弥罗甚至有时候想,自己是不是变得没有那么市侩,真的成为逍遥而心胸博大的仙人了!

可惜,他不是,永远不是。

他真正算计的不过是自己和凝碧崖、西华山的那些人的生命。

还有利益。

从吃人的洪荒滚过来的人,只算计生命和利益。

那些高高在上的圣人们也不过多上一样——面子。

弥罗阴沉地看着观星镜里面那凶厉的厮杀场景,心中翻来覆去,不断盘算。

邓九公出兵是他告诉申公豹,再由申公豹在殷商运作的。

三十六路伐西岐。

就算是三十六路征伐,也不能让阐教和西方教舒服了。

各个击破的方式被西岐战胜怎么能出现在他这个天庭前任元帅的手里面呢?集中起殷商的兵力和实力,泰山压顶一样攻伐西岐,这样才能让阐教和西方教的人上封神榜的机会增大,而自己筹谋的海外散仙的助阵,也同样会让西岐方面头疼万分。

弥罗开始考虑如何在这次大劫之中获得什么样的利益以及把天庭这个招牌如何牢牢地把握住,使三千世界的神仙都必须听命麾下的主意了。

前提是必须削弱圣人门下的实力!

等他们重新崛起的时候,已经无法改变大势。

“嗯?”邓蝉玉轻轻皱眉,凝神远眺。完全没考虑自己一颦一笑之间,吸引了多少目光过来。按照她的小心思,那些目光无论带着什么色彩,无论是贪婪还是欣赏,都算不上不敬。少女是一朵带刺的花,在原野中肆意开放,你可以远远地欣赏,但只有她喜欢的人才有资格靠近。

邓九公轻轻地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刚刚说的话,女儿是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他希望女儿和太子殷郊走的近一些,可是女儿似乎对殷郊那三头六臂的化身和翩翩有礼的太子风度完全没有感觉,就是那个有些顽皮,喜欢笑闹的天侯殷洪也好像一点意思也没有,眼眸总是有一层迷雾,让他看不透。

可是他知道,殷郊殷洪两兄弟和三山五岳的年轻弟子看女儿的眼睛都是火辣辣的。

邓蝉玉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反正在她的眼里并没有这些人的存在,即便存在也和看太鸾、赵升、孙焰红、土行孙没有什么两样。

想到土行孙,邓九公也不禁有几分恼火,那个会钻地的小矮子,居然三番五次想打邓蝉玉的主意,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

邓九公恼恨之余又不得不开口朝邓蝉玉说:“蝉玉,你如果好好对待太子殿下,也不枉为父此次出征一场。我们邓家也有成为诸侯的一天。”

邓蝉玉撇了撇红润的嘴唇,道:“嗯,殷郊殿下很好,就是怕了他的师父。我会好好藏着他的身份不让别人知道的。”

邓九公差点被噎的翻倒在虎皮垫子上。

看来又白说了。

邓蝉玉其实并不是没有听到邓九公话里话外的意思,只是她完全没有看上过殷郊、殷洪,满心里都是那个骑着玉麒麟英朗的少年的影子,包括被自己的五光石打得鼻青脸肿的样子,再也没有别人余地了。

殷郊?嗯,天天趾高气扬,下巴抬了上天,太子又怎么样?广成子的嫡传弟子又怎么样?有三头六臂又怎么样?听见师父的名字就往营帐里面躲,没半点男人骨气,还说什么替母后报仇,有本事自己去朝歌找大王,找妲己算账啊!在这里打西周有什么用?殷洪更是一个傻乎乎的样子,整天就知道玩,什么都新鲜,活像一个乡下土包子,和他哥哥一样,没有半点担当。这样的两兄弟就算做了殷商的大王也没用。

至少大王知道悔悟,知道勤奋,现在他不是也努力去弥补过去了么?不过做大王要那么忙吗?天天处理据说比山还要高的事物,那个冀州侯苏护的女儿妲己不会很寂寞吗?她是不是传说中那么漂亮?

邓蝉玉从皮垫子上跳了起来,冲邓九公说:“父帅,我去看看斗法去,顺便学点。”然后像一头跃动的小鹿一样跑了出去。

邓九公摇了摇头,闷闷地从帅案上拿起一支毛笔,在舆图上仔细搜索着攻击的要点。

在他看来,姜尚的兵法算不上太厉害,就是手下太多那些炼气士,这些炼气士也许在上古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决定不了战争的命运,但现在却胜过百万雄师的威力。也许现在不像大夏时期,有那么多具有强大能力的巫能够抗衡炼气士。

“报——”是斥候的声音。

“启禀元帅,吕岳道长阵斩西岐道人乔坤,罗宣道长火烧西岐道人法灯明、威光悦,西岐广成子、赤精子正在与二位道长大战。”斥候很麻利的讲述着军情,邓九公却心乱如麻。

接引道人和准提道人也在盘算。如今封神榜上损失最为惨重的虽然是截教的仙人,但是西方教损失更大,在三千世界里修行的西方教千余弟子几乎都来到了洪荒世界,却完全比不上截教和阐教,甚至实力还及不上凝碧崖,每次出战就必然要损失几个。

可是这些都是西方教的根基所在,损失了上封神榜就等于西方教又少了一些未来度化的人手。他们可比不得截教,截教号称万仙来朝,大罗散仙以上的炼气士据说有十万之多,就算去摆天庭那用人无数的大阵都挥霍得起人手,西方教辛苦这么多年就这千余弟子,总不能这么葬送了!幸亏阐教损失了两个内门金仙,否则真是难以平衡!

准提道人道:“师兄。本来我们不用卷入他道门之战,怎地最后总要损失我西方教弟子?想来煞是气闷。”

接引道人微微叹气,道:“鸿钧老师奉遵天道,立下封神榜也是教我等七圣共商,并不偏颇。未来我西方教终有大兴之时,门人损失,只得不去计较。”

“师兄所言太过宽容,只是通天与虚藏相互勾结,阐教不过那区区十来个弟子,姜尚不过蝼蚁之辈,而碧游宫和凝碧崖有数十万人,伤亡惨重却是我西方教弟子,岂非成了做人嫁衣之举!”

“天数已定!终是如此,扶周灭商,怎可改变!师弟休要燥急。”接引道人淡淡地说

“师兄,却要为我西方教根基着想啊!”准提道人有气无力地拼命揪着一株倒霉的曼陀罗花。

“此次大劫,圣人之下不过二子,那些至人及其门下怎不参与?传说那阿修罗族如今有四万万八千万之众,若无人上榜却不辜负耶?还有其他至人门下,有的也不少于我西方教,莫非他们便不是仙真了?三千世界,多少仙真?师弟何必烦忧?”接引道人的面色似乎更加愁苦了。

“只是我等门下却无申公豹、弥罗!”

“有此二人足矣,难道我西方教门下就无与这二人交好者乎?”

“师兄果然智慧如海,受教了!”准提道人起身朝接引道人打了一躬。

血海无涯。

血海旁荒芜的砾石滩上,一座小小茅屋,一朵血焰莲花,一个白衣道人,一柄血色长剑。

孤独和寂寞荡漾在业火熊熊的血海。

白衣道人身边一块高大粗粝的石碑,上面漆黑深沉的大字书写着:

天下无物不可杀!

杀天、杀地、杀人、杀神、杀鬼、杀佛、杀圣、杀自身!

以杀立道,以杀养道,以杀灭道,以杀卫道!

天地仁,杀奸佞以养道,天地不仁,杀天地以灭道!

是立道也,是卫道也!

杀杀杀杀杀杀杀!

七个硕大的杀字,龙飞凤舞,杀气冲天,甚至连血海边上操演的百万阿修罗族大军的杀气也比之大为逊色。

赤足踏过坚硬的沙砾,一步一朵盛开的青莲,一步一朵消散的青莲。

一个俊美的道人走过,宝相庄严。

他叫金乔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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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庭不倒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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