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第三十五章

「别看我,妹妹,静王和太子不是同路人,他不可能去帮太子,静王不出手,我敢背着他扯他后腿吗?我是准静王妃,将来是要和他葬在一起的,我心有余却力不足,你一向比我聪明,我傻,你另寻他法吧!」

赵若瑾的说法更直接,找傻子帮忙是你傻还是我傻,你可以再傻一点没关系,反正你已经有一个傻子姊姊了,不在乎姊妹两个都傻,谁叫咱们是双生姊妹,从娘胎就傻在一起了。

「大姊你……你根本不傻……」她被骗了。

能一年卖出十万两粮食的人哪里会傻,根本是经商奇才,做别的生意还不是能一本万利,如今她最欠缺的便是银子,若是姊姊肯长期资助她……

又把别人当傻子看的赵若瑜谋算起自己的亲姊姊,想让赵若瑾成为她取之不尽的钱篓子,那她在东宫就能收买更多的宫人当她的眼线,谋夺对她最有利的位置……

嗯!我果然还是最聪明的,她兀自沾沾自喜,浑然不知自以为是的丑态已落入赵若瑾眼中,身为姊姊的她再次感慨狗改不了吃屎,飞蛾始终变不成蝴蝶。

「我不傻,那又如何?要当太子良媛的人不是我,就你傻,偏往火坑里跳,要和一堆人争宠,太子只有一个人,他忙不过来……」可怜的种猪,他要一一献身,竭尽「精」力。

忙不过来……在许久许久以后,备受冷落的赵若瑜才领悟这句话,东宫的女人可以很多很多,但太子只有一个,身为其中之一的她只能苦守空房,等他好几个月才想起她一回,无子傍身,她彻底寂寞。

这些是后话了。

一起到达的两道圣旨都是即刻办理,赵永湛在收下圣旨的第三日便到禁卫军报到,皇家禁卫军隶属于亲军都指挥使司,目前由静王暂代指挥使一职,他拜见的第一人就是自己的妹婿。

以后都是一家人,想当然耳,上官静给大舅子安排了实职肥差,既能发挥所长的干一番实事,又能从中学习到不曾经历的,肥水不落外人田,自是便宜自家人,有静王的暗中调派,赵永湛在同侪中获得极高的声望,有了不少人脉和朋友。

而赵若瑜这边就冷清多了,因为是要进到东宫去,凡事有宫中礼官一手打理,她不用绣嫁衣,也无所谓嫁妆好准备,整日就坐着发呆,亲族姊妹不会来添妆,她只需等东宫遣人来抬。

如此等了半个月后,终于来了人。

看到那顶小轿时,她真的哭了,自家侯府里管事坐的软轿都比这轿子好,前后四人抬轿,两名宫女护轿,再一名喜娘教她怎么行礼、做小妾,八名护卫开道,如此而已。

这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太寒酸了,她……她……

「我不嫁了!」起码要太子亲迎。

「由不得你不嫁,圣旨都下了,抗旨不从是唯一死罪,你嫌脑袋太重就试一试。」皇家威权不容挑战。

「你和我长得一模一样,你替我去,我当静王妃,姊姊要疼爱妹妹。」临上轿前赵若瑜后悔了,想用李代桃僵的法子逃过自己惹下的祸事。

赵若瑾被她气得想掐死她。「你疯了不代表我会陪你疯,要嘛去死,要嘛上轿,异想天开的事少想。」

「你是我姊姊,你居然叫我去死——」什么姊妹情,看她有事竟然不理不踩。穿上桃红衣裙的赵若瑜一脸不快。

看她还不知将要面对何种处境,赵若瑾忍气不与她起争执,好歹也当她十四年半的姊姊。「娘不能来送你,只有我背着祖父送你出门,这里有些我的体己给你压箱,就当全了今生的姊妹情。」

今生,一世的姊妹,同为穿越人的缘分。

数了数银票张数,赵若瑜不满的埋怨,「怎么只有一万两?你不是一年卖了十万两白米,拿个十万、二十万才够我花用。」

酒楼已经被徐氏收回去,她手中没有任何进项。

她原本是要给双生妹妹十万两银票,看在那张相似的面孔上让妹妹多点底气,可是方才被她的话气着,索性只抽出十张千两面额的银票当断缘金。「我要缴税金,还要买隔年播种的种子,工人、伙计的工钱要不要发?还有店租……」

「够了、够了,摊上个小气姊姊是我的不幸……」算她倒霉,没个有钱的大姊。赵若瑜拍拍鼓起的腰带,里面藏了她爹给的三万两和娘塞的七万两银票,够她使了。

「时辰到——」声音尖锐的太监高声一喊。

不能走正门,一顶小轿从兴武侯府后门出,直向皇宫而去。

身影远了,越来越小,直至看不见。

须臾,在赵老侯爷书房里——

「走了?」

「嗯,走了。」

「这丫头怎么傻成这样。」富贵荣华是这般搏的吗?

「她不傻,我才傻。」好心送人嫁妆却差点被她叫去代嫁。

赵老侯爷虎目一瞪,「你要是傻就找不到聪明人。」

「祖父,不要难过。」看得出他心情很沉重。

「我不难过,是气她不争气,看似是聪明人却尽做傻事,去,去把静王找来,咱们合计合计,京城待不得了……」

【第十一章赶紧嫁出去】

「不去,我被禁足三个月。」

跑腿的事干么叫她去,她像回事的小厮吗?

「啧!拿乔了。」赵老侯爷被气乐了。

「是,我身分不同了,要端起架子做人。」她把下巴一扬,摆出盛气凌人的样子,静王妃不受使唤。

「呿!你架子再大也是我老赵家的孙女,我叫你去就去,你还敢不孝。」不是巴望着相见,他给她机会还摆谱。

静王是他欣赏的年轻人,和大丫头很是相配,两个聪明人在一起,他倒想看看谁压倒谁。

年纪大了都有一点顽童心性,越活越回去。

「叫我身边的止莺去。」赵若瑾漫不经心的说着,好像点了一只猫狗去送信。

自从温泉庄子那件事后,她对止莺、止燕就有一点亲近不起来的隔阂,觉得她们是养不熟的由眼狼。

止燕还好,对她恭顺有加,还有些畏意,但是止莺就是完全公事公办的态度,我奉命来保护你就有舍命的觉悟,但我是止字辈的暗卫,我有我的骄傲,休想我认你为主。

所以主仆间的相处就看得出生疏,不冷不热的处着,有事就吩咐,无事相对无语,不像温香、软玉敢打趣主子。

赵老侯爷挑眉一笑,「静王的人?」

「他家的狗。」吃她的米,用她的水,睡她的床,受得心安理得,可前脚吃饱喝足,后腿一提到了别人跟前摇尾巴,还摇得欢快,一边汪汪一边吐肥厚的舌头,谄媚得很。

「好浓的酸味。」他拢起长须呵笑。

是酸味,很不是滋味,是暗卫就不能明珠暗投吗?好歹她是准静王妃,手中有能号令黑煞军的貔貅玉令,不是全主也是半主,给她她们的忠心很难吗?她要的只是信任。

赵若瑾对止莺、止燕有很大的意见,尤其是止莺,那是大大的不满,可是她的确需要她们的保护,皇上的赐婚打乱了目前看似平静的局势,将兴武侯府拉到太子的船上,底下的暗波要开始涌动了。

当静王到来时,他看到地是一老人和一名娇中带媚的妍丽女子下着棋,白子多,黑子少,老人逐步败退,女子收割战场,一人咒骂,一人娇笑,画面和谐的叫人想加入其中。

一对容貌相似的父子站在两人身侧,安静不语地观看棋局,时而蹙眉,时而讶异,时而惊奇,表情丰富多变。

「这丫头太狡猾了,你敢要?」

是询问,也是试探。

上官静笑着取一黑子,下在死棋眼位,棋局竟出现令人意外的变动。「置之死地而后生,对她动心的那一刻,我就有必死的决心。」

试问天底下有哪个女子不求夫妻相守,一生和乐,反而想着如何杀夫才不会弄脏双手,她已将「死」送到他面前,堂堂男儿岂可不受,若能同生共死,他也认了。

兴武侯府的三个男人同时抬起头,看向面色不改的俊美男子,唯独该在意的女子手持白子在深思,下一步该如何破棋局。

「死,很简单,但要看哪一种死法,我家孙女还太年幼,不想看她死在我前头。」老人家只想儿孙送终,不想见雨打嫩蕊,一夜摧残。

「我生,她生。」他会护她周全。

「太笼统。」有点敷衍意味。

见她下了一子,破了他的棋局,上官静再下一子。「我会死在她前头……」

一枚白子打向他脸面,他闪都不闪地任其击中而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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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智若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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