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他的话让秋水滟脸色瞬间惨白,她握紧拳头,过了许久才勾起一抹笑,轻声说:“请转达沈伯伯,要他放心,我会去的,不需要软禁,也不需要对我下药,我会自己走进严府,如你们父子俩所愿,当严昊的女人。”最后一句,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

沈家十年的恩情、她和沈震十年的感情,换来的,竟是这样的结果……

为了这沉重的恩情,现在连她的人都要牺牲?怪不得,她总算明白沈玮真看着她时,那眼中的算计为何了,原来……就是为了这一刻。

她的人生,难不成就要一直让这份恩情束缚着,永无自由之日?

不,她不允许!至少接下来的日子,她要为自己而活。

深吸一口气后,她又说:“希望你记得,这件事后,我欠沈家的,从此一笔勾消,两不相欠!”

“秋小姐。”

突来的叫唤,让秋水滟蓦地回过神。

她收起思绪,和那不小心流露的脆弱,恢复一贯的冷然,看着不知何时站在她面前的卢管家,“有事吗?”

“先生打电话回来吩咐,要秋小姐晚上陪他出席一场宴会,晚上六点,先生会回府接秋小姐,请秋小姐在那之前做好准备。”

她一怔,许久才轻缓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准备。”

“秋小姐可需要人帮忙?”卢管家又问。

秋水滟媚眸轻扬,看着他身后站着的两名女佣人,摇头,“不需要,我自己可以处理。”

“那好,请秋小姐务必准时。”说完,他和来时一样,带着身后两人悄然无声的退出庭园。

宴会呀……

在上流社会,有谁不知她秋水滟是沈震的未婚妻、是当红的影视红星,就算她暂时没拍戏,人们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将她淡忘。

更别说今晚和她一同出席的男人,不是沈震,而是严昊。

名义上,她是到严府作客,但在上海,有谁不知这所谓的“作客”,代表着什么意思。

一想到时会面对的嘲讽及鄙夷,她就不想出席。但她哪有拒绝的权力?

站起身,她自嘲的勾了勾唇角,走回屋内,往那在无形中禁锢着她的房间而去。

她住的房,算是这华宅里最朴实简约的房间。

黑色的皮制沙发上,铺着一大片一看就知价值不菲的乳白色昂贵皮草;暖软的驼色地毯,盖着房内每寸地板;铺着雪白床单的西式大床上,除了软硬适中的睡枕外,还摆放着几个套着黑色枕套的抱枕,而房内唯一的一扇窗,则被厚重的暗紫色丝绒窗帘给遮去光线。

这宽敞的卧房里没有多余的装饰及奢华的物品,除了卫浴设备之外,还有一间换衣室,严昊送给她的礼物,全数堆放在哪。

她推开换衣室的门,走至雕琢精巧的梳妆枱坐下,随手挑着摆放在上头琳琅满目的化妆品,开始武装自己。

她的长相媚艳,就算不特别妆扮,那张艳丽的脸蛋也能轻易吸引男人的目光,而妆点后的她,更是艳光四射,让人无法挪开眼。

但秋水滟一向讨厌自己这张过于娇艳的脸蛋。

因为这张脸蛋,从她十三岁开始,就不断带给她麻烦,男人的调笑及轻薄,对她而言是家常便饭,就算当了影星,这些事依旧只多没少,让她疲于应付。

所以她用冷然来武装自己,除非是工作,否则私底下的她,对任何人都是冰冷以待,不露半点笑容,因为她知道自己的笑,是多么勾人妩媚,有多么轻易让那些像畜牲般的男人对她起色心。

然而她最痛恨的,就是自己这出众的外表,让她沦落至此,让她像个妓女,只为取悦一个男人。

在弧度绝美的唇抹上最后一笔唇彩后,她随意拿起桌上一瓶闪着淡金色的香水,轻洒在颈侧及手腕,等那淡淡的幽香弥漫于空气之中,她才离开梳妆台,走至衣柜前,挑选今晚的礼服。

柜里的衣服,从西式的洋装到中式的旗袍,各式各样,令人目不暇给,件件都是用最顶级的材质缝制,且缝在衣领上的名牌,更显现出它的昂贵,因为它们全都出自上海最出色的名店“风华坊”。

出自风华坊的衣物,随便一件都能抵过寻常人家一年的收入,而这属于她的衣柜里,少说塞了上百件。

这些衣物,每一件都是依照她的尺寸下去订制,然而她修长的指每掠过一件,那秀丽的眉便拧上一分。

不是因为它们不够美,而是恰好相反,柔软的真丝绸缎、华丽的法国蕾丝、大方高雅的繁复印花,这里的每件衣物,手工细腻精致得让人爱不释手,然而就因它们太过美丽、太过奢华、太过招摇,才会让她不知该如何挑选。

她要的是低调。

虽说她并不认为跟在严昊身旁,会有什么低调可言。

关上衣柜的门,她转身,走至角落,拎起那她由沈家带来的小皮箱,将它平放在白色的小几上,由里头找出一件素雅的旗袍。

她穿上那袭白色旗袍,又套上同色系的五寸高跟鞋,接着挑了一套严昊送的昂贵黑钻饰品戴上。

幽亮璀璨的黑色钻石,形状类似水滴,大小则如同秋水滟明媚的眼眸,静静的平躺在她高耸的胸脯上,雪白的衣服衬得它更加耀眼神秘,展现低调却迷人的美感。

她再次走回衣柜,在一旁摆放着适用于各种不同场合的宴会包中,挑了一只镶着满满华美饱满白色珍珠的晚宴包。

在一切准备妥当后,她立在穿衣镜前,冷冷审视着镜中冷艳的女人,甩了甩那头乌黑亮丽的长发。

她并不急着将一头及腰的长发给盘起,时间太早,离六点还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她会这么早将自己装扮好,是怕会有什么临时的状况发生,这是她当演员时培养出的习惯。

她走出换衣室,来到卧房,让自己斜躺在那铺着皮草的黑色沙发上,闭上双眼休息。

她好累,就算她不用工作,成天无所事事,她还是觉得累,因为她不敢阖眼,特别是夜晚,她常一睁眼就到天明……

然而在知道严昊今天会回来,她反而放松,整个人昏昏欲睡,或许是因为她不需要提心吊胆,担心那男人会在何时爬上她的床。

严昊一进房,看见的就是这幅睡美人的景象。

他没出声,步履轻缓的朝她走去。

她睡得很沉,沉到连他坐在她身旁,都毫无所觉。

幽亮的黑眸微眯,他细细凝着她和醒着时完全不同风貌的睡颜。

醒着的她,像团被寒冰包覆的火焰,冰冷外表下,有着倔强不服输的个性,如同她最爱的玫瑰花,美丽,却也浑身带刺,让人难以亲近。

而睡着的她,依旧很美,只是没了那会蜇人的刺,恬美的睡颜,少了艳丽、少了妩媚,却多了属于她这年龄该有的纯净及天真。

唯一的缺点,是她眉心那股淡淡的轻愁。

伸出长指,他轻碰着她连睡着都拢起的眉心,然而他这一碰,却惊动睡梦中的秋水滟。

她并没有醒来,只是颤了颤纤细的身子,双手环着双臂,将自己缩成一团小球,眼角,滑出了泪。

看着那滴落的泪珠,严昊拧起眉,想也未想,便拭去那滴热烫的泪。

然而他才刚抹去,她的泪又落,如同晶莹剔透的水晶珠,一颗颗,滴落在他的手背上。

“震……”

她的梦呓,让严昊顿住打算再次为她拭泪的手,黑眸一瞬,薄唇紧抿。

“为什么……为什么……”她沙哑的低喃,泪水不停的落,双眸痛苦的紧闭着,不停重复这一句话。

她的脆弱,让严昊眉间的褶痕更深。

她人在他身旁,然而她的心,依旧属于那个背叛她的男人?

这让他不悦,秋水滟不同于其他女人,她是他第一个想要拥有的女人,他要她,不只是身体,就连心,都该是属于他,不能是别的男人。

伸出手,他抬起她沾满泪水的下颚,霸道的侵略她用贝齿紧咬着的唇瓣,夺去她的呼息。

他几近粗鲁的动作,终于让睡梦中的秋水滟瞬间惊醒。

“呜……”

她下意识伸出双手想推开压在她身上的男人,然而他却揽得更紧,而他的吻,像是要将她胸腔里的空气全部抽出般的狂烈,让她无法抵抗,挣扎的双手也渐渐软绵,最后只能无力的贴放在他起伏的胸上。

直到她差点昏厥,他才甘愿放开她,黑眸湛亮的紧锁她绯红的脸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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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艳的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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