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负疚地拍一下额头,他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竟然把瑟瑟拉到了床上,那个足足比自己小了十一岁的小丫头。虽然睁开眼就瞧见人已经不在房间里,可越是这样越能想像到她的惊惶,何况床榻上凌乱的一切都说明了自己昨晚的疯狂。
以往这时候瑟瑟已经醒来,准备好洗漱的水放在外面,可这会人却不知道去了哪里,想也知道她必定是被他吓到。萧谨岚逼迫自己用仅存的理智保持冷静,抓一把堆在窗口的雪紧紧握在手里,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
昨夜是瑟瑟的第一次,他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甚至在一切开始之前就明白他在掠夺她最重要的东西,她很青涩,像是还未熟透挂在枝头的果子,有些酸,吃下去的时候却很美妙,有一种难言的满足。
萧谨岚皱着眉,被自己放肆的想法吓了一跳。应该去想该怎么弥补,而不是去回味昨晚的滋味,可真的要去想办法弥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有多可笑,夺取了她最重要的,又能拿什么才能弥补,何况她不同于别的女子,她是特殊的,这不可否认。或者说,只能用最简单也是最好用的办法,娶她进门,如果她愿意的话。
这想法来得很快,萧谨岚自己都很惊讶,第一次对除了晏眉以外的女人冒出这样的念头,很危险,可想到瑟瑟的眼泪又觉得算不得什么,这都是他应该去负责的。
打定主意,心头的烦恼也散去不少,萧谨岚想到那个不知道逃到哪里的丫头,苦笑一下,算了,还是去找找,她那么笨,又胆小,他要是不开口,恐怕一辈子都不敢提起这事。
萧谨岚先去看了书房,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人,倒是昨晚他生气摔碎的梅瓶被人打扫干净,还摆了一只新的。想到瑟瑟在自己离开的那段时间里害怕又忐忑的心情,还有恢复原状的香囊,萧谨岚懊恼自己的火气。
萧谨岚走到她房间门口,里面虽然静悄悄的,可偶尔还会传来一点声音。站在门口静了静心,他推开门,一眼就瞧见那个拼命擦拭桌子的身影。
「一大早忙什么?」温言开口,他走进去。
被他突如其来的出现吓得差点叫出声,瑟瑟几乎要把自己缩在桌子下,她已经换掉昨晚被撕破的衣衫,密密实实地遮挡了留下的痕迹,如果不是粉唇还肿着,萧谨岚几乎觉得一切都没发生。还是说,她想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这念头让他不悦,可脸上表情依旧温柔,「这么早不多休息一会,擦桌子做什么?」
双手背在身后,瑟瑟低下头,不敢看萧谨岚的眼睛,「我不困。」
「是吗?」
「嗯。」声音低得要命,瑟瑟是真的很想把自己藏起来。凌晨天微凉她就睁开眼,拖着酸疼不已的身体回到房间,她几乎不敢相信昨晚发生了什么,可看着满身的痕迹又不能再逃避,于是只剩下怀疑,一定是他喝醉了才会这样做,可她却是真的喜欢这个男人。
想到一时糊涂做了这种事,她用手捂着嘴巴哭了一会,又不想让自己继续胡思乱想下去,干脆就卯起来拼命地擦拭房间,尽管这已经是第四遍,桌子上面没有一点灰尘。可她只是想用这种方式让自己忙碌起来,才能不去胡思乱想。
「把东西放下吧,坐下来歇息。」
「我不累。」
「你打算这样和我说话吗?」他果然没有预料错,她打算把自己当成乌龟埋起头来,好像这样就能不去面对一样。
沉默了一下,瑟瑟终于恋恋不舍地丢掉抹布,「我、我还有很多事。」
「不急,有的是时间去做。」看她不肯坐着,站在离自己最远的地方,萧谨岚苦笑,「你想躲到什么地方去,难道怕我又乱来?你不用担心,昨晚既然已经发生,我会……」
「昨晚什么都没有。」脸颊潮红,眼睛都因为惊慌瞪得很大,瑟瑟急切地打断他的话,不想提起这件事,只想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就这样静静地留在他身边就好。
萧谨岚我会娶你的话被拦住,来不及说出口,眯着眼睛看她,眸光透着危险,「你什么意思?」他确信这个女人的想法和他不一致,似乎想装作没发生,如果是有些男人大概会感觉轻松,可他确认他没有开心的想法,反倒满满的都是不悦。
被萧谨岚凝视的目光盯着已经紧张到极点,瑟瑟没出息地逃避,「我忘了帮你准备洗漱用的东西,我现在就去。」
「站住!」
他的声音好严厉,瑟瑟像是被定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你现在只想对我说这些?」
瑟瑟低着头,像做错事情的孩子。她还能说什么,昨晚发生的一切并不是一个人的错,她并没有拒绝。她开始明白当初她家小姐在担心什么,因为那已经成为现实,如果不是拼命说服自己留下来,她甚至会有逃跑的冲动。
「我……」瑟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总算没说出更多让他不满的话。萧谨岚叹口气,「坐到这边来,站那么远怎么说。」「我能听得到。」
「你一定要我去拉你过来吗?」
抬头看他,似乎是在评估这个男人会不会真的拉她回去,瑟瑟犹豫半天还是挪过去,两人距离越近,她呼吸越难,几乎要昏厥过去。
看她走到附近却不肯坐下,萧谨岚伸手扯她,硬是把她抓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他越严厉这个女人越听话,只能用这样的口气和她交流,不然说不定她就跑了。
萧谨岚从怀里掏出药瓶,这是刚才来找人时顺手带出来的,握着她受伤的手指,很小心地把药粉撒上去,「这药很灵,昨晚一次加上这一次,很快就能痊癒。」
没想到他还记得自己受伤的手,瑟瑟瑟缩一下,「我没事,是我自己弄坏香囊的。」
萧谨岚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却稳稳的,「香囊的事情不用说对不起,也不要再提,事情过去了我就不会追究,你也不用一直放在心上。」
瑟瑟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悲哀,忍不住开口,「香囊是晏姑娘送的吗?」
惊诧地看她,萧谨岚没有回答,他意外瑟瑟会知道晏眉,可想想十年前的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府里很多人知道,且身为他弟妹唐若瑶的贴身婢女,瑟瑟听说过也不足为奇。见他没有回答,瑟瑟意识到自己不该问这个问题,急忙摇头,「我不问了。」自己发火的样子一定很吓人,不然她怎么会这么害怕。萧谨岚轻叹一口气,「是她的。」
「对不起。」
「我说过,不用说对不起。」
「可是我弄坏……」
「没有,你是帮着修补好了。」提到晏眉,尤其在这样的早晨,萧谨岚的心情从未有过的复杂,他是真的爱过晏眉,这些年也一直不曾忘记,因为想到她在如花似玉的年纪命丧火海,心疼的感觉就涌上心头,可他也清楚自己不可能一直执着,他身上还背负着别的责任,家族、父母的期待、兄弟的担忧。
他已经用十年悼念晏眉,接下来应该担心的是瑟瑟,既然决定把她娶进门,他就会努力对她最好。
终于确定那香囊来自何人,说不出是难受和嫉妒哪一种更多,像是尘埃落地,瑟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他一脸认真地帮她擦药,心底酸涩难耐。
擦完药,萧谨岚把药瓶放到桌边,一脸严肃,打算把事情好好地解决,「我今年二十七岁,比你大了十一岁。」
心里沉沉的提不起精神,瑟瑟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也不强迫她作出回应,萧谨岚继续说道:「你年纪这么小,以后可能还会遇到不少人,好的、坏的,所以我不会,也不想勉强你作任何不甘愿的决定。昨晚的事情是我一时糊涂,可既然发生了就不能逃避,如果你愿意,我会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