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她激动的言词,让他只能毫无反抗能力的任由她抱怨,他只不过是忘了脱鞋,她没必要气成这样吧?

"我只是忘了脱鞋……"罪不致死吧?

她深吸了口气,一张俏颜有着明显的不悦,别人的习惯她管不着,但她对于自己的东西有着特殊的洁癖,尤其是她最爱的床铺,更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圣地,既然他想攻占她的床,那就得遵守她的规矩。

"来到我的地方,你就得遵守我的规矩。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她丑话说在前头。

规矩?

按理说,他来这里应该要过着大爷般的生活,三餐有人照料,一直到他的手完全康复为止,而且他初来乍到,连休息都还没休息,就被她来个下马威,这简直是太不合理了。

"这位小姐,我记得有人说过要好好的款待我的?"他失笑的看着她。

闻言,季恩羽先是柳眉微蹙,她是说过要让他当个茶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太上皇没错,但是她可没说他可以坏了她的规矩啊!

"不过,我也记得没说过,你可以坏了我的规矩吧?"她菱唇轻扬,好整以暇的回视他。

"你这是强词夺理。"他一脸不苟同。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她一屁股坐在床沿上,大有和他大战三百回合的趋势。

"既然如此,你干脆把你的规矩一次说清楚,省得我无意间又去冒犯到你。"他俊眉微挑,等着听她的规矩。

他挑衅似的表情,蓦地惹恼了她,她不过是先声明自己无法忍受的事,而他那是什么表情啊?

"先说好,我可不是故意在找你麻烦,我这人什么都可以无所谓,但就是受不了环境太肮脏。"

"我自认为我不足个脏乱的人。"敢情她以为他像那些大而化之的大男人一样吗?

"那最好,以后请把鞋子放在门口,不准穿进室内;洗完澡后才准上床睡觉。"她说得头头是道。

"就这样?"还以为她有什么更令人难以接受的条件,没想到仅止于此。

"是的,就这样,很容易遵守吧?"她漾起一朵笑靥。

她甜美的笑容,止他的心猛然一震,失控的灾情已然渐渐扩大,他微眯起眼,静静的打量着她柔美的五官,而她身上合身的洋装,更能彰显出她玲珑有致的好身段。

他灼热的目光,让她顿时有些手足无措,明明她是很认真的在说明,他干嘛这样紧盯着她看啊?就算他再有意见,这事也是她说了算,他没有反对的余地。

有些不自在的别开眼,她站了起身,决定不继续和他大眼瞪小眼,省得她心悸的毛病越来越严重,手心甚至还因为紧张而冒汗呢!

"我要先去收衣服了,你要不要先洗澡?"她打破僵持,开口问着他。

她柔细的嗓音唤回他的神智,发现自己居然就这么看着她发呆,姚练析难得俊脸微赧,从床上一跃而起,优雅的走到自己的行李袋旁,用着没受伤的左手翻着里头的衣服。

原本不想理会他,但见他动作迟缓,就连翻找东西都显得有些吃力,内疚感油然而生,她索性走到他身旁,弯下身替他把里头的衣服全给拿出来。

"你这样要找到民国几年啊?我有一格衣柜是空的,你可以把你的衣服放到里头去,就不用这样翻来翻去找半天。"她忍不住说道。

"可是我行动不便。"他挥舞着受伤的右手。

明白他的意思,她沉下脸,最后还不是要由她来放。

算了!和一个伤患争论似乎有些愚蠢。

"好吧!这种小事就由我来为你代劳了,你快去洗澡准备睡觉吧!"她轻叹了口气,随手丢了一套衣服给他替换。

看了看怀中她丢过来的衣服,他浓眉微挑,这衣服不太适合晚上睡觉吋穿吧?

"你要我穿衬衫睡觉?"

"啊?我拿衬衫给你吗?"她手中捧着一堆衣物,分神的回应着他。

"衬衫是我的外出服,晚上睡觉我不穿这个。"他将衬衫丢在床上。

"要不然等我放好,你自己来找你要穿什么吧!"她哪知道他晚上睡觉要穿什么?再说她自己折腾了一天,全身骨头早就跟她严重抗议了,她根本没心力去应付他。

"我手受伤,不能找。"他理所当然的看着她。

"你还有左手。"把他的衣服全收进衣柜里后,她柳眉微挑,意有所指的说道。

"我记得有人说要好好款待我的。"他扬起迷人的笑容,一双桃花眼有意无意的对她放着电。

心头猛地一震,她难掩震惊的倒抽了口气,看来她真是引狼入室,把自己逼到这种窘境来,而且她的心脏铁定有毛病,光是今天就失控了好几回。

打死她也不想承认她的心律不整,和眼前这个男人有关,她懊恼的从他那堆衣服里抽出一件白色棉质丁恤,连同毛巾一块塞进他怀里,然后推着他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喂,你不要这么推着我……"看她个头娇小,力气却不小啦!

"都快十二点了,你快点洗一洗换我洗,我明天还要上班!"她娇颜微赧,全怪他害她整个人都不对劲起来了,若再不把他推离她的视线范围,她肯定会因心跳过快而死的。

"上班?明天不是星期六吗?"他狐疑的问道。

"我假日还有兼差,你不知道钱难赚吗?"哪像他那么好命,皮夹里的钞票都是满的。

"你究竟是从事什么工作?"瞧她每天忙得像颗陀螺似的,难怪一副娇弱的模样,他不免有些心疼。

"平时在会汁师事务所上班,假日就到朋友开的餐厅帮忙啊!好啦,别再跟我鬼扯了,快去洗澡!"

"没差这几分钟吧?"他纳闷的皱起眉,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浴室,他正想抬脚踏过门槛,却因为她的推进,令他硬生生绊了个正着,步履不稳的往前跌去。

季恩羽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在她面前跌了个五休投地,脑子里顿时呈现一片空白,她记得她似乎看到他脸上痛苦的狰狞表情,还有那只被绷带缠绕的右手,狠狠的敲上浴缸的惨状……

该死的!

姚练析一脸惨白的瞪着眼前的罪魁祸首,之前他不过是随口说说会二次受伤的事,岂料报应来得如此之快,居然让他在同一大里连续受伤,看着越渐肿大的右手腕,他索性闭上双眼,假装没看到。

看着躺在床上,一脸怨慧的姚练析,季恩羽有些心虚的低垂螓首,她真的不是有意害他受伤的啦!

原本还想说他的伤势应该会在几日内痊愈,经过刚才的碰撞,伤势肯定加重,这也代表,她当看护的日子也跟着加长。

怨不得人,谁教她害人家二次受伤,他没跟她讨医药费及精神赔偿就要偷笑了。

"姚练析,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勇于认错才是王道。

没有回应。

季恩羽微抬起眸,看着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姚练析。该不会是痛晕过去了吧?还是气到不想跟她说话?

思及此,她有些懊恼的拧着眉,悄悄的凑近他,还伸出小手戳戳他结实的手臂。

"没事不要干扰我睡觉。"薄唇微启,他双眸依旧紧闭。

"你……你在睡觉?"她还以为他在跟她呕气。

闻言,他懒懒的睁开眼,看着她一脸歉疚的表情,原本郁闷的心情,竟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晴空万里。

虽然右手腕传来的疼痛令他眉心微拢,不过却能换来她的关心,若不好好利用这个优势,那他受伤岂不是变得没有意义了!

"你说呢?"他不答反问。

虽然方才的小插曲让两人折腾了许久,不过此时夜深人静,墙上的时针指针指向一点的位置,她明白若她她再不就寝,明天肯定会爬不起来,可是他看起来显然气愤难平,如果放着不理他,不知道他会不会记恨在心里。

别人记不记恨对她而言根本没差,只是他们还得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她可不想成天面对他的臭脸啊!

再说他会受伤,她难辞其咎,于情于理,她是该略尽道义上的责任。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如果你的手真的痛到受不了,我现在马上带你去医院。"就算现在是三更半夜,她也愿意载他上医院。

"没那个必要。"他凝视着她忧心忡忡的表情,俊容上扬起一抹浅浅笑意。

"可是我看你的手好像更肿了,你确定不去给医生看吗?"刚才的碰撞声。再加上他当时狰狞的表情,她直觉的认定他的伤势有恶化的迹象。

"你要载我去?"他问道。

"对啊,不然你要自己搭计程车去吗?"地拧眉。

就算他的手再痛,也不想让她一个女孩子,三更半夜的载着他去就医,那感觉就像他是专靠女人吃软饭的家伙,一有这层认知,强烈的男性自尊心开始作祟,他清了清喉咙,直接拒绝她。

"不用了,你那台小绵羊我坐不习惯。"

闻言,季恩羽杏眸圆睁的狠瞪着他,仿佛他方才说了什么十恶不赦的话,她记得刚才他好像也是靠她那台小绵羊去医院就诊的。

"喂,你很瞧不起它喔!"她微咪着眼,不悦的说道。

"我是就事论事。"不是他瞧不起它,而是那台破车真的可以换了。

他虽然出身豪门,出门在外都有专车接送,但也不是没骑过机车,学生时代,甚至也有过和三五好友骑着车四处玩乐的经验,只是像她骑的那种只会喷出阵阵白烟的超级乌贼车,打死他也不可能再搭第二次。

若不是因为想和她多相处,他宁可花钱搭计程车,也不愿意让她载。

他的直言顿时令她一阵气恼,她知道她那台车是旧了点,甚至是烂了点,不过那台车可是她努力存钱买来陪她南征北讨的亲密战友耶!他怎么可以嫌弃它?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它至少立下不少汗马功劳,刚才你可是搭着它到医院去的。"她不忘提醒他。

"没办法,我别无选择。"他微微拧眉,仿佛他有多委屈一样。

原本满怀的内疚感,因为他的一番话而消失得无影无踪,这男人虽然长得帅,个性也算是不难相处,偏偏却自负得可以,让她气得牙痒痒的。

她一定是脑子有问题才会让他住在她家啦!这下可好,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她无非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那还真是不好意思,委屈你了。"她咬牙笑道,脸上的表情有那么一丝狰狞。

看着她扭曲的表情,姚练析气定神闲的朝她露出一抹笑容,丝毫没有因为她的话中有话而感到收敛。

"不碍事,我说过,我一向很随遇而安的。"

还真是随遇而安啦!

"时候也不早了,我记得你明天还要上班的,早点睡吧!晚安。"他拉起薄被往身上盖,准备就寝。

看着他泰然自若的霸占她的床,她顿时感到一阵心酸,早知道他这么高傲不可一世,她就不该自作主张的把床让出来,一想到她得在那张沙发上渡过这段日子,她就不禁悲从中来。

人果然是不能做坏事,她也不过是害他受伤,为何就落得这么悲惨的下场?看他一脸舒适的进入梦乡,她拧着眉,哀怨的抱起床上枕头,准备到沙发上去,视线却不期然的停驻在他脸上。

 

上一章书籍页下一章

宝贝,你完蛋了!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台言古言 宝贝,你完蛋了!
上一章下一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