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两派混战
新哲市中心，葡萄大街的一间咖啡馆里。
一伙年轻人围在一起，看着空中投影的一部老电影，这部三十年前拍摄的全息电影，重现了四十年前陈游疾等人与漩涡之神的战斗全过程。
年轻人们看到一个又一个战士倒下时，神情极为紧张，屏住了呼吸。当看到陈游疾最终将那片漩涡击碎时，他们发出欢呼声，空中挥拳，口中不断喊着“欧耶！万岁！”
一个脑袋比较大的年轻人说道：“这可是一部禁片，我花费了很多心思才弄到的，就是为了给你们看看。我说的没错，陈游疾那个时代的人比我们更为勇敢，思想更为单纯。我们在过于优越的生活条件下，在过于爆炸的信息里，逐渐迷失。我们整整一代人都失去了灵魂，没有了陈游疾们的热血与豪情。真是令人羞愧！”
另外一个有些结巴的青年说道：“诺曼，你……说的……有道理，但也……不全对。”说完，他用手指着咖啡馆的一块区域，上面正在投影播放一条三天前的新闻回顾。
新闻里，二十二位一向主张和平发展、反对暴力的各级官员，包括外交部副部长、教育部长和文化部司长等人，都在进行飞行驾驶训练。
和他们一起训练的，是一些画家、诗人、舞蹈家和表演艺术家们，这十四人也在模拟飞行环境中，接受超载训练，对抗眩晕。
诺曼一脸疑惑：“这帮懦夫，怎么想起来要学习驾驶了，是要打算逃跑，还是计划上战场？”他望着结巴青年：“埃里克，这个新闻有什么意义？”
埃里克回答：“你……接着……看。”此时屏幕里播放了第二条新闻，是一条由主持人播报的实时新闻。
画面里，这些鸽派和艺术家们不顾反对，令人惊奇的驾驶飞船飞出哈普大气层。他们结成队形，释放了一批伽马射线微型炸弹，对四神布下的能量网络进行攻击，对抗神的封锁。
但他们遭遇到的不是一个级别的战斗，三十六艘飞船所在的空间被赫尔拉斯整体固定，众人被困在其中，无法出击。
他们的这个空间被赫尔拉斯转移，抛射到克拉克斯发出的一波无限的光芒之中。这些飞船全部消失在光芒之中，他们也在高温中瞬间被蒸发。
窗外，葡萄大街和附近的仙鹤大街、狮子大街传来了嘈杂的声音，夹杂着咒骂、争吵和玻璃碎裂的声音。
一群右臂穿着黑布的年轻人四处纵火，焚烧店铺和商铺，对商场、餐馆和书店进行打砸和破坏。
当中一个满身纹身的男子说道：“这个街区曾经是陈游疾，墨菲等人居住的街区，也是他们所谓的主战派较为集中的地方。给我全部砸了！遇到有抵抗的，全部给我砍死。末日来了，他们这些人不配得到救赎，就让他们带着往日的罪恶，一起毁灭！”
诺曼、埃里克和十多个青年人从咖啡馆内快速走出来，冲到这伙救赎派面前。诺曼边跑边怒斥：“立即住手！”
他来到纹身男子面前，口中骂道：“你们这群救赎派的垃圾，你们要死自己去死，别拉上别人！现在你们立即住手，给所有店家进行赔偿，这样还能走得出去。要是继续闹下去，你们一定会被干死在这里！”
纹身男子刚要说话，身后一个瘦高个男子站了出来：“哈桑，让我来。”
他冲着诺曼等人说道：“人类是有罪的，否则不会一而再再而三遭受天谴，人类必须接受审判。你们这些人不知道，你们所经历的所有苦难与欢笑都是命运决定的，神是最公正的裁决者。你们不懂得感恩，只知道自私行事，任性对抗最终审判，你们很快就会死掉，并将堕入无边地狱。”
“放你妈的狗屁！”诺曼身后一个年轻人说着，冲上去殴打瘦高个男子。
瘦高个男子毫不示弱，立即挥拳反击，双方乱拳相向，很快便扭打成一团。在二人身边，两伙年轻人也纷纷上阵，三十多人随即混战成一团，激烈群殴。
随着战斗的升级，救赎派一方率先拿出了携带的棒球棍，冲着战斗派的年轻人砸去，打得埃里克等人受伤倒地，不得不双手抱头，努力防守。
面对这种情况，诺曼也从附近破烂的商店里拿出椅子。他砸烂椅子，拿起椅子腿，身先士卒，向纹身男子哈桑发起了攻击。
救赎派的瘦高个男子见到这种情况，退到角落里，冲着腕式控制器说话：“我是穆罕穆德，我现在呼叫增援，你多带点人，立刻赶来葡萄大街增援。”
看到这种情况，埃里克也躲到一旁，呼叫了支援力量。
五分钟后，一批同样臂缠黑带的年轻人来到了现场。这伙十多个人的救赎派队伍挤出一条通道，冲到群殴的中心区域，各自拿出三十公分和五十公分的军刀，冲着面前的诺曼等人进行疯狂砍杀。
而对面的战斗派来了来了五六个人年轻人，与救赎派的援兵进行缠斗。
由于人少，他们基本上是一个打两个，处于被攻击的状态。不一会儿每个人都不同程度的挂彩、流血，他们的阵地也随之逐步后退。
但就在此时，两个身材不高、眼睛细长、模样颇为相似的两兄弟挺身而出，他们勇猛的发起冲击，以敏捷的躲闪和快速的击拳硬是夺下两把军刀。
两兄弟持刀猛砍，分别将面前的三人的背部、胳膊和腹部砍伤，将三人放到，为诺曼一派挽回了败局。但他们自己，很快便受伤，满身是血。
随后的葡萄大街上，双方聚集的人员越来越多，最后变成了三百多人的大规模武斗。互相殴打砍杀的人群遍布各个角落，交通彻底瘫痪，整条街的商铺都在战斗中一片狼藉，遍地都是玻璃，随处可见鲜红的血液。
不少人被击倒，他们和那些奔跑中摔倒的人一样，双手掌心和腿部很快被玻璃碎片扎破，在嘈杂的战斗声中发出阵阵惨叫。
这场武斗持续了一个小时二十分钟，双方不断有人加入，也不断有人退出，地上的伤者也越来越多，街上血流成河。
但这些伤者全部被忽略，无人救治。交战双方如同杀红了眼的两头狮子一样，继续战斗，不死不休。而在这段时间内，双方互有攻守，三次交换了阵地，但都无法决出胜负。
一艘小型飞船高速飞来，出现在葡萄大街的上空。飞船在距离地面一百米的高度上，亮出两个激光炮管，咻咻咻咻连续开炮，用精准的射击，在两伙人械斗的年轻人中间射出了一条长度为二十米宽度约为三十公分的巨大裂缝，激起了无数石头与灰尘。
与此同时，飞船上面的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所有人先住手！
飞船缓缓降落，一个红头发女孩自飞船上走出，她身材高挑，有着一双透明清澈的大眼睛，红色头发扎起马尾，显得英姿飒爽。
她走到战场中间，看见双方还有人零星动手，于是拔出激光枪，分别将械斗中的两人腿部击中，并在在众人的凝视下，来到裂缝中间，站定。
她伸出双手，摊开掌心，分别放在战斗双方的两侧。红发女孩说道：“你们的战斗与我无关，我不战在任何一边上，我只是个过路的。但我看你们的伤亡越来越大，所以想调停你们的冲突。”
她用右手食指顶住左手掌心，做出了一个停止的手势：“我建议你们双方立即休战，彼此砍了一个多小时了，但谁也战胜不了对方。因为赌气不肯下战场，再打一个月也是一样。”
“所以，你们不如各自回家，把伤员抬去治疗。然后好好准备，召集人马，准备家伙，选个日子再次决战，一次性解决你们之间的问题。”
哈桑胳膊挂彩，鲜血缓慢流动着，流经纹身之处，他的模样也异常狰狞。他不屑的回应：“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我们凭什么听你的？再过十分钟，我们就能把这帮孙子全部杀掉。”
刚说完，他的耳边闪过一束激光，地面石头飞起，砸到他的脸上，出现了一个血洞。
哈桑摸着脸上的血液，正要动手，看着女子冷酷的眼神，最终生生忍住，铁青着脸不再说话。
诺曼摸着自己的肩膀上的伤口，忍痛问道：“你的枪法很好，你是谁？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红发女子严厉的看着诺曼：“我只是看不惯你们这样无效率的厮杀，没完没了的械斗除了对这条大街和居民造成了巨大的破坏，什么结果也没发生。你们忙着打打杀杀，连自己的伤员也不照顾，这就是我看不惯出来管闲事的原因。”
她伸手，指向自己的后方：“看见没，那里是东区的体育中心，那里没有人烟，场地开阔，适合你们解决恩怨。我做个中间人，让你们你们可以从今天的遭遇战中脱身，好好准备，三日后在那里再战，一战定胜负。免得没完没了的械斗，让所有人都烦。”
人群开始窃窃私语。诺曼疑惑的看着这个女子，心中充满疑问，大脑不停转动，思考着这个提案的利弊。
身后的哀嚎声和自己伤口的疼痛转移了诺曼的注意力，他回头望了一眼，艰难的回答“可以，那就三天后再战”。
在他对面的哈桑则一直低头讨论，最后也黑着脸点了点头。
此后，双方纷纷收起家伙，或背或拖或抬，将本方的伤员转移到最近的医院进行纠正。
这些人离开时，不时看着对方骂骂咧咧，但都控制住没有再动手，直至全部离开，留下瞬间空荡荡、残破不堪的葡萄大街。
红发女子看着双方离开后，左右观察，快步移动，跟随着诺曼前进。在跟踪这八个人转过几个弯后，她尾随着进入到一间烧味餐厅中。
她推开门，穿过就餐区，走到后面的厨房内，对着正在休养的诺曼说道：“其实我是来帮助你们的。”
诺曼的七个伙伴正在七嘴八舌讨论之前的战况，商议着三日后的战斗，听到此话，纷纷回头，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
诺曼不顾伤痛，站起身来，厉声问道：“又是你？你到底是谁？究竟想干什么？”
红发女子缓慢走了过来，停顿了一会儿，说道：“我叫陈若凝，我是陈游疾和芮千双的女儿。我来这里，是想要帮助你们。”
“这伙救赎派受到袁学录等五贼的支持，充当他们的打手，制造了一系列血腥事件，把原本恐慌的社会变得更加恐怖，这是我不能容忍的。我想要让社会秩序恢复和平，铲除这个毒瘤，让更多人生活在和平环境里，所以我来支持你们。你们凭借自身力量斗不过他们，但我有办法把他们一网打尽。”
陈若凝没有理会众人疑惑的眼神，而是投影了十多张臂缠黑布人士的图片。
“这是我得到的资料，是我的母亲芮千双为我提供的。这个救赎派共有三组人马，分别有不同的主张，彼此之间互不买账，三组的首领分别是阿卜杜拉、赛以德、马苏德，都是资历较老但有勇无谋之辈，不足为虑。”
投影定格在三张并排的照片上，陈若凝指着三人的头像，说道：“真正行动力强、有计谋的是三人身边的秘书长。他们都是都是袁学录派出的人，分别叫做艾哈迈德、奥马尔和多萨里。三人最近迅速崛起，手上血迹斑斑。”
“艾哈迈德策划了袭击老兵的事件，至少造成十几人丧命。奥马尔带人砍杀了抗战人士路易斯一家六口。多萨里则先后指示手下杀死了三十多名高校学生。”
“如果你们想要彻底消灭救赎派，这三个人是首要目标。今天他们没有露面，但已经在调集人马了，再打下去你们将会吃大亏。干掉他们之后，救赎派的三组人马都是乌合之众，三日后的决斗你们必将胜券在握。”
“这件事你们不需要出手，我会去解决他们。但此三人经常藏身于地下掩体、自来水厂和健身会所，所以，我需要你们提供一个带路人，一个机灵、勇敢又熟悉本地的带路人。”
诺曼仔细看着陈若凝，感慨道：“你的样子，的确很像年轻时候的芮千双。结合你的言语，我相信你就是陈若凝。”
他兴奋的说道：“你对他们了解的比我们深入得多。既然你是陈游疾的女儿，我同意按照试试你的计划。”
诺曼拍了拍旁边一个伙伴的肩膀：“这个结巴叫做埃里克，他的朋友众多，自己对这三个地点也比较熟，有他为你带路，你的刺杀成功率会大大提升。”
艾哈迈德在六个手下人的护卫下，走在前往地下掩体的路上，快速的来到一处花园，前方有一个平台，可以降到地面以下。
艾哈迈德大步走了过去，当平台慢慢打开之时，他看见四束激光飞过，身边的四个手下已经中弹倒地。艾哈迈德立即狂奔到平台上，此时，身后的两个手下也先后传来惨叫声。
他环顾左右，紧张的按下电梯按钮。此时，他脚下的平台发出了剧烈的爆炸，剧烈的爆炸将他残肢断手、内脏抛向空中。在空中，艾哈迈德看见自己的身体散落到了花园各处。
在自来水厂外的实验室外，奥马尔左右观望，小心的登上一辆飞车，准备离开。在他脚步刚刚踏上飞车车内的一瞬间，他外露的脑袋被一颗破空而来的大口径穿甲子弹击中。
奥马尔后脑部位出现了一个血洞，他登时失去重心，倒在地上，很快便失去了呼吸。
在健身会所将自己练得肌肉满满的多萨里，离开了健身区，来到更衣室进行冲凉，此时他看见了一个一瘸一拐的人，此人结巴着对他说道“我要……杀了你”，冲着多萨里一拳挥来。
多萨里伸出右手拦住这一击，用左手抓住结巴男子的脖子，顺着对方后退的方向，将他朝着最近的玻璃窗外扔出。
就在哐当一声玻璃碎裂的一瞬间，一枚子弹自外面飞来，穿过破碎的玻璃窗，击中了多萨里的心脏。
多萨里挣扎着走了几步，混杂着碎玻璃，自窗上跌落，在结巴男子之后，跌落在地面的一个大垫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