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千年一梦
黑歌欢天喜地的心情仅仅维持了不到15分钟便被强烈的恐惧所取代了。
在黑格引领下,他进入了马戏团的大帐,拐过前面的表演场地来到了马戏团后方分割出来的一个小房间。
在这里,黑格夫人热情体贴的为他递上了热茶。别说,走了一晚上的夜路黑歌还真渴了,目视着黑格夫人靓丽的笑容,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然而,在茶水下肚的下一刻,他察觉到不对,一股强烈的眩晕感直冲脑门。
天花板和大地晃动起来,黑格夫人的笑容变得越来越模糊。在两眼一黑的前一刻,他看到老黑格脸上看到了几分无奈和惋惜。
当黑歌从昏睡之中苏醒的时候,正身处于一间灯火通明的房间里。房间灯光很亮,夺目的白炽灯刺的他双眼生疼。在瞳孔适应光线以后,他四下打量了一下,周围的墙壁透着泥土的深黑颜色,墙上没有窗,只有一扇不大的门。
此时的他正躺在位于房间中央的手术台上,距他不远处,黑格夫妇正守着一堆器具忙活着什么。这让他立刻联想到新闻上屡屡报道的人体器官偷窃事件,大为惊慌。
他死命的挣扎试图逃脱,却发现自己的四肢被铁链死死缠在了手术台的铁架上,无论他如何用力都无法挣脱。
听到黑歌发出动静,黑格夫人转身向他走来,脸上一如既往的带着娇媚的微笑,只不过此刻在黑歌看来这份笑容是那么的虚伪和乖张,一直黑着脸的老黑格反倒显得中看不少。
他隐隐约约觉得,老黑格之前哄他离开兴许是为了保护他,黑格夫人灿烂的微笑后面才是狠毒的用心。
“哎呀我的宝贝儿,你醒了。”黑格夫人道。
“你们要做什么?”黑歌颤抖着回答。
黑格夫人答非所问,“想不想成为我的儿子?”
“我有父有母,干嘛做你的儿子。”
黑格夫人脸上露出了几分失落。随即又绽放出惯有的微笑,“换个解释好了。你想拥有神一样的力量吗?当然,我所说力量在真正神,伟大的造物主面前不过是蝼蚁般的存在。但是在普通人眼里,你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疯了吧你!”黑歌的唾沫星子喷了黑格夫人一脸。
老黑格此时插话进来,“跟他解释那么多做什么!中国小子,你现在已经绑在这儿,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你们到底想让我做什么呀!”黑歌歇斯底里的大喊。
黑格夫人的脸上露出几分狂热,从手术盘上取出一根针管,一字一顿道:“永生,成为黑格家的儿子,或者……死。”
“不要!”
麻醉剂作用下,黑歌全身上下在数分钟后失去了知觉,但是他的听觉仍高速运转着。
“给他注射黑导素。”话的是老黑格。他显然是这场手术的主刀人。说话的同时,黑歌觉得胸口的肌肤一热,有人在胸前开了个刀口,接着又将一团不知什么的东西贴在了他胸口内的每个器官上。
“老样子,你我二人各取300CC血。”老黑格命令黑格夫人抽自己的血。这是什么手术,为什么还要用老黑格夫妇两个人的血?
“喏!”
“把血注入到他的心脏动脉里去。”
兀的,黑歌觉到一股滚烫的热流涌进了他胸口,那感觉仿佛有人把一块烧红的热碳塞进了他的怀里,他甚至能听到呲呲不停烧烤动静。
滚烫的热流并未由此终止,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它开始以胸口为源点向整个驱赶蔓延,接着是四肢。强效的麻醉剂竟然对剧烈的灼烧痛感毫无抑制作用,强烈的疼痛让黑歌浑身止不住的痉挛。
“亲爱的,排斥……排斥现象又出现了。”黑格夫人显得很慌张。
“出现是正常的。就算是人类之间输送血液也有很大概率出现排斥,更何况我跟他压根不是一个物种了。”
“那怎么办?”
“黑导素也注射了,剩下的只能看他自己能不能熬过去了。”
“已经死了十二个了,如果他再熬不过去……”
黑格夫人后面的话黑歌没听清,他终于明白之前他们提到的“失败”是什么意思了,在他之前来应聘的那些乌克兰人无一例外全都向他一样上当,被黑格夫妇绑在了这架手术台上,用以完成某种不可告人的活体实验。显然,实验全部失败了,作为实验体的那十三个活人全部毙命。
不……我不能死。黑歌在剧痛中奋力的挣扎着,灼烧的痛感随着时间的延续变得愈发剧烈。五脏六腑如同遭受千万根针猛戳,剧烈疼痛刺激下,他的身体抖若筛糠,在烈焰冲进头颅的那一刻那险些疼昏过去。
“他的血压、脉搏在直线下降。要不要给他输氧。”黑格夫人焦急道。
“不行,千万不能输氧,那样他会死的更快。现在咱们能做的只有等。”
“不能这么干等了。”黑格夫人抚摸着黑歌赤红发烫的皮肤,“你我二人相依为命,恩爱近千年,过得也算逍遥。唯一的遗憾就是直到现在我也没能为你生出一儿半女,为黑格家传宗接代。虽说这几年,你研制出了黑导素,找到了同化人类的方法,可这套方法仅是些理论,并没有真正的成功过。从巴黎到罗马尼亚,再到乌克兰,为了同化出孩子来死在咱们手上的人类还少嘛,仅乌克兰就死了十二个了。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组织就会发现那些人是死在咱们手上的,到时候咱俩可就真的完了,咱俩死后黑格家也就完了。与其这样下去,还不如孤注一掷……”
“那你想怎么办?”老黑格也急了。
“咱们不是有黑曜石吗?”
老黑格的语气忽然急速起来,“黑曜石是给你续命用的宝贝,怎能给他。”
黑格夫人的话带上了哭腔,“你死了,我独自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活了一千年也够本了。你说呢?”
“哎!”老黑格叹了口气,没再多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