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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通红的眼睛,布满血丝,还肿得很厉害,看来是哭了很久。
“凝若,你终于醒了!”那双眼睛的主人开心又激动地开口,“你已经高烧三天了,你要是再不醒来,我,我……”说着说着,眼睛又是一红,瞬间便布满了水气。
这女孩子,还真是爱哭,“水……”不得已,我只好开口向她要水喝,我的嗓子干干的,她要是哭起来,我可劝不住她。
“嗯,你躺好别动,我这就给你拿水来。”她点点头,起身走了,我赶紧趁机打量起四周来。
红木家具,红木床,柜子上摆着图案古朴的瓷器,身边是描龙绣凤的被子,还有,刚刚那个女孩子身上穿的素锦衣服……这不是我的宿舍,这,难道是清朝?
清朝?我怎么会到清朝?我不是明明在宿舍的小床上睡着觉吗?我不是还在琢磨着万恶的高数作业吗?怎么一觉醒来,就到了清朝?难道穿越这种烂透了的桥段,也在我身上发生了?而且为什么是烂俗的清朝?不是元朝明朝大不列颠?再而且,我一没自杀,二没遇上事故,我只是在床上睡觉而已,为什么会穿越?还是,这根本就是我在做梦?
我使劲的掐自己,疼,真疼,可我没有从宿舍的床上醒来,眼前仍是高高的穹顶,昏暗的烛光,仿佛照不尽这陌生的百年时光。
“凝若,你感觉如何?”我还没琢磨明白,那个女孩子已经拿了水过来。
“谢谢。”她扶我起来,我就着她的手,一口气喝了半碗水。
她又细心的扶我躺好,坐在床边:“凝若,天快亮了,等一会儿我还得去前头,你先在这儿好好休息,我会在床边放好水,你要是渴了就自己喝,行吗?”她的声音温润细腻,烛灯太暗,看不太清她的容貌,但大体上也能看出来是个美人。
我点点头,她笑了笑,又说道:“等主子用完早膳,我就去找太医,你可千万好生呆着,应该也不会有人来打扰。”
我不知说什么好,只好又点了点头。我的脑子现在乱得很,这个身体还在发烧,更是令我的思维难以清晰运转。
“月珊,梅姑姑让我来叫你一声,时辰差不多了,凝若虽是在生病,可也别误了主子的事。”门外忽然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那个女孩——月珊,应了一声,又对我说了声,“我这就走了,你自己在这里好好休息。”说完便起身,推门走到外面。
“哎呀,月珊,你的眼睛怎么这么红?你又是照顾了凝若一夜,没怎么合眼吧?”门外的那个女孩见了月珊,不禁惊叫起来。
“嘘,小声些,无论如何,凝若今早终于醒了。”月珊小声说道。
“你呀,对她可真是好,就算是她曾经救过你,你也该还得差不多了。”两人的声音渐渐远去,“以你们兆佳氏的出身,原本不必来做这宫女的……”
我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刚才喝了些水,神智也渐渐清楚,便开始细细思考起我眼下的处境。
从目前已知的情况看,我应该是某个宫里的宫女,名字是凝若,姓氏就不知道了。那个女孩应该跟我是同屋,叫做月珊,兆佳月珊。兆佳氏,这在清朝也不是个小姓,可我连现在是哪一年都不知道,姓氏这事儿,也是多想无益。
我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还没怎么发育,应该只有十三、四岁,月珊似乎比我大一些,但仍未完全长开,最多也就十五岁。看这屋里的摆设,还有太医愿意来为我诊治,我和月珊应该不是什么浣衣局针工局的下等宫女,但似乎也并不是主子跟前大红大紫的人——这样正好。
不知以前发生过什么,但“我”,好像是救过月珊的命,这样的话,她不辞辛劳地照顾我,也就说得过去了。
知道的就这些了,可是不知道的还有很多!我究竟在哪个宫里?如果是个不久就要被处死的妃嫔什么的,那可就太倒霉了。现在又是哪个皇帝当政?可千万别是光绪宣统之类的啊!我的父亲是谁?要是即将获罪的人……
我越想越郁闷,这么多消息,我从哪儿打听?装失忆?哦不,我是真的不想这样……思来想去,我也没得出个答案,反而脑子越来越晕沉。在最后一丝清明消失之前,我脑海中最后的念头是:睡吧,或许醒来,会发现这真的就是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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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若,你先醒醒,我叫了太医来了。”月珊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见了月珊的身影,还有在帘子外边,正给我号脉的太医。
果然没有醒在宿舍里……我无声地叹息,侧头看向窗外,天已经大亮,又睡了长长的一觉,我四肢百骸都仿佛通畅了许多,好像也不再烧得那么厉害了。
“姑娘的烧已经退了不少。”似是验证我的想法,那太医开口道,“我再开几服汤药,平时注意多喝水,吃些清淡的东西,很快就会痊愈的。”
“谢谢您。”我开口道,月珊忙领着太医去桌子那里写药方。
窗边摆着一盆兰花,浅浅的幽香飘过,仿佛春日里盛放的明珠。我轻轻叹了口气,看来,我不得不接受穿越这种烂透了的桥段在我身上发生的凄惨现实,并且要努力在这深宫中生活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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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太医,月珊拿着一个食盒走到床边,我已有了些力气,便自己支起身子,问她:“什么好吃的,这么香?”
“我从厨房拿了些青菜粥,你身子还没好,又好几天没吃饭了,就给你拿了些易消化的东西。”月珊把盖子揭开,粥还热气腾腾的,清香味儿扑鼻而来,我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眼睛却再也不肯离开那碗粥了。
“知道你饿了,但也要慢慢吃。”月珊见我这样子,不禁笑了,盛出一小碗递给我,“你自己能吃么?”
“嗯嗯。”我忙不迭地接过那碗粥,草草吹了几口气,就送进嘴里。啧啧,皇家的东西就是与众不同,即使是我这个小宫女能吃到的一碗粥,也比学校的食堂好多了,这样想来,穿越到这里说不定也有好处。
我一口气吃了三碗,热粥下肚,浑身都温暖了起来,额头也出了一层薄汗。而月珊始终微笑着看着我,令我吃到后来都不好意思了。
“嗯……姐姐,我以后,叫你姐姐可好?”犹豫片刻,我还是开口问道。我不想装作失忆来继续我的生活,月珊的背景应该还不错,既然凝若救过她,我现在又和她同在一屋,交情看来也还可以,我便萌生了和她结拜为姐妹的念头。多个朋友总是好的,更况且……我知道,清代的宫女出身低微,我也能算是举目无亲,月珊,可能会是我以后唯一的朋友了。
“姐姐?”月珊听了我的话,却是不解地看向我。
“是啊,你对我这样好,即使你欠了我的情,现在也早就还够了,宫里的人……我不敢信,姐姐,我们以后相互扶持依靠,不好吗?”我抬头,望向她的眼睛,心中却忽然闪过了一丝不确定,该不会,凝若已经和她结拜过了吧?
“呵呵……”月珊怔了怔,却笑了,“凝若,这话你说了好几遍了,我再不应,倒显得我矫情了。好妹妹,我原先对你好,的确是为了报恩,你那时明明比我小,咱们也素不相识,你却跳下湖去救我……”月珊顿了顿,仿佛在回想当时的情景,脸上露出温柔的笑。
我静静听着,心想着原来我们是这样认识的。
“后来,我开始喜欢你这个小丫头,我只有姐姐没有妹妹,认识你才发现有个妹妹也是不错的事。”月珊继续说道,“之前你说咱俩不如结拜为姐妹,我怕你是不愿我报恩,或者……不过现在看来,倒似乎不是这原因。”
“什么报恩不报恩的,我都没想过。”我拉过月珊的手,心想着救你的不是我,你还我人情也没用,“我只是觉得你亲切,像我亲姐姐一样。”
我没有开口提月珊嘴里没说完的“或者”,或者什么?或者以为我是借此攀附你的家族么?我不知道原先的凝若是怎么想的,现在的我,的确想到了你的背景,但真正令我想与你结拜为姐妹的,还是那双因为照顾我,担心我而变得不再那么好看的眼睛吧。
月珊似乎有些感慨,却不再提报恩的事了。
我又和她说了些闲话,月珊便以我身体还未康复为由,让我躺好,她则去前面伺候主子的午膳,又说会顺便给我带饭回来,我笑着应了。
我躺在床上,现在又知道了一些事,就是月珊只比我大一岁多,以及我女红不精,也不擅长琴棋书画。这倒是好,省得我将来不得不想法去编各种谎话。可能也有些出身的关系,月珊在这宫里还是有些地位的,至于我,则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小丫头——除了偶尔会有人因为月珊对我好而横生妒忌。
“哎,你刚刚看见了没?太子爷长得还真是英俊呢。”窗外忽然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
“是啊是啊,就是,咱们虽是常常能看见他,他却从不正眼看我们呢。”另一个女子的声音,“倒是八爷常常会对着咱们这种下人笑。”
“要我说啊,还是五爷好,长得好,性子也好。”
“瞧你说的,你又了解五爷了?”
几人压低了说话声,只听得这几句,那三人便已渐渐走远,声音也听不真切了。我正准备让这些话从左耳进来右耳出去,心下却忽然一个激灵,蹭地便从床上坐了起来。
什么?她们刚刚说什么?!太子爷?!据我所知,清朝可只有一个实名制的太子,那就是康熙的二儿子——胤礽!所以说,我果然是烂俗地穿越,又烂俗地穿越到了康熙年间吗?
我向后仰倒在床上,心中半喜半忧。喜的是,康熙朝是个盛世,至少我不用担心八国联军。不过他们说起八阿哥,八爷,那现在至少也有三十几年了,知道大体上历史如何发展,对我应该是有利无害的。忧的却是……依照穿越惯例,我势必要和各种阿哥见上几面了,说不定由此就会牵扯出五花八门的事情来。
可我不想。在原来的世界,我已经被折腾够了,不论是在哪里,我唯一的愿望,便只是平静安宁。
更况且,这里的男人们都是三妻四妾,纵使退一万步讲,他们真正所爱只有一个,但身体的背叛,我不能也不想去容忍。这是我的底线和原则。
我不会去试图改变历史,这个时候的人个个都精明得很,一不小心,可能就是引火上身。可是,我也不能让历史将我吞没,好在我的长相很是一般,也就是眉眼端正,别说是漂亮美艳了,就连说是清秀都有些勉强。这也着实让我放心了不少,要是不小心长了一张祸水脸,恐怕就是我在屋里闷着,麻烦都会自己找上门来。
爱情早已不是我生命的重点,除了男人,我还有很多很多想要追求的事情。如果我真的回不去了,那我就更要安静地,默默无闻地活着,不去招惹任何人。这样二十五岁我就能出宫了,如果可以,我要去游山玩水,看看外面辽阔的世界,享受我始终未曾得到过的,自由。
这样想着,我的心里便渐渐平静了下来,有了人生定位,以后说话办事就有了准则不是?安静,低调,还不容易吗?
这样想着,我的心里便渐渐平静了下来,有了人生定位,以后说话办事就有了准则不是?安静,低调,还不容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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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想着,我的心里便渐渐平静了下来,有了人生定位,以后说话办事就有了准则不是?安静,低调,还不容易吗?
这样想着,我的心里便渐渐平静了下来,有了人生定位,以后说话办事就有了准则不是?安静,低调,还不容易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