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四府的流水生活

二十六 四府的流水生活

又怎么了,我不记得今天又干过什么坏事啊,我掏着耳朵小心翼翼的走进书房。

“我要你的解释!”推门就看见某人的小宇宙正在爆发。

我步步挪近,伸头往他指的地方一瞧,不禁诧异。“怎,怎么会!”

“怎么会?这是我要问你的!你到底买了什么墨!还有这个笔!”

“啪嗒”他刚说完,笔头就应声落在宣纸上,墨汁刚触碰到纸面就立刻夸张的向四周扩散。

“……”

“咝。”看着他满脸山雨欲来的征兆,我倒吸冷气,思绪也直接飞到了昨天。

昨天中午面瘫给了30两银子让我去一品轩买笔墨。30两啊,自从到他府之后我才真真切切体会到劳动人民的伟大。我平时做死做活也不过50两,他买个笔墨就要花掉我大半缸的汗水,这钱我怎么忍心不扣下。

我知道一品轩有个叫习牧的伙计,人不错,手艺在京城也数一数二,但唯一的缺点就是喜欢赌,只要塞点钱,不伤天害理的事他都会帮忙。我找到他,向他说明了情况,他也答应帮我。

之后,我们偷偷在店铺后面的废坑里捡了块墨,他精心加工将残缺部分补齐,又用泥金在墨的表面涂刻上墨花,一番巧夺天工,烂墨竟然也有模有样,甚至可以以假乱真,然后他又帮忙找了支美中不足的毛笔,除了在笔管与笔头的衔接处不太牢固外,他称此笔绝对属于上品。就这样东拼西凑下,买卖以5两成交,其中还囊括了封口费,至于另外25两自然落进了我的荷包。

本想面瘫也不缺笔墨,一时半会儿肯定用不着,正所谓时间能冲淡一切,等到日子久了,即使出了什么问题也赖不到我头上,不过看来老天从来不会对我有所眷顾啊。

看着化成一团的字和身首异处的笔,我颤抖地掏出50两(规矩,贪一罚双),顺便跪下等候发落。

…………

“贝子怎么又来这儿帮忙了?”园圃,凝璇调侃我。

“果然越漂亮的女孩越会气人。”

“少贫嘴,懒得理你。”她朝我一甩手绢,红着脸扭头就走。

“我说实话你羞什么。”

“贝兄,带罪之人还不忘寻花问柳。”

回头,正是李卫,他咧嘴扔来一个苹果。

我顺手接住,笑道:“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风流?看来你兴致不错。”话音刚落,耳边就响起阴冷冷的声音。

哎,小人有泪不轻弹,只怨来到伤心处。

“爷。”李卫低头,恭恭敬敬的站到一边。

“一,西边的园圃你也一同浇了,二,做工怠慢扣俸5两。”他面无表情的向我伸手。

“贝勒爷不会连5两还要与小人计较吧。”我讨好的将苹果按在他掌上顺便配上一付苦菜花的面相。

他毫不客气,重新抽出手来。

我摇头,紧按荷包,步步后退。

“家杖。”他无良地把手伸向旁边。

“我给!”我气得直咂舌,可再不想挨打。藤条编成的家杖,一杖下去足够抽掉半条命,我再也不想鼻青脸肿了。

“一炷香后我来检查。”

“你怎么样?”面瘫走后李卫急忙上来探班。

我轻轻摇了摇荷包,里面几个可怜的铜板叮当响。“还能怎么样。”此刻的心情正像荷包一样的萧条。

………………

次日,我蹲坐在后院的石凳上,周围圈里圈外挤满了前来挑战的人。

“哈哈,划四!你又输了,幸好这两天免费否则看你拿什么赔!”我刮刮鼻子指着杜七。

前几天闲着无聊,我突发奇想教几个同事下五子棋,没想到这一教竟在府里引起了一股五子棋狂潮,害得我这些日子我天天不得安宁,一睁开眼就得面对这些踢馆人,不过也多亏有他们,我的荷包才会膨胀的那么快。

“我来!”霍平挤下垂头丧气的杜七,气势汹汹,撩起袖子就杀开盘。

……旁边起哄声一浪高过一浪。

终于在我釜底抽薪一计后,霍平也光荣败下阵来。

“聚众赌博?”

我刚抬头,只见眼前的人群“唰”的一声靠向两旁,迅速给当中让出条阳关道。

他一身浅绿色绸褂,腰系一根金丝缎款款而来。

“阴魂不散。”我边嘀咕边从桌下拿起一块事先预备的牌子。

“下棋怡情,收起黄金?”他半眯眸子。

“只是为了压韵,银子铜板都不行,纯下棋,无关银两,所以谈不上赌博。”幸好按了李卫做眼线,根据可靠情报,我昨晚连夜赶制出这几块牌子,就是为了防他突击,另外我还让人提早在府里放了消息这几天开展慈善棋艺赛,输了也不收银子,看他还拿什么刁难。

“那也和我怡怡情。”他硬邦邦的吐出几个字后掀袍坐下。

“恐怕不行。”我勾唇从底下再抽出块木板,上刻:此项娱乐仅限家丁。

“这条对我没用,我是主,你不服从我就是以下犯上。”他眉一挑,表情认真,吐出的话却是恶毒无比。

我的笑容差点就这样僵在脸上,幸好另备了一手。“你不会又怎么怡情。”

“他们也不是生来就会。”他一侧目,两排笔直的人墙立刻齐退五步。

“也对,那你就找个师傅先练练吧。”

听我一句话,一些年轻的丫环耐不住露出几许期待的目光。我哀叹,原来偶像派早已在清朝已经有了市场。

“就你。”他风姿绰约地抬起手,拿着折扇指向我点了两点。

很好,就要这个效果,我成功的抽出第三块牌子,上有:娱乐免费,学费自备。我脸色微红,等他问价。

“多少。”他果然很配合。

“100两。”我熟练的接上台词。

“……”

身后传来两排冷气。

“……”他学了我赚,不学滚蛋,我毫无损失。

“开始吧。”他一手撑着下颚,一手拿出锭银子搁置在桌上。

皇亲国戚就是不一样,100两啊,100两啊!内心的兴奋难以掩饰,估计我的眼睛里已经有个美元标志了,我伸手去拿,却没想到被他一扇子拍掉。

“你!”我愤愤抬头。

扇子“啪”地一声张开,他朗声道:“一盘10两。”

“作为主子,不用严以律己吗。”

“没人会知道。”他笑着把银子挪到一边。

“什么,这么多人……”我回头一看,身后竟然已经空空如也,刚才这么多人呢?

只见李卫走来点了点头。

面瘫看我道:“可以了么?”

“坏人。”我鄙视,但心里还是不住窃喜,到手的肥羊哪能就这么让他逃了,非得把他的胆汁榨干不可。

我教授的时候特地留了一手,哦不,其实是两手,骂我卑鄙、缺德都无所谓,只有银子才能救我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

赌局开始,意料之中,他连输三盘,呵呵,30两轻松到手。本来我也没打算看不起他,新手上路,师傅又私藏秘籍,他输得也在情理之中嘛,不过一想到他平时的气焰,我还是忍不住泼了好几盆冷水。

但是他一改往日的暴躁,嘴角从头到尾都擒着一抹自傲。

输了还这么开心?他的自信然突然让我脊背一凉,仿佛刚才泼去的冷水都洒在了自己身上,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果然好景不常,第五盘我以极小的优势艰难胜出,而后的棋局则开始慢慢被他掌控。瞒天过海、以逸待劳、顺手牵羊、调虎离山、金蝉脱壳……他以为他在带兵打仗吗,看着银子如缩了水般越变越小,看着他不善的扬眉,看着他眸底闪过的狡诈,我真想一把掀了棋盘跟他肉搏。

“还来?”他的声音听起来格外轻浮。

“来。”

……输……

“如何。”

“继续。”

……输……

“可要继续?”

“……继续。”我说得很艰难。

“但你快没本钱了。”

“……”100两的银子经过多番磨难已经变成了三个铜板,我摸着荷包挣扎着要不要自己掏钱。

“不舍得?”不得不说他的嘴真的很贱。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输……

……又输……

……还是输……

输……胜利女神,您在哪啊!

……输……

“你自己都快被吃了。”

“你!”我真的掀了棋盘。

“结束了?”

“你还想怎么样!”我挂着眼泪准备掏钱。

“或者可以增加劳动项目。”

我马上缩回眼泪,给了他个灿烂的笑脸。

但是我很快就后悔了,这份差事真TM不是人做的。夜深人静,别人都酣然然入眠,我却要帮他扇扇子,赶蚊子,他闷了要陪聊,饿了要熬粥,渴了要倒水,累了要捶背,等他睡着了我才能游魂般的回到房间,每天倒在床上第一件事就要先搭搭自己的脉搏是否还在跳。

又一日:

“在写什么?”

“吓?”我第一时间内把纸藏到身后。“你怎么来了?”我贴着书桌边沿,警惕的看着十三。

“来看你写什么啊。”他坏笑。“对吧四哥。”

“不会吧。”我刚探头马上发现自己中计。“喂,你还我!偷袭算什么男人!”我火大抢不到,因为没他高。

“这叫声东击西。”他边按着我边打开纸。

“不要!”被他看到就完了,我宁愿毁了它,尽管这是我几天来的心血。

“别动。”他摁住我的脸,似笑非笑。“**皇子?”

“……”对,这就是我的最新力作:**皇子。

“老四?十三?”他狐疑的扫了扫我:“讲我和四哥的?”

“不是!”打死都不能承认,虽然才写了开头,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里面的诡异,因为我是这样写的:

地点:酒楼

老四扬眉一笑,修长的手指挑起十三的下巴。“最近有没有想我?”

十三把脸贴向他,擒着一抹笑意,慢慢道:“没有。”

秀丽的眉毛紧紧蹙起,嘴唇也抿成了一条线。“没有?”

十三顺势搂过老四的腰,头埋在他的颈间深深吸了一口,吐气如兰。“没有不想的时候。”

“真的?”老四舒心的笑了,但嘴上仍然没有绕过他的意思,反手捧起他的脸道:“有多想?”

十三的食指摩挲着老四的唇,眼眸中尽是宠溺。“比你想我多点。”

“我不信。”老四慵懒的躺入十三的怀里,他有一张极俊美的脸,如果换上女装的话,会是一位倾国倾城的佳丽。

十三执起老四的手放于心口。“还感觉不出吗?”

两人就这样笑着相互凝视……

目前就写到这里,但已经够我死100次了。

“你!”十三哭笑不得。

能怪我吗,是你们诱人犯罪,两个人不是**给我搞什么暧昧。况且如果他对我好点,我能沦落到用这种方法来发泄么。“你快烧掉,被他发现就完了。”我深谙老虎屁股摸一下可以,摸太久会被咬的道理,凡事都该适可而止。

“烧什么?”摄魂的声音在耳后想起。

“没什么。”我抽搐嘴角,他来得真是时候。

如刀的目光射第一时间内向我,片刻又在屋里扫描了一遍,最后定格在十三的手上。

不要啊,拜托!我窒住,忽觉口干舌燥。

“这是什么?”

“小贝写的故事。”某人脸不红气不喘,中气十足的回答。

“让我看。”面瘫伸出手。

我的心跳……要被高速公路的交通警察开罚单了。十三不要啊,我错了!我给你跪下了!

“四哥要看小贝写的故事?”

面瘫没再开口,直接拿过了十三手中的纸。

某人再次脸不红气不喘的向我耸了耸肩。

误交损友啊!我开始艰难的挪动步子,准备逃生。

…………

“写得不错嘛,难得看到你这么有才华。”面瘫哼哼冷笑,硬是把夏天变成冬天,将我冻在大门前。

然后……我又足足躺了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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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闪(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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